经文:贪婪无厌。
【原文】
婶为婢女弟为奴,同气忍将毒手屠。
花未上头雷已震,嗟哉逆子愧慈乌。
注:以口取物曰婪,言人之贪如口之食物,无有穷极也。凡人贪心一炽,一切逆天悖理、欺心犯法,靡所不为矣。自此至“行多隐僻”,皆言家庭之事,而此句宜指兄弟叔侄多占产业,多取银钱及妇女见小,多藏什物之类,方与上文“杀人取财、弃法受赂”等句有别。
案:闻大名,娶妻刘氏。父早故,遗有幼弟大经、童养媳吴氏。大名独掌家业,视大经如仆。刘视吴如婢,供其驱使。稍不当意,轻则骂,重则打。两人素被降伏,见则魂销胆落,不敢较也。大名夫妇食则珍馐,衣则锦绣。大经与吴氏鹑衣藿食而已。其母年老忠厚,落在长子之手,欲持公道不能。大名屡卖产业,将银入己。母曰:“父生尔兄弟两人,尔今日卖房,明日卖地,业将罄矣。幼子长成,将何为生?”大名反抗声对曰:“若一家闭口不食,则不用卖矣。”母尝窃布一疋与吴氏作里衣,刘氏知之,搜其箧夺去,曰:“尔夫妇吃我现饭,安享自在,尚欲著新袴耶?”后刘氏生女,吴氏在房服事,由朝至暮,不得食。母怜其饥,呼出与汤饭、鸡子,刘氏忿怒,从床上跃起,夺过倒净桶中。母仰天大哭。须臾黑云四布,雷电交加,霹雳一声,将净桶劈开,雷神被血污触不能飞腾,落于产房墙外,万目共见。神猴形两翅,与庙中塑像不甚相远。大名遍延道士诵经禳解,数日方不见。刘氏每遇阴天即顶血布于首,以防再击。一日天气睛明,刘氏方折榴花插鬓,忽雷声大震,将头颅劈碎,榴花尚在其手。大名亦得瘟症而死。母搜出历年贪婪之资及私置田房契约,尽与幼子执管。所生之女,大经夫妇抚养择配。其婿复不成器,逃走不归,女依叔婶终老。
附:武昌刘克谦与弟克敏、克宽,各分田十顷,房赀在外。克谦平日满心知足,好周旋贫乏。尝语二弟曰:“吾辈稍丰厚,不于此处看破,恐得罪神明也。”二弟不听。克敏刻薄悭吝,克宽豪放暴殄,情形互异。后克敏二子荡业,敏忧郁而终。克宽遭火,又为人命诬扳,死狱中,无嗣。惟克谦家兴隆,子中进士。(《夺命录增编》)
附录:(一)《蒋省庵先生戒赌文》(《同善录全书》)
按:赌之为害甚大,而人每好之者,大都为贪财起见。且有藉赌为业,以赌谋生。虽法律昭彰,而明知故犯者。兹特劝以此文焉。
圣朝移风易俗,首禁赌博至严,诚以赌博之为害至大也。今当严禁之后,似乎其风稍息,然特不敢显为之耳。其为之最勤者,无如富贵之家。不止男子为然也,闺阁抑有甚焉者。不止上人为然也,臧获尤有甚焉者。夫富贵之家既相习成风,又何怪乎闾阎细民?今试言闾阎赌博之害,有三:曰斗,曰盗,曰私。
同桌共戏,俨然好友也。既而胜者得意,负者怨怒,不免口角矣。口角不已,至于斗殴,衣冠尽裂,头面皆破。赌必至于斗者,其常也。负而即止,尚不失为智。惟不甘心于负而必图复本,性急手痒,挟采不得,则不禁出于盗窃矣。一破败而当官枷责,尚可为人乎?开赌之家,群聚恶少于一室,己则自守头瓶,复有闲汉数辈,递汤递点,出入毫无顾忌。夜深假寐厨下,与妇女杂处,安保其无私事乎?败坏风俗,莫甚于此三者矣。
自来赌博之人,亦有二种,一则贪财性成,妄思满载而归,不觉倾囊而送。故当其胜而贪心益炽,不转瞬而仍还人矣;及其负而贪念未息,不觉转瞬而愈加倍矣。盖由贪心而倾家荡产,父母怨恨,妻子离心者,所在皆是也。一则游惰之子,不习手艺,不娴生理,专以赌场为栖身之地。有钱则入局,无钱则旁观。不顾父母之养,不思终身之计。卒至冻馁而死者,非一人也。
至于富贵之家,以叶子为遣日之具,较胜负于锱铢之间,家长罔知羞鄙,子弟从而效尤,家教安在?若闺阁中,妯娌姊妹,群聚而戏,已非正理。而更杂以三姑六婆之属、外亲异室之人,其弊尚可言哉?语云,牌风即是淫风,良有以也。臧获日见其家主之耽于此也,则心无所畏而抛职业、违使令,戏具出诸袖中,同辈不招自合,窃油烛以供夜戏,盗银钱以填所负。责之则已迟,且责之仍不悛也。吾愿戒赌先自富贵之家长始。
(二)节录《唐解元戒赌歌》(《同善录全书》作《施愚山先生悼赌歌》):
我今有忠言,劝君切莫赌。人道赌为乐,谁识赌中苦?衣食谋生路尽多,随任士农工与贾。惟有赌钱人,想念真愚卤。总是起贪心,顷刻思求富。小小得蝇头,侵入迷魂府。此是陷人坑,此是嚼人虎。只怕乖而不肯来,那怕来而不入伙。相对有戈矛,相交无肺腑。彻底下流人,引入金兰谱。兴到谁知饥与寒,神昏那辨辰和午。田地不暇耕,笔砚封尘土。明知新律严,不畏官司捕。父母忍心抛,妻儿全不顾。赢了更贪多,输了思翻负。赢得来时不复存,输将出去剜疮补。告贷已无门,拐骗又无路。弄得赤条条,朝夕浑难度。那个哀王孙,何处逢漂母?且把过来人,逐一为君数。也有佣钱馆谷一朝空,年年落魄身无裤。也有天涯远客罄归囊,穷途流落难移步。也有豪门滥赌浪挥金,华堂卖尽迁蓬户。也有作戏逢场偶效尤,荒耽日渐迷烟雾。也有张罗设网老赌家,下梢到底仍如故。细推详,天亦怒。拆人房,不用斧;射人头,不用弩;裂人肠,不用砒霜蛊。只消一个赌钱场,狼心恶少群趋附。白日打劫无休歇,伤财丧命人不悟。地方盗贼由此生,少年子弟终身误。听我唱樵歌,为尔开狂瞽。急早猛回头,各各思当务。汝若有闲钱,何不施贫户。留些好样与儿孙,剩些田房还祖父。千日山中酒一醒,翻身跳出豺狼坞。(《人鉴》参《同善录全书》)
(三)《勤俭歌》:痴儿浪子爱闲身,几个闲身是好人?男不营生多作歹,女无活计定思淫。艰难冻饿皆因懒,富贵荣华只为勤。天子万机官万事,岂容惰慢有凡民。(《人鉴》)
(四)《十富》:不辞辛苦由正路,勤俭富;买卖公平多主顾,忠厚富;听得鸡鸣离床铺,当心富;手脚不停理家务,终久富;常防火盗管门户,谨慎富;不去为非犯法度,守分富;合家大小相帮助,同心富;妻儿贤惠无欺妒,帮家富;教训子孙立门户,后代富;存心积德天加护,为善富。
(五)《十穷》:只因放荡不经营,渐渐穷;浪费钱财手头松,容易穷;朝朝睡到日头红,邋遢穷;家有田地不务农,懒惰穷;结交豪宦做亲翁,攀高穷;好打官司逞英雄,斗气穷;借债纳利妆门风,自弄穷;妻孥懒惰子飘蓬,命当穷;子孙相与不良朋,局骗穷;好赌贪花捻酒钟,彻底穷。
仆观唐解元“总是起贪心,顷刻思求富”二语,不禁感慨系之矣。盖富非可强求,惟有勤俭二字或能致富。故于《戒赌歌》后即录《勤俭歌》,为求富者指引迷途也。继录《十富》,为勤俭者列其条目也。终录《十穷》,为既富者防微杜渐也。嗟呼!未富而不勤俭,则终身难免于穷;既富而不勤俭,则后日亦必至于穷。况可不务勤俭,日逐于赌而不已乎!倘肯回心,望依苦口。
【译文】
注:以口取物叫“婪”。这句讲人贪财就象爱吃东西一样,没有穷尽。大凡人的贪心一炽烈,什么伤天害理、欺心犯法的事都能做的出来。从这一句到“行多隐僻”,都是讲家庭之事。这一句应该是指兄弟多占产业、多取银钱,及妇女见小、多藏东西之类的行为而言,这才与前面所讲“杀人取财”、“弃法受贿”等句相区别。
案:有个闻大名,娶了妻子刘氏。他父亲死的早,留下幼弟大经和童养媳吴氏。大名一个人独掌家业,把大经看作仆人一样。刘氏也待吴氏如婢女。一天到晚役使,稍不如意,轻则骂,重则打。大经夫妻两人平素被制服了,见了他们就吓得魂销魄散,不敢计较短长。大名夫妇吃得是山珍海味,穿得是锦绣绫罗;大经与吴氏却破衣淡饭而已。家母年老忠厚,家产落在长子手中,想主持公道也不能。大名多次卖了产业,都把银钱归了自己。母亲对他说:“你父亲生了你们兄弟二人,你今天卖房,明天卖地,家产快卖光了,小儿子长大,怎么生活?”大名反而大声反驳说:“要是一家人闭上嘴不吃饭,就不用卖了!”母亲有一次藏下了一块布,给了吴氏做内衣,被刘氏知道了,从她箱子中搜出抢走了,还说:“你夫妇吃我的现成饭,安享自在,还想穿新衣裳吗?”后来刘氏生产,吴氏在房里服侍,从早到晚吃不上饭。母亲可怜她饥饿,就叫出来给了他一碗汤饭和一个鸡蛋,刘氏竟大怒,从床上跳起,夺过来都倒入马桶中。他母亲仰天大哭。忽然,黑云四布,雷电交加,霹雳一声,把马桶劈开。雷神触上了血污不能腾飞,就落在产房墙外。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雷神是猴形,两个翅膀,和庙中塑像差不多。大名遍请道士,诵经禳解,过了几天,才不见了。刘氏每遇到阴天,就在头上顶块血布,以防雷击。一天,天气晴朗,刘氏正摘石榴花要插在头上,忽然雷声大作,将头颅劈成碎块,那朵花却还拿在手上。后大名也得了瘟疫而死。他母亲把他们历年贪婪下的财宝和私置的田产房屋契约,都拿出来交给小儿子掌管。大名夫妇所生的女儿,由大经夫妇抚养成人,择偶成婚。但那女婿也不成器,出走不归,女儿只好靠叔叔婶子养活度日。
附:武昌的刘克谦,与两个弟弟克敏、克宽各分得天地四十顷,房产还不算在内。克谦平日知足常乐,喜欢施舍周济贫乏。常对两个兄弟说:“我兄弟们比较富足,若不在钱财方面看破,恐怕会得罪神明。”二弟不听,克敏刻薄悭吝,克宽豪放浪费,性情各异
。后来克敏两个儿子荡尽家业,克敏忧郁而死。克宽遭了火灾,又被一件人命案牵连,死在狱中,没有后代。只有克谦一家家道兴隆,儿子中了进士。附录:(一)《蒋省庵先生戒赌文》:
按:赌博危害极大,但人们却还爱好,这大都是因贪财的缘故。而且有以赌为业的,有以赌谋生的。虽然法律昭彰,而明知故犯者大有人在。所以附录此文以用来劝戒。
我朝移风易俗,第一是严厉禁止赌博。这是因为赌博危害太大,现在正处于严格禁令之后,赌博之风似乎稍微减少,其实只是不敢公开进行罢了。赌博最厉害的,要数那些富贵人家,不仅男子赌,妇女更甚。不仅有体面的人赌,下人们更甚。既然富贵人家赌博成风,就难怪那些乡里小民聚赌。这里试着讲一讲市井百姓聚赌的祸害,有三点:一叫“斗”,二叫“盗”,三叫“私”。
同桌一起玩,俨然是好朋友。但赌博常是胜者高兴,负者怨怒,就不免产生口角。争吵不止,就可能引起斗殴,撕破衣服,甚至打破脑袋。赌博而引起打斗,那是常事。输了钱就停止,不失为明智。但常有人不甘心输而一定要想法复本,性急手痒,弄不到钱,就禁不住行窃。一旦败露,被官府逮捕,还怎么做人呢?开赌局的人家,恶少云集于一室,自己自守赌局,一些闲汉来送汤送点心,自由出入,毫无顾忌。夜深之时便在厨下休息,与家中妇女杂处在一起,怎么能保证不产生私情呢?败坏风俗,没有比这三点更大的。
自古以来,好赌博的人大概有两种。一种是贪财成性,妄想满载而归,但却常不知不觉就输光了口袋。赢了时贪心不止,转瞬间就又输与人。输了时贪念不息,不觉转瞬间输得更多了。由此贪心而导致倾家荡产、父母怨恨、妻儿离心者,所在皆有。另一种是游惰之徒,没有手艺,不懂如何谋生,专门把赌场作为栖身之地,有钱就入局狂赌,无钱就坐阵旁观。不念父母的养育之恩,不思本人终身大计。最终落得冻馁而死的,也不是一个人。
至于富贵之家,玩叶子牌消遣,争输赢于毫厘之间,家长不认为是可羞可鄙之事,子弟们争相模仿,哪有什么家教?闺阁中妯娌姐妹们聚到一处玩玩,已经不能说是正理了,更有甚者,杂入三姑六婆及各种外人,这危害就不用说了。俗语常说:“牌风就是淫风”,这确实没错。家中奴仆婢女,见主人沉湎于玩赌,也就无所畏忌,有活不干,有令不听,常常身带玩具,招呼同类,不惜偷油烛挑灯夜战,盗家中银钱偿还赌债。即使责斥他们,已经迟了,何况即使责骂,他们也不改。所以我想,戒赌应先从富贵人家的家长开始。
(二)节录《唐解元戒赌歌》(《同善录全书》作《施愚山先生悼赌歌》):
我今有忠言,劝君切莫赌。人道赌为乐,谁识赌中苦?衣食谋生路尽多,随任士农工与贾。惟有赌钱人,想念真愚卤。总是起贪心,顷刻思求富。小小得蝇头,侵入迷魂府。此是陷人坑,此是嚼人虎。只怕乖而不肯来,那怕来而不入伙。相对有戈矛,相交无肺腑。彻底下流人,引入金兰谱。兴到谁知饥与寒,神昏那辨辰和午。田地不暇耕,笔砚封尘土。明知新律严,不畏官司捕。父母忍心抛,妻儿全不顾。赢了更贪多,输了思翻负。赢得来时不复存,输将出去剜疮补。告贷已无门,拐骗又无路。弄得赤条条,朝夕浑难度。那个哀王孙,何处逢漂母?且把过来人,逐一为君数。也有佣钱馆谷一朝空,年年落魄身无裤。也有天涯远客罄归囊,穷途流落难移步。也有豪门滥赌浪挥金,华堂卖尽迁蓬户。也有作戏逢场偶效尤,荒耽日渐迷烟雾。也有张罗设网老赌家,下梢到底仍如故。细推详,天亦怒。拆人房,不用斧;射人头,不用弩;裂人肠,不用砒霜蛊。只消一个赌钱场,狼心恶少群趋附。白日打劫无休歇,伤财丧命人不悟。地方盗贼由此生,少年子弟终身误。听我唱樵歌,为尔开狂瞽。急早猛回头,各各思当务。汝若有闲钱,何不施贫户。留些好样与儿孙,剩些田房还祖父。千日山中酒一醒,翻身跳出豺狼坞。(《人鉴》参《同善录全书》)
(三)《勤俭歌》:痴儿浪子爱闲身,几个闲身是好人?男不营生多作歹,女无活计定思淫。艰难冻饿皆因懒,富贵荣华只为勤。天子万机官万事,岂容惰慢有凡民。(《人鉴》)
(四)《十富》:不辞辛苦由正路,勤俭富;买卖公平多主顾,忠厚富;听得鸡鸣离床铺,当心富;手脚不停理家务,终久富;常防火盗管门户,谨慎富;不去为非犯法度,守分富;合家大小相帮助,同心富;妻儿贤惠无欺妒,帮家富;教训子孙立门户,后代富;存心积德天加护,为善富。
(五)《十穷》:只因放荡不经营,渐渐穷;浪费钱财手头松,容易穷;朝朝睡到日头红,邋遢穷;家有田地不务农,懒惰穷;结交豪宦做亲翁,攀高穷;好打官司逞英雄,斗气穷;借债纳利妆门风,自弄穷;妻孥懒惰子飘蓬,命当穷;子孙相与不良朋,局骗穷;好赌贪花捻酒钟,彻底穷。
我读了唐解元“总是起贪心,顷刻思求富”二句,不禁感慨万端。富足不是可以强求的,惟有“勤俭”二字,或许能够致富。所以在《戒赌歌》后录了《勤俭歌》,为追求富有的人指引迷径。继而录《十富》文,为勤俭的人列出致富的条目。又录《十穷》文,为富有的人防微杜渐。哎呀!未富有的时候不勤俭,则终身难免穷困。已经富有的而不勤俭,则日后会变得穷困。更何况不务勤俭,每日赌博不止呢?若肯回头,万望依苦口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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