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一九六九年的年底,南老师与赴日本访问团刚回台湾不久。那一天,我和行廉姐一同前往温州街八号拜访南老师。当时大家的说话内容,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了,只记得告辞时,老师送我们二人各一本小书,书名是《孔学新语》。
说老实话,当时的我,还没有完全脱离五四时代打倒孔家店的旋风,现在看到老师这本所谓「新语」,不免好奇,回去后就立刻看了起来……结果呢?这本小书使我有了新的了解,对以往的孔学以及中华传统文化的说法,也开始鬆动了观念。
这本书只讲廿篇《论语》中的六篇,虽只有六篇,在台湾却开始发酵。首先是在军方,邀约老师前去讲演的,遍及陆海空三军。之后各界陆续邀约不断。数不清的多年讲解《论语》,累积整理,才成为《论语别裁》。
再说这本《孔学新语》一书,是老师住在蓬莱新村时的作品,当时的一些年轻的学子们,如林曦、朱文光、巫文芳、杭纪东(四人是我后来认识的)等等,经常前来老师处求教。老师所教的,不仅是孔学,还有诗词,因为老师也是喜爱作诗的。
巫文芳当时就读师范大学,他记录了《论语》的讲解,朱文光加以校正,经过老师审订后,定名《孔学新语》,于一九六二年出版了,全书只有八万多字。
有趣的是,这本书的出版发行是「淨名学舍」,地址就是南老师自己的家——台北市泰顺街60巷蓬莱新村三号。
说起来这已经是超过半个世纪之前的事了,现在忽然找出这本书,也是有个原因的。因为多年来《论语别裁》的风行,加以孔子学院在世界各地的设立,所以有识之士认为,应该把《论语别裁》译成英文出版,一则帮助外国学子认识孔学,二则也是宣扬中华文化。更因为《论语别裁》这本书,与学院古典的解说不同,而是生活化的,时代化的,易于了解的,但对文化的涵义又更广。
但是《论语别裁》上下二册,共六十多万字,译成英文之后至少成为四大本或六大本,翻译工作一定需时长久……念及此,忽从尘封的记忆中,想到了这本八万多字的小书,也许在《论语别裁》译好之前,先译这本「新语」,也可令人先睹为快吧。
其实,《孔学新语》非常精简,如拟研习《论语》,则较容易方便,此书也可重新出版印行。
本书的记录巫文芳,任教中学多年后退休。在《习禅录影》中,有一篇「巫记」,就是他整理的那篇。
这本《孔学新语》,有南老师用古文写的自序,辞藻典雅优美,言语铿锵有力,现附于后,以供爱好古文的读者们鑑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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