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维摩诘经》的翻译和弘传
《维摩诘经》是《维摩诘所说经》的简称,也简称《维摩经》,或者也称《不思议解脱经》。此经的汉文译本有六种以上。
1.后汉灵帝中平五年(188年),由严佛调在洛阳译出,称《古维摩经》,有两卷。
2.三国时代的吴国黄武二年(233年)由支谦在武昌译出,称《维摩诘经》,有两卷。
3.西晋惠帝元康元年(291年)由竺法兰译出,称《毘摩罗诘经》,有三卷。
4.西晋惠帝泰安二年(303年)由竺法护译出,称《维摩诘所说法门经》,有一卷。
5.后秦弘始八年(406年)由鸠摩罗什在长安大兴善寺译出,称《维摩诘所说经》,也称《不思议解脱经》,有三卷。
6.唐太宗贞观年间,由玄奘三藏法师在长安大慈恩寺译出,称《说无垢称经》,有六卷。
除此以外,在西晋时期有支敏度,为使人便于研究本经起见,将来华已译出的三种译本,编辑为一本,共有五卷,称《合维摩诘经》。
综合上述,虽有六种译本,只是东晋严佛调、西晋竺法兰、竺法护等三种译本已经失传,就是支敏度的《合维摩诘经》也已泯没,现在在藏经中所能看到的仅有吴支谦、后秦鸠摩罗什、唐玄奘的三种译本。而就现存的三种译本当中,流通最广的是罗什的译本,因罗什的译本文简义赅,词句优美,有很高的文学价值,深受广大佛教徒的喜爱。人们往往喜欢阅读此种译本,所以流行最广。由于《维摩诘经》博大华美,是对佛法了义的切身体会与实践,所以古往今来对其讲说、注释、弘扬也就特别广泛,如古代的成实师、地论师、天台宗、禅宗、三论宗等各下的注释有几十种之多。
《维摩诘经》属于真空法性部的经典。所以三论宗特别予以重视。把这部经与般若经一样看待。吉藏大师在谈论般若的权实二智之时,都是把它们放在《维摩诘经》中阐述并发挥的。吉藏大师是以实智和方便智解释《摩诃般若》的。同样也是以实智方便智解释《维摩诘经》的。由此可见一斑。
罗什是中国三论宗的初祖。罗什在翻译《维摩诘经》时,一边翻译一边讲说,当时参加译场翻译和听讲的人有一千二百余人(见僧肇序)。此后,罗什弟子根据罗什所译,竟相注释,第一位为《维摩诘经》注释的是僧肇,其后还有道生、道融、僧叡。即使是罗什本人也有注释,后人将此五人注释合为一部,称为《维摩诘所说经注》,所采用的思想内容以罗什、僧肇为主,其他人的则很少。只是不知该书是何人何时所集。唐代有一位道灌法师,也是采用以上五人之说。冠名以《维摩诘关中注》。所谓“关中”即是指长安罗什师徒等。内容已经是很丰富。因其中有《维摩诘所说经注》中所没有的内容,近代三论学者李翊灼居士又把《维摩诘经注》的十卷本、八卷本何《维摩诘经关中注》,以及僧肇、僧叡、支敏度等序文合为一部,称为《维摩诘经集注》,有十卷。
罗什和其弟子曾广泛弘传注疏此经,以后传到兴皇朗大师和吉藏大师,一如既往大力弘扬。吉藏大师著有《维摩游意》一卷、《净名玄论》八卷、《维摩义疏》六卷、《维摩略疏》五卷。在这些著作中,着重发挥了三论宗的教义,可见该经对于三论宗的重要性。
二.解释名题
(一)总论人法
《维摩诘所说经》也称《不思议解脱法门》即此经人法双题,也即人是一名,指《维摩诘所说经》,法为一名,指《不思议解脱》。对此人法双题,吉藏大师在《维摩诘经义疏》中说有五义:1.法不孤起,弘之由人,故如来命文殊于异方,召维摩于他土,爰集毗耶,共弘斯教。题净名,标说教之主;辩不思议,明所弘之法也。2.经题净名,是尊敬维摩诘其人,又标题不思议,是尊重维摩诘之法。即说不可思议解脱,则净德内充,嘉声外满,闻此人法,谁能不尊敬?3.为了互相显教,所以是人法双题,称之为净名的原因,是因为有不可思议解脱之德,此即是以法释人。接下来说不思议。是举出此经的宗旨,题标净名是为辩明法起之因缘,所以举人来成就法(即不可思议解脱)。4.为说明通别两种意义。标净名是为说明人别之义,题不思议辩明法之通义。这是因为:本经有两个教化之主,一是佛说,二是净名说。如果题目只有净名之人,而没有不思议之法,那么本经只能净名说,不该佛说。如果说不思议,则是含二教,所以是人法双题。5.此经之立题。具足三业,所谓“维摩诘”是举能说之人,辩明意业;所谓“所说经”是说明口业;所谓“不思议解脱”是叙其身业。此三业次第为:先是意察机,然后对机说法,再后则是身现神通。这里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身业独称不可思议呢?回答是:以后贯穿于前,则三业都是相同,进一步说,身现神通,不思议事得以显现,所以偏重说之。
(二)别释人,共有三门
1.翻名。梵语称“毗摩罗诘”。罗什、僧肇把它译成“净名”。道生是影译为“无垢称”。真谛三藏以为梵语全名应称“毗摩罗诘利帝”,“毗”译为“灭”,“摩罗”译为“垢”,“诘利帝”译为“鸣”,合起来称“灭垢鸣”。罗什、僧肇是从“所得”立名,所以称“净名”;道生是影得翻译,则从“所离”立名,所以称“无垢称”,而真谛的翻译也是从“所离”立名的,所以称“无垢鸣”。因为维摩诘居士,他名声在外,享誉天下,所以称“鸣”,而“鸣”也有名的意义。
2.因无因门。总论立名,凡有二种:(1)有因缘。(2)无因缘。所谓有因缘,维摩诘既托质毗耶离城,从其父母,必有名字。因为维摩诘出生之时,具有净德,所以称净名。再者如来印证称叹,兼有世人赞美,所以称净名。有人或许会问:一切菩萨,都有净德,为什么只是维摩诘称此名呢?回答时:如诸大菩萨,虽都有慈德,而弥勒却以慈为最尊,故名慈氏菩萨。净名德道理亦如是。况且,净名是在家菩萨,示现同于世俗,而心栖累表,世所希有,所以独受净名。传说《佛喻经》中说:净名姓王,又传说姓雷,祖名称大仙,父名称那提,译为智慕,母姓释氏,字喜,十九出嫁,父二十三婚娶,再二十七岁之时,在提婆城内,生净名,净名又有子,字称善思,有乃父之风,如来授记,未来作佛。吉藏大师没有见过这样的经文记载。所谓无因缘,是根据法身而言,体绝百非,形超四句,起名绝相,只是为利益众生,强立名字,所以说是无因缘。如《涅槃经》所说:低罗婆夷,名为食油,实不食油,是为无因,强立名字。道朗大师解释:低罗婆夷是指燕雀。进一步说无因缘:因法身不可称,而为法身立名,所以称无因缘,只是勉强起个名字而已。
3.论德位门。《思惟三昧经》记载说,维摩诘居士过去是金栗如来,文殊师利是龙种上尊佛。只是此经已经不存在。在“方便品”中说,净名得无生法忍,应当能够无生并观。有三种看法:有人说,初地得无生法忍,即能真俗并观,此是江南灵味寺少亮法师所说;有人说,七地无生,真俗始并,此是关内罗什、僧肇所说;有人说,七地虽能并观,未能等并,直到八地,始得全并。净名即是八地以上之人,此是江左河右诸师所说。对此,有所得人以为,“后身”是净名,初发心不是净名。这是不符合般若中道思想的。涅槃经说:发心毕竟二不别。如是,后心净诸见,既然称净名,那么,初发心净诸见,也应该称净名,所以此经《方便品》破凡夫,《弟子品》斥小道(二乘),《菩萨品》呵大见。现在是从初发心,净此三见,即是净名。
纵观长者维摩诘,出生于贵族家庭,在社会中具有非常高的地位,而在佛法也居于首位,本是妙喜世界的补处菩萨,来到释迦摩尼佛的娑婆世界,客居此土,助佛扬化。他的活动范围,深入社会各个阶层,所到之处无不以利益众生为己任,所以能在各阶层中有很高的威望。从经的内容上看,不但一般人被他教化,即使是佛陀座下的诸大弟子,一与长者论说,无不败下阵来,甚至连弥勒菩萨也辩论不过他。他大力发扬不可思议解脱法门,所以能被人之所称扬、钦佩,所以能博得无垢称的尊称。所以吉藏大师解释说:所谓净名,以净德内充,嘉声外满,天下籍甚,故名“净名”。在当时的古印度社会,许多的魔怨、各类的外道能被长者制服,就是五百声闻也亦称不敢,八千菩萨也失对。当时,因德誉远播,所以称其为净名。而且,他作为一个在家的居士,不论客观的环境是如何的污秽垢染,总是能纵任自在的往来其间,不被任何尘染之所拘碍,正所谓“居五尘而不染,处众秽而常净”。由于他有如此的净德,所以被任称为净名。回观返照,不免自惭形秽。因为不要说八千菩萨,即使是五百声闻,我们都无法与之相比,又怎么能妄加效法呢?所以,为今之计,应是怎样通过这样的熏习,对般若甚深思想有一个全新的认识,也就是此时,我们需要的态度是:临渊慕鱼,何如退而结网。相信网成之时,我们会得到鱼的,而且绝不是几条小鱼。
(三)释“所说经”
净名妙德内充,托疾兴教,所以称为:“说”。而净名是能说,经是所说,所以称“维摩诘所说经”。经是通题,所通于一切经,凡是佛所说的典籍,无论大乘小乘都可称名。如《法华经》、《般若经》、《阿含经》等。经在梵文中称“修多罗”或者“修妒路”、“素怛缆”,译成汉语,称之为经,与中国说德经义相近。印度人用线贯串花环,使一朵朵的花不失,作为装饰用品或礼品。因此义将佛说的法门,以文字、章句编辑起来,使所说的教法不散失,用以作为佛弟子修习佛法的指南。又如此经有五义:一是涌泉,义味无尽;二是显示,显示法人;三是出生,出生诸义;四是绳墨,裁邪取正;五是结鬘,贯穿诸法。此土翻译为线,线能持物,喻教能诠理。所以说为经。
(四)释“不可思议解脱法门”
依据通常的解释,应不是一般心思所可思量的,称不可思;不是一般文字语言所能议论的,称不可议,合二而一,称为不可思议。在此处自然是指维摩诘所说的解脱法门,为真实不可思议,所以说是“不可思议解脱法”。
就别异而说:一,从一切法究竟真理说不可思议,如不二法门毕竟空、真如、实际、实相等,都必须以智慧亲证才能体会,即使如实证觉,也只有自己了知是怎么回事,因为这种境界是心行即断,觉不能思,言语也灭,即如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凡是心想、口语的都是二,如有好就有坏,有上就有下,有左就有右,有苦就有甜,有光明就有黑暗等等。这个世界上,我们所能知的一切无不是相待而有,也就是相对而存在,在佛法上说是“二”。经中很多菩萨探讨这个问题时,或者说无主观无客观,或者说无空间无时间等等,但却都不能称为不二法门,只是到了文殊菩萨以为不可言、不可说、不可示是“不二法门”。虽然是一个飞跃,却依然不能中的,或者说是不彻底,直到维摩诘杜口,默然无言,可谓一默如雷,才被文殊叹为“此则为真不二法门也”,可见,此是不可思议的诸法真理。二,从世间高深学问说不可思议。如高深的科学知识,对于一般人来说,没有人解说,我们就不会知晓,就是有人解说,我们还是无法了解。如实验室中的夸克等现象,应当说是不可思议。可见“不可思议”在思想理论方面是甚深而广大,不是普遍知识所能涉及,也可以说“非等闲所能知也”。能够在某一学科获得重大突破,摘取诺贝尔奖的人实在是微乎其微。既然世间的高深学问尚且如此,那么佛菩萨的不思议种种善巧方便,就更不是我等所能理解的。如本经《佛国品》中宝积献盖,佛以神合众盖为一盖,遍覆三千大千世界,成就不可思议的妙境。宝积问佛如何修净心行,佛陀回答:以直心、深心、菩提心为众行因素,是显示不可思议的妙行。维摩示疾,五百声闻,八千菩萨都不能胜任问疾,是显示维摩居士具有不可思议的妙智,直到和文殊等诸大菩萨相对酬唱入不二法门,则是共同阐扬不可思议的妙教;至于《不可思议品》中维摩诘向须弥灯王佛借座,《香积佛品》中请饭于香积如来,乃至宝罗万象,手接大钱等种种表现,是显示净名所起不可思议的妙用。其中妙境与妙智是不可思议的根本,妙教与妙用是不思议的迹象。再说另一种不思议,客堂中大群人正劝说一胡说八道、有点神经分裂的人,但更多的是道德差劲,好好想想你出家吧,那人依然要与人拼命的架势,一群佛教徒依然好心地劝说。由此,我心潮开始波动,实在也不能平静,真是不可思议无异,象那些居士所说,我们这里只能藏污纳垢,既然把这种人弄进来,他又难以教化,自以为是,佛教命运实在不可思议,我不知道该向谁去讲。姑且在此一吐为快吧!这样做的后果,将使我们自掘坟墓,也许这正是末法的根源了。实在不可思议……
接下来解释“解脱”。“解脱”是相对于束缚而说的。维摩诘得自在神通,当然不会遭受任何束缚,可以说是得解脱了。佛法中一向把了生死称为“解脱”。所谓了脱生死即是指此。众生在生死轮回中进进出出,有无尽的烦恼。而被苦恼逼迫的众生自然要求解脱其苦。只是要真求解脱,首先要通达遭受束缚的原因,才有解脱的可能性,也就是有的放矢,而众生在生死中遭受束缚,并不是有形的绳索,而是因为有了无形的绳索——烦恼。只有解除这无形烦恼的束缚力,才能获得生死的解脱。大乘佛法中所说的解脱之所以称为“不可思议解脱”的原因是:不能离开世间而另外得有解脱。进一步说,就是在世间一切事物中获得解脱。如是不离世间而得解脱,难以被一般人所能理解和接受。所以说是“不可思议解脱”,也就是这“不可思议解脱”才是真正的解脱。如不会游泳的人,一进水就沉下去,爬到岸上就得自在,而善于游泳的人,在水中自由自在,随便怎样,没有障碍,不感到有任何难处。当然为他人所称道和羡慕。大乘菩萨不离世间,不舍弃任何一个众生,能够在世间万事万物上得解脱。当然也就不会被世间任何一个物所拘累,对此凡夫与小乘自然会有不可思议的感受,而菩萨不离世间生死,即于一切法上证得解脱,如在水中得自在的人。这种功德、智慧、神通、妙用等都是无量无边的不可思议。只有证得这样的解脱,才能在世间度生的过程中自在无碍。长者维摩诘正是这样的一位大菩萨。
三.本经的构造——会处
虽有去来,竟无往返,故净名叹曰:善来文殊,不来相而来,虽来而不至,亦不去相而去,虽去而不动,则宛然从就,未始往来,故是难思。可以《华严》为例。
一部《华严经》有七处八会,那么一部《维摩诘经》又有几处几会呢?依吉藏大师《维摩义疏》所说,本经有二处四会。所谓“二处“,一是指菴园处,即佛所住处,也指出家人所栖之地。二,方丈处,即菩萨净名所居之所,也指世俗之人的居住之地。进一步说菴园是庵罗女以园施佛,建造精舍,是他业所起,建在城外。方丈即八未曾有室,是净名自己建造,在城内。所谓四会:一指菴园会,二指方丈会,三重集方丈,四再会菴园。
就二处四会中,因时事次第和集法前后的不同,又分为二种。第一种是时事次第。一,方丈初会,二,菴园次会,三,重集方丈,四,再会菴园。因为五百长者子,愿行相符,为法城等侣,访道参玄,无时不集,而长者宝积已至,净名不来,故知有病。因为有病,所以国内众道友都去问病。净名因为身体有病,只略为说法,于是无数千人都发道心,即是《方便品》。所以得知前有毗耶之会,只是处集之时,人天众少,利益不多,尚不足以畅谈他微妙的智慧,未能同现疾之怀相称。只是佛与净名,既然共同化导众生,则两心相鉴。居士即托疾方丈,佛在菴园说法,为这件事集众。所以得以遣使问疾而声闻、菩萨都推辞不能胜任,所以接下来有菴园再会,以时事推理必当如此。第二种从集法前后而言:如果要结集经典,必须先标明“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某处,与大众聚”。如果开始就是净名时处的话,就不能成为经。所以要先说菴园会,如《胜曼》等经也是如此。菴园集会之后,佛陀将要遣使声闻和菩萨弟子去问疾,所以有方丈初会,赞叹净名之法德,使当时之众生敬仰至诚,所以有《方便品》之毗耶初会,后面的两次集会跟前面所说的一样,所以不再赘述。
《维摩诘经》虽有二处四会,如果就食而言不出三时,第一,从《佛国品》到《不二法门品》说明食前说法,第二《香积》一品,为食时演教,第三,从《菩萨行品》到《阿閦佛品》是食后敷经。进一步从修行次第探讨,从《佛国品》到《菩萨品》是破三病门,即初二品破凡夫病;《弟子品》破二乘病;《菩萨品》破菩萨病。第二,从《问疾品》到《香积佛品》说明修行门。第三,从《菩萨行品》到《见阿閦佛品》辨别成德门。因为三种病都会妨碍菩萨修道,应该先破除它,所以立第一门,而病已破除,才能修行,所以有第二门,此第二门中,从《问疾品》到《佛道品》阐明菩萨实慧方便行。《不二法门品》阐明二慧由不二理成,《香积品》阐明从不二起二用,然后进入第三门中,即是行成德门。《菩萨行品》初阐明佛事不不同,辨别无碍行成;从不尽不住,阐明善巧行立;《阿閦佛品》阐明本迹二身,即是指果德究竟。
四.各品大意
僧肇大师为《维摩诘经》所作序尤其能体现《维摩诘经》之玄妙,况且文辞华美,因此,把此经序置于经首,也表达后学对祖师敬仰与怀念。
《维摩诘不思议经》者,盖是穷微尽化,绝妙之称也。其旨渊玄,非言象所测,道越三空,非二乘所议,超群数之表,绝有心之境,眇莽无为而无不为,罔知所以然而能然者,不思议也。何则?夫圣智无知,而万品俱照,法身无象,而殊形并立。至韻无言,而玄籍弥布,冥权无谋,而动与事会,故能统济群方,开物成务,利见天下,于我无为,而惑者覩感照因谓之智,观应形则谓之身。覿(相见意)玄籍便谓之言,见变动谓之权,大道之极者,岂可以形言权智而语其神域哉?!然群生长寝,非言莫晓,道不孤运,弘之由人,是以如来命文殊于异方,召维摩于他土。爰集毗耶,共弘斯道。此经所明,统万行则以权智为主,树德本则以六度为根,济蒙惑则以慈悲为首,语宗极则以不二为门,凡此众说皆不思议之本也。至若借座灯王,请饭香土,手接大千,室包乾象,不思议之迹也。然幽关难启,圣应不同,非本无以垂迹,非迹无以显本,本迹虽殊,而不思议一也。故命侍者标以为名焉。大秦天王,隽神越世,玄心独悟,弘至治于万机之上,扬道化于千载之下。每寻玩兹典,以为栖神之宅,而恨支竺所出,理滞于文,常恐玄宗,坠于译人,北天之运,运通有在也。以弘始八年岁次鹑火,命大将军常山公,右将军安成侯,与义学沙门千二百人,于长安大寺,请罗什法师,重译正本,什以高世之量,冥心真境,既尽环中,又善方言,时手执梵文,口自宣译,道俗虔虔,一言三後,陶冶精求,务存圣意,其文约而诣,其旨婉而彰,微远之言,于兹显然矣。余以暗短,时预听次,虽思乏参玄,然粗得文意,辄顺所闻,为之注解,略论成言,述而无作,庶将来君子,异世同闻焉!
我们就其中一段话进行分析。“此经所明,统万行则以权智为主,树德本则以六度为根,济蒙惑则以慈悲为首,语宗极则以不二为门,室包乾象,不思议之迹也。然幽关难启,圣应不同,非本无以垂迹,非迹无以显本,本迹虽殊而不思议一也”。可以说是概括了全经的内容。
这一段文字是说,《维摩经》所说有本有迹,先说其本,总为四句:一:统万行则以权智为主。菩萨要证得菩提之果则应万善俱修。只是万善俱修,不是不要因人、因地、因时等而有先后缓急的差异,这就需要般若权智为之分别筹划,因为“般若”能如实照见诸法真实相状,所以称为“实智”。并不但能照空,而且能出空涉有,具有“行空不让,涉有不著”的善巧妙用。此也即是菩萨的“方便智”。所以菩萨修习万行,一定要以此二智为主。二:树德本则以六度为根,一切功德,总不出六度所摄,所以,菩萨修行,以树立功德为根本,即以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为根本。三:济蒙惑则以慈悲为首。诸佛菩萨要化度众生的原因是由于众生被无明所蒙蔽,烦恼所迷惑,流转于生死苦海,所以生起拔苦与乐的大慈大悲之心,一如《金刚经》所说:“所有一切众生之类,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果没有大慈大悲之本怀,则不能发无上菩提之心,当然也就不能成就佛果。四:语宗极则以不二为门。佛法的最高境界是“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一切法皆如也”。即以无分别智观一切法不二为入门。总此四句为菩萨不思议之本,而佛之应化事迹,则以众生机缘之差别,所以有不同之相现。如经中所说的,有如向东方三十六恒河沙国处的须弥相世界须弥灯王佛所,借来三万二千狮子座,向上方四十二恒河沙佛土处的众香国香积佛所请来甘露味香饭,手接三千大千世界,取之随意投置于他方国土,面积仅一方大小之房屋,可包容天地之大而无碍,如此等等,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事迹,都是因为众生被无明所障蔽,烦恼深重,如要启迪化导,就一定要随众生的根机,施用种种方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说“幽关难启”。须弥灯王佛的须弥相世界、香积佛的众香世界、无动佛的妙喜世界、释迦牟尼佛的娑婆世界等等,应化事迹各各不同,所以说“圣应不同”。虽然所垂应于众生的事迹,万千各殊,即各不相同,却都是因此根本同证真如、积功累德所致。所以说“非本无以垂迹”。本和迹虽然不同,但不可思议却是一样的,所以佛告侍者阿难,此经称“维摩诘所说”,也称“不可思议解脱法门”。
全经共十四品,依通常区分:第一,《佛国品》为序分,记述法会缘起,第二品至第十二品为正宗分,最后两品为流通分。各品内容简介如下:
一.《佛国品》。释迦牟尼佛在毗耶离城外庵罗树园与众集会,长者子宝积说偈赞佛。佛陀告诉他:“若菩萨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则佛土净”。此是不思议解脱的根本。
二.《方便品》。住在毗耶城内的维摩诘长者,曾于过去劫中“已曾供养无量诸佛,深植善本,得无生忍,契入不二平等。”为方便摄化众生,上自王官、大臣、婆罗门、梵天、帝释等,下至酒肆、学堂、淫舍、长者、居士等,广泛介入社会各个阶层,目的为化导众生,后来他“以方便现身有疾”。因此,国王、大臣、长者、居士、婆罗门及诸王子等无数千人皆往问疾,对于问疾之人,维摩诘现身说法,“诸仁者,是身无常,无强无力,无坚,速朽之法……乃至是身不净,秽恶充满,是身虚伪,虽假以澡浴衣食,必归磨灭”等等。所以不应心为形役,应常乐佛身,佛身即是法身,此佛身是从无量智慧功德生的,是从慈悲喜舍生的,是从四摄六度生的,所以应以速朽之身,勤修如是胜行,饶益众生,获得佛陀的清净法身,圆满报身,乃至千百亿化身。
三.《弟子品》。佛遣声闻乘中智慧第一的大弟子舍利弗前往维摩诘处问疾,舍利弗推辞说不能胜任,遣大迦叶等,也都推辞不能胜任,原因是他们宴坐习禅、解经说法、托钵乞食、解说戒律之时,维摩诘曾向他们提出问难,相与辩别剖析,均为维摩诘所挫败,于是,五百声闻弟子,竟没有一个人敢承当问疾一事。
四.《菩萨品》。佛陀又于菩萨乘弟子中先后遣弥勒、光严、持世、善德前往问疾,他们也同样又如舍利弗等的遭遇,都推辞说不能胜任此事。
五.《文殊师利问疾品》。在声闻及菩萨都不能胜任的情况下,佛陀又遣文殊师利前往问疾,文殊师利深知问疾任重,但还是“承佛圣旨,诣彼问疾”。即时八千菩萨、五百声闻、百千人天,都欣然跟随前往,要大开眼界,维摩诘空其室内一切所有,唯置一床,以疾而卧,对于文殊致问,维摩诘告以“从痴有爱,则我病生。以一切众生病,是故我病。若一切众生病灭,则我病灭。”
六.《不思议品》。舍利弗久立思坐,室内无座位,维摩诘因此向舍利弗开导:“夫求法者,不贪躯命,何况床座”,以及“法名无为,若行有为,是求有为,非求法也”诸义,随即由文殊指点,运用神通力向距此东方三十六恒沙国的须弥相国须弥灯王佛那里,借来了三万二千个高达八万四千由旬(一由旬约六十里)严饰第一的狮子宝座来入维摩诘室,宣示大小相容。还有:对乐久住世众生,菩萨即演七日以为一劫,使众生以为一劫,对不乐久住众生,菩萨即促一劫为七日,使众生以为七日,如是久暂互摄等等诸佛菩萨不可思议解脱的力用。
七.《观众生品》。维摩诘与文殊辩析“云何观于众生”乃至“从无住本,立一切法”,室内出现了天女散花,花散到菩萨身上,随即下落,散到舍利弗等声闻身上,即使运用神力,也不能使花掉落。在此室听闻菩萨不可思议解脱法已有十二年的天女,在与舍利弗的对辩过程中,将舍利弗变成了天女,将自己变成了舍利弗,得出诸佛菩萨所证得的智慧功德。“虽现女身而非女也,是故佛说一切诸法非男非女”。“但以世俗文字数故”,假名得尔罢了,实无所得。
八.《佛道品》。即菩萨契入不二妙理,为摄化众生所起的妙行,如文殊问维摩诘“菩萨云何通达佛道?”。维摩诘回答:“若菩萨行于非道,是为通达佛道。”这就是示现于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即名非道;示现行于贪欲道、嗔恚道、愚痴道、即名非道。菩萨若不行于非道,即无法摄化众生,使之转入佛道,反过来,维摩诘问文殊“何等为如来种?”文殊回答:“有身为种。”现有烦恼之身,无实在自性。如方便摄化,即可转烦恼成菩提,转色身为解脱身,此即是空有不二的菩萨行。
九.《入不二法门品》。行心依理而起,非不二之理,不能有不二之行,非不二之理与行,则不能有不可思议解脱法门。所以“不二”实在是贯串本经的宗旨。本品叙述维摩诘向文殊菩萨等八千菩萨提出“云何菩萨入不二法门”的问题。法自在等菩萨都用言说来表达,维摩诘不置可否,于是,这三十人要文殊菩萨表示看法,文殊菩萨说:“如我意者,于一切法,无言无说,无示无识,离诸问答,是为入不二法门”。文殊说已,又问维摩诘:“何等是菩萨入不二法门?”。时维摩诘默然无言,文殊赞叹说:“善哉!善哉!乃至无有文字语言,是真入不二法门”。
十.《香积佛品》。维摩诘以其不可思议解脱的神通力,将上方过四十二恒河沙世界的众香国景象,普现于大众之前,随之又化出一菩萨使往上方众香国乞取香饭,化菩萨取回香饭时,众香国随来有九百万菩萨,述说其国以“众香”为佛事,教化众生的种种妙用。维摩诘告以此土佛以“刚强之语”化度刚强难化众生,以调伏之,所以要说明因果有报,以及菩萨须以十事、善法、四摄、八种无疮疣法摄化众生。
十一.《菩萨行品》。“是时,维摩诘以神通力,持诸大众并狮子座,置诸右掌,往诣佛所”。因阿难问佛陀闻香之事,引出佛陀广说香饭能做佛事的功德,乃至诸佛国土有以光明相好、园林台观、卧具衣服等种种施为,都无非是摄化众生的佛事。其中的原因是:因有“四魔八万四千诸烦恼门,而诸众生为之疲劳,诸佛即以此法而做佛事,是名入一切诸佛法门”。接下来众香国诸菩萨诸佛说法,佛于是为诸菩萨说“尽、无尽解脱法门”,即菩萨所行必须“不尽有为,不住无为”。进一步说“入生死而无所谓,于诸荣辱心无忧喜”等,是不尽有为;“观世间苦而不恶生死,观于无我而诲人不倦”等,是不住无为。
十二.《阿閦佛品》。阿閦译为“无动”即不动。佛问维摩诘:“汝欲见如来,为以何等观如来乎?”维摩诘说“如自观身实相,观佛亦然,我观如来前际不来,后际不去,今则不住”。接下来,因舍利弗问维摩诘“汝于何没而来生此”,对此,维摩诘就“没”和“生”说明“一切法如幻相”。“菩萨没不尽善本,虽生不长诸恶”。佛向舍利弗介绍维摩诘,原是不动佛的妙喜世界中人,维摩诘说明自己从清净的妙喜世界来生此不净的娑婆国土,是“为化众生故,不与愚暗而共合也,但灭众生烦恼耳”。会中大众想见无动如来,维摩诘不起于坐,以其右手断取妙喜世界,把无动佛及其菩萨、声闻之众,都接到庵罗树园内来了。于是,释迦牟尼佛勉励诸大众:“若菩萨欲得如是清净佛土,当学无动如来所行。”
十三.《法供养品》。释迦牟尼佛为天帝(释提桓因)等称说维摩诘经的功德,如说:“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供养是经者,则为供养去来今佛”。并且“诸佛菩提皆从此生”。佛陀又自述因地之时曾为月盖王子时,从药王如来秉受“法供养”之教,所谓:依于义不依语,依于智不依识,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依于法不依人等,此可以称是最上法之供养。
十四.《嘱累品》。佛以此法咐嘱弥勒菩萨,令其流通广宣,四天王都表示拥护此经,然后,佛告阿难,此经题称为《维摩诘所说经》,亦称《不可思议解脱法门》。
五.本经的宗旨
因为出发点所侧重的角度的差异,对《维摩经》宗旨的界定也有不同。古来有四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此经称不思议即是以不思议为宗,所标净名是指能说之人,所题不思议是指此经所说的玄妙之法,所以僧肇大师以四句来说明不思议之本,即前面已经说过的:“统万行则以权智为主,树德本则以六度为根,济蒙惑则以慈悲为用,语宗极则以不二为门。”又说四句为不思议之迹,即“借座灯王,请饭香土,手接大千,室包乾象”。而“本迹虽殊,不思议一也”。即以不思议解脱为宗,如般若教,即以般若为宗,涅槃之流,万类都是如此。第二种说法,此经以二行为宗,所谓二行,一是成就众生行,二是净佛国土行。此经初会阐明净佛国土,次会辩明成就众生,方丈重会双明二行,即《问疾品》到《不二法门品》重明成就众生行。《香积佛品》重明净土行,庵园后会也双明二行,所以本经以“二行”为宗。第三种说法,此经以因果为宗,虽然阐明不思议解脱之理,而因果有二:1净土因果;2法身因果。如《佛国品》明净土因果,如《方便品》到《不二法门品》明法身因果,《香积佛品》之后,重明净土及法身因果,所以此经以因果为宗。第四种说法,此是吉藏大师的主张,他在《净名玄论》中说:“今所明者,非无前义,但师资(师资:可以当老师的人)所习,正以二智为宗”。如是,则有吉藏大师为什么要以“二智”为宗?《维摩诘经》中有哪些文字作证?回答是《维摩诘经·法供养品》中:“释提桓因于大众中白佛言,世尊,我虽从佛及文殊师利,闻百千经,未曾闻此不可思议自在神通决定实相经典。”此中“实相”实是入道之本。“不思议神通”为化导众生的方便之迹。佛法中最重要不过这本迹之二,决定实相即方便实慧,自在神通即实慧方便。不动实相而能现通。虽现神通,不违实相,即是动寂不二,而权实宛然,一部《维摩经》盛谈此法,所以以“二智”为宗,如僧肇大师所说:“统万行以权智为主”。其中“权”即方便,“智”即实智。
二智是实智和权智。实智又称空智,根本智,或称为般若。权智又称有智,后得智,或称为方便(梵语称沤和)。就一般而言,通达事物本来是空即真谛的道理,应是实智,通达事物现象是有即俗谛的道理是权智。用此二谛合观中道,所以称中道观。实智与权智的含义依据是《净名玄论》中所说,其中有通有别,就通而言,二智都能如实照境,并称为实,而且二智都具有善巧方便之用,也都可以称之为方便;从别而说,即般若称为实,沤和称为方便,而般若称为实智的意义,吉藏大师例举八点:
一.般若照实相境。从所照立名,所以称为实,要知道,般若不是缘虚妄境界所生的分别心,而是从实相境所引发出来的真实智慧。“实相”是所照,它如实照见诸法的真实性,所以称为“实智”。“般若”所观的境是实不虚,般若从所照境立名,所以称为“实智”。所以称般若为实智。
二.“般若”从实相生,从能生受名,所以称为实。“般若”不是缘虚妄境界所生的分别心,而是从实相境所引发出来的真实智慧,实相为诸法的真实性,般若为其所生,因依能生的实相境,所以称般若为实智。
三.如实而照。所以当体称实,般若能够照诸法实相,不象凡夫智的虚妄分别,当体就是真实。如《智度论》说:“般若波罗密,实法不颠倒”。即是此意。般若当体照见诸法实相,离诸虚妄颠倒,所以称般若为实智。
四.对凡夫颠倒不实之慧,所以赞叹般若为实,世间凡夫的智慧是由虚妄分别种种计度而生,称为颠倒不实之慧。而般若是诸佛菩萨的无上智慧,从“实相”而生,又能如实地照实相之境,为了赞叹这种无上的智慧,所以称般若为实智。
五.对二乘未实说实,所以阐明般若为实。二乘的智慧也能分证诸法实相,他的智慧同凡夫相比,可称为真实,但对于佛与菩萨的智慧则悬殊巨大,所以说二乘的智慧为未实,表明佛菩萨的智慧为实。
六.对于方便之用,以般若为体,故名为实。佛菩萨既有观照实相的实智,又有涉有鉴诸法的方便之用,此方便是用而非实,般若是体所以是实。
七.对虚明实,未是好实,非虚非实,方名好实。上面所说的般若但都是和“虚”相待之下而显,这种待虚而显的实,是属于相对的真实,还没有达到绝对真实的领域。所以这里提出“非虚非实”,消除虚实的两种对立,归于绝对的统一。这种实才称为妙实。
八.虚实为二,非虚非实不二,二于不二,皆名为不实。非二非不二乃名为实。这里所说的实比前七种真实更加超越一层。前六种所说的实,都是在相对的范畴内才能显现,而第七种真实虽然消除了虚与实的相对,进入不二绝待境,但再加深究,还没有彻底的绝对真实,还存在着“虚实”二与“非虚非实”不二的对立概念,虽然消除了虚与实的对立,却存在着二与不二的对立。所以此第八种,提出非二非不二才是最妙的实,才是真正绝对的实,这种真实,实际上就是达到言语道断的状态,但为说明这种真实的存在,只好以非二非不二给予解释,所以《智度论》说:“念想已除,言语法已灭”。
接下来解释方便智。权智是般若的善巧方便之用,对其意义的解释,吉藏大师在《净名玄论》中例举了十条来说明。
一.“直照空有,行空不证,涉有不著,故名方便”。借助于众因缘所成的万事万物,都具有“真空”和“俗有”的两个方面,无不都是事物的本来性相,但除了诸佛菩萨,没有其他人能够对此彻底的通达,而诸佛菩萨之所以能够洞察诸法空(实相)和诸法有(因缘假有)。这分明是般若之力。此中能照空和有的二智,都是佛菩萨的真实智慧,所照之境,也可同称为真实之境。实智之中,有“空有二智”,实境之中,有“真俗二境”,照真境为空智,照俗境为有智。诸佛菩萨虽然能够证得诸法性空,却不象二乘但住于空,而能游诸幻化世界,度幻化众生,了知一切法无不是空中花水中月,却不舍一切法,净土该庄严的还是积极庄严,众生该度化的还是积极度化。虽然游于幻化世界作度生严土之事,而不象凡夫对幻化的世界有所迷恋贪著,如本经《佛国品》所说:“不著世界如莲花,常善入于空寂行”。这种行空不证,涉有不著的善巧妙用,就是诸佛菩萨的方便智,(此中所说“双照空有”和“不证不著”的两种智慧,它们的体是一种,从“双照”的角度称“般若实智”,从“不证不著”的角度称“沤和方便”。虽是“不证不著”的善巧方便,而能“照空照有”,所以称为“实”;虽是“空有双照”,而能“不证不著”,所以称之为方便。)
二.照空为实,涉有为方便。上面所说“直照空有为实”、“不证不著为方便”,而这里开空有为二智,直照空为“实智”,而能从空出有成为“方便”。《智度论》云:“般若将入毕竟空,方便将出毕竟空”。空是诸法的真实相,所以称为“实”。般若能照此空,所以称为“实”,不仅照空,且能出空涉有,是善巧的妙用,所以称为“方便”。
三.普陀落伽常入定,随缘赴感弥不周。内静鉴为实,外变动为权。诸佛菩萨以成就一切众生为己任,成就众生必须要有随机应化而现种种相,虽是随机应化现种种不同之相,对佛菩萨自身而言,却是寂静如故,如如不动。这种在内无功用行的净鉴之功就是实智,而能示现种种方便相成就众生的变动,称为权巧“方便智”。
四.“般若为实,五度为方便”。此是根据六度说明“实智”和“方便智”的不同。六度之中前五度为“方便”,第六度为“实智”。因为般若的功能在于截空,空为诸法实相,“般若”能解,所以称为“实”。前五度为行有,行有所以称为方便。(六度是菩萨圆成佛道的必修法门,前五度是菩萨的实行法门,后一度为智解法门,如是前五种实行法门要由第六度“般若”智慧的指导,才能得以顺利完成,否则就会出现偏行一边的弊病。由“般若”智慧悟解前五度是平等空性,才会不致于偏颇取著。前面所说照空照有都是智慧,只是以解空解有分为权实二智,现在从六度来分解行,则第六度解空为实,五度行有为方便,有行之所以称之为方便,因为般若实智能够照空,而起五度的有行。)此即具有方便善巧的意义,所以又称权。进一步说,空是实是实相,有不是实相,所以空解为实,有行为权。
五.“照空为实,知空不空,即能不证空,故名为权”。(空为诸法的实相,而般若能够如实而照,所以称为实,虽是照空,且又能不证于空,即不住于空,有如是之善巧方便,所以称其为权。而权实二智是诸佛智慧,不同于二乘的智慧。因二乘也能证悟诸法皆空的道理,只是不知“空亦复空”,以空为妙极的最高境界,所以称为但空,所以是证入偏空。菩萨不仅能照见空理,而且识悟“空亦复空”,也就是没有一个实在的空体可得,称为不可得空,所以识能照空,并能不证于空,也即是能涉有,实践利益众生的伟大事业,所以称为权。只是这权实二智并不是有二体,最初的能观之心未必能达到高妙之处,所以只能照空,之后,已能将这种能观之心转为善巧,即能知“空亦复空”。既然能够通达“空亦复空”,就能不坏假名,即能涉有,完成利益众生的事业,始终而言,实是一般若,只是根据巧与不巧,分为权实二智。
综上所述,对空有两个角度所提探讨的不同之二智,是从照巧和体用的不同而作种种说明。吉藏大师在《中论疏》中说:“合照空有名般若”,即合取二巧皆名方便,此处的实智是根据“双照”的意义而说,无论是照空还是照有,都是如实而照,因此以双照空有称为实慧,方便的特点在于巧,而不在智慧。所以取行空不证、涉有不著的两种善巧来立方便的名称。此是以二照二巧来分实智与方便智。《中论疏》又说:“若直照实相名般若,取观空不证及照有不著,悉是般若之用,故皆名方便”。实相为诸法的本体,“实智”从实相而生,而且能如实而照,那么“实智”也称之为体,但虽照实相而能涉有,并能行空不证,涉有不著的方便用,因此以直照实相为实智,取涉有不证,不著三义为方便,此是以体用二智来解释实智与方便智。
六.知身苦空无常,故名为实,而不取灭,名为方便。众生的身心是苦是无常。这是一种真实,菩萨能够如实而知,这种智慧称之为实。二乘也能了知身心是无常过患之法。但生畏惧而入灭,所以没有方便。菩萨既知身是苦是无常,又能够身心安处,不取灭度,自行化他,上弘下化,所以称为方便。
七.“直知身病,非故非新,故为实,而不厌离,称为方便”。此是根据《维摩诘经》中净名示疾的事迹,对二智所作的解释。如净名为了度生而示疾毗耶离城,但净名了知身中疾病不是先天而有,耶不是后来所得,知病无生性空不可得,只有这种真实智慧,才能不生厌离,示疾教化众生,所以称为“方便”。
八.净名托迹毗耶,不疾之身为实,现疾之迹为权,净名菩萨为了利益众生,托疾毗耶离城,助佛教化,以身示疾,但菩萨不疾之身是真实,而为度化众生,方便示现的有疾之身为权。此是根据虚实来说明权实二智的不同,由此理可推,诸佛三身,法报二身为实,度生所应化之身为权。
九.以上照空有二为方便,照非空非有为实。上面所说的照空照有的两种智慧都是方便。照非空非有不二才是真实。诸法的试题不能说是空,耶不能说是有,是非空非有的大统体。诸佛菩萨说空说有,只是为了教化众生所采取的一种方便,不是真实,而能够照见诸法“非空非有”的这一实体的智慧所以称之为实。既然知“非空非有”的真一实谛,而又能善巧行于空有二门,这一善巧的意义也称为方便。
十.空有为二,非空非有为不二。照二与不二,都称之为方便。找非二非不二称之为实。上面所谈到的非空非有为真实,这种真实仍然是在相对的情况下才得以显现。如果空有为二为不实,非空非有为不二为实,那么这一真实遣除了空与有的相对,却并没有排除二与不二的相对,所以这种真实也只能说是相待义。只有非二非不二才彻底消除了相对的状态,使对立归于统一,以达到言忘虑绝,心行处灭的绝对真实,既然照非二非不二为真实,那么照二与不二都是方便。
“般若为体,方便为用”。实相为本,般若照实相,所以是般若也为本,所以为体,而诸法为末,方便照诸法,所以方便为用,前面所说的二智体用本末之关系,如是二智的胜劣又是如何呢?《净名玄论》卷四中说:“金虽是体,未作巧物,则金为劣也,制金为巧,则巧胜于金”。吉藏大师以为,虽然般若为体为本,方便为末为用,但从胜劣的角度看,则是相反。于是,他用金来作比喻说,金虽是世间贵重物体,但还没有制成种种巧物时,金则为劣。如能把金制造成为巧物之后,才显示了金子的美妙、华贵、殊胜。般若也如是。在六地菩萨虽也证得了般若之体,了悟诸法空性,但还没有产生涉有济生的妙用。所以此时般若为劣。待到七地之时,在证得般若的同时,还能起种种善巧的妙用,所以方便为殊胜。但一定要清楚,般若与方便的体并没有差别。巧妙的空慧,即称为方便般若,空慧的巧妙称般若方便。方便只是般若在照空的同时,又能涉有的一种善巧;虽然涉有转称方便,且又不失照空的般若,因为离开照空的般若,涉有的方便也就无从谈起了,如果是谈,则也是随便。
般若与方便二智的体虽然没有差别,但他们的功用却是有差异的。吉藏大师在《净名玄论》卷四中说:“般若略有四力:一者照实相,二者无所著,三者断诸惑,四者导方便。可知,般若是无知而无所不知,因为无知所以不见一切相;因为无所不知而彻见诸法实相。无知即是指不同于凡夫对事物的虚妄分别和定性徧计有,所以说是不见一切相,也正是因为没有虚妄和定性徧计有,才会如实无误地照见诸法的真实相,所以说见诸法实相。实相之体清净无染,不依附任何事物,因此照见实相的般若也无所依著,因无所依著,所以不被任何烦恼所系缚,也就是所说的“众累寂然”,没有众累的系缚,则能引导种种方便,使其涉有作利益众生的种种事业,而无所执著,即照空及于空无著,此是般若之力,属于空慧。空慧而能涉有,此属于方便,此方便是由般若实智所引导的。
关于方便的功用,《净名玄论》中也说有三种。一有照境之巧。指方便智有照世俗境的功用。二有不证空力。般若照空,而不证空,又能涉有,此即是方便智的力量。《肇论·宗本义》说:“能不形证,沤和之功也,适化众生谓之沤和”。三穷有行之用。般若既然照了诸法空性,而方便能从空出有,以种种善巧方便,实行严土利生的事业,即所谓“适化众生”。
综上所述,般若实智是观空,沤和方便是涉有;但涉有并不失实相空性,所以菩萨常处三界,而不被诸惑所染。维摩诘大菩萨能从清净的妙喜世界来此不净的娑婆国土,为了度化众生。他广泛地参与社会生活,与各行各业、各方各面的众生进行接触,“行于非道”,示现行于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贪欲道、嗔恚道、愚痴道等,无非是摄化众生,使之转入佛道,现身有疾,为利益众生说种种法,并能示现种种不可思议自在神通之迹,真所谓“在于生死不为污行”。“虽行于空,而植众德本”。“虽行无起而起一切善行”。由此可见,诸佛菩萨的一念圣心,便能具足权实二智,在不离有的同时而能观空,观空而不取证,即是中道正观,即能圆证般若。
六.本经在佛法中的地位和影响。
《维摩经》是般若系的一部大乘经典。从三国支谦到鸠摩罗什,约一百五十年间至少出现了四个译本和合订本。可见,此经确是一部很受佛教界重视、很受社会人士欢迎的佛经。支敏度说此经乃是“先哲之格气,弘道之宏标”。“厥旨幽而远”。把此经看成是阐发佛理的最高准绳。僧叡自叙:“予始发心,启蒙于此,讽咏研求,以为喉衿”。把此经当作佛教入门的启蒙读物。至于号称“秦人解字第一”的僧肇法师原爱好老庄玄学,只是嫌其“犹未尽善”,后见旧译《维摩经》,披寻玩味,乃言“吾知所归矣”。并因此出家。进一步说,此经不但被高僧大德、帝王贵族所尊崇,尤其是对士大夫阶层,产生过重大的影响。鲁迅先生曾指出,南北朝时期,有学问的人都有三种爱好:吃药、清谈、维摩经。即使到了唐代,仍然在有学问的人中流行着。此经所提倡的“双遣”的不二法门,众人与文殊的不而,使《维摩经》的精神得到继续的流传与发扬。两晋以后,佛教逐渐摆脱玄学而独立,与此经的流传与影响不无关系。基于“不二”的理论与实践,进而表现出来的种种不思议迹象,是大乘佛教理论的形象化。《维摩经》对这些迹象的叙述,形象鲜明而生动,富于哲理的文艺价值。所以我国远自唐、清以来,就有用这些丰富多彩的情节,作为绘画、雕塑、戏剧、诗歌的通材。维摩诘这一人物,作为长者居士的典型,更是在佛教界和社会中,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和无限的生命力。
罗什及其弟子曾广泛弘传和注疏此经。只吉藏大师一人就著有《维摩游意》、《净名玄论》、《维摩略疏》、《维摩义疏》等四种。在这些著作中,着重发挥了三论宗的教义。可见此经对于三论宗的重要性,并且它对于中国禅宗的形成,也起过重大的作用,有人把《维摩》同《楞伽》、《圆觉》并称为“禅门三经”,可见此经在中国禅宗所享有的声誉。此外,古代的成实师、地论师、天台宗等各对它的注释不下数十家。从此可见《维摩经》在佛法中所享有的崇高的地位和广泛的影响。
我们已经把维摩诘经概论介绍给大家,下面我们走进维摩经经文之中,通过走进这样一条光明的旅途,我们将会发现佛教“无限风光在般若”的佛陀本怀。
佛国品第一
前面已经叙述说,此品中释迦牟尼佛在毗耶离城外庵罗树园与众集合,长者子宝积说偈赞佛,佛陀于是告诉宝积:“若菩萨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则佛土净。”此即是此经不可思议解脱的根本。
现在,我们来探讨一下关于“佛国品”的因缘。法不孤起,仗境方生,也即是必有因缘会聚始能成就,如果没有因缘,则无的放矢,而无的放矢则不能契机,对牛弹琴,等于白说。所以法不对机等于白说。
此品为什么称“佛国品”?因为此品所表述的是佛土之事,所以称之为“佛国品”。具有两种意义:一,长者献盖,如来示土,即从佛陀神通所现立名,所以称“佛国品”。二,宝积问净土之行,对此,佛陀回答佛国因果,从佛陀所说称之,所以称佛国品。
一般而言,佛经的开端都称序品,只是此经首先说“佛国品”。这是因为,一般佛经的开端纯粹是阐明序幕之义的。即使有正文之义,但相对于序文,也还是此序文为长,所以仍然称序。而此品中,不单单是阐明序文,而且序文短小,正文却长,所以称“佛国品”。虽然正文有多门,只是为了对机教化众生,所以对净佛国土,成就众生的菩萨,此经阐明的是法身大士的法门,所以最初集会就辨明净土,接下来阐明成就众生之行,所以经初称“佛国品”。况且“佛国品”中有“若菩萨欲得净土,当净其心”,可见心为万行之主,所以佛国一品在众品之先。
【经文】: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毗耶离城庵罗树园,与大比丘众八千人俱。菩萨三万二千。
佛陀所说经典开端均有如是我闻等字样,是表示有六种成就。此是印证经典是佛所说的标志。否则即非佛说。此六种成就的因缘:佛将涅槃之际,阿难尊者向佛四问:一,佛灭度后,依何安住?二,如来去世,以谁为师?三,恶口车匿(恶性比丘)云何共住?四,结集经典之初安何等语?对此,佛陀一一回答,依四念处安住,以戒为师,默而摈之,然后是“如是”,即信成就。用以证明是佛所说或经佛所认可,不是随便什么说的。《大智度论》说:不信者,言是事不如是;信者,言是事如是,说之者,顺佛遗命,作如是说;听之者,敬信佛故,顺如是听;故曰信顺之辞。进一步说,佛法大海,信为能入,智为能度。可见,信则立,无信不立。正是因为使人相信,才会走进佛法的大门。《大智度论》又说:如人有手,至于宝山,随意所取,若其无手,则空无所得;有信心人,入佛法宝山,得诸道果,若无信心,虽解文义,空无所得也。由此识信,可见一斑。
“我闻”即是闻成就。
“我”是主宰义。《大智度论》说:佛法中言一切法空,一切法无有吾我,云何佛经言如是我闻?答:证得无我实义,假世俗说我无咎,又说“了了见佛性,不著一切法,何况我无我,以无所着故,能说我无我,是故我无咎”。此中之我,指阿难尊者。阿难是佛之堂弟,生于佛得道之夜,二十五出家为佛侍者。佛陀说法四十九年,只听闻一半。所说“我闻”,如阿难回答迦叶尊者说:“佛初说法时,我尔时不见,如是展转闻,乃至波罗捺”。纵观佛之众多弟子,为什么只有阿难能结集经教?回答是:道安法师说:十二部经,阿难得佛意三昧之所传也。又如《金刚华三昧经》所说:得法性觉三昧,能宣传众教。此中之“闻”有二义:一,息诤?之心,二,生物(物者,有情也,众生也)信受,进一步说闻是三慧之初,即耳根系闻慧,天然能识声尘之境,并不需要作意思维然后能闻,此处所说我闻,是因为阿难是小乘中的小果,未证四果,自然不能取信于人,所以说“我闻”表明师承有据,则顿释群疑,以证正信,所以说“我闻”。而不象我们今天,多是依人不依法,学人不学佛。以阿难之智尚且说我闻,更何况我辈相差甚远呢?所以大可不必对众生说“闻我”。
进一步说,“我闻”,《涅槃经》说:阿难闻法,如泻水之异器。器有三种:一者不覆,谓无散乱心,二者不漏,谓无忘失,三者不臭,谓无颠倒心。以三德自在,所以说我闻。
“一时”即是时成就。
所谓一时,不是指年月日之时,实在是指佛陀说法,弟子契机信受,即感应道交之时。对此,《智度论》说:“说时方人,令生信故,说若无时,则闻不可信,故须明时。”或许有人会问,言时可以,何以要称一呢?回答是,一指一部之经,即是说一部经时,所以说“一时”,又针对众生,心行可定之时,称为“一时”,又是机教相符,即是感应道交契机之时,称为“一时”。此中,一离不开时,时离不开一。
“佛”即是主成就。
“佛”全称佛陀耶,译为觉者,即自觉觉他行圆满。《佛地经》:“具一切智,一切种智;离烦恼障及所知障;于一切法,一切种相,能自开觉,亦能开觉一切众生,如睡梦觉,如莲花开,故名为佛。”此是说明说教之主。佛法可以有五种人说:一,佛自说,二,弟子说,三,诸天说,四,仙人说,五,化人说。此经是净名所说,不题净名,非佛所说,而题“佛”者,如只标净名则不成经。现在要成就佛经,所以要题“佛”字。所谓自觉,异彼凡夫;所谓觉他,不是小乘,所谓觉行圆满,不同于菩萨。进一步说,天竺人认为佛是天鼓,贼若来时,天鼓即鸣,贼若去时,天鼓也鸣,而天鼓鸣时,诸天心中勇猛修罗怖畏,诸佛也是同样的道理,众生烦恼来临,佛陀说法使之不来,烦恼将灭,佛陀说法使之根除。佛陀说法时,弟子心中勇猛精进,各种魔怨怖畏,因此之故,所以称佛为天鼓。
在毗耶离,庵罗树园,即是处成就。
所谓“在”,即是“住”义。住有两种:一是内住,二是外住。内住分四点,1,天住,指住布施持戒,2,梵住,指住四无量心,3,圣住,指住空无相无作三昧,4,佛住,指住诸法实相。外住也分四点,1,化处住,指释迦牟尼佛住娑婆世界,2,异俗住,指三世诸佛不住俗人舍,都栖于伽蓝,3,未舍寿分住,指佛寿无量寿,为魔王启请,而舍无量寿,只留八十,4,威仪住,指行住坐卧都称住,现在佛陀内栖实相,外住庵园,是无住而住,住无所住,所以说住。
毗耶离城庵罗树园是说明住处,如果没有住处,则众生不接受,处有两种,总处指毗耶离城(国城名),别处指庵罗树园。所谓“毗耶离”:毗,翻为稻,指多出粳粮,离翻为广严,即平广庄严,只是天竺小国,以国为城,大国则与城别。这个国家道路平坦,广博严净,人民又好乐正道,由此诸称毗耶离。另有一种解释,《善见毗婆娑》记载,过去波罗捺王的夫人怀妊,生下一片肉,形似赤槎叶。夫人用器皿装之放入江中,顺流而下,江边有一修道之人,依靠牧牛人安住,见到器皿拿回家中,经半月一片忽成两片,又经半月,两片各生出头和四肢,再半月,一片成女,一片成男。道士慈心之力,使两手出乳养育二子,后送于牧牛人,后二子年十六为夫妻,在一平博地,长宽各一由旬,建宫舍,后生一男一女,如是多次生儿育女,牧牛人见其子多,如是又造十六宅,三次超过原来的住处,所以看此地,认为广博庄严。所谓庵罗树园,庵罗即指果名,此果似桃非桃,似奈非奈,此园多此果树,所以称庵罗树园。又指庵罗树女,从庵罗树生,容貌美丽,绝代佳人,有人欲见,先出三个金币,就是此女,舍园为佛立精舍,如祗陀舍树之类,以施主名称标明。
与大比丘众八千人俱,菩萨摩诃萨三万二千……此是众成就。有二义:一大众围绕,佛德盖尊。既尊其人,则受其道。二成就信义,如果仅是阿难一人闻说,则不足信,而与众共听则所传为实。总摄大众,共有四种人,1,影响众,在座默然;2,发教众,即击扬问道;3,当机众,闻教启悟;4,结缘众,于未来受益。
因为声闻形备法仪,心具智断,所以为先,菩萨心虽会道,而形无定方,所以居次。此中“大比丘”,《智度论》云:一切诸众最胜故,天王等大人恭敬故,大障碍断故,名之为大。比丘者,盖是出家之总号,因果之通名,随言翻译成三义:一者破恶,谓除身口七非;二者怖魔,必断三界烦恼,则使魔惊怖;三者乞士,谓从俗人乞食以资身,从如来乞法以练神,兼退无积蓄之累,进有福物之功,有斯大利,故名乞士。此是小乘教。
所谓“菩萨摩诃萨”,具足的梵语应是“菩提萨埵”,或“摩诃萨埵”,菩提为道心,萨埵为众生(或有情),连起来即是道心众生。摩诃为大,即是大众生,以具足根本智之故,称为菩萨,具足方便之故,称摩诃萨;具智慧故,称为菩萨,具福德故,称为摩诃萨。进一步说:具般若,所以称菩萨,具大悲,所以称摩诃萨。总而言之,菩萨上求佛道,下化有情,故名菩萨,所谓“三万二千”是标明一个大数。
“众所知识”。此三万二千大士,以慈悲益于众生,如日月升天,感益之人谁不知识。知识有二:1,远众知而不识,2,近众也知也识。知识即知其内德,识其外形。可见知义深,识义浅。《成实论》云:可知法者,第一义谛也;可识法者,世谛法也。或者也可以这样以为:三万二千大士,因为上求的缘故,诸佛道场无所不至,所以被诸佛菩萨所知;因为下化的缘故,普利有情,即为一切国土众生所识,所以说“众所知识”。
“大智本行,皆悉成就”。
前面阐明被众所识,现在赞美大士内行成就,所谓“大智”即指如来一切种智,所谓“本行”,指六度十地,是智者之本行,三万二千大士因行已经究竟,所以说本行成就。
“诸佛威神之所建立”。
众所知识是由本行成就,本行成就是由佛陀威神建立,始起为建,终成为立。此处单独建立菩萨之因缘,实在是:天泽无私,不润枯木;佛见虽普,不应无根。
“为护法城,受持正法”。
既然威神是佛所建立,所以大士为报佛恩,即外防邪难,内宣正道,不落二边邪见,即外有法之功,内有受持之因。所以为护法城,受持正法。
“能狮子吼,名闻十方”。
内秉妙法于心,外能作狮子鸣吼。证道歌中说:“狮子吼,无畏说,百兽闻之皆脑裂。”如心有依著,则处众有畏,若心无挂碍,则宣道自然,得无碍智,即能处众说法,理直气壮,挺胸抬头,能伏群邪,所以说,能狮子吼,而所行诸行,弥满法界,所以能名闻十方,比众所知识的范围更宽更广。
“众人不请,友而安之”。
此是将德显名,真友不待请,此是应机说法。如慈母之育儿,似月光之临水,即运无缘慈,兴同体悲,为诸十方国土作不请之友。此“不请”有两点:1,对于没有善法,诱令众生,2,对于过去虽有道机,现在无有欲乐,而方便起发,始则安之以善根,终则以佛道。
“绍隆三宝,使不断绝”。
前面的不请,是表明下化众生,现在的绍隆则是辩明上弘。《华严经·明法品》三番注释:初会众生发菩提心,所以佛宝不断;为众生宣十二部经,所以法宝不断,受持一切威仪行法,所以僧宝不断;次赞大愿故,佛宝不断;分别演说,十二因缘甚深之义故,法宝不断;接下来说:下佛种子,于众生田,生正觉芽故,佛宝不断;护持正法,不惜身命故,法宝不断;善御大众,心无忧悔故,僧宝不断。所以解释此八字即是:菩萨能承担如来家业,亲蒙授记,化导众生,众生因此而成于佛,复化众生,所化众生复得成佛,如是众生不尽,三宝不绝。
“降伏魔怨,制诸外道”。
以上“绍隆三宝,使不断绝”是显正,此“降伏魔怨,制诸外道”是破邪。所谓魔,又称魔罗,义为杀者,因能害众生法身慧命,所以又称为怨,而说魔有别:有两种:一,四魔;二,八魔。所谓四魔,1,烦恼魔,为生死因;2,天魔,为生死缘;3,阴魔;4,死魔。3与4是生死果,而阴为通,死为别,所以因有内外,果有通别,所以说四。所谓八魔:前四种同上所说,再加之无常、无我、无乐、无净,因此四破佛果常乐我净四德涅槃,所以称之为魔。小乘人不以此四为患,所以不说,依大乘,此四入烦恼魔摄。所谓小乘降伏:小乘见四谛,降伏烦恼魔,入无余涅槃,降于死阴二生死果,以神通咒术,伏彼天魔;所谓大乘降伏,得无生忍,降伏烦恼魔,得法身故,降于天魔,得无生忍及法身故,降死魔,得无动三昧,降于天魔。所谓降八魔,如果知晓如来常乐我净,即除四倒,称降四魔,此处所说降伏魔怨,制诸六十二外道邪见,则是内证平等之理,外行平等之行,游戏神通,博爱一切,能使魔怨外道归依稽首。
“悉已清净,永离盖缠”。
以上降伏魔怨,制诸外道是外破众邪,永离则内除结缚。所谓盖缠,即有所得心,覆于正观,称之为盖,使行者系缚不得自在,称之为缠。大士以无所得为本怀,所以是悉已清净,进一步探讨盖缠,所谓盖,即指五盖,有贪欲、嗔恚、睡眠、掉悔、疑法盖,所谓缠,即指十缠,有无惭、无愧、忿、覆、悭、嫉、睡眠、悔、掉举、昏沉。掉举是使心不安静者,昏沉是使心惛重者,悔是对所作善事生悔。小乘佛法只说十缠,大乘佛法《大智度论》中说五百缠,盖也有无量盖。
“心常安住,无碍解脱”。
因离盖缠,所以能于诸法无碍,因为无碍,所以得大自在,心包太虚,量周沙界,所以是解脱。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而此无碍解脱,也就此经所说的不思议,此时,不二正观,恒现在前。即是“一心不作二观,大道疾现面前”。则心常安住,于空自在,称为无碍。此时尘累(即烦恼障碍)萧然,所以称解脱。(僧肇大师说:此解脱者,七住所得。)
“念定总持,辩才不断”。
念即不定,定即不念,以正念凝然,常安于中观(不二、平等)。则是念定,即寂照同时,动静一如,如是:念不断,则慧欲明;定不断,则心常一。却又持不断,则意识运,无分别中,历历分明,则教化无有障碍,如是则万行自在。“无不从此法界流,无不还归此法界”。所谓不断:凡夫功德,经眨则失,二乘灰身灭智,不再生起,只有菩萨经身不失,历劫逾劫欲明,所以说不断,也许,回向的功用就在于此吧。
“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及方便力,无不具足”。
此处所说是十度,前六度已知,然后从禅开出力、愿,从般若开出智及方便;所谓无不具足,前具九度,后足愿。总而言之,十度即是十种法门,三万二千菩萨具此十度,所以能够自他两利,度生死海,登涅槃山,即是跨海登山,虽很难,却是光明之旅。
进一步探讨十度,具足横竖二门:竖则配于十地,横则一位具十,初地始得正观,此时已离凡夫,对于身体、生命、财产,不再贪著,能够舍弃而无挂碍,相配于布施度,因为布施是实践之首。欢喜是初地,所以相配而益彰。待到二,内心离垢,修行十善,配于持戒,也是相配益彰,三地发光地,信忍位满,能忍于辱,也是相配益彰,四地焰慧地,修习道品,勤策众行,所以以精进配之,五难胜地,观乎四谛,学于五明,非定不发,所以以禅配之,六地现前地,顺忍位满,能观十二因缘,当用般若,配于六地,七地远行地,即空为有,善巧义彰,所以以方便配之,八地不动地,又从诸佛受不同法门,并能生起各种愿,所以配之,九地善慧地,入法师位,长于四无碍辩,于境有强用,所以力配九地,十地法云地,因位已满,决定无疑,所以智配十地。
四无碍辩,指四种自由自在而无障碍的理解能力(智解),言语表达能力(辩才),以智慧为本称四无碍智;就理解而言,称四无碍解;就言语能力而言,称四无碍辩。也就是度生之法,即“四化法”,1,法无碍解,对法名句文章领悟并能决断无碍;2,义无碍解,精通法所诠表之义理并能决断无碍;3,词无碍解,精通各种方言,无碍自在;4,辩无碍解,指随顺正理而宣扬无碍。也指随缘善巧教化。
五忍:三贤十地,十三观门,也称十三大法师,配五忍,则于信忍、伏忍、顺忍、无忍,各有上中下三种忍,又加寂观之下忍,为十三忍,修此十三忍为大法王。
如果就横而论,即一正观就具足十门,如不悭之义,称为檀那,决了无疑,称之为智。吉藏大师说:十度横竖义乃有之,如详细看来,只以十法而说。如僧肇大师说:法身大士,得无生忍,以心无为,德无不为,故施及于施,而未尝施,戒及于戒,而未尝戒,以施及于施,故不证无为,而未尝施,不滞于有。不证于无,名曰沤和,不滞于有,称为般若,故于一一门,皆备二慧,名为具足,不言具足,配九地十地也。
“逮无所得,不起法忍”。
以上是赞其行远,此是赞其位高。所谓逮:即及或至义,因诸佛菩萨加功用行,及至到了无所得处,即与实相法身相应,于一刹那,当下观照般若现前,同法性相契,本自不起,于是,无依无受,不著不住,不惊不怖,动念生心,毕竟寂然,能信能受,直下承当,所以说,不起法忍,即证无生法忍。
“已能随顺,转不退轮。善解法相,知众生根。”
以上是赞美菩萨自悟,现在是称叹菩萨又能化他。所谓随顺:一顺实相,二顺机缘,三顺佛旨。进一步说,佛陀已圆证实相,菩萨尚不能如是,只能随顺,所以这些菩萨随顺法性实相,证无生忍,则知诸法相幻性空,幻空不二平等,所以能随缘度众,如是随顺众生,转不退轮,也即是随顺法性供养诸佛,因为真俗园融,所以菩萨能以方便智善解因缘所起之法相,能了知恒沙众生的差别根性。
只进不失称不退。有三不退:1,位不退;2,行不退;3,念不动。
“盖诸大众,得无畏力。”
因为无缘慈与同体悲,又能喜能舍,则能普被一切,如天无异,阴覆九法界众生,得四无畏。所谓四无畏:1,一切智无畏,佛于众中说法,以第一义谛通一切法,没有丝毫怖畏,2,漏尽无畏,对于如流水般连绵不断的烦恼,已能拔本塞源,不再有烦恼的畏惧,3,说障道无畏,如来说法,如狮子吼,于一切障道之法,如汤消雪,无所畏惧,4,说尽苦道无畏,如来说法,随顺法性而说,而法性离嗔恼,一切众苦,所不能加,所以是无所畏惧。这些如佛无畏的菩萨,法云密布,阴覆有情众生,不执有为,不住无为,犹如春风化雨,无为而为,因此众生深蒙其恩惠。
“功德智慧,以修其心,相好严身,色相第一。”
功是施予,德是阴覆,照有为智,鉴空为慧。菩萨以此功德智慧,修养内心,如是诚中又形外,即相好庄严,仪容第一,何须外表装饰,已然超凡脱俗。《大乘起信论》说:能说之人,色心殊胜,不须广论。
“舍诸世间,所有饰好。”
菩萨修清净业行,感身相好圆满,即有色心殊胜德本具庄严,不假世间金银等装饰,即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名称高远,逾于须弥。”
内有色心殊胜德福慧,则外名高远,而须弥山乃世界最高之相,这些菩萨德名声已超过了须弥山,如是则周遍恒沙世界。
“深信坚固,犹若金刚。”
这些大菩萨已经深信真如法性,不再以分别心观察诸法,所以是信心坚固,犹如金刚不可破坏。信有两种:1,闻信,如闻药能治病,2,证信,如服药病愈,证明药为良药。此中是证信。
“法宝普照而雨甘露。”
深信如金刚坚硬,通达如妙宝明彻。众生在于迷惑诸法为实在,事实上,一切法都是魔术一般,诸佛菩萨通达,则一切法皆是佛法,而不离一切另有佛法,于是了知佛魔同体。于是依众生执着之邪见,对之以菩萨的无得之正观。因此观察一切法皆是佛法,所以能以慧炬普照恒沙众生,使众生就地跌倒,又就地爬起,即由何处结,在何处解。而不是逃避。此法宝犹如甘露,普施众生,无不润泽,使众生受解脱烦恼结之益。
照破痴暗,雨润热恼。
结即不通之义,障碍。
“于众言音,微妙第一。”
以上称赞大士的色心殊胜,现在赞叹大士的口业。因为这些菩萨以一切种智应机说法,能使众生药到病除,并能使之病药两亡,所以众生一闻,即生法喜,因为此法音微妙第一。
“深入缘起,断诸邪见,有无二边,无复余习。”
因诸菩萨得甚深般若,彻照诸法实相,不自生,不他生,不共生,不无因生,亲证无生之理。十二因缘亦复如是,同八不等,于是断诸邪见,绝诸戏论,所谓断邪有二:一断诸邪见,即能超凡,二离有无二边,习气已无,即是入圣。《大智度论》说:为菩萨时断烦恼,得佛时断习气,如是,如无习气,同佛无二吗?事实上,习有粗细,现在只是断了粗习,仍有染法旧习,所以与佛有异。依《地持论》所说,十地菩萨断烦恼障习已尽,至佛除智障方究竟。如龙树菩萨《智度论》所说:不尽约智障未倾。
“演法无畏,犹师子吼。其所讲说,乃如雷震。”
这些菩萨烦恼障断尽,所以理直气壮无所畏惧,被坚执锐,如狮子吼,转大法錀,如雷鸣一般。前所说狮子吼指于一切处无畏。现在就演法无畏,此中雷喻有五:1,慈云普覆,2,慧雨流泽,3,法音远闻,4,惊醒无明昏寝,5,生长善根。
“无有量,已过量。”
这些菩萨因深契诸法法性,超越时空的界定,如果要以时空来界定则不能通达,因为无有量,已过量。(无三界内分段生死果,称为无有量;法身菩萨,入无畏境,形不以像取,心不以智求,称为已过量。)因僧肇大师说:既得法师,入无为境;心不可以智求,形不可以像取;故曰无量,六住以下,名有量也。
“集众法宝,如海导师。”
这些菩萨深入法海,(法性深广无涯犹如大海。)犹如航船导师,引导众人,入大乘佛法大海,采集法宝。因善知宝性,所以能了达诸法深妙之义。如是就如下文中所说:“一切菩萨法式皆知,诸佛秘藏无不得入。”
“了达诸法,深妙之义,善知众生,外来所趣,及心所行。”
这些菩萨因具二慧,所以能通达一切诸法法性,善知众生因缘果报,在六道中往来生死,即是所趣果。为什么?因为众生思惟,依于诸法法性的幻生幻灭,以为实在之因;而菩萨则证法性,三界幻翳,如即海观沤,了了分明。(虽知诸法毕竟空,而能了众生心行,虽了众生心行,而常毕竟空。)
“近无等等佛自在慧,十力四无畏,十八不共。”
这些菩萨,位邻极果,因与佛无等,实相无等,唯佛与佛乃能相等,即无等等,所以九法界不等,只能邻近。因同佛果近,等觉成就是等觉,所以能具照空有的自在慧。因地之中,无不具足。所以具十力,降天魔。无畏制外道,十八不共区别于二乘。所谓十力:1,处非处智力。处是道理义,处非处就是说一切道即非道理,因为世间一切道理,决定于时空因缘,而时空迁流不住,所以道理只具有时空性,不是决定性,自然不是永久性,如执着道理,则成所知障,也称理障。佛陀无明已破,知处非处,所以没有理障,或许有人会问,那么第一义谛如何呢?回答是:第一义谛,非时空性,非一异性,非常断性,非所知性,远离能所,不是思议所能了达,但却能在时空因缘上,发见一切法如理如量,丝毫不爽,称为因果律。只是时空无性,因缘性空,所揭示的道理虽可考据,却又分明是戏剧性,换一句话说即是,因缘生法,不是究竟义。虽不能抹煞事物的存在,却不可以执有实在性,因为离开了时节因缘等条件,一无所有,况且时过境迁,不复存在,此理非法身大士不觉,非如来不证。2,知三世业报智力。宇宙万法,众生如幻业力,过去与现在、未来,都在法性之中,依因果律,循序渐进,佛陀已彻底通达,大士已知。3,知诸禅解脱三昧智力。外道、二乘、菩萨都有禅定,只是不辩、不能辩明诸禅;虽都有解脱三昧境界,但各不相知而如来悉知。4,知诸根胜劣智力,诸根胜劣随众生业,各各不同,如此方三乘,耳根和意根最胜,所以如来以声音而转法錀,而香积佛国的大菩萨等,鼻根最胜,所以彼佛以众香味而转法錀,又如此方鸟眼根最胜,蚂蚁鼻根最胜,如来教化众生,选择利根,不选择钝根,所以如来知根。5,知种种解智力。众生依于“俱生我法二执”,各有其主观上的看法与说法,如来悉知,所以能说法应机。6,知种种界智力。九界众生依正二报,生活习惯,各各不同,如来悉知,故能方便拔苦与乐。7,知一切至所道智力,即知一切因缘果报之因缘来历,如五戒十善,必至人间天上;修八正道之无漏法,必至二乘之涅槃;随顺法性修无为法,必至佛果,即见其因,必知其果。8,知天眼无碍智力,以天眼见现在世众生生死及善恶业缘之智力。9,智宿命无漏智力,以宿命智知过去世众生善恶业缘乃至无漏智力。10,知永断习气智力,于一切妄惑、习气,永断不生,如实而知诸法实际。
十八不共法,只限于佛,不共三乘,所以说“不共”。1,身无过失,2,口无过失,3,念无过失,4,无异想,5,常处首楞严定,6,无不知已舍,佛澄法性,于一切法,不取不舍,7,欲无减,欲者愿也,佛之度生愿力,常无厌怠,8,精进无减,法性离身心相,本无懈怠,也无所谓精进,即是不增不减,9,念无减,三世诸佛功德智慧,其揆一也,所以念念真如,无增减,10,慧无减,11,解脱无减,12,解脱知见无减,13,一切身业随智慧行,14,一切口业随智慧行,15,一切意业随智慧行,16,知过去世穷无量劫无有障碍,17,知未来世尽未来际无有障碍,18,知现在世恒沙界外界众生念虑,乃至一微尘点无不了知,无有障碍。所谓四无畏:1,一切智无畏,佛于众中说,以第一义贯一切法,没有一点怖畏心,2,三漏尽无畏,烦恼流注,已经拔无塞源,无复烦恼畏惧,3,说障道无畏,如来说法,如狮子吼,于一切障道之法,如汤销雪,无所畏惧,4,说尽苦道无畏,如来说法,顺性而说,法性离苦,离嗔恼故,一切众苦所不能加,所以无所畏惧。
“关闭一切诸恶趣门,而生五道,以现其身”。
这些菩萨早已站稳脚跟,证得法身,而法身无生,又无处不生,因为无生,所以不受诸恶趣。恶趣有二,一指三途,以十不善恶缘所感,二,六道都称恶道,因生死轮回不得休息,虽然关闭一切诸恶门,但为度化众生而生五道。所谓五道,《楞严经》说:有四种修罗,谓天人鬼畜,以修罗散在四趣,故言五道,虽现五道,而烦恼不起,即是生即无生,虽闭诸趣,又随感现身,即无生而生。
“为大医王,善疗众病,应病与药,令得服行。”
这些菩萨以法药而医众生心病,所以称大医王,观机逗教,所以是应病与药。所谓令得服行,即闻法断结,或者可以这样说,应病与药,令众生如法服行,则药到病除。《大智度论》:“老病死苦,及贪嗔痴,自有生死已来,无人能治,唯有大士,善解救疗。”
“无量功德皆成就,无量净土皆严净;其见闻者,无不蒙益。诸有所作,亦不唐捐。如是一切功德,皆悉具足。”
这些菩萨从法行中流出无量功德,就庄严自身而言,则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十力、四无畏、十八不共法等都能得以成就。又依此无量功德,就庄严佛土而言,则也成就圆满,庄严清净。此是总结依据佛果德而实践得以成就圆满。接下来,这些菩萨能于恒沙国土中,见其相好,闻其名称,没有不受益德。既受益则敬信不疑,则行证随之而至。如果这些受益的众生,依照这些菩萨一样如法修行,则功不唐捐,如是则自他功德两利,都将具足圆满,此是赞叹就菩萨形象名称来利益众生。接下来赞美如菩萨一样身口意三业的功德来自利与利他。
那么,这三万二千菩萨众都是什么名号呢?这里不能一一介绍,姑且列出五十二位作为代表:
1,等观菩萨。此菩萨即以根本智见第一义谛,则一切诸法虽然千差万别,却同一法性,因为没有一法有自性,所以依真如法性作平等观,称等观菩萨。
2,不等观菩萨。此菩萨以方便智见世俗谛。一切诸法虽同一真如法性,但因缘差别,形象各异。所以因缘果报,历历可见,不能偏废,可见此是依因缘差别作果报不平等观,称不等观菩萨。如鼻子就是鼻,悟了之后也不能称为漏斗。
3,等不等观菩萨。此菩萨以根本智泯一切法,以方便智立一切法,方便智中立一切法,立中即泯,即妙有即真空,虽真实不虚,泯中而立,却又真空又妙有。此菩萨从空出假,由假入空,泯中而立,立中而泯,泯立同时不二,即真俗园融,非一非异,即是中观,所以称等不等观菩萨。
4,定自在王菩萨。此菩萨以定为特征,因已证得首楞严定,称定自在王。“首楞严”译为一切事究竟坚固。凡夫在一切事上对生死迁流、刹那不住、如速朽之法,以为坚固,而此菩萨在生灭法中见不生灭,在可坏中见不可坏,所以称一切法究竟坚固。如是则心不随迁流之生灭幻影,则得自在定。此不同于二乘及权教菩萨,压抑第六识,因此而有出定入定,所以是定自在,无时无处不是定,所谓王,即权威义,指一切禅定不及于此。
5,法自在王菩萨。凡夫于法都有所执,因此被法束缚,不得自在,如能通达一切法不离真俗二谛,而真俗园融,则法法自在,于是一切法本自涅槃,一切众生本来具足不可思议,区别于二乘圣人修养上的自在,所以说法自在王菩萨。
6,法相菩萨。法相从缘起,性自空,即如,如是,不着法相,一切诸法,都是随缘真如,即是不离法相即见法性,如果着相,即落生死,不住涅槃,相即是性,性外无相,所以称为法相菩萨。
7,光相菩萨。光以觉照为义,相是反光为明,了别为义。觉照为根本智,了别为方便智,根本智为慧眼,方便智为法眼。进一步说,慧眼为理智,法眼为量智,如能理量双消,即不住理量,则佛眼园融,即一切种智,此菩萨具光相,即是佛眼所见之光相,由一切种智所发。
8,光严菩萨。此菩萨以智慧平等之光,庄严十方清净佛土自他平等,也即能自庄严。
9,大严菩萨。此菩萨大智慧,法身与报身冥契,如理如事。称为大严菩萨。
10,宝积菩萨。此菩萨以般若法宝如大火聚,能破众生无明之暗。聚即积义,所以称宝积菩萨。
11,辩积菩萨。此菩萨积聚四无碍辩,普度众生。所以称辩积菩萨。所谓四无碍辩,又称四无碍智或四无碍解,即诸菩萨乐说辩才,从意业而言,则为智为解,从口业而言则辩。(1)法无碍,言说章句,称为教法,教法无碍,称法无碍。(2)义无碍,对教法表达之义,没有障碍,称义无碍。(3)辞无碍,对于众生方言,通达自在,称辞无碍。(4)乐说无碍,以前三种智慧和胜解,为诸众生说法自在,称乐说辩才无碍。
12,宝印手菩萨。此菩萨把三法印熔为一实相印,以为法宝,亦称宝印,即见法性,此菩萨以手势印证宝印、法印,称宝印手菩萨。
14,常举手菩萨。此菩萨常举慈悲之手,开示无上涅槃法乐,引导众上求佛道,使众生法喜充满。
15,常下手菩萨。此菩萨常垂双手,开示生死过患,使众生厌离,接引众生,使受法益。
16,常惨菩萨。此菩萨常以悲心悯念众生,以众生之忧而忧,而众生常处苦海,菩萨则以同体大悲而救度之,所以称常惨菩萨。
17,喜根菩萨。此菩萨于四无量心中,喜心最重,因此,对于众生所做的各种佛事功德,尽皆随喜,助其成就,所以称其为喜根菩萨。
18,喜王菩萨。此菩萨于四无量心中,以欢喜心行菩萨道,使诸众生能生法喜,所以称喜王菩萨。
19,辩音菩萨。此菩萨能以八音辩说微妙法,所以称辩音菩萨。前面四辩已说,现在说八音,即如来所得八种音声:1,胜妙音,2,柔软音,3,和雅音,4,尊慧音,5,不雌音,6,不误音,7,深远音,8,不竭音。
20,虚空藏菩萨。一切法包含于宇宙,宇宙又依于虚空,也可以说,虚空藏一切法,即是“无一物中无尽藏,有花有月有楼台。”此菩萨已证入空如来藏的境界,而空如来藏虽不与万法为侣,却又能含育万有,不一不异,所以称虚空藏菩萨。
21,执宝炬菩萨。此中宝炬即实相般若,而此菩萨已证实相,如是则尽虚空、遍法界不再冥暗,即如大光明藏,所以称执宝炬菩萨。
22,宝勇菩萨。宝如金刚能攻坚破锐,此中之宝,指般若智慧,能破烦恼障,自行与化他,无所障碍,所以称宝勇菩萨。
23,宝见菩萨。此菩萨以般若之法宝,破邪见网,照见一切法本来具足涅槃,可见一切众生也本来具足不思议定,所以称宝见菩萨。
24,帝网菩萨。十方刹土都是重重叠叠的陀罗尼网,菩萨度化众生,只要执持陀罗尼印,提纲挈领,即能神变自在,犹如幻化,所以称帝网菩萨。所谓陀罗尼译为“总一切法,持无量义”,则一纲举万目张。在密宗中,称咒陀罗尼,义即总持而不失。
25,明网菩萨。以智慧之光,遍摄诸法,重重叠叠,如一网收尽,所以称明网菩萨。
26,无缘观菩萨。因众生有我执,于是,所布施给予的对象无不都是自己的有缘者,实际上,诸佛法身与众生一体,所以当众生法缘成熟之际,则法身大士即作不请之友,即是无缘大慈,此也就是说,菩萨与众生只有法缘而无业缘,而法缘是平等缘,业缘是差别缘,即有人我、有无、高低等二元相待之缘,法缘却是超人我、有无、高低之相待缘,实相无相,相待、能所并冥,缘观俱寂,而又不落于断灭空,所以称无缘观菩萨。
27,慧积菩萨。佛之法身也即是积聚智慧之身。而此菩萨已位临佛陀,所以其般若智如大火聚能烧尽一切烦恼黑暗,所以称慧积菩萨。
28,宝胜菩萨。“诸供养中,法供养胜”,所以此菩萨常以法宝施与众生,即称为宝胜菩萨。
29,天王菩萨。天有四种:1,假名天,即人王、皇帝、天子,2,生天,从四天王到非想非非想处天,3,净天,即诸贤圣居天,4,第一义天,即十地菩萨,此处即指此天王,或者可以解释,自性为天,自在为王,此处之自,即不依他起,不假造作,此菩萨即自证性天,说法无畏,如转轮王,飞行自在,所以称天王菩萨。
30,坏魔菩萨。此菩萨以大智慧,摧毁天魔外道称之为坏魔菩萨。《醒世姻缘传·十一回》中说:莫说人间没鬼神,鬼神自在人间有,鬼神不在半空中,鬼神只在浑身走。良心与鬼与相盛衰,鬼若纵横心自格(定位、执著义。)若还信的自家心,哪有鬼来开的口?胆先虚,心自丑,所以鬼来如掣肘。既知鬼是自家心,便识祸非天降咎。
31,电德菩萨。观法如幻化,如露如电,本无所有,即有一念不住,一念佛;念念不住,念念佛。所证疾速犹如电光,或者因观雷电光而得悟道,称之为电德菩萨。
32,自在王菩萨。一切法皆是佛法,因为无明,所以系缚而流转生死,若无明一破,则法法自在,所以若心若物,无有一法不是自在,并且也无自在可证,称之为自在王菩萨。
33,功德相严菩萨。此菩萨以种种功德,严饰身心,称之为功德相严菩萨。
34,狮子吼菩萨。此菩萨于大众中说法无畏,所以称狮子吼菩萨。
35,雷音菩萨。此菩萨说法声如雷震,降伏刚强众生,称之为雷音菩萨。
36,山相击菩萨。此菩萨说法声如雷,荡气回肠,连绵不断,威震远方,虎狼之类(喻烦恼之类),抱头鼠窜,称之为山相击菩萨。
37,香象菩萨。三兽渡河,香象最为彻底,三乘学佛,菩萨最胜,所以称为香象,或指此香象,身出香风,喻菩萨能利益众生。
38,白香象菩萨。此白香象,指菩萨中最胜之者,称为白香象菩萨。
39,常精进菩萨。因此菩萨深知法性离身心相,不增不减,所以无有懈怠,随顺法性,上求佛道,下化有情,常行精进不退,所以称常精进菩萨。
40,不休息菩萨。此菩萨随顺法性,勤行理六度,本自法尔,属无为法,区别于凡夫、外道、二乘,因为对治法中,有疲劳相,需要休息,而此菩萨冥契法性,无疲劳相,何须休息,所以称不休息菩萨。
41,妙生菩萨。此菩萨已证无生,自然能随缘受生,因生灭如幻,即能离生死苦,称妙生菩萨。一说生时有瑞相,称妙生菩萨。
42,华严菩萨。此菩萨以六度万行为因中之花,庄严菩提涅槃之果,称之为华严菩萨。
43,观世音菩萨。此菩萨有四名:1,观众生口业,令得解脱,称观世音,2,观身业,称观世身,3,观意业,称观世意,4,总鉴三业,称观世自在。此中世为三际,音为声尘。此菩萨观此世间音声起灭,如幻如化,从闻思修,入三摩地。所谓三摩地,即正定、正受、等持。
进一步探讨观世音,即观世间众生苦乐之声,都如梦中事,所以如有众生梦中有苦相逼,惊呼求救,则菩萨寻声救苦,令得解脱,为什么呢?犹如小孩,梦中惊呼大灰狼,菩萨则应声化作父母,以无畏之施,驱逐小孩梦幻中之灰狼,令其梦中安稳,待其大梦醒时,本无灰狼又哪里有父母去打灰狼。比喻也无菩萨救度众生,如小孩正熟睡之际,惊醒而哭,菩萨即对他说,诸法皆空,如梦幻,不必惊惧,则非机非时,或者冷眼相对,责备于他。“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此对迷妄众生而言,毫无意义,并且此菩萨不发大悲,也无方便智,如是之人,堕二乘道,而观音菩萨,观世音声,自度度他,于是得名观世音。
44,得大势菩萨。此菩萨又称大势至菩萨,与观音大士、阿弥陀佛同为西方三圣。因此菩萨以大神力,飞至十方之国,六种震动,震魔宫殿,而不休息,称得大势菩萨。
45,梵网菩萨。梵即四慈悲喜舍之四梵,网即很多之义,此菩萨行无量四梵,故称梵网菩萨。此菩萨以梵王之网,普摄众生,令得清净,此菩萨正是如此。故名梵网菩萨。
46,宝杖菩萨。杖即拄持之义。此菩萨荷担如来家业的法宝,挟持众生离六道苦,所以称宝杖菩萨。
47,无胜菩萨。此菩萨说法无畏,对机说法,应病予药,世间圣贤,不能相比,所以称无胜菩萨。
48,严土菩萨。此菩萨以无量福德智慧,庄严净土,称之为严土菩萨。
49,金髻菩萨。古人挽发在头顶称髻,此菩萨功德庄严,如金饰之髻,所以称之为金髻菩萨。
50,珠髻菩萨。此菩萨髻中如摩尼宝珠,彻见十方世界并众生善恶因缘,所以称珠髻菩萨。
51,弥勒菩萨。译为慈氏,字阿逸多,等觉菩萨,一生補处,此菩萨于四无量心中,慈心最胜,故称慈氏菩萨。
52,文殊师利法王子菩萨。文殊师利,译为妙吉祥,也译妙德,与普贤菩萨同为释迦世尊之左右胁者,佛为法王,文殊菩萨智慧第一,荷担如来家业,况且,文殊菩萨古佛再来,《首楞严三昧经》说:“文殊菩萨过去久远劫来早成佛道,号曰龙树上佛。”《央崛魔罗经》说:“北方去此四十二亿恒沙刹,有国名常喜,佛号欢喜藏摩尼宝积如来、应供、正等觉,彼如来者即是文殊师利。”
此仅五十二位,而总有三万二千,对此吉藏大师说:三万二千不可俱载,故以二人摄之。罗什法师说:从小到大,所以弥勒、文殊在后,又说,二人在此方为大,余方为小,应在后。进一步说,弥勒受于佛位,文殊不受佛位,因已成佛,所以称为法王子,因为以上三点,所以总收三万二千菩萨摩诃萨。
如是等三万二千人:即如是等大菩萨共有三万二千人,复有万梵天王尸弃等从余四天下,来诣佛所而听法。
以上是说明与会圣众,以下介绍凡众。凡众也有两种:一幽众,二显众。
就幽众而言,又有万梵天王尸弃,他们都不是这娑婆世界的众生,而是从他方佛土四天下,为听法的缘故,来到释迦牟尼佛的住所,此中,梵译为净,即色界初天,尸弃译为顶髻,又译为火。吉藏大师以为,顶有炎如火,炎在顶如髻,两义互兼。《法华经》说:三千大千世界主,梵天王名尸弃。则知但有一天,而言万数者,从余四天下来也。僧肇大师也说:或从他方佛土来也。
复有万二千天帝,亦从余四天下,来在会坐。
又有一万二千天帝释提桓因等,也是为听法的缘故,从他方世界的四天下来到佛所。此中天帝释提桓因即指欲界忉利天王,此云三十三天,即地居天,居须弥山顶,四方各统八天,加上自主之善见城,共三十三天。
并余大威力诸天,龙神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等,悉来会坐。
又有其他诸(包括欲、色、无色)天众、龙神、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这些天龙八部都有大威神力,也都来到佛所。
娑婆,译为堪忍,即此界众生忍受烦恼,如食辣椒,如食苦瓜,又如吃臭豆腐,越刺激越有滋味,否则处于中庸之感受,就会以为单调乏味,所以此土称为堪忍世界,虽然此世界众生模样不好看,却有大菩萨及阿罗汉,九法界共,所以称为凡圣同居土。
一,四天下,须弥山之东西南北四大洲。
二,龙神,龙有二种:(一)地住,(二)空住,而龙是畜生,就地而言不及鬼神,就天而言,果报势力最大,就五种不思议中,龙力为第一。梵王为千佛请主,龙王护千佛经藏。龙兴云注雨,调适阴晴,对众生有益,所以在梵天之后,所谓二神,罗什法师说,受善恶杂报,似人天而不是人天,即异类众生。
三,夜叉,译为轻捷,也译为贵人,有三种夜叉,一地居,二空住,三天上,佛陀初转法錀,地夜叉唱告,空夜叉闻,空夜叉唱,于是天夜叉闻,如是展转至于梵天。夜叉之所以有三种,是因为因缘不同。地夜叉只布施多余物品,所以不能飞行,空夜叉能施牛车,所以能游空中,在此空夜叉基础上因缘增加,于是与天人同住,守护城池宫舍。四,乾闼婆,即为香阴,此类众生以香为食,又能身体出香,是诸天的乐神,住在香山,诸天心念须作乐,他的身体变化飞至天前而奏乐。五,阿修罗。即为酒神,有两种说法,一过去持不饮酒戒,感受此神,二现世采花酿海为酒,而最终不能成酒,又使海变为苦咸,所以称无酒。《毗婆娑》译成不端正,男奇丑而女甚美。阿修罗也称无能救,以嗔心起时,无能救。六,迦楼罗,即金翅鸟,也译为凤凰。居四天下之大树,以龙为食物。有胎、卵、湿、化四生,以胎卵湿化四龙为食,卵生金翅鸟吃卵生之龙,胎生金翅鸟吃胎卵生两种龙,湿生金翅鸟吃胎卵湿三种龙,化生金翅鸟能吃胎卵湿化四种龙。七,紧那罗,译为“疑神”,义即“人非人”,头有一角,面貌似人,见者怀疑:是人呢?还是不是人呢?所以怀疑是神,也是诸天(帝释)之歌星,貌虽丑而声音美妙,只可用耳朵听,不可用眼睛瞧,与乾闼婆相比,稍逊。八,摩睺罗伽,此称地龙,又称大蟒蛇,以腹行,比之天龙,痛苦百倍。以上所说八部,都变成人的形状来在法会听法。
“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俱来会坐。”
又有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等四众弟子,也都来到佛所之法会。(此是显众,该是什么,就现什么相)。
“彼时佛与无量之众,恭敬围绕,而为说法。”
以上所说明的是听法众集会,接下来佛为众说法之序幕,就在这诸大比丘、菩萨、天龙八部、四众弟子都来集会的时候,释迦牟尼佛在无量百千大众围绕之下,而为众说法。此法会可谓庄严隆重。
此是净名经,为什么要说明佛说法?回答是:佛与净名,二心相契相鉴,净名托疾方丈,如来庵园说法,为净名集合大众,然后才派遣大众去慰问净名,使说法得以成就。
“譬如须弥山王,显于大海,安处众宝,狮子之座,蔽于一切诸来大众。”
此是赞叹佛陀。义即佛陀的殊妙色身威德如须弥山之高大,耸立于大海之中,此时的佛陀安然坐在众宝严饰的狮子宝座之上,而为众说法。祥瑞之气使与会大众共同受到覆盖,所谓须弥山,一个小世界的中心,也称妙高山,又称安明山,入水八万由旬,出水八万由旬。一如僧肇大师所说的三百三十六万里,其山顶为帝释天所居,其山腰为四天王所居。
“尔时毗耶离城,有长者子,名曰宝积,与五百长者子俱,持七宝盖,来诣佛所。头面礼足,各以其盖共供养佛。”
长者献盖。这时,毗耶离城内有一位大长者子,名叫宝积的菩萨,同其道友共五百长者子,各持七宝严饰的宝盖来到佛所,五体投地,礼世尊足,他们各以宝盖,共同奉献世尊,作为供养,此是发起序,众佛经各有因缘,如胜曼经中以父母遗书为发起序,此经是以宝积献盖为发起序。发起序中分三点:1,长者献盖,2,如来纳受,3,时众喜敬。发起序意欲发净土之法,则福慧具足,自他两利。
“佛之威神,令诸宝盖合成一盖。遍覆三千大千世界。而此世界广长之相。悉于中现。又此三千大千世界诸须弥山、雪山、目真隣陀山、摩诃目真隣陀山、香山、宝山、金山、黑山、铁围山、大铁围山、大海江河、川流泉源、及日月星辰、天宫、龙宫,悉现于宝盖中。又十方诸佛说法,亦现于宝盖中。”
此是第二如来即以神通纳受。神通有四:1,如意通,转变自身,大音遍至;2,如幻通,改变外物;3,法智通,通达诸法;4,圣如意通,能于六尘自在随缘不变。
因为五百宝盖,不能同时悬于佛顶,于是,佛以神通之力,现如意通,使这五百宝盖,合成一大宝盖,不但覆盖与会大众,并且又能遍覆三千世界。
此中神通变化,宗旨有二:1,神变无量,显智慧甚深,否则不能神变无量,2,宝积等所献其宝盖,定获加倍之回报,说明因虽小而果大。吉藏大师说,合盖为一的神通,有五种因缘,1,即事受用的缘故,如合四钵,成于一钵。2,合成一盖现诸佛国,因此得说净土法门。3,要开示不思议之宗旨,即盖不阔而覆大千,土不狭而现其内,此处释迦只略现而已,以下净名则广示于后,如是相互所开示之佛道越来越明朗,学人的信解之心也越来越坚固。4,要说明诸法没有定相,多非定多,多可为一,一非定一,一可为多,园融无碍,使人了悟实相理体非多非一,表示诸位长者菩萨,现在同悟无生,则未来同成一法身果,如一盖之普覆三千大千世界。而此时的于会大众,都在这宝盖之中,看到了身处的娑婆世界的三维空间,不仅如此,即此三千大千世界所属各太阳系的行星与卫星,比较大的,如所有的须弥山、雪山、目真隣陀山、摩诃目真隣陀山、香山、宝山、金山、黑山、铁围山、大铁围山、大海江河、川流湖泊、日月星辰,以及诸天的天宫、大海中的龙宫,都在宝盖中得以显现,进一步说,即使是十方诸佛,以及诸佛说法,也都能在宝盖中得以显现。
大长者子:有十种条件可称长者,1,贵族,2,大富,3,年高,4,有德,5,有社会地位,6,学识渊博,7,品行端正,8,具足威仪,9,礼节完备,10,朝野归心。十种具备,可称大长者,所谓子,尊称,如孔子、孙子。
雪山:在印度北部边境有山,海拔二万九千尺,终年积雪,所以称雪山,即喜马拉雅山。
目真隣陀山:是一山名,有龙王称作目真隣陀,此山为该龙所居之地,以名称之也。
摩诃目真隣陀山:即大目真隣陀山。
香山:此山位于香水海,所以称香山。
宝山:即众宝所聚集之山。
金山:即紫金山。
黑山:此山临近铁围山,所以称黑山。
铁围山:每小世界以须弥山为中心,以铁围山为外围,中间有七山八海,即以上诸山。
大铁围山:围绕大千世界,称大铁围山。
此时,诸长者子,虽发修道之心,却未修净土,因此说供养之情为启净国之志,因宝盖之中现十方净秽佛土,意即舍却秽心,而修净土之行。
“尔时一切大众,睹佛神力,叹未曾有。合掌礼佛,瞻仰尊颜,目不暂舍。”
此是,时众喜敬。此时与会大众,看到佛陀如此威神之力,变现不可思议神通,大家异口同声赞叹:未曾有也。可见盛况空前,于是大众合掌礼佛,瞻仰世尊慈颜,眼睛都不舍得眨一眨。
“于是长者子宝积,即于佛前,以偈颂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长者子——宝积菩萨,目睹殊胜之境,即在佛前说偈赞叹佛陀。此也是继众三业供养,接下来宝积说偈赞佛。如偈中说:
“目净修广如青莲,心净已度诸禅定,久积净业称无量,导众以寂故稽首。“
第一句赞佛之形象。形象有五种,眼为其首,如世俗所说:七尺之身,不如一尺之面,一尺之面不如一寸之眼,所以面为身之最,眼为一面之标,所以说此是就人的最殊胜处开始赞叹,或者也可以这样以为,佛以慈视,看一切众生平等无差,既然慈为德本,也就是就本而说,进一步探讨,《智度论》云:“陆生须曼为最,水生青莲第一”。印度生长一种青莲花,其叶长而宽,黑白分明,如大人眼睛,所以此处借以喻佛之慈眼,从另一角度讲,包积瞻颜作颂,所以赞叹佛眼。
第二句,赞叹心德。因为心为万德之本,况且心净则目明或心明眼亮,所以举心来证眼,合乎情理。佛教中的禅定深旷如海,唯佛与佛乃能究竟,而心是下手处,佛是彻底净心,所以能到彼岸,即称之为度。
第三句,久积净业称无量。前面的形与心所以殊胜美妙,实在是由久积身口意三业所致,因为如是清净三业才会有如是形心殊妙之果,如是佛之十号才得以成就流布。现在见宝盖之中现无量净土,可知佛陀久积无量净业。众生有量,佛陀无量,所以如此。
第四句,因如是三业之因,色心殊妙之果,所以能够引导众生,而引导众生的方法是寂灭无为,或称第一义谛,如《法华经》说:“究竟涅槃,常寂灭相。”此是诸法实相,所以着重叙说,即是诸法实相,所以要稽首,进一步说,以上是口业,此是身业。
“既见大圣以神变,普现十方无量土,其中诸佛演说法,于是一切悉见闻。”
此四句偈是称赞佛陀变现的不可思议之迹,所以是前叹形心,今赞化现之迹。《中观论》说:圣有三种:1,外道五通,2,罗汉缘觉,3,法身大士。佛陀在此三圣之中,独居尊位,所以称大,神是不可测度,变是改变性质,此中普现十方无量佛土,是显现色相不可思议,大众悉闻诸佛说法是显现音声不可思议,就感应而言,前三句是应,最后一句是感。即见众盖合一盖之神变,又能复现十方国土,并佛陀能演说佛法,此都是众人见闻之所感。
“法王法力超群生,常以法财施一切,能善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
因为于法自在,所以称之为法王,因各种三昧能远离二障,断二种生死,所以称之为法力。不是其它九法界众生所能比拟。超群生,是无人能比得上,前偈称叹神通,神通使众生培植信心福德,现在赞美说法,说法能使有情生起智慧解脱,而且,法王之法力,即是佛陀之功德法财,不仅能滋养色身,同时也能滋养法身。自利已经圆满,又能以法利益众生,所以说“常以法财施一切”。
所谓“分别诸法相”,即世俗谛,所谓第一义不动,即真谛,法虽无穷,却不离二谛,所以以二谛来诠释法王,即俗之真故分别法相而不动第一义,即真之俗故不动第一谛而分别诸法,如是于真俗二谛相互为用,也即是于法自在,所以称法王。
“已于诸法得自在,是故稽首此法王,说法不有亦不无,以因缘故诸法生。”
因法王于法自在,而法无定法,随众生根器而诱导,即普利群机,称为自在,所以稽首而敬礼。
所谓“说法不有亦不无”,即是说俗不违真,说真不违俗。称赞中道,此有三义:1,二谛合为中谛,因为俗谛所以不可以说无,因为真所以不可以说有,因如来立二谛,意即破有无二见,如龙树菩萨解释《大品》“菩萨住二谛中,为众生说法”,即“为著有者说空,为著空者说有”,即是此中道,2,以有无二谛,阐明非有非无中道,如《华严经》五卷中说:“一切有无法,了达非有无”。3,就二谛各各阐明中道,就俗谛而言,俗谛是因缘假有,假有不是定有,假无不是定无,如是即是中道,所谓“说法不有亦不无”即指此意。僧肇大师说:“欲言其有,有不自生;欲言其无,缘会则形,会形非谓无,非无非谓无,非无非谓有”。如是则说:“说法不有亦不无”。僧肇大师又说:“且有有故有无,无有何所无!有无故有有,若无无何所有!然则自有则不有,自无则不无,此法王之正说也。”僧肇大师的意思是,前面就二谛阐明有无,现在则真俗双泯,非有无也非。吉藏大师说,如以此破病,如是则数论派执因中定有果,胜论派执因中定无果,毗昙以为三世实有,成论以为三世实无,而此四点,不是正确的说法,而佛陀如说远离有无二边,所以说:“说法不有亦不无”。离开定有定无,即说法不有也不无,是因为法从因缘所生,离定有无即是破邪,因缘所生即是显正。
“无我无造无受者,善恶之业亦不亡,始在佛树力降魔,得甘露灭觉道成。”
前就法阐明非有非无,此就人法说非有非无。因为诸法从缘所生,则我自性,既无自性,则也无我,既无有我,则无有能造善恶之人,也自然没有能手苦乐等报之人,虽然如此,因诸法从因缘生,业报业从因缘所生,如是因果不昧,如影随形,如响随声,所以说善恶之业亦不亡。有人问:如果没有真我人,也没有定性因果,即有因缘因果,则也应有假名我人,有则都有,无也都无,现在为什么只没有人而有法。回答是:所问不错,只是现在为破断常,显示中道,所以要说无人而有法,因为无人即破定常,而有法又不是断灭,即是远离二边之中道。
以下就法海叹,追述往昔,说小乘教,虽是小乘,而佛道未尝大小,只是随大小因缘的方便而已。既然宝积是菩萨,则此也未必是小,始在佛树力降魔,是叹降魔,即称佛陀在菩提树下入金刚三昧,断最后生相无明,成无上觉,五住烦恼断尽,则降内魔;得一切三昧则降外魔。“得甘露灭觉道成”是赞叹成道,寂灭之法,犹如甘露,能得此法即大觉之道得以成就。
“已无心意无受行,而悉摧伏诸外道,三转法錀于大千,其轮本来常清净。”
这里牵涉一个问题,吉藏大师曾见过僧睿的维摩义疏,叙述罗什法师的大意说:此句应在降魔之前,因出家之时,学诸外道,受众苦行,此时,没有惜道之心,受学之意,要开示难行之道,降伏诸外道,所以说,要先无心意无受行,然后降众魔成正觉,转法錀而现有三宝,此为次第而来,如果把此句列在后边,应示成佛之后,既已正悟,则表明以前之苦行伏邪都是无心而伏,所以是无有不伏。(有人以为:无心即指无识阴,无受行指无受想行三心。)
所谓“三转法錀于大千”,其中“三转”之意,即指佛陀最初成道,于鹿野苑中,为五比丘三转四谛法錀,初一,示相转,说此是苦,逼迫性;此是集,招感性;此是灭,可证性;此是道,可修性。二,劝修转,说此是苦,你应知;此是集,你应断;此是灭,你应证;此是道,你应修。三,作证转,说此是苦,我已知;此是集,我已断;此是灭,我已证;此是道,我已修。从此以后,说此法錀遍满大千。进一步说,所谓三转,一转生眼智明觉四心,于是三转生十二心,即称十二行法錀,依毗昙义而言,因有三根,所以有十二行,依成实师而言,初转生闻慧,次转生思慧,三转生修慧。
所谓“其轮本来常清净”,虽然佛陀在鹿野苑三转法錀,实际上,本无所转,所以说是常净。僧睿法师说:法錀无漏无相,体无增损,有佛则转,无佛则废,用舍在人,而性相不异。此即是平等不二之意。
“天人得道此为证,三宝于是现世间,以斯妙法济群生,一受不退常寂然。”
此处天即炎摩天子,指八万诸天,人指五比丘,闻转法錀,证小乘果位。吉藏大师依《毗婆娑》说,五人之内,只侨陈如一人得果,其余四人得四加行位,这以后才证得初果。
所谓“三宝于是现世间”。释迦牟尼觉道成就即佛宝,法錀既转即法宝,五人出家得道即僧宝。这是三宝得最初开端。
所谓“以斯妙法济群生,一受不退常寂照。”即称叹妙法利益,同时也有佛法区别外道之法。虽然外道之法也能得些许利益,如无色天,只是不能不退转,佛陀以四谛妙法,普济众生,度生死海,登涅槃山,所以说是“一受不退常寂照”。
“度老病死大医王,当礼法海德无边,毁誉不动如须弥,于善不善等以慈。”
四大不调,扰乱色身,生老病身,扰乱法身,只有佛陀能令众生度生死之苦,所以为出世之大医王。
所谓“当礼法海德无边”,指佛陀之教法如海一样深广,德行无边无际,谁能不慕敬礼拜呢?
所谓“毁誉不动如须弥”,此是山王之叹,山王喻佛之法身究竟平等,如是才能处世说法,坦然对待八风,所谓八风,即利衰毁誉,称讥苦乐。佛对此八风如东南西北所来之风吹拂须弥山,不能动摇,前四风生贪心,后四风生嗔心,佛陀三毒已断,所以“八风吹不动,稳坐紫金台”。
所谓“于善不善等以慈”,既然如来通达众生法性平等,那么,对善者能慈心摄受;对于不善者,也能以慈心折伏,所用方法不同,慈心却是相等无差。所以能截手不戚,捧足不欣。
“心行平等如虚空,孰闻人宝不敬承。”
此第一句是虚空叹,善恶不动的原因是心行如空之平等,因为有心则有对,有对则不普,而圣人无心,所以能平等如虚空。
第二句是人宝之叹,因佛陀心行如空,则超越于人性之上,所以能为人中之宝,而在天为天宝,在人为人宝,即,此宝对于天人,不是天人所能及,所以众生没有不礼敬和接受的。(指有缘众生)
“今奉世尊此微盖,于中现我三千界。诸天龙神所居宫,乾闼婆等及夜叉,悉见世间诸所有,十力哀现是化变。众睹希有皆叹佛,今我稽首三界尊。”
此八句是称叹神力,因所献微小之盖,而能现世界所有之大。即是所施者微而所得者广,所施的是世间财宝,而得的是出世法财,如果不是佛陀慈悲哀悯之神通变化,又怎么会现此妙境呢?因为佛陀具足处非处等十力,所以不仅我宝积赞叹佛陀,大众观此希有神变,也都会随之赞叹,所以我现在要礼拜佛陀。
“大圣法王众所归,净心观佛靡不欣,各见世尊在其前,斯则神力不共法。”
此叹法身普应靡不周,即身密不可思议,如来为法会大众共同归敬,无不欣然渴仰,于是能各见世尊在其前。依智度论说身密:一者止现一身,远近之众各见于佛,对面在前,如一日升天,影现百水,二者如来随现一身,能令万类各见已佛,如天见佛为天,人见佛为人。
“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皆谓世尊同其语,斯则神力不共法。”
此偈赞口密不可思议。分三点:1,佛虽说一语,众生因缘千差万别,自然理解也异,2,虽只说一法,众生随此法义都能有所加功用行,3,对大众要说的事是相同的,而对此事的反应却是喜忧并存。所谓一音有几种看法:1,指法身,因法身不二为一,从法身出音称一音,2,一时中虽出众音,而各不相知,称为一音,3,五音之中,随出一音,而诸众生各有理解。《毗婆娑论》说:佛身为天竺之身,音为天竺之音,故初转法錀依天竺语,说于四谛,人则闻于人语,天则闻语天语,异类闻于异类语。依此解释“不共”即是二乘人只能以一音为一音,多音为多音,而不能随吐一言,众生依之都能有所理解,也即圆音普应。此即是华严诸法相即自在门。
“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各各随所解,普得受行获其利,斯则神力不共法。”
此偈赞意业不思议。所谓“各各随所解”,即众生各以所行之道而理解佛之一音说法,因佛陀所证是圆满不二之理,所以圆音一唱,殊途同归,虽所行各别,即好施者闻施,好戒者闻戒,受益不同,却同获其利。此即华严托事显法生解法。
“佛以一音演说法,或有恐畏或欢喜,或生厌离或断疑,斯则神力不共法。”
此仍赞如来意业不可思议,因为佛陀证实相无相微妙法门,所以佛陀所说法是同,结果却是喜忧并存。僧睿法师说:如说一苦法,生四种心:1,有人闻苦生怖畏,2,有人闻苦,识苦为苦则生欢喜,3,有人闻苦,厌患生死,4,有人闻苦,知实是苦,断疑网心。可见,闻于异法生四种心,即闻三途苦则怖畏,闻人天妙乐则欢喜,闻不净则厌离,闻因果则断疑。
或者说佛陀一音演说之法,有恐畏、欢喜、厌离、断疑等情形,是因为行愿见解的差异。如恐畏等人对佛陀演说之法,从事上说,恐畏此法门苦而难行,从理上说,恐畏此法门玄妙难入。如欢喜等人,对佛陀演说之法,从事上说能欢喜得乐,从理上说,欢喜悟入此法。如厌离等人,对佛陀一音演说之法,从浅处而说,厌离我执,从深处说,厌离法执。如断疑等人,对佛陀演说之法,能够不疑于佛陀其人,进而不疑于佛陀其法。(此即华严微细相容安立门)
“不共”即不共二乘及权教菩萨。
“稽首十力大精进,稽首已得无所畏,稽首住于不共法,稽首一切大导师。”
“稽首”,顶礼之义,即五体投地。“十力”即佛果之力:1,知处非处智力,2,知三世业报智力,3,知诸禅解脱三昧智力,4,知诸胜劣智力,5,知种种解智力,6,知种种界智力,7,知一切至所道智力,8,知无眼无碍智力,9,知宿命无漏智力,10,知永断习气智力。所谓“已得无所畏”:即四无所畏:1,一切智无畏,2,漏尽无畏,3,说障道无畏,4,说尽苦道无畏。所谓不共法,即“十八不共法”:1,身无过失,2,口无过失,3,念无过失,4,无异想,5,常处首楞严定,6,无不知已舍7,欲无减,8,精进无减,9,念无减,10,慧无减,11,解脱无减,12,解脱知见无减,13,一切身业随智慧行14,一切口业随智慧行,15,一切意业随智慧行,16,知过去世穷无量劫无有障碍,17,知未来世尽未来际无有障碍,18,知现在世恒沙界外众生念虑。以上均为佛所独有,所以一一礼敬,因为佛陀能引导众生出生死海,所以称大导师。
“稽首能断众结缚,稽首已到于彼岸,稽首能度诸世间,稽首永离生死道。”
此偈中结即结使,指五盖十缠等一切烦恼,称为结使。五盖:1,贪欲盖,2,嗔恚盖,3,睡眠盖,4,掉悔盖,5,疑法盖。十缠:无惭,无愧,嫉妒,慳,悔,睡眠,掉举,昏沉,忿,覆。因为结使束缚觉性,使法身不得自在,佛陀力大能断,所以应礼敬。此岸生死为苦海,彼岸解脱为涅槃。佛陀出三界证大涅槃到彼岸。所以能度诸世间,二死永亡,所以永离生死道。
“悉知众生来去相,善于诸法得解脱,不著世间如莲华,常善入于空寂行。”
此偈中,众生业行来往于六道,因为心驰骋于是非,导致于我执著诸法,所以诸法束缚于我,若我心无执著,则各种束缚当下得解脱,因为众生以为有个真实往来,所以即此即是束缚,如果能够悟入往来体毕竟无有往来,那么即得解脱自在,如《中观论·观缚解品》中,就常无常门,推求往来不可得,即如“诸行往来者,常不应往来,无常亦不应,众生亦复然。”(常则不应往来,无常也不应往来,因为无生死所以不相往来,而无常则不存在,如果有存在即不是无常。既然无常不存在,所以也不应往来,既无往来,所以没有束缚。)以下就五门,即五阴色、受、想、行、识五种推求。寻觅众生了不可得,所以不可以有往来,常无常,因为推求了不可得,因为没有往来,束缚即得解脱。束缚非束缚。即是“悉知众生去来相,善于诸法得解脱。”即知往来非往来,常无常,非常无常,只幻化而已,所以能够虽处世间而不著于世,如莲花般出污泥而不被污染,因为没有执著之心,所以于世间不动,即是善入空寂,进一步说,虽然在世间,却又能常入空寂,即是不著世间。所谓善入,邪见人善入空,则拔无因果,二乘人善入恐,即证偏空,菩萨善入空只是心力作用而非究竟,并不自在。而佛陀是善入空,因得自在。
“达诸法相无挂碍,稽首如空无所依。”
此义是虽有常空,虽空常有,园融无碍,即如华严的事事无碍境界。所以才能稽首如空无所依,此时心境无寄,即缘观俱寂,如空无依。一如《华严经》所说:法身遍满于法界,一切众生及国土,三世悉在无有余,亦无形相而可得。
序分已经完毕,以下是正宗分,至“阿閦佛品”止。以下的“佛国品”,略说净佛国土因果,分二:1,问净土因果,2,答净土因果。
“尔时长者子宝积,说此偈已,白佛言:世尊,是五百长者子,皆已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因为大士要先发心,然后修行,如善财童子说:我已发菩提心,而未知如何修菩萨行?现在也是同样的道理。宝积菩萨对佛说,这五百长者,都已发起无上正等正觉的愿心,即是成佛的心。此中,阿耨多罗译为无上,三藐三菩提即正等正觉义。
“愿闻得佛国土清净。唯愿世尊,说诸菩萨净土之行。”
既已发菩提心,应有菩萨之行,所以现在宝积菩萨问佛菩萨行,此即指佛国土。因为宝积献盖,如来现土,所以说“愿闻得佛国土清净”。此中“得佛国土清净”即指佛所得净土果。至于“唯愿世尊,说诸菩萨净土之行”即是问净土之因,因为净土的原因是修行,所以说行,而行必由人成,所以说菩萨。这正是佛陀合盖现土,宝积等长者到来的原因。
“佛言:善哉,宝积。乃能为诸菩萨,问于如来净土之行。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
此是佛陀赞叹宝积菩萨善问净土之行,即契佛陀合盖现土之意,又为诸菩萨开发起教之端。所谓“谛听”即令诸菩萨用心听法,生起三慧,即“谛听”为闻慧,“善思”为思慧,“念之”为修慧。“当为汝说”是佛陀许诺说净土之行。
“于是宝积及五百长者子,受教而听。”
此时宝积菩萨与五百长者专心接受佛陀教诲。
“佛言:宝积,众生之类,是菩萨佛土。”
此是佛陀正式回答宝积菩萨的所问,就佛土而言,共有五种,1,净佛土,2,不净佛土,3,不净净佛土,4,净不净佛土,5,杂土佛土。1,就净佛土而言,菩萨以善法化度众生,众生因此受善法,构成善缘,于是得纯净土。2,就不净佛土而言,如果众生造恶业,于是因缘所感即是秽土。3,就不净净佛土而言,不净之因缘已尽,然后净的因缘现前,于是秽土转净,如弥勒成佛之时。4,就净不净佛土而言,最初现净土,待净缘尽后,恶缘现前,于是净土变成不净。5,就杂土佛土而言,众生起善恶二业,所以得以感净秽杂土。此五种佛土是众生业力所感,应称众生土,只是佛陀就各类众生现各种佛土以度化之,称为佛土。报土既有五种,应土同样有五种,报土是根据众生业感,应土是就如来所现,所以合称十土。就净土而言,又开出四位,1,凡圣同居土,如弥勒现世时,凡圣共在净土内住,也如西方九品往生为凡,又有三乘贤圣。2,大小同住土,指罗汉、辟支佛及大力菩萨,舍三界内分段身体,生三界外之净。3,独菩萨所住土,指菩萨所行超过二乘,所居之地有差异,如香积世界,没有二乘之名,也如七宝世界,纯是诸菩萨所居。4,诸佛独居土,如《仁王般若》说:“三贤十圣住果报,唯佛一人居净土。”此中次第从劣至胜。所谓:众生之类是菩萨佛土,是表明菩萨取土(报土、应土)的来意,因为菩萨取土,是由大悲心启发,而此悲心是由众生而起,所以众生是取土的因,此中现净现秽,不是佛土有净秽,只是众生作业不同,于是佛陀所应佛地有差异。既然众生是取土的因,就土而言,如人说食金:一顿饭吃了一千多元钱,钞票是不能吃的,是因钞票而得食,所以说吃了一千多元钱。
“所以者何?菩萨随所化众生而取佛土。”
此中众生是正报,国土是依报,依报国土随正报众生转。如世间人随其贫富而装修自己的房间而不相同,菩萨也是如此,随所化度众生的心行业力,而取佛土各不相同。如随以何法化度众生即如布施、持戒等,则佛土随其所行来生其国,如以持戒化众生,则其佛土平正,如以布施化众生,则其佛土七宝具足,或随所化众生之多少,则取佛土有宽有狭,于是有一四天下佛土,三千大千世界佛土,恒沙世界佛土等。
“随所调伏众生而取佛土。”
上句是说明生善之浅深而取佛土,此句是说明灭恶之多少而取佛土,随所调伏而取佛土,如刚强众生即取秽土苦境来制伏他,懦弱众生取净土乐境来启发他,或者秽或者净,都是为调伏众生而取佛土。只是调伏也有差异。
“随诸众生,应以何国入佛智慧而取佛土。随诸众生,应以何国起菩萨根而取佛土。”
前面的两句是取报土之意,现在的两句是取应土之意。所谓“应以何国”即如果应见净土而得悟就因此而示现以宝玉。如果应见秽土而见道,就因此而现土沙。所谓“入佛智慧”,依僧肇大师所说,七地所得,无生慧。所以《大品》云:“七地名佛眼地;起菩萨根者,六住以下,菩提心也。”还有一种说法,初地得于真解(诸法实相或真如法性),生在佛家,为入佛慧,至于三十心乃至十信得地前菩萨,为菩萨根,另有一种看法,随所化度众生而言,化外凡夫,令生信解;随所调伏众生而言,教内凡夫,令修众行。此十化度地前菩萨而取佛土,此中外凡,大乘指地前菩萨的十信位菩萨,内凡指地前菩萨的十行、十住、十回向菩萨。未得真证以来,总名凡夫。此中分内外二种,得似解之位为内凡,未得似解之位为外凡。小乘以五停心、别相念处、总相念处之三贤位为外凡,暖、顶、忍、世第一位之四善报为内凡。大乘之行位,以十信位为外凡,十住以上之三贤位为内凡。天台宗的六即中,观行即以前为外凡,相似即为内凡。现在所说的两句是就登地菩萨所化,入佛智慧,称入佛果,起菩萨根,辩明修行之因,此四句,统摄所化之缘,始自外凡,终至佛果,只说明佛土之意,不评判报土应土之不同。此中,佛土无有定相,只是随众生所取而现。
“所以者何?菩萨取于净国,皆为饶益诸众生故。”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菩萨从无所得证入法身,而法身无像,怎么会有实在的国土呢?可见,菩萨于一切法没有主观的取舍,之所以有取舍,实在是为饶益众生而作纯粹客观的取舍,因为菩萨已断俱生我法二执,所以能够如此。
“譬如有人,欲于空地造立宫室,随意无碍。若于虚空,终不能成。菩萨如是,为成就众生故,愿取佛国,愿取佛国者,非于空也。”
此是用比喻来说明菩萨这样建立佛土,好象有人在空地上建造宫室,则能随意所为,尽情发挥,没有不成就的,如果菩萨心无取舍,落于空见,则不能随顺众生,而要成就清净庄严的佛土,就象人在虚空中建造楼阁,终究无有是处,只为成就众生,所以能随顺众生而取佛土,可见,建立佛土,不在于空。
“宝积当知,直心是菩萨净土。”
佛又对宝积说:宝积,你要知道,直心是菩萨净土。所谓“直心”即是于世间法,不迎不拒,无取无舍,是为直心。如从世俗谛即第一义谛而言,则世间法即出世间法,因为就世间法的凡夫众生,都认为时空有决定性,所以有迎拒取舍,而菩萨已经离了意识上的主观我执,对于客观外境,自然没有主观上的迎拒取舍,如是内心外境,超越时空,即不坏众生世间法即是菩萨之出世间法。可见,直心即是对顺逆无有挂碍。而菩萨取净土要具备两个条件:1,要起大悲心度生,2,修直心等行(也指凡夫执有,二乘偏空,而菩萨行正观,走中道,即是直心)。
“菩萨成佛时,不谄众生来生其国”
因为凡夫众生的知见,围绕在定性的时空之中,所以被时空所束缚,无始以来,在这时空所交织的罗网之中迎拒取舍,于是挣扎于烦恼之中,乃有无量诸苦,而菩萨了知,我是假有,时空也是假有,没有主观的我,也没有客观的时空,我与时空只是观念、概念而已,如果打破我与时空的观念、概念,则意识也无可安住。可知菩萨以直心修正观,教化众生也是直心正观,所以是众生现在与菩萨同悟平等,未来与菩萨同生无生,无有委曲障碍,所以是菩萨不谄众生来生其国,此中不谄即是直心。
“深心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具足功德众生来生其国。”
所谓“深心”,即徹法源之底,穷心体之源,或者,菩萨发心,转第六识为妙观察智,即不缘生死,缘无上道,不缘差别,缘无差别,即是深缘实相,而实相无相,即缘无所缘,称为深心。而此深心深固难拔,菩萨发如此深心,待成佛之时,则具足如是功德类众生来生其国。所谓具足功德众生,来生其国,既有深心之故,还有:1,深心是净业之力,自然具足功德众生,来生其国,如屠杀人,自然感屠杀眷属,来生其家。2,菩萨深心,能使深心人亲近菩萨,所以来生其国。3,因深心,所以得佛地妙,闻者都愿往生,所以修深心,往生其佛国。
“菩提心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大乘众生来生其国。”
直心、深心、菩提心,三心次第而来,所以要行大道(成佛之道),要先直自他之心,心既正直,然后入行,入行既深,则能普运一切,普皆趣佛,称菩提心,即是信解行证。
“布施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一切能舍众生来生其国。”
从此以下,是就菩萨行六度的范畴而言,所谓布施,外舍国财身命、妻子儿女,内舍贪爱悭嫉,称为一切能舍,菩萨如是布施,待成佛时,一切能舍众生来生其国。
“持戒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行十善道,满愿众生,来生其国。”
佛陀又对宝积菩萨说,持戒是菩萨净土,戒有世间、出世间之别。世间戒为人天戒,出世间戒为菩萨戒,世间戒又称有为戒,即是对治法门以对治恶行,称有为戒,也称有漏;出世间戒又称无为戒,菩萨从见道位知诸法无染,离五欲过,随顺法性空无相无作而修行尸波罗密,称为无为戒,也称无漏戒。可见,虽同五戒十善,人天行之,则为对治法,有苦行相,而菩萨行之,则能随顺法性,不须对治,潇潇洒洒,得大自在,就出世间戒的果地而言,是没有什么戒不戒的,为什么呢?因为心性即自性戒,而在因地的无为戒,仍然有戒有不戒,为什么?因为随顺法性,则称持戒,不随顺法性,即识心放逸,则不是持戒。菩萨随顺法性修无漏戒,待到成佛之时,则行十善道满愿众生来生其国,可见要想十善圆满,当修无漏,而有漏之法,永无圆满之期。
“忍辱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三十二相庄严众生,来生其国。”
佛陀又告诉宝积菩萨,忍辱是菩萨净土,如果诸菩萨修得无生法忍,待到成佛之时,三十二相庄严众生来生其国。如果对我及我所有法,不如实体认、认假为真,使宁静的心海变成错综复杂的意识界,由此我执坚强,我所有法复杂纷纭,例如人非水非空,却把我所有法扩展到海中空中,,划定界线,不能超越,若然触犯,则相互倾轧战争。如能勉强忍耐,称为生忍,虽是美德,但内心外境都有苦相,不能获得三十二种福德庄严之相,而无生法忍则能了悟我及我所有法,本无所有,因无明而致意识颠倒,如无无明,则意识也灭,则我及我所有法之情执,无以安立,如是则我不犯人,人也不会犯我,则天下太平,世界和平,进一步说,无生法忍无法可说,十方三世一切诸佛横说竖说,都是破执的工具,情执一破,则见无生,可知,缘生法是相对性,可以思议,而无生法是绝待性,不可思不可议,所依是缘生法,从此可以显无生法,唯证方知,在此无生法中,容不得人我是非,以及灰身灭智,菩萨修习无生法忍成就佛道,就地跌倒就地爬起,即是菩萨行,也即是随顺世间,自度度他,不坏世间法而引导众生,不著相而超越。如心如朽木,面如死灰,状如行尸者,终不能得三十二种庄严德相,可见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乃福德智慧之相。
“精进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勤修一切功德众生来生其国。”
佛陀又对宝积说,精进是菩萨净土,如果菩萨了达我及我所有法本无所得,无身相,无意识相,则无所谓懈怠也无所谓精进,随顺法性而空无相无作修行精进波罗密,如此精进是为真精进,一般凡夫众生所修无不是在意识上的加工用行,如是要成就正等正觉,则如刻牛粪为旃檀,无有是处,因为你瞪着有病的眼,妄取空中之花,徒自生困,终不可得。菩萨随顺法性,虽也在意识上下手,却是随顺法性而念念息灭缘执,息到最后,法眼开明,证真如法性,菩萨修此精进,待成佛时,勤修一切功德众生来生其国。
“禅定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摄心不乱众生,来生其国。”
佛陀又对宝积菩萨说,禅定是菩萨净土,如果菩萨了知法性常定,体无散乱,则能随顺法性空无相无作修行禅定波罗波罗密,修此禅定,待到成佛之时,摄心不乱的众生来生其国。此处之禅定区别外道之无想定及二乘的灭尽定,乃是法身大士的“楞严大定”。前两种就第六意识的降伏,使不起现行,所以“灭尽定”又称“灭受想定”,与“无想定”同称“二无心定”,而无想定,入定之时,六识不起现行,出定之时,六识依然活动,而首楞严定则不如是,即是随顺法性起修起定,达到能所双亡,转识成智,则知一切法本自涅槃,一切众生本来具足不思议定,此定法尔如是,无出无入,三聚之中为正定聚,否则,即使修到二无心定,也如石压草,三聚中称不定聚,终不能究竟。三聚外加邪定聚。
“智慧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正定众生来生其国。”
佛陀又告诉宝积菩萨,“智慧是菩萨净土。”菩萨如实了知,法性非名与无明,随顺法性空无相无作行般若波罗密,待到成佛之时,正定聚众生来生其国。
六度之中,前五度为事,后一度为理,如果般若波罗密不能圆满,则前五度都不能得以成就。五度如盲,六度如眼,无眼则不能行路,只能是盲修瞎炼。
“四无量心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成就慈悲喜舍众生来生其国。”
佛陀又告诉宝积说,四无量心是菩萨净土,而四无量心又称四等。因有四等,所以能够实践六度。小乘四等只能涉及到欲色二界众生,自然不能算是真无量,而大乘四等则周遍法界,所以是真正的无量。菩萨随顺法性,在意识中没有芥蒂,没有意识中的对象,没有人我的界限、边际,即能发无缘慈,慈心无量,运同体悲,悲心无量,法喜充满,善心无量,至于取舍,本无有取,哪里有舍,而无舍之舍,则是舍心无量,否则,强行割爱,则难以成就。凡夫因取舍相对而立,即使有取舍也是阴魂不散。无始以来,藕断丝连,即事舍情在,所以凡夫生生世世,恩怨缠绵(缚),而不能出离,若然超越相对而舍,因为一切法相有差别,性本不二,无有能所,因为无明,所以识心妄作,自作多情,能所都是众生自我导演出的节目,如能放下能取之心,又哪里有所取之境,当下既是菩萨舍心无量,菩萨修此四无量心,待到成佛之时,慈悲喜舍众生来生其国。
“四摄法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解脱所摄众生,来生其国。”
佛陀又告诉宝积菩萨,四摄法是菩萨净土,上面所说的慈悲喜舍是化度众生的根本,而四摄则是化度众生的具体实施。所谓四摄,即布施、爱语、利益、同事。对四摄加以解释。1,布施摄。满足众生所需,救济众贫困,包括财法无畏三施。以使众生生欢喜心,皈依三宝。2,爱语摄。对于各类众生,观察其隐藏的忧郁忧虑,施以和言悦色,此能感人至深,如能再施财法或无畏,则使众生化悲痛为力量,化腐朽为神奇,当然对于刚强众生,应以金刚怒目或菩萨蛮来对治之,以使其折伏。3,利行摄。即是要给众生有益的思想语言和行为,使之能上契佛理,下契群机,使众生均能或多或少受到佛法的熏习,犹如春风化雨,长养万物,时时皈依三宝,而又不住其中。4,同事摄。即是与众生建立一种同事或亲属的关系,使众生近水楼台先得月,即以思想、语言、行动来摄化众生,只是越亲近越难度化,因为我们的法眼未开,不知众生根性,即不能对机说法,进一步说,解脱即涅槃,菩萨因地之时,以四摄之法摄化终生,以后得解脱之果,所以众生为解脱所摄,而解脱之理即是摄义,于是,菩萨即摄化众生,则众生系属菩萨,所以菩萨行此四摄,待成佛之时,寄托所摄众生来生其国,此中摄取是解脱摄取,不是人所摄取。
“方便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于一切法方便无碍众生,来生其国。”
佛陀又对宝积说,方便是菩萨净土。此中,方便是实相之门,实相是方便之宅,如果没有方便之门,则实相之宅难入,即成障碍,前面始自直心,终于四摄,必须具方便才不堕二乘而超于三有,可见方便之重要,所谓方便即是方便智,虽有不违背空寂,虽无却又出有而化导众生,即无为而无不为,也即方便无碍(可谓积小德而获大功),所以不论任何语言、方法、行为,只要契理契机、对症下药,都是方便。用一个比喻,弯刀对着瓢切菜,即是善用方便,否则药不对症,即不是方便,二乘人不能广度众生,即不善用方便,而菩萨行方便之时,一定要问为什么?如果不是为了度化众生,那么此方便法门即变谋取私利和堕落的借口和手段,如说布施可为自己发财致富,甜言蜜语,酷似爱语,实是逢迎拍马的妄语,笑脸相迎,好象和蔼可亲,实则黄鼠狼给鸡拜年,殷勤服务,近似利行,实为有所图,干爹干妈近乎同事,也是佛教庸俗势力之特征,末法时代,歪行曲解方便,据弟子为私有,同菩萨度众生之愿行,可谓天壤之别。可见,佛子度生,首先意业清净,随其意净,即发心清净,则身口二业净,则具无量恒沙功德,否则,“因地不真,果遭迂曲。”虽说佛说也遭恶报,报在无间地狱。如是,菩萨行方便,待到成佛之时,则有对一切法方便无碍的众生来生此国土。
“三十七道品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念处、正勤、神足、根、力、觉、道众生,来生其国”
佛陀又对宝积说,三十七道品是菩萨净土,三十七道品目的是到达涅槃,因为有方便,所以菩萨行三十七道品,不证二乘,所谓三十七,即三个四(四念处、四正勤、四神足),两个五(五根、五力),单七(七觉支),只八(八正道)。所谓道品:道以虚通为义,不通不能称为道,众生凡事被无明烦恼所障,事事感觉不顺,所以是不见道,品即类义,也就是说,六类三十七品,都是为众生开道的工具,所以称道品。
四念处。1,观身不净。身体七孔,常流不净,尚不能如粪袋,可以裹紧不洩,只好听其自然。2,观受是苦,受是领纳义,不论顺逆,若有所受,无不是苦,也称热恼,坏事是苦,好事过极也是苦,高血压等都是兴奋所致。3,观心无常,心是念念不息,如雷电刹那不住,三心了不可得,众生以为实,于是庸人自扰,菩萨不加理睬,使其孤掌难鸣,于是川流不息的过路魔鬼,失去了主人的青睐,则会变成川流不息的菩萨,凡夫无明,与之周旋,无始以来被牵着鼻子行于六道之中,菩萨自在,能使生死妄心,转为随缘法性,如杯中水,则大作梦中佛事,大建水月道场,三界六道如幻,梦境水月也幻,菩萨度梦中人,即只得随缘大作梦中事,将众生六道之梦,引入菩萨之道场梦,于是过去六道业缘洗刷干净,即是熏习菩萨种姓,如是,才有梦醒的希望。同是观心无常,二乘与菩萨,处理不同,二乘恐怕造业,用枯寂定灰身灭智,将心冻结,即于变幻心见常发行,以常御变,则于此无偿心法,无纵无阻,使水患变成水利,因为水本无患,纵与阻成患,生灭之心法也无患,凡夫纵之,二乘阻之,无始以来,相对而立,纠缠不休,菩萨以法性驾御,如静悄悄的大地任百川汇海,无纵无阻,乘其方便,行舟载客,灌溉田园,动力发电,普利群生。4,观法无我。我是实体义,智者见一切法,因缘和合,无有实体,即是无我,虽说无我,因缘差别,果报不同,并且,这种因缘果报有铁一般的定律,此定律贯摄十法界,强名为第一义谛,如只观法无我,则不了第一义谛,即落顽空,则成拔无因果,因凡夫执我法,昧第一义谛,佛对此说观法无我,如不了达,诸法虽无我,而成住坏空,在因缘法则上却有铁一般的规律主宰其中,否则即堕顽空,是断灭境界。
四正勤。即是要时时观察内心,1,已生恶法令断,2未生恶法令不生,3,未生善法令生,4,已生善法令增长。此四正勤是佛陀不了义说。所谓善恶、生灭都是识心迁流,才有善恶生灭,生灭法中,要想选择一个善恶标准,甚是艰难,因是相对非绝对,所以令断令生,都是有为、对治、生灭法。除非在主观第六识上用枯寂定灰身灭智,把这生灭识心,冻结在某一点上,没有好的办法。大乘的四正勤则是随顺法性空无相无作修行精进波罗蜜,从初地到七地观照法性。1,未随顺时令随顺,2,已随顺时令其绵密而不间断,此尚有功有行,待到八地乃至妙觉,能观之智与所观之境,即能随顺与所随顺,平等无差,证无生法忍,即无功用行,只是初时尚有微细识浪之间现能所之相,于是,3,对有间者令入无间,4,无间者令生巩固。此即是大乘之四正勤。
若在见道位的三贤位菩萨,只好与二乘人一样,在生灭法中用功夫,虽不能契无上道心,但人天流转,不令堕落。
四神足。即四如意足,足即满足之意,充实为意,是定力的另一称法,喻为两足立身,即是脚跟有力方能站稳,踏踏实实。
1,欲神足。随意所往。神足:不可思议之定力。念起来即如孔子所说的“从心所欲不逾距”。“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即站稳脚跟。
2,勤神足。勤即精进之意,神足即行无所行。
3,念神足。凡夫念念迁流而住,菩萨念念迁流不住,所以得定。迁流而住即凡夫生死之心,迁流不住即是不变随缘之心,念神足即念念真如,相契于如来藏、法界、实相等。
4,慧神足。证得无生法忍,即能无功而用行,能所双亡之际,观而生慧,慧而自在,进退自如。
五根。根为生发增上之意,如树之根。五根即是五种。
1,信根。即正信不退,如木之根,根深则蒂固,久则十信心满。
2,勤根。即精进波罗蜜,深契实相,如木之根,茁壮成长。
3,念根。深契真谛,摄十法界三世因果,一念心净即是越凡,念念心净即入圣,念佛为越凡入圣的下手处。
4,定根。双足为稳,即相离相,如巨树以根支撑,不再为境所扰。
5,慧根。根本智,以此为根,才能利益众生,饶益有情,如镜,因有光而能映物。
五力。即力量。不可抗拒之意,即是五种力量。
1,信力。信为道本,能够证果之基石。
2,进力。
3,念力。
4,定力。
5,慧力。依慧根,除无明,力量加深,即慧力。
七菩提分。1,择法觉分,2,进觉分,3,喜,4,轻安,5,念,6,定,7,舍(能所)。
八圣道分。正见、正思维、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
正因为如此,菩萨成佛之际,所有行三十七道众生来生其国。
“回向心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得一切具足功德国土”
所谓“回向”有三点,即1,回转自己所作功德,不为己有而与众生共享,即回自向他。因独善福少,兼济则利多。2,以现在之修因,随顺法性,如实而修,发愿成佛,称之为回因向果,3,于一切法,不即不离,深缘如来第一义谛,称之为回事向理。如是回向,功德无量,所以,作为佛教徒应当重视回向,因为一切修行,如果不能回事向理,回因向果,等于没有目标的流浪汉,你若问他,向什么处安身立命,他则茫然无所知,流浪三界、六道,海角天涯,无有归宿。而回向,开阔视野,拓展心量,是发大心菩萨的发心,不是一般人的狭隘心。
如果佛教徒所作一切功德,不能回自向他,等于银行中有款百亿而不花一文,只是保管生息,自己一贫如洗,却有对钱财热切相思之状,如此之人,与穷子无异。所以,如果有人发心成佛,所作功德愿与众生共享,如是随作随回向,点滴不敢据为己有,如是回向,如大富长者,广散财宝,善于经营,善于经营又广散财宝,如是之人,所获果报,不能相比,所以菩萨发心不是小根器人可比,即以耕耘之心回向,不以收获之心回向,如是菩萨大心回向,待成就佛果之时,得一切具足功德国土。
“说除八难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国土无有三恶八难。”
修行净土有两种行,1,修善法,即起净土行,2,说八难,即明离恶法。对于修善法,已经叙说完毕,接下来说除八难。所谓“八难”,为障道因缘,又称八无暇。因其极苦极乐,无暇闻道,何况修道?所谓“八难”:1,地狱难,2,饿鬼难,3,畜生难,4,盲聋瘖哑难,5,世智辩聪难,6,佛前佛后难,7,北惧庐州难,8,长寿天难。
以上所说八难的众生,虽说处境不同,苦乐各异,但都不容易得闻佛法是相同的。
此八难可以从因地消除,却不能从果地消灭,既使三世诸佛也不能使众生业果消灭,如能消灭,就不成其为因果了。所以现在所说的消除八难法,应从因地入手,而八难众生,不见佛不闻法,实在是八识田中无有三宝种子之故,如有三宝种子,既使堕落三途,地藏菩萨也能施救,否则,以世间禅定,生长寿天,以世间善因,生北惧庐州,虽三世诸佛也无法相救。依《成实论》四轮对治,即持戒净戒对治三途难,乐法施对治聋盲难,修习正法对治世智辩聪难,供养诸佛对治佛前佛后难,修集正观对治北方及长寿天难。
“自守戒行,不讥彼缺,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国土无有犯禁之名。”
佛陀又对宝积说,自守戒行,不讥笑别人的缺憾过失,是菩萨净土。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菩萨随顺法性无相无作尸波罗蜜,不但无自他相,且也无戒不戒相,则不见他人缺点,所以不去讥笑,这样的菩萨待到成佛之时,国土中没有犯禁的名称。
“十善是菩萨净土,菩萨成佛时,命不中夭,大富梵行,所言诚谛,常以软语,眷属不离,善和争讼,言必饶益,不嫉不恚,正见众生,来生其国。”
佛陀又对宝积说,十善是菩萨净土,十善有二种,1,消极的止十恶法,2,积极方面的行十善法。所以有:不违十善,称为十善,叫止持;对于善法,积极进行,叫行持。所以得出结论,在身业方面说,不杀、不盗、不邪淫是止持;护生、布施、梵行是行持;在口业方面而言,不妄语、不绮语、不两舌、不恶口是止持,而诚实语、恭敬语、和合语、柔软语是行持;在意业方面说,不贪、不嗔、不痴是止持,念布施、念忍辱、念般若是行持,如是两种十善,当止者止,止之者是持戒,当止者作之是犯戒,当作者作之是持戒,当作者止之,是犯戒。
菩萨修此两种十善,待到成佛之时,国中众生命不夭折,不杀生报,大富,不偷盗报,梵行,不邪淫报,所言诚谛,不妄语报,常以软语,即不恶口报,眷属不离,善和诤讼即不两舌报,言必饶益即不绮语报,于是不嫉不恚,不起邪见,如是众生来生其国。
“如是宝积,随其直心,则能发心,随其发行,则得深心。”
象这样,宝积,则菩萨不由意识行事,是返观意识的观照,随顺法性无相无作修行六度,而法性无私无曲,所以能平等直心,不象众生以识心用事,有主客观,主客分开,一则识浪重叠,可知众生之心如波浪状,一波三折,一件事情翻来覆去,不管如何,总不出我及我所为中心,所以众生不知法性,都是委曲之心,则无直心可言,如能直心平等,则能缘实相明朗成熟而得深心,此心如渊,如不深体法性则不能知,所以众生委曲之心不能通达。此是初地所证。
“随其深心,则意调伏。”
菩萨随着其深心,则能见色闻香,透视实相,则其意识不调而调,不降而伏,此为二地菩萨所证。
“随其调伏,则如说行。”
菩萨随其意识上的调伏,不会再有意识上的曲折无端而起,自然表里如一,言行一致,即知行合一,即是三地菩萨。
“随如说行,则能回向。”
菩萨随其言行一致,则能回因向果,回事向理,回自向他,功夫转深,此为四五六地菩萨境界。
“随其回向,则有方便,随其方便,则成就众生。”
菩萨随其回事向理,回自向他,不变随缘,则有无量方便,于是随其方便,则能转不退法錀,成就无量众生,此为七地菩萨境界。
“随成就众生则佛土净。”
菩萨随着成就之众生,则同声相应,感应道交,于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因此因缘,则佛土净,如是则不再有秽土,此是八地菩萨境界。
“随佛土净,则说法净,随说法净,则智慧净,随智慧净,则其心净,随其心净,则一切功德净。”
既然菩萨的佛土清净,于是大家都是清净同参道友,没有意识上委曲,无需方便而说权教,所以是随佛土净,则说法也净,而随说法净,则说听两者,唯一实智,则心心相印,没有能所,如有能所即是识心波动,不是实智,不纯净之故,所以现在说法,不参杂方便说教,于是智慧清净,于是根本智现前,不起识浪现能所相,唯一妙明真心,如是心净,随其心净,则一切恒沙功德都从此心流出,正本清源,如是一切功德纯净,此是九地至佛地境界。此即环环相扣,直至佛地。
“是故宝积,若菩萨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则佛土净。”
《十地经》说:三界五道,皆由心作。“所以要得净土,应当从心上清净,从心上入手可以次第而入:处凡初起十信,称为直心,既有信心,则应修行,于是三贤位是内凡夫,称为发行,而初地之时,修行对治位次第转高,于是称深心,二地持戒防恶,称为调伏,三地依闻修实,称说行一致,四至六地,修于顺忍,趋向无生,称为回向,七地习方便,所以能成就众生,八地修净佛国土,称佛土净,九地辩才,为人说法,称说法净,十地成就智波罗蜜,称智慧净,等觉地即金刚心,称为心净,妙觉地行愿既圆,所以是一切功德净。
僧肇大师说:净土盖是心之影响耳!夫欲响顺必和其声,欲影端必正其形,此报应之定理也。
“尔时舍利弗,承佛威神作是念:若菩萨心净,则佛土净者,我世尊本为菩萨时,意岂不净?而是佛土不净若此。“
舍力弗又称身子,因母身端正称为身子,舍力弗译为鶖鹭鸟,鶖鹭是鸟名,舍力弗的母亲一生下来,眼睛锐利,音声美妙如鶖鹭鸟,所以称鶖鹭,舍力弗出生,依母立名,称鶖鹭子。
此时,舍里弗因对佛说“随其心净,则佛土净。”产生疑惑,怀疑我世尊修菩萨道时,意岂不净?何以此土不净若此?应当说二乘人执事昧理,即着相,他们只知法相净土,不知“唯心净土”,所以闻此生疑,所谓“唯心净土”,实为法相净土之因,法相净土又分明是唯心净土所现。只是二者之间,唯心净土能摄法相,法相却不能概括唯心,如诸佛清净国土法相,无间地狱法相,此中,极乐世界没有地狱,地狱里面也没有极乐世界,但十界却可以唯心,所以是一心二统摄十界,所以地藏菩萨常在地狱中救度众生,也常在十方清净佛国礼敬诸佛,而其心却常住三昧等受,即处地狱,极乐,心无二受,否则即是凡夫,不能称菩萨。如能于十法界无二受,即是唯心净土,可见唯心净土不能以净秽来分别,舍力弗不知,于是有此疑惑。
“佛知其念,即告之言:于意云何?日月岂不净耶?而盲者不见。对曰:不也,世尊。是盲者过,非日月咎。舍利弗,众生罪故,不见如来佛国严净,非如来咎。舍利弗,我此土净,而汝不见。”
此段经文又是解释舍力弗之疑,佛有五眼六通,知舍力弗心生疑惑,即相告于舍力弗,在你的意思是怎样的呢?盲者不见明,日月怎么会是不光明呢?舍力弗回答说:不是的,世尊,盲者不见明,是盲者自己的病所致,不是日月的过错,佛又对舍力弗说,众生业障深重,障碍心性,所以不见如来国土清净,不是如来的过错,可见我此国土本来清净,只因你心中污染了,所以不能得见。此中舍力弗的疑惑是心不净导致国土不净,所以非佛咎。
“尔时螺髻梵王语舍利弗:勿作是念,谓此佛土以为不净。所以者何?我见释迦牟尼佛土,清静譬如自在天宫。”
此段经文是梵王助释,梵王即初禅大梵天王,因头顶发髻如螺,所以称螺髻梵王,也有人说是色界大自在天宫,是欲界他化自在天宫,如《无量寿经》所说:其室犹如第六天宝。而实是初禅之上得大梵天王,因此王统领千世界,于千世界,住于中间,禅乐自在,称自在天宫,因为因缘不同,所以舍力弗是人见佛土为人土,梵王居天见佛土为天宫,而佛土超绝人天,即是真净土。
“舍利弗言:我见此土,丘陵坑坎,荆棘砂砾,土石诸山,秽恶充满。”
此是舍力弗就人的境界所见来回答梵王,也实在是声闻乘果缚未尽,报得秽恶,即不净业所感,如丑形照镜即现丑形。此也有使小乘之人转入大道之意,即舍力弗说,我见此土,丘陵起伏,坑坑洼洼,荆棘沙子瓦砾,土石堆成得山体,种种秽恶充满了这个世界。
“螺髻梵王言:仁者心有高下,不依佛慧,故见此土为不净耳。舍利弗,菩萨于一切众生悉皆平等,深心清净,依佛智慧,则能见此佛土清净。“
此是梵王解释形成净秽得根本原因,万事万物是境,而境由心起,二乘人心不净,则土也不净,菩萨心净则是净观,所以见土清净,可见境随心转,净秽不是定有,如以为定有,即依识不依智,依识所以分别不休,即心有高下,所以见不净,而依智则通达法性,则佛与众生平等不二,不起分别,则见清净,即心净土即净。
“于是佛以足指按地,即时三千大千世界,若干百千珍宝严饰,譬如宝庄严佛,无量功德宝庄严土。一切大众叹未曾有,而皆自见坐宝莲华。”
此是佛陀为显净土再次回答舍力弗得疑惑,于是以威神力用足趾按地,立刻就把三千大千世界转成百千珍宝庄严得国土,就好象宝庄严王佛,过去因地之时行菩萨道用无量功德成就他的宝庄严土一般,此时一切与会大众都称叹说“未曾有也”。即从未见过,而且各自见自身坐宝莲花之上,此即感应道交,如《楞严经》说:“如我按指,海印发光。”又如天台智者大师亲见灵山法会。此时此景,佛土无定相,周遍法界,没有彼此,同处而不相碍,见到彼此,随心显现而已,此也证明佛土真实不虚,二乘有障。
“佛告舍利弗:汝且观是佛土严净。舍利弗言:唯然,世尊。本所不见,本所不闻,今佛国土严净悉现。佛语舍利弗:我佛国土,常净若此。为欲度斯下劣人故,示是众恶不净土耳。”
此段经文为解大众之疑,因为众见土本不净,现在变净,此时,佛对舍力弗说,你来看看我此佛土得严净,舍力弗马上回答说:是的,世尊。我们这些声闻乘人和一切凡夫,本来不见,本来不闻,然而现在此佛土清净庄严悉现目前,佛陀又告诉舍力弗,我此佛土,本来清净庄严,只是众生业力所感,转净为秽,佛陀为度此下劣众生,使众生就地跌倒就地爬起,即随众生业力所现不净之土,作为度众生的坛场,就好象梦中之人,因为恶梦,所以惊恐畏惧,对此诸佛菩萨就众生之恶梦,施之以无畏,方法是皈依三宝。(如果众生无梦,即无记,则诸佛菩萨无缘布施。)需要强调的是,众生恶梦是众生自梦,不是佛菩萨为之造梦。
此中好梦的乐境,恶梦的不乐境,都有办法化度,只是无梦的无记境不能化度,进一步说,众生倒在不净之处,容易使之爬起,如倒在净处,如睡懒觉,舒服而不愿起,如长寿天与北俱庐州中人。佛陀大悲因机施教,即因众生秽土而化度,这实在是此土众生机缘如此,不是佛菩萨有过错。
“譬如诸天共宝器食,随其福德,饭食有异,如是舍力弗,若人心净,便见此土功德庄严。”
诸法自性非净非秽,远离秽净,非众生非佛陀,因十法界众生现净现秽,现生现佛,一切依正二报,无不依于法性,唯识显现,因法性非净非秽,所以能依识而现净现秽,三乘圣人依清净识所现,所以依正二报也有差异,六道众生为染污识所现,所以依正二报有无量差别,如诸天人用同一宝器进食,因福德因缘有别,所以饭的颜色有差异,再如狗眼看到七色无非就是两种颜色,既使是人眼观察七色也有不同,这个过程中的各自感受,互相并不知晓,所以我们观察山河大地,花草树木,都是随众生心而现前,而业有差别,所以所见各异,只有妙觉之位的佛陀转识成智,究竟圆满所见没有差别。虽然没有差别,也不能以为是实,因诸法如幻,没有实在,但十法界之色都是佛陀因地所修种种福田,因为十法界是真如法性,而真如法性却不是十法界。
因诸法虚幻不实,依此菩萨修因,众生造业,千变万化,万古常新,才显现出一个活生生万花筒似的大千世界。如果诸法是一成不变的实有,众生则无望成佛,诸佛菩萨也不能方便教化众生,众生如能不执幻为实,则不被幻所转所缚,并且又能以此幻法方便教化,则与诸佛菩萨等无差别。
“当佛现此国土严净之时,宝积所将五百长者子,皆得无生法忍。八万四千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佛摄神足,于是世界还复如故。求声闻乘者三万二千诸天及人,知有为法皆悉无常,远尘离垢,得法眼净。八千比丘,不受诸法,漏尽意解。”
此段经文是阐明与会大众得成道果,佛陀兴此佛国,目的正为于此。经文大意是,当佛陀现此国土清净庄严之时,宝积菩萨所带领得五百长者子,都证得无生法忍,八万四千人都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此是得大乘利益,接下来是得小乘利益,即佛陀收摄神足,如是娑婆世界仍然恢复本来面目,法会中求声闻乘的小根众生有三万二千诸天和人,见到佛陀神力变现,感知现象界的有为法,都是无常变幻,于是他们不著法相,断各种见惑,证到了初果的法眼,八千比丘见国土变现净秽,也不住于诸法,不受诸法的缠缚,断三界见思二惑,证罗汉果位。进一步探讨得大利益,因土本净,秽出自妄,一切法如是如是,即是无生,实际上,土未曾净秽,净秽出自两种因缘,因一切法不是定有无,有无是妄,即是无生;得小利益,既净又转秽则利于小乘之人,知有为法是无常,秽净,净秽,因悟无常,即得法眼净,初见四谛为眼,断八十八结称远离尘垢,称为净。由此加深,即尽意得解脱,证阿罗汉果。
方便品第二
以上所说佛国一品是佛陀开示唯心净土的法门,但并不是生硬的否定了缘起的幻相,只有此才不会昧了良心,昧了因果,此是圆融无碍,才可能随缘任运,才能不排斥不拘泥,因为万有现象无不是缘生幻有,无有可舍可取的真实相状,又哪里有一个烦恼的困扰,既如此,遇境只有随缘,才会自由自在,如此看破烦恼就是般若,因此而自由就是解脱,因此而自在就是法身,如是三德具足,任其随处,心与境都是不可思议解脱的清净佛土。
我执如眼镜,摘即佛,不摘即众生,而实无眼镜可摘。
方便一名有离合两种意义:所谓离义,众生因缘所居之地称方,法身大士化度众生的方法称便,实在是因病施药,即依方施便,也就是因机施教,所以称方便。所谓合义,梵语称“沤和拘舍罗”,译为“方便胜智”,此中方便是善巧之名,胜智为决断之称,只是权巧有三种,即身口意三种,身巧随不同众生现不同形象,口巧因不同根器说不同教,意巧通达法性之时无有病也即无有药,如如不动切能随缘,就本经而言,以示病为方便,五百长者子与净名同为法城伴侣,其他人已到,只净名居士未来,正是因为现疾而有疾,因为以非疾非不疾称为根本,示现疾不疾是权巧妙用,此能弘法利生,所以是方便,就其实际而言,由真实而设方便,即方便以入真实,所以以方便称此品之名。
“尔时毗耶离大城中有长者,名维摩诘。”
这时,毗耶离这座大城之中,有一位长者,名叫维摩诘,此经二处四会,庵园初会集众已说,此是第二会,方丈初会,此中有十种异:1,处所异,前庵园,此方丈,2,化主异,前是佛,此是菩萨,3,教异,前是净土因果,此是法身因果,4,徒众异,前是道俗幽显众,此只有俗众,5,得益异,前通明大小浅深益,此只说发心浅益,6,通别异,前只说佛陀一时之教化,此通叙净名始终善巧,7,道俗异,前明出家方便,此说在俗善巧,8,宾主异,前释释迦暂住庵园为客,此明净名由住毗耶为主,9,疾不疾异,前明不疾方便,此明示病善巧,10,时节异,前明庵园初集,此述方丈室事。
“已曾供养无量诸佛,深植善本,得无生忍。辩才无碍,游戏神通。逮诸总持。”
佛教徒的标准是信愿行,信心深所以有愿行,况且维摩居士本是金粟如来化身,来此娑婆世界助佛扬化,理所当然过去生中已曾供养诸佛,此中“深植”是供佛多,闻法也多,智慧也多,所以深植德本,而善本深,所以观行也深,所以得无生法忍,如是禅定甚深,如是由定生慧,所以辩才无碍。所谓“善本”,即是一真法界,而世出世间一切法,无不从此法界,无不还归此法界,所以是众善的根本,也称至善。所谓“得”是如实而证,不是有所得,净名破我法二执,所以能任运自由,左右逢源,随缘说法,而辩才无碍,因缘起性空,性空则如幻,于是可以游戏,虽游戏却分明是幻术,菩萨游于三界,且又不坏诸幻,因为菩萨已深契如幻三昧,虽游戏又能证三昧力即得总持。总持是持善不失,持恶不生。
“获无所畏,降魔劳怨,入深法门,善于智度,通达方便,大愿成就。”
因为有能持之功用,所以能知根决疑答报无畏,此无畏即四无所畏:1,一切智无畏,2,漏尽无畏,3,说障道无畏,4,说尽苦道无畏。因为四无所畏,所以能诸魔劳怨都降,因魔为幻影,知幻即离,离幻即觉,所以能降魔。劳为妄作,或怨谤正法,因菩萨随顺法性,不假造作,所以尘劳自息,所谓“入深法门,善于智度”,中门为通义,菩萨内德已经圆满,因深契法性,所以证根本智而不被幻相妄相所迷惑,外用妙彰,契理契机,所以获后得智,所谓“通达方便,大愿成就”,即得般若智慧,如是则一切幻法都能成为方便妙用,所以能成就度众生的大愿。
“明了众生心之所趣,又能分别诸根利钝。”
而且,此菩萨能以法眼观察众生根器,又能妙契群机。
“久于佛道,心已纯熟。决定大乘,诸有所作,能善思量,住佛威仪,心大如海。”
所谓佛道就是诸法实相,菩萨对于诸法实相,心中早已纯熟,而无丝毫夹杂,再也不退转于大道,即三不退,即不再退转于凡夫二乘之路,所以菩萨三业清净以般若导航,所以是诸有所作,能善思量,犹如医王,善能诊断,对症下药,此不同凡夫二乘的思惑思量,此是菩萨思慧,正确的思维应如《法华经》所说:诸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也就是法住法位,即不随众生妄见颠倒,还归其本来面目,也即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能妄自猜测换位,如天平一般,不能有半点差错,所以佛教徒的观念是不否定而否定,即无住生心,即能善能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如此则无思惑之困扰,则不会有各种思想的负担,而不会有唯物主义的极端、唯心主义的消极。所谓“住佛威仪,心如大海”,《璎珞经》中说:等觉地菩萨,于百劫内,学佛威仪,故举动进止,悉如佛也。因身形有威可畏,有仪可仰,如是行住坐卧都行佛事,所以如佛,如是心量甚深难测,宽广无涯,所以心如大海。海有五德:1,澄净不受死尸,2,多出妙宝,3,大龙注雨,谛如车轴,受而不溢,4,风日不能竭,5,渊深难测,此指菩萨心净,不受毁戒之尸,出慧明之宝,佛说大法雨,受而不溢,魔邪风日,不能亏损,其智渊深,不能测。
“诸佛咨嗟,弟子释梵世主所敬。欲度人故,以善方便居毗耶离。”
因为具备以上众德,所以一切诸佛咨嗟赞叹,三宝弟子帝释天王、大梵天王以及诸世间中小国王之所恭敬,菩萨为度众生的缘故,以善巧方便,居住在毗耶离大城之中。
“资财无量,摄诸贫民。奉戒清净,摄诸毁戒。以忍调行,摄诸恚怒。以大精进,摄诸懈怠。一心禅寂,摄诸乱意。以决定慧,摄诸无智。”
此是阐明以道摄俗,先自行六度,然后又教他行六度,菩萨的财宝没有数量,心入法性,无贪不贪,又随顺法性,所以能以此作为布施,摄化那些贫苦的百姓。菩萨通达法性无染,所以能不持不犯,奉持佛陀清净戒律,以此净行,摄化那些毁禁犯戒的众生。菩萨通达法性无苦,本离嗔恚恼恨,所以证无生法忍,以此作离相忍辱妙行,摄化那些嗔恚易怒的众生。菩萨通达法性无间,超脱身心的羁绊,本无懈怠,随顺法性修大精进,以此摄化那些懈怠众生。菩萨通达法性常定,定外无乱,于是入首楞严大定,所以能于迎宾待客之中,一心禅寂,以此摄化那些心猿意马的众生。菩萨通达法性空寂,非明非无明,于是随顺法性而入于金刚般若,以此摄化那些愚痴众生。此现行六度,实为摄六弊众生。
“虽为白衣,奉持沙门清净律行。”
此是称叹因俗通道,虽为白衣,是形象的方便,奉持沙门是因形象之俗权,以通道之真实,即心出家而身不出家,修道人以三界为家,居家不著三界,凡夫著世俗为家。所谓沙门是出家之总称,此言勤行,即勤行众善,趣涅槃,进一步探讨,沙门称乏道,人皆贫于正道,唯我断贫得道,所以称乏道,进一步说,沙门又有息心之义,即息一切有所得心,达本源清净,所以《四十二章经》说,息心达本源,故号为沙门。
“虽处居家,不著三界。示有妻子,常修梵行。现有眷属,常乐远离。虽服宝饰,而以相好严身。虽复饮食,而以禅悦为味。若至博奕戏处,辄以度人。受诸异道,不毁正信。虽明世典,常乐佛法。一切见敬,为供养中最。”
菩萨虽处于家庭,不居阑若,却能心地纯净而不染著于三界的有为之相,声闻心超三界,形远居家,凡夫形在居家,心染三界,菩萨身在居家,所以不同于小道,心超三界,所以区别于世俗中人,所以是心超三界即常行道,身处居家又恒随顺。菩萨虽然示有妻子眷属,却能够观法如幻化,即不离而离,所以能随顺法性常修梵行,此中示有妻子同于人情,常修梵行异人之德行,梵译为净,即指清净无欲行,如藕处污泥其间不染。所以现有眷属常乐远离。为调伏卫护众生,所以有眷属,而实际中在家又如山野中居,所以是常乐远离。菩萨虽然穿着华美的服饰,却能内修心无贪著,即以法性功德,严饰自身,菩萨虽然同凡夫一样以段食维系身命,却不贪著于美味佳肴,而以禅悦之食为无上美味。菩萨为了度化众生,偶尔也到帾齤搏场、斗棋的游艺园以及歌舞厅中一显身手,当然现在玩乐之处更是丰富多彩,此即与众生和光同尘,即以四摄法来摄化众生,使之进入佛道,菩萨虽然有时也接受各种外道的传教,却不损害对于佛法的正信,菩萨博学多闻,深通世典,因菩萨向五明中学,即工巧明、医方明、内明、因明、声明以及各种外道典籍,又如中国的儒道等典籍,也如经济、军事、哲学等学问,虽通晓各种学问并能得心应手,却是常乐佛法,如老子说:“执大象天下往”,孔子所说:吾道以一贯之。佛法则是二谛圆融无碍,如大海般容纳众流,菩萨内德圆满,遇见一切众生,心无我慢,因为一切众生本自如如,皆有如来智慧德相,所以见一切众生如常不轻菩萨没有不恭敬的。否则对众生我慢,即是对佛陀我慢,如以金造佛菩萨像、人天兽等,虽有差别,却没有实在性,此中相相由金所成,表明众生即佛,因达悟而有别,此即心佛众生三无差别。所以此是最高供养,也可以说是供养自性三宝,因我慢而有高下平等,而菩萨证平等一如,所以一切见菩萨之人无不恭敬,即为供养中最。
“执持正法,摄诸长幼。一切治生谐偶,虽获俗利,不以为喜。游诸四衢,饶益众生。入治正法,救护一切。入讲论处,导以大乘。入诸学堂,诱开童蒙。”
菩萨深通内外诸典,更多的是法律和公德方面的书籍,所以于诸村落中现长者身,执持正法,伸张正义,能够使社会上男女老幼信服归敬。僧肇大师说:外国诸部曲,皆立三老有德者,为执法人,以决乡讼,即今之自治所也。好象“村民公约”、“道德规范”之类,菩萨身为在家形象,一切工农商学等治生事业,都可以从事,却能够把诸事做到利而不害,为而不争,虽然一些俗利,也不沾沾自喜,因为对于法身大士而言,瓦砾都是宝玉,如是就一般人而言,则不以菩萨惠施感到珍贵,所以示现同求世利,实在是针对众生的根器而施设,菩萨随缘度众,不以方所为限,偶尔也到交通要路之处,或人群集结处的市场,观察机缘,随之而化导,使众生受益。菩萨既然能深通世典,同时也是一位著名的大律师,如是则不偏不枉地救护一切需要救护的众生,菩萨也是一位智辩无碍的人,所以他在国中的立论堂上辩论,运用无碍的辩才摄伏一切外道邪见,导归以正,即是引导归向大乘佛法,菩萨也能随大随小,任运自在,大可与诸佛为列,小可与孩童为伍,所以能入学堂启发儿童的智慧,如释迦菩萨之时,入学堂说梵书,梵天下来作证,众人于是信受,净名也是如此,威望神通智慧所在,众人信服。
“入诸淫舍,示欲之过。入诸酒肆,能立其志。”
一般修行人不居闹市,何况淫舍,菩萨却能如此,走进妓院,可以想象,虽不是嬉皮笑脸,一身轻浮,却也绝不是道貌岸然的君子相,或者端着修行者的架子,因为这样的形象和妓院是不能协调的,外国淫人另立处所,君子虽过,目不暂舍(红灯区)。此时的菩萨,一定是态度安闲,举止大方,谈笑自若,尽管眼中有妓,却是心中无妓,所以能入淫舍而心无净秽,以此方便,开示妓女淫欲之苦。什师说达慕多罗与淫女一事,文殊化之,接下来说“入诸酒肆”,酒能乱性,古今中外,因酒乱事败事者不胜枚举,所以佛制五性戒,酒为其中之一,所以一般佛教徒不入酒肆,菩萨不然,走进酒店,真正的“美酒肠中过,佛在心中坐。”因为不是贪著,所以不致乱性,耍酒疯,以此方便引导众生戒除此种不良嗜好。
“若在长者,长者中尊,为说胜法。若在居士,居士中尊,断其贪著。若在刹利,刹利中尊,教以忍辱。若在婆罗门,婆罗门中尊,除其我慢。若在大臣,大臣中尊,教以正法。若在王子,王子中尊,示以忠孝。若在内官,内官中尊,化正宫女。若在庶民,庶民中尊,令兴福力。若在梵天,梵天中尊,诲以胜慧。若在帝释,帝释中尊,示现无常。若在护世,护世中尊,护诸众生。长者维摩诘,以如是等无量方便,饶益众生。”
菩萨净名通达法性不变,随缘教化,于是如果能在德高望重的长者之中说出世胜妙之法,并为诸长者解答各种疑难,自然在长者中尊。菩萨如果在刹帝利贵族之中,也是贵族中尊,因为菩萨教化他们不要仗势欺人,依强凌弱,或刚强难伏,应修忍辱波罗蜜。菩萨如果在婆罗门中,也是婆罗门中尊,因为菩萨随顺法性,行无相行,能使那些婆门归伏,不敢生大我慢,婆罗门译为外意,劫初之时,见世人贪嗔争斗,即起厌恶之心,遂入山求道,因出人意外,所以称“外意”,于是世世相承,以修道为业,先在家后出家,种姓中第一位,生大我慢。菩萨如果在大臣之中,也是大臣中尊,因为平等不二即能随顺法性,即能随缘而正法治世。菩萨如果在国王太子之中,也是王子中尊,因菩萨心无骄慢,开示以忠孝之道。菩萨如果在王宫的内宫做管理的内官,则能在内宫中尊,因为不仅以世法教导宫女,同时也能以出世法教化。罗什法师说,外国取内官的方法是历世忠良,耆年有德的长老作为内官,教导宫内宫女。菩萨如果在普通百姓之中,也是百姓中尊,因为菩萨引导他们广种福田,归依三宝。菩萨如果在梵天之中,也是梵天中尊,因为菩萨教导诸梵天修习甚深般若,不执着世间的禅定。菩萨如果在帝释天中,也是帝释天中尊,因为菩萨示现生死无常即用火烧帝释天宫,而天帝处忉利天宫的人们以五欲自误,陶醉其中,不能自拔,不知无常,所以菩萨示现以警醒帝释无常之理。菩萨如果在护世四天王之中,即四天王各理一方,护持所部,使诸恶鬼不得侵害众生,对此菩萨教导他们善护念众生。长者维摩诘,以如是等殊胜微妙的方便饶益一切众生,因法身圆应,应用没有定性,所以能对众生饶益。
通过以上,我们好象觉得维摩诘居士有点不务正业,和什么人都能混在一起,这实在是我们错了。因为你要度化众生,就不能自视清高,就先要与他们打成一片,即和光同尘,然后才能教化他们,如众生喜欢唱戏,就先同他们唱上几句,喜欢跳舞的何妨同他们舞上一番,使他们感到很亲切,于是可以顺水推舟地转变他们的思想,要知道,南阎浮提众生刚强难度,难调难服,我们再冷若冰霜,实在使距离更远,自然无法度化,但是,如果我们还没有维摩诘居士的那样的本领,就实在不能轻易效法和尝试。《楞严经》中阿难被摩登伽女迷惑就是一个最好的警示。当初阿难也抱着一个良好的愿望去托钵的,但到后来事情的结局就远非当初了,况且,我们尚不及阿难的境界,往往因地就有问题。我们虽然不及阿难,但也不能自卑,因为不论我慢和自卑都没有实在性。诸法实相没有我慢也没有自卑,由此可知,我们在修行尚虽不及阿难,但在成佛的本质上与佛等同,只是众生因缘不同,所走之路自然也不同,须知慢鸟先飞常在后,可见能发菩提心的佛教徒,不必自卑赶不上阿难,虽然不能狂妄效法维摩诘居士所行,只要我们遇事随缘作实相观,以待逐渐圆满,再去走维摩诘居士的道路,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否则任你累劫修习也不能有什么说服力,自然没有理由学维摩诘居士。
所谓“实相观”即圆觉行,就是如实了达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见山就是山,见水就是水,即如义的差别相即世俗谛即平等的差别。而从另一个角度去讲: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即如义的共同性,即第一义谛。否则见山是山,则不能见水是水,即是差别的平等。此中滋味不是不懂之中还要说“不可说不可说”,也不是把世俗的同流合污误解成维摩的和光同尘,更不是把摸棱两可当做圆融无碍,唯有证者如实证之,方能心服口服此方便法门。可知净名之病不是自己四大不调,乃是众生有病,居士悲心,作为说法的因缘。
“其以方便,现身有疾。”
此处明现疾,事实上,既使转轮圣王的福报尚且无病,更何况净名居士,法身大士怎么会有病吗?可见,现身有疾,实在是悲心广大,还有无常警示之意,于是现疾以集众,目的为说法度众生。
“以其疾故,国王大臣,长者居士,婆罗门等及诸王子,并余官属,无数千人,皆往问疾。”
此段经文是说明众人问疾,因净名德被天下,恩泽普润,上至国王,下至百姓,无不受益,自然情意殷殷,既闻有疾,所以都来问候,人数有几千人之多,可见缘分殊胜。
“其往者,维摩诘因以身疾广为说法:诸仁者,是身无常,无强,无力,无坚,速朽之法,不可信也。为苦为恼,众病所集。诸仁者,如此身,明智者所不怙。”
此段经文是说明菩萨因疾说法,说生死无常之过患,破除凡夫的迷惑,以求身常,针对于此,说无常、苦、空、无、不净,由此厌离心生,才可以进入佛道中来。经文大意是:凡是到维摩诘住处问疾的人,菩萨就借此病缘为来人广说佛法:诸仁者,我们的身体是四大和合而成,自然有时空性,如是迁流不住,如是人一点点成长及至走向死亡,缘聚缘散,其间一旦有病,无精打采没有精神,所以无强,并且老之将至,死之将来,无可奈何,无力扭转,再说既是缘聚缘散,又怎么会是坚不可摧呢?如是身体不可以作为我们生命的凭借,四大之中有一大不调就会生病,如寒来暑往,饮食不调,稍有不慎即有不适,所以是苦,苦有八苦,恼有九恼,病有四百四种病,实指无量。所谓恼,从早到晚,行住做卧,饮食衣服,总要变动,所以是恼。如此种种不尽人意,实在不能被明智的人所执取。
“是身如聚沫,不可撮摩。是身如泡,不得久立。是身如焰,从渴爱生。是身如芭蕉,中无有坚。是身如幻,从颠倒起。是身如梦,为虚妄见。是身如影,从业缘现。是身如响,属诸因缘。是身如浮云,须臾变灭。是身如电,念念不住。”
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体既是由众缘所生,那么他就好象水众积聚的泡沫,不可以用手来捉住他,人由五阴聚合而成,如是则如《法华经》所说:色如聚沫,受如水泡,想如野马,行如芭蕉,识如幻。既如是,则不可得,这个身体好象水中的沤泡,上水为因,下水为缘,所以有泡,而刹那即灭,即不能常久;这身体好象春天的阳焰,渴鹿寻水,把阳焰当水,所以执取不舍,而实不是水,不能解渴;这身体像芭蕉树一般,层层剥去,中间找不到一个实在的东西;这身体虚幻不实,好象幻境,又如印度幻术师,以药力咒力,把草木等物幻作车马男女等,却是无有实体的幻相。既是幻相,也即幻出名色六入等幻身,因无明而有,而无明即颠倒,所以说是从颠倒起;这个身体如梦境虽然能使人的意识激动不已,发出喜怒哀乐爱恶欲等七情,却使一种不可捉摸的虚妄知见;这个身体象影子一样,立竿则见影,没有自性,是业缘的显现;这个身体象声响一般,声柔则响和,声历则响暴,如使响无自性,似有实无,身也如此,因缘和合而有,具足则圆满,欠缺则丑陋,既无自主,所以是诸因缘所生;这个身体如空中漂浮着的白云一般,虽有形状,却是刹那转变,悠悠而过,来去无所从至,即无暂停;这个身体如电光一般迅速,生灭同时,中间没有刹那停止,如《楞伽经》所说:初生即有灭,不为愚者说。所以是念念不住。
“是身无主,为如地。是身无我,为如火。是身无寿,为如风。是身无人,为如水。”
此段经文说明无我观。就四大中地说,地不能自主,强者居之,身也如是,随业受报,迁流不息,即无永恒主宰;火也无自性,假众缘而有,如薪与人工、氧气等,身也如是,缘厚则生,缘散则无,病至则恼,死至则灭,不得自在,所以无我;风性无常,动止不定不恒,身也如是,呼吸吐纳,行作语言,也借气流而动,所以不是有寿;水无定体,东引东流,西引西流,曲直从缘,方圆任器,身也如是,知见进止,随事而动,无有定性,所以不实有人。
“是身不实,四大为家。是身为空,离我我所。是身无知,如草木瓦砾。是身无作,风力所转。是身不净,秽恶充满。是身为虚伪,虽假以澡浴衣食,必归磨灭。”
此段经文仍是探讨四大无我,身是四大合成,四大即身,身即四大,离四大外,别无身相,所以说是身不实,以四大为家。凡夫执四大五阴以为我相,即以六尘缘影为我相,事实上,四大本空,五阴非有,即是无有我,既然无有我,则也无我所,所以说要“离我我所”,既然心与四大色法和合而有此身体,那么四大色离心,则无能知,而心离四大色,又无所知,也即是“身虽能触而无知,识虽能知而无触”。能所既无知,即如草木瓦砾一般,如是身既无知,即无所作,如同一辆汽车,根本没有动作的能力,不过是一个被动的东西,而主动的力量却是汽油,我们的身体也象汽车一般,处于被动地位,主动的力量是无明业力作怪,推着我们转,再说,我们这个身体不净,有五种不净:1,业识,父母诸缘和合,即种子不净,2,怀胎十月,即住处不净,3,出得母胎,全身不净,即自体不净,4,五根之中,七穴加大小便,再加毛孔排泄污秽,即自相不净,5,死后腐烂,浓血杂乱,即究竟不净。如是秽恶充满,没有一点值得留恋,进一步说这个身体如幻化,虽然洗澡也不会干净,既使穿衣取暖,饮食资养,终究会随着时间和空间得推移而消失,也即是行阴不住。
“是身为灾,百一病恼。是身如丘井,为老所逼。是身无定,为要当死。是身如毒蛇,如怨贼,如空聚,阴界诸入所共合成。”
这个身体是灾难所依止处,因为一大不调,则百一病生,即恼乱心神不定,如四大不调,则四百四种病共生,这个身体好象高山,又象深井,高山有倒的危险,深井有塌的可能,我们的身体也如是。虽然年轻,却正在被老死所逼迫,正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罗什法师以为,丘墟即枯井,过去有人在国王面前犯了罪,这个人逃跑了,国王用醉象追他,这个人恐怖而慌不择路,一下子掉进枯井之中,井中间有一藤,于是用手抓住,井下面有恶龙向他吐出毒雾,旁边有五条毒蛇要加害他,又有两只老鼠在咬抓在手中的藤,摇摇欲坠,而醉象又在井口上嘶鸣也要制它于死地,此时此境,此人危在瞬间,恐怖异常,只是井上有一棵树,树上偶有蜜滴落入口中,美味异常,此人一下子忘记了危险,陶醉其中,所谓丘井指生死,所谓醉象指无常,所谓毒龙指恶道,所谓五条毒蛇指五阴,所谓草藤指命根,所谓二鼠指黑月白日,所谓蜜滴指五欲之乐,比喻众生得五欲之乐而暂时忘记了无常等诸苦,我们虽没有尝到死的滋味,从以上得种种现象可知“是身无定,为要当死”。人身长短不等,结局却是相等,如《智度论》所说:身有二种:若不自死,必为他杀。人身以此身体,为非作歹的结局无非如此,如是,这个身体真象是一条毒蛇,又象是要命不要钱的怨贼,进一步说,此身如空中化,水中泡沫不可以用手捉摸,只是魔术惑人而已,却使人生生世世走不出这样的诱惑。究其根本,无非是四大、五阴、根境识和合而成的现象而已。菩萨为问疾之人呵斥此身体之过,实是让人知身体过患,不生贪爱,然后发菩提心。
“诸仁者,此可患厌,当乐佛身。所以者何?佛身者,即法身也。从无量功德智慧生,从戒、定、慧、解脱、解脱知见生,从慈、悲、喜、舍生,从布施、持戒、忍辱柔和、勤行精进、禅定解脱三昧、多闻智慧诸波罗蜜生,从方便生,从六通生,从三明生。”
菩萨对问疾的大众说:诸仁者,你们如果厌恶这些苦恼,想脱离于此,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欣乐常住的佛身。为什么?佛者即觉悟义,即是觉悟宇宙万有的本来面目,也就是说,一切万法,在佛陀的眼中,都在显露本来面目,而此面目,迷时悟时法尔如是,众生不觉,即妄加颠倒,而入迷途,并不是诸法迷惑众生,是众生自迷而已,如能通达,即不动诸法即是如来清净法身,如是石破天惊,因法性无涯,是从无量功德智慧生起,而此无量的功德智慧不是造作之法,而是随顺法性,实践戒定慧的三无漏学,达到解脱,解脱知见的圆满实践,近而从慈悲喜舍、三昧、多闻、智慧等的究竟法则,加以灌溉长养,功夫渐成熟,由体起用,得妙方便,即能具足五眼六通,圆满天眼、宿命、漏尽得三明,即证如来法身。进一步探讨所谓:佛身,即是法身。道生大师说:丈六为迹身,常住为法身,迹从法身出,故之即法身。僧肇大师说:岂舍丈六而远求乎!故丈六无生即法身也。所谓法身,不是法所滋养,是以正法为身,所谓“正法身”是体绝百非,形备万德,而体绝百非,不可以说是有了形备万德,不可以称无,远离二边,即是正法身。此破天竺凡夫二乘之人,以为佛身虽妙终归磨灭,如震旦的成实师执五时教,开善智藏即是以《净名经》为第三时说,因佛寿七百阿僧祗,终是无常,又招提等人以《净名经》为第二时说,仍不免生灭,即是浅识之流,应当予以否定,前面所说生死固然无常,现在所称赞的法身功德也是无常,因是世俗谛不是第一义谛,所以是:何有佛可欣哉!
“从三十七道品生,从止观生,从十力、四无所畏、十八不共法生,从断一切不善法、集一切善法生,从真实生,从不放逸生。”
菩萨又对大众说:佛的法身从三十七道品进到止观双运,定慧平等运用,以此获得如来的十力四无畏,乃至十八不共法,所谓“不共”,即只限于佛,而不同于三乘圣人,即是由此十力四无畏,十八不共法,即获如来法身。
“从如是无量清净法,生如来身。诸仁者,欲得佛身,断一切众生病者,当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可见,如来之身从如是无量清净法身所生,诸位仁者,你们愿意证佛法身,断一切众生病吗?如是当依前法,从正因地,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如是长者维摩诘,为诸问疾者,如应说法,令无数千人,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这样维摩诘居士为那些来看病的人,随各人根机的利钝,根据各人需要而为说法,最后使几千人都发起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之心,进一步说,闻生死过患,舍凡夫行,闻法身功德舍二乘行,所以发佛心。
上一品佛陀开示唯心净土,建立本经的宗旨,但宗旨虽显,没有方便却不知怎样进入,宗旨即实相或法性,方便即是权巧,没有权巧的方便智,就不能显示真实的根本智,因为方便智就是随顺世间种种差别境界如实而知,如是即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落第二念,即法安法位,不坏世间差别相,和其光而同其尘,随缘度众生,但菩萨为请问疾者,开示佛法,首先说是身无常、无力、速朽、如聚沫、如泡影等等,不可以执取,不可以贪恋,对此,当我们一听此言,即苦、空、无常、无我,真好象判了死刑的囚犯一般,没有一点希望了。于是一颗生机勃勃的心,变得死气沉沉,但请诸位不要误会,因为世间法的确如此,并不是危言耸听,故弄玄虚,从另一个角度讲,维摩居士或者称菩萨,只是让我们不要执取,不可贪著,并没有教我们放弃破坏这些而另找一个金刚不坏的东西。如是,当我们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应该不回避,即不离开这些无常、无力、速朽的东西,另有一个金刚不坏的东西,何妨即无常、无力、速朽的东西,安住于金刚不坏之体,就如同小孩玩泥为戏,捏造人、天、鬼、畜等,而这些名是相待假,种种相是因缘假,名相都假,似有而无,因为名相缘起,有时空性,而时空迁流,名相即泯,在这个玩泥的过程中,小孩所造的泥玩具不就是无常、无力、速朽的东西吗?但却不离开无常的玩具,即见有常的泥巴,进一步说,不离速朽的玩具,即见不朽的泥巴,可见,不要破坏幻妄之相,即见真实如如之体,这其中关键是执与不执而已,如执幻为实即障法性,而不执幻妄,即空幻无碍,为什么要破坏空幻呢?维摩居士教我们即幻见实,进趣法性,证得佛陀金刚不坏得法性之身,并不是教我们落入顽空,或断灭得邪见。
弟子品第三或叹大褒圆品
“弟子”的名义:1,法性平等,本无高下,只因众生逆而不觉,反迷为悟,学在佛后,称之为弟。又从佛口生,从法化生,称之为子,2,理虽平等,却不坏差别而见平等,才是真正的平等,破坏差别而寻平等,这是违背法性的假平等,所以佛法不坏世间法,于是佛视众生如子女一样,诱导教化如同慈父一般,所以众生视佛如慈父,事奉供养如同子女孝顺,所以称为弟子,如疏中所说:“资视师如父,自处如子;师处资为弟,自处如兄,敬让合伦,故名弟子。”只是佛为三界导师,四生慈父,凡是归依三宝不依邪魔外道知见,都是佛弟子,而此品中所说的弟子是专指声闻比丘,因为他们是常随佛陀之众,2,比丘僧是住世三宝,所以独得此称,若就理而论,只有菩萨是成佛正因,佛是菩萨之最高果位,这才是佛弟子,只是在这物欲横流的五浊恶世,菩萨随缘度众,散居于五趣之中,在六道众表现为有僧有俗,无法确定身份,所以在事相上,比丘居于正流,在理体上菩萨居于正流,此处就事相言,所以独称声闻比丘为弟子。
弟子品的缘起,维摩居士发见小果声闻的根机已成熟,即回小向大的时机已到,就因机施教扫荡除残余之习气,使声闻乘人了达法性平等,无有高下,如稍涉爱憎,就是颠倒识心用事,而事颠倒,即如带着有色眼镜,硬把实相转为妄境,声闻乘人不知实相,以偏概全执为真谛,致使他们只知厌生死苦,欣涅槃乐,殊不知所谓生死,即是缘起缘聚缘散的,新陈代谢而已,此是诸法的真实相状,即常自法尔,拒绝它去不了,迎接他也留不住,如能通达法尔如是则自无欣厌之情,即可回小向大,如能知晓缘起时去不了,缘灭时留不住,即当然没有执着之情,即可超凡入圣回事向理了。如此,法尔如是,正如《大乘起信论》所说的“一心二门”,此中“法尔”即是真如门,“如是”即是生灭门,此二门摄于一心即是清净缘起,此清净缘起即可作诸佛无量恒沙功德,称之为性空缘起,否则二门,背于一心,即是染法缘起,此种缘起能作凡夫,二乘无量恒沙有漏、无漏、善、恶诸业,因为凡夫住生死,二乘住涅槃,凡夫缘起有而不性空,二乘性空而不缘起有,如是偏向于一边,不能称为般若波罗蜜。如《易经》的否卦,天上地下各不相关,所以其气闭塞而不通,所以称天地否,此种缘起是由于凡圣执情没有消除,即称业感缘起,唯识生灭,清净缘起就是诸佛的涅槃大道。业感缘起就是众生的六道轮回,同是一种缘起法,诸佛通达而不执,即不离六道轮回即是“无住处涅槃”,众生迷之,执取不舍,不离自性,清净涅槃当下又是六道轮回,可见是法法平等无有高下,关键是迷悟之别,执则法法成缚,不执则法法解脱,所以不要妄加分别染净,即以清净缘起是一回事,染污缘起又是另一回事,以为生死是一边,涅槃是一边,即落二乘见,可见有厌生死欣涅槃者不能事理圆融,二乘虽断烦恼障,却依然有所知障,只能是有余涅槃,最终不过是无余涅槃,虽脱分段生死,仍不能通达自性清净涅槃,自然也不能证得如来的“无住处涅槃”,只有佛陀一法不著,如《金刚经》所说:“佛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此中无有少法可得是金刚眼,因为以佛眼观世界无有丝毫之法可执可住,如是法法本自解脱,解脱之法即是佛法。
以上《方便品》已破凡夫,此《弟子品》破声闻,《弟子品》开始净名现疾,佛陀遣使慰问。
“尔时长者维摩诘,自念寝疾于床,世尊大慈,宁不垂愍。”
维摩居士自念寝疾,独自伤感,实际上净名不去佛处听法,意即现病,即为众生现病,以化度众生。经文的意思是,一般人的问疾人数渐渐稀少之时,居士心中思想:我现在病在床上,以我世尊的大慈大悲,怎么会不派人来询问我的病情而加以安慰呢?众人问病以情来问,佛陀以慈,更会来问。
“佛知其意,即告舍利弗: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此是佛陀遣使问疾。我们最终会知声闻、菩萨均不堪问疾,那么为什么让声闻与菩萨问疾呢?因为1,开示平等大意,所以命声闻与菩萨问疾,2,如只命文殊问疾,契机无异,只是不能开显净名德行圆满,既是普命,则使问病之众,尊人重法,3,既然五百声闻、八千菩萨皆辞不堪,而文殊胜任,可知殊胜无比,4,重述普命大小乘人都被净名所呵,则使与会大众受益,至于为什么先是《弟子品》,后是菩萨品,因声闻形各法仪,心具智断,既心形两胜,所以命其先往,菩萨后往。
经文之意是:正当居士作此想法之时,佛陀即以他心通知居士所想,就对舍力弗说,舍力弗,你带领僧众到维摩居士那里去慰问居士的病情。舍力弗是声闻众中之首,所以先命舍力弗去问疾。
舍力弗:王舍城,摩迦陀国人,从父立名。优波提舍,优波是名,从母立名,以母为贵。
“舍力弗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舍力弗对佛陀说:世尊,维摩居士智慧圆融无碍,我一去必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所以我不能或我不配带领僧众去居士处问疾。此处舍力弗不能有三意,1,小乘智劣,不能同菩萨通机,2,过去受挫,所以心惧,3,相互配合化度众生,胜负游戏而已,主角既是净名文殊,所以称“不堪”。
“所以者何?忆念我昔,曾于林中,宴坐树下。”
此是舍力弗述说不堪的原因,即为什么不堪呢?回想在往昔之时,我在密林深处参禅打坐,之所以如此,因有二患,1,患身之喧动,所以隐身于山林,2,患心之弛散,所以摄心于一境。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舍利弗,不必是坐,为宴坐也。”
经文意思是:不知什么时候,维摩居士来到我的面前对我说:喂!舍力弗,不一定这样坐着才叫参禅打坐,声闻人以为的参禅打坐一定要隐身于山林或水边,使自己的第六识不起分别,从大乘的角度则不一定如此。道生法师以为:不必是者,不言非是,但不必是,不言非是者,二乘坐法,乃可以求大乘定之诠耳,若尔,未是真极坐法也。兴皇朗法师以为:必是有所得,住著之义。
“夫宴坐者,不于三界现身意,是为宴坐。不起灭定而现诸威仪,是为宴坐。不舍道法而现凡夫事,是为宴坐。心不住内亦不在外,是为宴坐。”
经文阐述菩萨的参禅打坐,大意是,真正的参禅打坐的修行人是随遇而安,即随所用处心中坦然,因为法尔如是,因缘差别,虽差别却是性空,于是即三界而又出三界,可见真正的参禅的修行人,应当不被诸法所束缚,自然不在三界之中任一处安住,即随时随地无不解脱,如此才是真正的参禅。对治二乘之病具体方法,身心俱隐,静散双游,道俗齐观,内外并冥,解惑平等,生死涅槃不二。1,身心俱隐,因为菩萨以法身为身,虽处而非三界,妙慧为心,虽缘而常寂灭,此即是身心俱隐,可谓三昧,所以同二乘有异。二乘人以为身心不隐,所以要使身心隐,菩萨知一切无不隐,又哪里有所隐,所以是不于三界现身意(即不安住于三界,又不是不随缘于三界),2静散双游,所谓灭尽定,毗昙以为心法既灭,还有一非色非心法,以此续补心处。《成实论》说:空心二处灭,一灭定时灭,二入无余涅槃时灭。可见灭定即是无法,此两种解释都是小乘境界,如是灭尽定则形犹枯木,无运用之能,菩萨的灭尽定如《智度论》说:灭尽定即般若之气类,了悟此心即是实相,本来寂灭,故能形充八极,应会无方,即是不坏假名,而说实相,不动真际,建立诸法。如是即不起灭定,又怎么能现威仪呢?回答是:如意珠无心,随人出宝,天鼓无心应物有声,至人无心于彼此,而能应一切,此即以虽无现则能无不现,如是可知,佛教徒不能离群索居,入山林枯坐,即不能现威仪做度世利生的事业,与现实生活脱节,因为人类是互动的群居生活,所以不能只享权利而不尽义务,即对不起佛陀与众生。于是终日迎宾待客也没有凡夫外道的界限,即万象虽纷纭,即当下如如湛寂,如是即不起灭定,而能现诸威仪做种种事,此才称真正的参禅,3,道俗齐观,一般凡夫一涉世事,随境所转,道心即退,二乘以为生死涅槃障碍,以为世事可畏,即不能和光同尘,菩萨随顺法性则能善恶平等,则道俗一观,所以终日凡夫,又终日道法,如净名居家,不离凡夫事,即是诸佛妙法,如是即为真正参禅打坐,4,内外并冥,贤圣摄心称内,凡夫弛想谓外,进一步说,心依因缘生,内缘根生见分,外缘境生相分,又因增上缘生为内,依缘缘生为生。菩萨内外悉空,所以是无所依,而二乘入定,则心缘于内,出定之时,心缘于外,而菩萨则不住内外,如是堪称真正参禅。
“于诸见不动,而修行三十七道品,是为宴坐。不断烦恼而入涅槃,是为宴坐。”
此是,5,就解惑平等而言,小乘以三十七道品使六十二种邪见断除或者伏而不起,然后解脱,菩萨则即观六十二见实性,当下即是解脱,此可谓真正参禅打坐,6,就生死涅槃不二而言,二乘人视生死如怨家,所以能勇猛精进,断诸烦恼而入涅槃,菩萨则观烦恼性当下即空,即是涅槃,即是不断而入,如是即是真正参禅打坐。
“若能如是坐者,佛所印可。”
此是总结如以上所说的参禅,即平等安坐,不违实相,即冥契佛新,所以佛所印可。
“时我,世尊!闻说是语,默然而止,不能加报。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此段经文是总结不堪问疾的原因,是当时舍力弗讲完往昔之事,又对佛陀说:世尊,当时我听完了维摩居士的这些话,哑口无言,实在无法回答,所以我不能担当此重任去居士处问疾。
“佛告大目犍连: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佛陀接下来差遣大目犍连去居士处问疾。因为舍力弗可能一时失手,加之述往事以显净名之道行高远,且又利益与会大众。所谓目犍连是姓,正式称呼是设特伽罗,既采菽氏,此言食豆。上古仙以菽豆为食,因目连是其种族,所以姓大目连,名字拘律陀是树神之名,父母祷此树神而生,据此而得名,是王舍城摩伽陀辅相之子,与舍力弗共同厌世,出家修道。目连神通第一。
“目连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目犍连对佛陀说:世尊,我不胜任领众到方丈处看病,此是第二次不堪胜任。
“所以者何?忆念我昔,入毗耶离大城,于里巷中,为诸居士说法。”
此是解释不堪胜任。经文意思是:为什么不堪胜任呢?回想往昔的一天,我到毗耶离大城弘法,在一个小巷之中为一些居士说小乘佛法。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大目连,为白衣居士说法,不当如仁者所说。”
此段经文意思是:正当我为居士们讲的兴高采烈之时,听众中突然走出维摩诘居士对我说:喂!,大目犍连,你为这些在家居士说法,不应当如你所说,因为你所说的是小乘法,即不了义。此中之不当有四种意:1,机大教小,2,实相非人法,今说人法,3,诸佛见机见理,今违理背机,4,同情机不相称。
“夫说法者,当如法说。”
因为说法的对象是在家居士,和出家人的处境不同,就不能说四念处之类,所以对他们说法应当如法而说,即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而当下即是真如法性。而凡夫众生执于假名幻相,忽视了诸法的根本,不知法尔如是,迁于假相,违背法性,所以是不如法,进一步说,菩萨说法有五门应机施教:1,明演之法,2,辨所说之方,3,巧识物机,4,善于知见,5,辨说教大意。(《智度论》说众生五性,取之不得,凡夫妄谓为有,故易遣,法为眼,耳见闻,斯则难破,所以次第说生法二空)
“法无众生,离众生垢故;法无有我,离我垢故。法无寿命,离生死故。法无有人,前后际断故。”
众生由五阴十八界或十二因缘和合而生,于是分别心以为有一主宰,而法是指实相之法,此实相之法,如果见有一实在众生则同实相相背,所以称为垢,如能悟实相,则垢染自离。所谓“法无有我,离我垢故”,此中我是自在主宰义,而实相之法没有自在主宰,所以远离垢染,所谓“法无寿命,离生死故”。此中,色心连续为命,百年相续,久受为寿。寿者或者指现象界有空间和时间的存在,可见时空交织不能独立存在,而时间涉入空间则迁流。既迁流,则有过去、现在、未来的三际,空间涉入时间则变化,变化则各有不同,迁流变化相续不断,就是三界,六道的一切现象的寿者相,是相续假相,外人以为寿命区别于法,所以称寿者命者,生为寿始,死为寿终,事实上,既无生死,怎么会有寿命呢?而寿命若离则人难接受,生死若离则人欣喜。所谓“法无有人,前后际断故”。《智度论》说:行人法故,名之为人,故有人,异于草木,行因受果,往来生死,永不朽灭,故外道谓之为常,而前际既断,无人造因,后际也断,无人受果,即是迁流,所以说“法无有人”,因前后际断故。(金体虽随缘成器,器相幻现,与金体不相干)
“法常寂然,灭诸相故。法离于相,无所缘故。法无名字,言语断故。法无有说,离觉观故。法无形相,如虚空故。”
以上阐明人相我相众生相寿者相即众生空,以下二十六句阐明法空,因生空易说,法空难表。虽能缘起诸相纷然,却是妙有真空,一切相待本不相干,所以能消容一切诸相。
二乘人灭有归无,得寂灭之相,即虽灭有相,仍以为有个无相,所以有个实在的假空,如《成实论》所说:非常寂然,以本性清净,故名常寂然,可见法虽寂然,取相为有,而谓不然,所以须灭,所以说灭诸相,这是法空的开端,所谓“法离于相,无所缘故”。万相不同且都是缘起相,而此相是心之所缘,缘起相无我即是无相,如是则心无所缘,如是即离名字相,离心缘相,所谓“法无名字,言语断故”,二乘法执未破,不能离名字语言,菩萨断法执,而名生于言,则言断即无名,即一切语言文字所不能加,所谓“法无有说,离觉观故”,二乘见有生死可了,有涅槃可证,所以不离觉观,而觉观是语言之本,否则语言不得生起,而诸法实相不可宣说,拟议则错,动念即乖,所以是法无有说,离觉观故,所谓“法无形象如虚空故”,二乘虽破人相,仍著法相,即离断灭相,菩萨通达法性,不是大小方圆之类,所以是法无形相,如虚空故。
“法无戏论,毕竟空故。法无我所,离我所故。法无分别,离诸识故。法无有比,无相待故。”
凡夫二乘以为诸法是有或无,或亦有亦无,或非有非无,都是戏论而已,菩萨明诸法实相离四句,绝百非,即是法无戏论毕竟空故。至于“法无我所,离我所故”,二乘人虽断见思惑,仍于诸法不能通达,于是我修我证不能究竟,菩萨通达既无我,又怎么会有我所,即是法无我所,离我所故。至于“法无分别,离诸识故”,二乘人无根本智,于是依识起分别,苦集是世间法,道灭是出世间法,菩萨证实智,即能离诸识故。至于“法无有比,离相待故”,一切法相待而生,如长短的比较,只是抽象地存在着长短,实际没有真实的长短,如《百论》说:长不在长中,因短故长,且长不在短中,因长短相违,也不在长短和合之中,因为有二过,即长与短过,如是既无长短,相待并不成立,可见菩萨通达实相,绝相待,即是“法无有比,无相待故”。
“法不属因,不在缘故。法同法性,入诸法故。法随于如,无所随故。法住实际,诸边不动故。”
所谓因缘,一件事物的生成,有一主要发起之根本,即是亲而能生为因,如种子为例是因,水土等助发为缘,此是次要的枝末,只有因缘和合才能成就万物。二乘人以因缘来修道证果,如苦集灭道的四圣谛,十二因缘的流转门,集为苦因,灭为道果,这个过程是知苦断集,慕灭修道,此中知苦为因,断集、修道为缘,证灭为果,十二因缘中,无明为因,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为缘,生老死为果,而宇宙万有无不是缘起,凡夫迷所以成我执,于是有执身为净,执受为乐,执心为常,执法为乐,对此二乘人对之以“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此凡夫二乘之相对而成其八倒,却不知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虽是空却不是没有因缘幻相,即不同于凡夫以为的顽空,也不同于外道所修之断灭空,因为因缘幻化本性无生,怎么会有灭呢?不生不灭即是第一义空,此空不著凡夫有、二乘空之二边之执,如是则法住法位,即是常乐我净的四德涅槃。所谓“法同法性,如诸法故”,二乘所证偏空涅槃,只能入净,不能入染,即只能入涅槃,不能入生死,而菩萨所得诸法自性之理,于一法入一切法,于一切法入一法,所以是“法同法性,入诸法故”。所谓“法随于如,无所随故”。此中之“如”即如如之理,或称法性实际等,都是实相异名,即如实不变义,即真如法性,如一般人所见,远观树,知定是树,成为如,见法转深,如近见树,知是何木,名为法性,进一步能知此树根茎枝叶,名为实,这三者始末均非树,只是见有差别,二乘人理事不能相随,入定才能观理,出定才能观事,如声闻神通入定才有,菩萨动静不二,理事圆融,不随他转,即是“法随于如,无所随故”。所谓“法住实际,诸边不动故”。二乘人以为有一生死可了,有一涅槃可证,即有二边,而菩萨证得无所得空理,即能不落有边,不落无边,不落断边,不落常边,即远离二边,如是就是“法住实际,诸边不动故”。
“法无动摇,不依六尘故。法无去来,常不住故。法顺空,随无相,应无作,法离好丑,法无增损,法无生灭,法无所归,法过眼耳鼻舌身心,法无高下,法常住不动,法离一切观行。”
凡夫情依六尘,所以有起伏动静,二乘人虽伏六尘,却不能根治,菩萨尘性本空,即法本无依,与真如法性相契,即是“法无动摇,不依六尘故”。所谓“法无去来,常不住故”,二乘人以为:出离三界,来证涅槃,于是则有去来,菩萨彻见法性,法无暂住,本无法来,即是“本无所从,去无所至”,所以是“法无去来,常不住故”。所谓“法顺于空,随无相应无作”。此中“空、无相、无作”即是三三昧或三解脱门,二乘得此三昧,入观时有,出观时无,不能随时随地普应一切,而菩萨则能彻见诸法性与三三昧无二无别,所以说是:法顺于空,随无相,应无作,所谓法无好丑等。凡夫二乘见法相差别纷纭,所以有好丑之别,而菩萨通达法性平等,所以“法无好丑”。法相众多,有增有减,菩萨见法性无二,即“法无损减”。二乘见法相成住坏空,所以有生灭,而菩萨见法性平等,所以是“法无生灭”(包括新陈代谢)。入是来无所从,去无所归,即六根而又超六根,如同即狮子相见金性,金又不是狮子,入是法性平等无有高下,不能同觉观相应,如是,又哪里有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呢?如是,诸法实相,无有差别,虽有差别,法尔如是。即是法性犹如金人、金佛、金盆、金狗等,虽不离差别,却又同一金性,即是法常住不动。而二乘人见诸法各有其义,所以有观行,菩萨却能通达实相之理,所以说“法离一切观行”。以上三十句义是对治二乘未尽得法执,所以既使说法,也不能使听者得大利益,所以维摩居士以大乘佛法来责难目犍连。
“唯!大目连,法相如是,岂可说乎?夫说法者,无说无示。其听法者,无闻无得。譬如幻士,为幻人说法,当建是意而为说法。当了众生根有利钝。善于知见,无所挂碍,以大悲心,赞于大乘。念报佛恩,不断三宝,然后说法。”
通过以上的三十句义对治二乘目犍连的法执,于是维摩诘居士接下来说:喂,大目犍连!综合上述所说可知,诸法一一都摄归于第一义谛法性之中,所谓法性,言语道断,心行处灭,拟议则错,动念即乖,所以是岂可说乎!所以说,若说如来有所说法,即是谤佛,如就闻法而有所得,则此人不会佛说法意,即闻而无闻,不著相才是闻法,即是:夫说法者,无说无示。其听法者,无闻无得。进一步探讨,所谓“无说无示,无闻无得”,一般人以为等同于草木瓦砾,何异于断灭空?事实上此处所说的无说无示,是说者传言外之言;无闻无得,是闻者得言外之意。如是无说即是真说,无闻即是真闻。所谓“譬如幻士,为幻人说法,当建是意而为说法。当了众生根有利钝。善于知见,无所挂碍,以大悲心,赞于大乘。念报佛恩,不断三宝,然后说法”。譬如幻士,深知幻人无自性,所以能依诸幻术而为幻人说法,虽说而意在无所说,虽闻而真无闻,既无能说所说,自然是无能闻所闻,如是你目犍连应当如法而说,从第一义谛而说世俗谛,在这个过程中,重要的是,说法要对机说法,如果机教不相应,即等于无的放矢,如果机教相应,则是有的放矢,无论横说竖说都是圆融无碍,正反无非妙法,如是才能以大悲心,赞扬大乘佛法,绍隆三宝,荷担如来家业以报佛恩。
“维摩诘说是法时,八百居士,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我无此辩,是故不任诣彼问疾。”
大目犍连述说完过去发生的这段经历,又说,世尊,维摩居士说此法之时,当时有八百居士因此法益而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而我实在没有居士那样无碍的辩才,自然不是居士的对手,所以我不敢也不胜任带领大众去问疾。此段经文说明,小教不能教人发大心,且又不对机,所以徒劳无益,所以导致净名以大法呵斥,致使众多居士发大心而受大益。目犍连尊者自然不堪问疾。
“佛告大迦叶: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此是佛陀第三次命人问疾,所言“大迦叶”,译为大龟,是姓,意思是普逐,因先祖学道,灵龟负仙图而应,所以称龟氏,也称饮光仙人,名字叫必钵罗,意思是普逐,是王舍城摩竭陀国人,系婆罗门种,夫妻身均金色,都厌世而出家,证阿罗汉果,于佛陀十大弟子中头陀第一。所谓“头陀”译为抖擞,意即能抖擞尘劳烦恼,因比丘当离愦闹,不乐饰好,心绝贪求,无诸骄慢,清净自活,以求无上解脱之道,应行头陀行法。此法有十二,1,阿阑若,即寂静处,2,常行乞食,3,次第乞食,4,一食,5,节量食,6,过午不饮浆,7,著粪扫衣,8,只有三衣,9,冢间坐,10,树下坐,11,露地坐,12,只坐不卧。此时此境,佛陀见舍力弗与目犍连都推辞不能胜任,于是就命大迦叶说:大迦叶,你带领僧众到维摩居士处看病。
“迦叶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听到佛陀的派遣,大迦叶对佛陀说:佛陀,我不敢也不堪带领大众去维摩居士处问疾。
“所以者何?忆念我昔,曾于贫里而行乞。”
迦叶为比丘之首。《法华经》中前序迦叶,而比丘的本行是乞食,所谓于贫里而行乞,意谓:1,贫人因宿世不植福田,故今世得贫,今世又不植,则来世又受贫,如是贫贫相系不得脱离,2,四大声闻,得灭尽定,迦叶最胜,有所施为即现世获报,为救急需之苦,所以从贫乞食,3,富贵难化,贫穷则易受道,所以从贫乞食,4,如从富贵乞食,则有名利之嫌,所以乞食贫里。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大迦叶,有慈悲心而不能普,舍豪富,从贫乞。迦叶,住平等法,应次行乞食。”
行乞当中,维摩居士突然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喂!大迦叶!你的慈悲心是有了,只是你还是分别计度的识心用心,不能随顺法性大慈平等,普皆度众,所以你舍去富豪之家从贫苦人行乞,试图改变被乞者的生存环境,虽然可以理解,却不是菩萨胸怀,因为菩萨随顺法性而能行平等法,如是即不见能度之我,也没有所度之众生,如是哪里有我是世间福田与众生种福的观念呢?如果能通达法性平等,不见能所,犹如见金人金比丘等,同属金性,如是则谁为能度所度?如是应当随缘而次第行乞而不是偏贫而遭人讥。
“为不食故,应行乞食。”
大迦叶,比丘乞食,并不是为自己吃饭而行乞,也不是为众生种福田而行乞,因为有能所即落四相之中,如是法性难通,如是不能三轮体空,则反是人天有漏福报,如是则不是如来出世本怀,因为如来法身,本不食故,只是为证法身而乞食以养色身。可见乞食是要使有缘众生证得法身,所以说乞食是用以化导众生的方便和手段,而不是仅仅为了口腹之欲。
“为坏和合相故,应取揣食。”
身体为四大五阴和合之相,菩萨行佛道,通过坏此和合之身,以证清净法身,所以,从因缘和合之揣食,资养四大和合之身,通达缘起性空的诸法实相,众生迷惑,于是以因缘和合的幻相为实在,即以金人、金佛、金兽为实在,菩萨却能于诸相中通达金性,于是责难大迦叶:怎么能以和合色身的苦乐为怀,使他人种福田而转贫为富,用和合饭团来资养和合的色身呢?此中,菩萨能不坏和合而彻见真如法性,所谓食有四种:1,揣食,四大和合有形象之食,可以把捉所以称揣,即欲界之食,2愿食,也称思食,如饥年贫妇把沙袋悬于房梁之上,欺骗小孩说是粮食,由此小孩得以生命延续,即是愿食,3,业食,如地狱众生不食而活,因其罪业所感应久受苦痛所致,4,识食,无色界众生,识想相续为食。
“为不受故,应受此食。”
二乘人以人为能受,食为说受,有能所所以称受食。菩萨不见能所,即不受为受,如金性不与人像、佛像、兽像共生死,可见,现象虚幻不与法性相应,而法性在人非人,在佛非佛,在兽非兽,所以能不染不受,为证得这个不受的法性,才能接受众生的食物供养。
“以空聚相,入于聚落。”
菩萨既然以真空绝相观察宇宙万法,那么乞食所入聚落即因缘所生法,如此见色即空,色性自空,如是见聚落时即见空聚,如是入聚落,又怎么能分别贫富的住宅现象,如是能随缘不分贫富次第而乞食。
“所见色与盲等,所闻声与响等,所嗅香与风等,所食味不分别,受诸触如智证,知诸法如幻相。”
凡夫二乘入于聚落必有见闻,凡夫于是有烦恼,二乘怖畏六尘,菩萨则能理事无碍,所以能见色与盲等,但却不是闭着眼睛装瞎子,而是终日见而无所见的盲人,观音声也是同样的道理,所闻一切声响,如果不作主观上的分别,管他猫叫狗吠,都是如来清净法音,即“溪声无非广长舌”,如是法住法位,如同山谷中的回响一般,自然不会循声流转,嗅觉也是同样的道理,所嗅的香气包括臭气如不作主观的分别取舍,则如同清风拂面一般自在安然,味觉也是同样的道理,所尝到的一切滋味,如果不随自己的主观去分别,则酸甜苦辣各随自性,不关你的事,而且酸甜苦辣之中本没有好坏,只是酸甜苦辣而已,受觉也是同样的道理,所受到冷暖涩滑等触,如果不生苦乐等感受,那么也就没有了不受的思想,如是如幻非实即事不碍理,法相非无即理又不碍事,则无有分别取舍如是了知一切法都是缘起幻相,如同金人、金佛、金兽象,本来没有,只是造作而有,迦叶分别贫富,所以不能理圆融。
“无自性,无他性。本自不然,今则无灭。”
既然诸法如幻,则法无自性,也无他性,进一步探讨,法从因缘生,不是自性生,也即无他生,如握指成拳,所以拳无自性,指也如是,无自他性,又如金,不假造作,不依他起,此指真如法性,真如法性无自他性,不生不灭,所以说它本自不然,今则不灭,即指本来无此事,现在又怎么会有彼事灭呢?况且法性包容一切,又怎么只含富而不含贫呢?
“迦叶,若能不舍八邪,入八解脱,以邪相入正法,以一食施一切,供养诸佛及众贤圣,然后可食。”
此段经文是菩萨呵迦叶以为的正受施食,因为二乘人必须离八邪(八正道的反面),才能得八解脱,即以能观之心,观于所观之境,如初观色身不净等,即舍所观之境,于是能观之心也寂,即入解脱,此是因缘次第观,却不知八正八邪不二平等,即能随顺法性不舍入邪而入八解脱,即是不离邪相入于正法,可见邪正并不相背。由观法性亲证法身之理,便是无碍无尽法门,即能以一食施于一切,故能“七粒遍十方,普施周沙界”。因为未能彻底通达,所以接受施食之时,即应当如是思维:上供三宝,下施四生,由此培养无尽无碍之心量,如是又怎么能只拘泥于贫人施食呢?
“如是食者,非有烦恼,非离烦恼。非入定意,非起定意。非住世间,非住涅槃。其有施者,无大福无小福,不为益不为损。”
如以上所言通达法性而得法喜充满之食,也即是烦恼即是菩提,如能随顺法性应供,哪里还有选贫选富等纷纷扰扰的烦恼的现象呢?既无纷扰烦恼的现象,又哪里有烦恼可离、可断呢?菩萨即作无碍观食,则终日食而终日定,所以没有出定入定,凡夫食为使世间寿命长,二乘食为入涅槃,菩萨双非,即不食而食,不住涅槃,食无所食,不住世间,可见,如果迦叶能作平等观,即外能说平等法,使施主获平等心,自然不去分别培植福德的大小,自己的利益与损失,因为大小、损益均是相待世间法,是有限量德,而真如法性则无福之大小、损益,如是诸佛如来与地狱恶鬼则没有差别,即不增不减。
“是为正入佛道,不依声闻。迦叶,若如是食,为不空食人之施也。”
能够无大小损益之平等观,即是为正入佛道,如是即能真自利利他,而不依声闻的不发菩提之心,这里迦叶尊者舍富乞贫而为贫人植福,但福性无常,终归于空,此即是空食人之施食,而以上之平等观,行平等乞,无能施所施中间物之三轮体空,即归于真如法性,如是受食则不空食人之施也。
“时我,世尊,闻说是语,得未曾有,即于一切菩萨,深起敬心。”
迦叶述说完往昔的故事之后,又对佛陀说:世尊,当时我听到这些话,得到未曾有的法喜,即对一切菩萨生起甚深的恭敬之心。迦叶尊者为小乘之利根,虽有法执障碍,相对较小,得闻如是大法,自然法喜充满,起恭敬心。
“复作是念:斯有家名,辩才智慧乃能如是。其谁闻此不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我从是来,不复劝人以声闻、辟支佛行。是故不任诣彼问疾。”
此时迦叶尊者心中思维,这位在家的大菩萨,辩才智慧如此之高,谁听到这样的说法,不发起成佛的心呢?我从此以后,不再劝人行二乘之道。因为以上的原因,所以我不敢也不能带领大众去维摩居士处问疾。
“佛告须菩提: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此是佛陀第四次命人问疾,所派之人是须菩提,须菩提是梵语的音译,译为善吉或善现或空生,因其生时家中财宝皆空,父母惊讶异常,请相士占卜说善,如是财宝又现,名曰善现。由于无量劫来修习空观,在母腹中即知空寂,而今于释迦座下诸大弟子中解空第一,因佛陀看到迦叶推脱不去问疾,于是就命令须菩提:须菩提,你带领大众到维摩诘居士处问病吧。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须菩提禀告佛陀说,我也同样不敢不能到居士处看病。
“所以者何?忆念我昔,入其舍从乞食,”
为什么不敢不能去居士处看病呢?回忆我过去之时,侍解空第一,得无诤三昧,无所畏惧,所以直接到维摩居士处乞食,因有二义,迦叶舍富从贫,善吉则舍贫从富,都背平等之法,所以被呵,尽管善吉因居士富贵,恐生放纵之心,不思无常而以怜悯心乞食,虽然善吉入观时心随法性,但出观之时,仍然心随境转,致使招到屈服而狼狈不堪。
“时维摩诘取我钵盛满饭,谓我言:唯!须菩提,若能于食等者,诸法亦等。诸法等者,于食亦等。如是行乞,乃可取食。”
1,就食平等呵善吉于食不等,因为我的想法我与大迦叶的想法相反,他是从贫乞食为他们种来生福,而我以为贫穷之人自顾尚且艰难,哪有力量布施呢?而富贵人家有很多资产,容易布施,况且他们若然福报享尽,来生又可能贫穷,于是我专从富贵人家乞食,当时维摩诘居士接过了我的钵,盛满了饭菜,恭敬地送到我的手里,只是还没等我离开,他就对我说:啊,须菩提,对于施者供养的各种食物,如果能在差别中不随妄情分别计度,通达诸食品中平等味,则能通达一切法无不平等,如果能通达诸法平等,则对于能施所施的食物也能平等,因为真如法性平等不二,则贫富平等,这样的乞食,才是真正的乞食,怎么能嫌贫爱富而不平等呢?既有贫富之见,则有彼此,则有诤端,如是无诤三昧名实难附,可见二乘人执平等体且坏差别相,致使二者之间毫不相干,即不能兴如来大悲的妙用。
“若须菩提不断淫怒痴,亦不与俱。不坏于身,而随一相。不灭痴爱,起于解脱。”
2,就解惑平等门呵善吉解惑不等,淫怒痴即是贪嗔痴三毒,二乘人视贪嗔痴如毒蛇一般,能不断除而证涅槃吗?只是凡夫又怎么能不让他视之如蜜甜而不随波逐流呢?否则即以为人生乏味无聊,对此,二乘人观身不净,以至于白骨微尘乃至于空而为一相,于是,为防三毒所缠,所以要灭除,然后解脱,菩萨则能于三毒彻见自性了不可得,当下即与解脱无二无别,所以是不断三毒即见解脱,如果一定以为有三断可断,即是不通达缘起性空,也即是无明,就是愚痴之毒,决心断痴即是嗔毒,念念要断烦恼证菩提即是贪毒,如是以毒攻毒,自然不是究竟,菩萨则能不似二乘断除三毒,又不同凡夫以三毒为蜜而同流合污,而是不破坏身体的差别相,当体即是实相,如是即能于三毒当下即得解脱,如金鸡、金猴、金狮子同一金性。
“以五逆相,而得解脱,亦不解不缚。不见四谛,非不见谛。非得果,非不得果。”
就五逆而言有事二种,就事言五逆,即杀父、杀母、杀阿罗汉、出佛身血、破和合僧。声闻人以为此五逆业必堕地狱,永无解脱之期,就理言无逆,则五逆实相即是解脱,而不是离开五逆另有解脱,如是可推出:即地狱界即常寂光土,如是修行,则无苦可受,无集可断,无道可修,无灭可证,所以说是不见四谛,虽然没有四谛法可说,却又不是没有四谛法得断灭见,因为即四谛法即是第一义谛,即缘起性空没有四谛法,而性空缘起又不碍四谛法。声闻乘乘人因不见四谛法,所以不得声闻果,而菩萨从四谛法中不见能得之人及所得之法,所以又是不得果,即是无上佛果。
“非凡夫,非离凡夫法。非圣人,非不圣人。虽成就一切法,而离诸法相,乃可取食。”
针对声闻证得罗汉果而舍凡成圣而说,不被一切烦恼所系缚,所以不是凡夫,又现一切身普利一切,则又不是离凡夫法,示现凡夫行事,即非圣人,又不被凡夫事染,则不是非圣人,所谓“虽成就一切法而离诸法”即是指成就以上所说三毒,又不被所染,即不坏身而现身,三毒不为所动,缚脱不为所拘,谛果不为所束,如是凡圣情尽,本地风光显现,此诸法相即法相而不著于法相,所以说是离诸法相,如是平等行乞,才是广种福田,自然可以接受他人的施食。
“若须菩提不见佛,不闻法,”
3,就内外平等门呵善吉的内外不等,须菩提因见佛为师闻法,方证罗汉果位得无诤三昧,于是善吉自以为见佛闻法,而所谓不见,是因为:若有佛现,则是有现,所以不见佛,若有法可闻,则是有闻,所以不是闻法,现在所说的是:无佛可见即是见佛,无法可闻,即是闻法,此即是不起佛见法见,直接通达真如法性。如《楞伽经》所说:报化非真佛,亦非说法者。可见此是法身,既然佛见法见尚不许起,又怎么参杂着贫富的成见而乞食呢?如《中观论》观如来品中说:邪见深厚者,则说无如来,如来寂灭相,分别有也非。可见,此是一种不二平等的无所得境界。
“彼外道六师富兰那迦叶、末伽梨拘赊梨子、删阇夜毗罗胝子、阿耆多翅舍钦婆罗、迦罗鸠驮迦旃延、尼犍陀若提子等,”
释迦佛出世,正值六师,有三部,合十八部,第一部自称一切智,裸形苦行,第二部,得五神通,第三部诵四韦陀,此说依闻思修三慧生十八人,此文即初部,1,富兰那迦叶,迦叶是母姓,富兰那是字,此人系邪见外道,以为一切法断灭空,即是断见外道,2,末伽梨拘赊梨子,末伽梨是字,拘赊梨是其母名,此人以为众生苦乐等不由因缘,自然而有,即指无因外道,3,删阇夜毗罗胝子,删阇夜是字,毗罗胝是其母名,此人以为:道不须求,经生死劫,苦尽自得道果,无须修证,如转缕丸于高山,缕尽自止,此即是自然外道,4,阿耆多翅舍钦婆罗,阿耆多翅舍是字,钦婆罗是粗弊衣名,此人穿粗弊衣,拔发,五热灸身,以为受苦尽乐自得常乐之道果,5,迦罗鸠驮迦旃延,姓迦旃延,字迦罗鸠驮,此人应众生而起见,即问有答有,问无答无,即是不定外道,6,尼犍陀若提子,尼犍陀是其出家之总称,如佛教中出家人统称为沙门,若提子是其母名,此人以为罪福苦乐等由前世造必须承受,修道也不能避免,此即是常见外道。
“是汝之师。因其出家,彼师所堕,汝亦随堕。乃可取食。”
那些外道六师可以做你的师父,你可以跟他出家,那些外道六师堕于恶道的时候,你也随之堕下去,如是看来,你能有这样的胆量吗?你敢承当吗?如果有的话,才可以接受众生的供养,也才谈的上是众生的福田,因为菩萨行于非道即是菩萨道,如是菩萨见三途地狱等于净土,而众生不见法性则起分别以为剧苦,菩萨则以大慈悲,现外道身,行邪见行,堕于地狱,受极大苦,使诸众生见闻之下,行于非道,向于佛道。如《法华经》中提婆达多,佛为授记,《华严经》中无厌大王,波斯蜜女,《涅槃经》中的广额屠儿,即是此类。所以说“汝亦随堕,乃可取食”,此中非道尚是佛道,何况富者受乐怎么会不是佛道呢?此是不二平等观,如是三途难、北俱庐洲难、长寿天难、盲聋瘖哑难、世智辩聪难、佛前佛后难也就不成其为难,如是不舍有为,不住无为,远非二乘的偏空枯寂的涅槃法所可比拟。
“若须菩提入诸邪见,不到彼岸,”
4,就邪正平等门呵善吉邪正不等,二乘人惧怕烦恼,所以不敢入邪见,因畏生死,所以不敢不到彼岸,菩萨以为烦恼即菩提,所以能入邪见二不怕,生死即涅槃,所以能不到彼岸也不畏。
“住于八难,不得无难。”
八难已说,二乘以八难障道,所以不见佛,不闻法,所以不敢直下承当,因为要先无难,而后可以见佛闻法,以及修道证灭,大乘佛法中则以为佛出世与否,法性常住,所以能住于八难,不得无难。善吉以为:离八难以得人身,离三恶道及长寿天生阎浮提,离北郁单越值于佛世,离佛前佛后,得于正道,离世智辩聪,六根具足,离生盲聋。
“同于烦恼,离清净法,”
二乘人一定要断烦恼,然后得清净,而菩萨以为烦恼性即是佛性,所以是同于烦恼,即是同于实相,二乘人得寂静涅槃为真清净,而菩萨以为二乘寂灭涅槃为解脱的深坑,所以说是“离清净法”,可见所谓“离清净法”即是不离。
“汝得无诤三昧,一切众生亦得是定。”
善吉能解诸法空,则无相则无彼此,于是诤端不起,即内不诤得定,为众生造福田,而净名以为众生法性与须菩提法性无二无别,无二无别即是一相,于是诤端不起,即是同体自然无诤。所以说“汝得无诤三昧,一切众生亦得是定”。
“其施汝者,不名福田。供养汝者,堕三恶道。”
小乘佛教都以为布施得福,即供养三宝生三善道,菩萨则能通达法性平等,本无取舍,从此可见,施者无福,而法性湛然,本无善恶,如果以希求心而供养,即有贪心,贪为饿鬼之因,如果以尊重心而供养,即轻视一切众生。如是高下不等即有争,而争为嗔,嗔又为地狱因,如果以爱而供养,即爱即痴,痴为畜生因,所以说“供养汝者,为三恶道”,进一步说,若通达法性,则恶道善道无有差别。
“为与众魔共一手,作诸劳侣。汝与众魔,及诸尘劳,等无有异。”
所谓“魔”全称“魔罗”,此翻夺命,义即能夺人之命根,也译为杀者,义即损害法身,杀慧命。小乘人见魔即避,不敢与他做尘劳的伴侣,菩萨则能通达法性,本无差别相,所以能和众魔共一手并与他做尘劳的伴侣,因为菩萨和众魔及诸尘劳等无有异,这就是菩萨和光同尘的六度万行,如是对于十法界执则是魔,解脱即佛,既有此见即从无明生,而无明无性,当体即空,如是解脱法众也无解脱的知见。
“于一切众生而有怨心,谤诸佛,毁于法,不入众数,终不得灭度。汝若如是,乃可取食。”
从真如法性而言,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即在不生恩怨之时本来如此,原是平等一如,小乘人却依佛法僧三宝安住,然后证得涅槃,怎么能毁谤不入众生之流的出家僧众呢?而菩萨则彻见一真法界,自性涅槃,如是则能“谤诸佛,毁于法,不入众数,终不得灭度”,如丹霞劈佛,云门的“一棒打杀给狗子吃”等,若能如是通达,才能够接受他人的供养。
“时我,世尊,闻此语茫然,不识是何言,不知以何答,便置钵欲出其舍。”
须菩提说到此,又对佛说,当时的我,世尊,听到维摩居士如此言说,实在是一片茫然,不知所云,也不知怎样对答,心中思想,这点饭不好吃,于是就把钵放下来,想赶紧走出居士的房间,以免进一步难堪。
“维摩诘言:唯!须菩提,取钵勿惧。”
正当我转身之际,维摩居士对我说“喂,须菩提,不要恐惧,把你的钵拿走吧”,此处的须菩提又著于言相,对此又说“取钵勿惧”。
“于意云何?如来所作化人,若以是事诘,宁有惧不。我言:不也!维摩诘言:一切诸法,如幻化相。汝今不应有所惧也!所以者何?一切言说,不离是相。”
此中1,听人如化,2,诸法如化,3,言说如化。维摩诘对须菩提说,你意下如何呢?比如如来神通变现幻人,我以这些话来问难他,怎么会有恐惧不恐惧呢?我对维摩诘说,不会有,因为幻人无自性,有什么可怕呢?维摩诘又说,一切诸法,同样如幻化相,你只依法破执,不知法也不可得,如是还怕什么呢?
“至于智者,不著文字,故无所惧。所以者何?文字性离,无有文字,是则解脱。解脱相者,则诸法也。”
因为世出世间都是幻化,对此,只有智者不著语言文字,所以这样的人没有恐惧的心情,因为文字所代表的现象界,都无自性,即没有现象界的实在处,也就是破除了现象界的束缚而得解脱,而这个解脱的真相,就是我上面所说的一切诸法的实相,如不能通达,则随着人的错觉颠倒把实相境转化成妄相境,如能无丝毫的执着,则法法当下本自解脱。
“维摩诘说是法时,二百天子,得法眼净。”
就在维摩诘说这样的法的时候,在座的两百天子通达了大小乘的差别,得了清净法眼,所以能通达。
“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通过以上对往昔故事得叙述,得出结论,所以我不是居士得对手,所以我不能也不敢带领大众到居士处看病。
八解脱,1,内有色想,观外色解脱,2,内无色想,观外色解脱,3,净解脱身作证具足住,4,空无边处解脱,5,识无边处解脱,6,无所有处解脱,7,非想非非想处解脱,8,灭受想定身作证具足住。
“佛告富楼那弥多罗尼子: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四大弟子不能问疾,于是佛陀又任命说法第一的富楼那去居士处问疾。罗什以为富楼那是字,义即满,弥多罗尼是其母名,义即知识,字合母名为名字。真谛以为:称为满的原因是他家里无儿,祷祀江神,于是母梦见珍器,盛满珍琦入其腹内,向夫述说,丈夫说:你要生的儿子,智慧满足,因此称满,弥多罗,此处的意思是慈行,《四韦陀》中《慈行品》,其母福之,所以称慈行,合而言之,称满慈子,十大弟子中说法第一,也是一个重要角色。
“富楼那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富楼那对佛陀说:世尊,我不敢也不胜任带领大众到居士处问疾。
“所以者何?忆念我昔,于大林中,在一树下,为诸新学比丘说法。”
此处以下解释不堪的原因。分四点:1,被呵的原因,2,能呵的宗旨,3,时众蒙利,4,满意受屈。经文意思是为什么我不堪问疾呢?回想过去,我曾在精舍的一棵大树下,为一些新学比丘说法。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富楼那,先当入定观此人心,然后说法。”
在那时,维摩诘突然来到我的面前,对我说,啊,富楼那,说法要对机说法,因此你在未说法前,先应该入定观察要说法的对象,是些什么根器,然后有的放矢,才能机教相应,才不白白为众生说,而这些比丘分明都是大乘根器,自然与你所说的四谛法不适应。(居士法身大士,常在定中,不似小乘偶为之。)
“无以秽食置于宝器,”
对于大乘根器的人说小乘法,则无异于把秽食放在宝器之中,实在是可惜可惜。
“当知是比丘心之所念。无以琉璃同彼水精,”
虽然众生没有优劣之别,但却各有习惯思想的不同,菩萨彻见诸新学比丘夙习大乘,中途丢失,仍有宿因,对此,应当启发他们的宿世善业,为什么要另用小乘法教化这些新学比丘呢?所谓“琉璃”是一种贵重的玉石,所谓“水精”是一种较便宜的矿石,两相比较,一实一虚,实喻大乘,虚比小机,比喻是要对机说法,千万不要把琉璃当做了水精一般。
“汝不能知众生根源。无得发起以小乘法,彼自无疮,勿伤之也。”
如果你不知晓众生的根器,就不要随便下药,不能用小乘法,当作疗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因为他们都是一些大乘的根器,就好象没有疮疤的人,而你硬要给他们贴什么膏药之类,意即说小损大,这分明是伤害他们的法身慧命。
“欲行大道,莫示小径。无以大海内于牛迹。无以日光等彼萤火。”
他们要行菩提大道,而菩提大道基础是菩萨行,菩萨有三事,1,求佛道,2,度众生,3,修万行。大机如欲行大道,小乘法如小径,这些比丘要以万行庄严净佛国土,富楼那却教以四谛法门,这如同于把大海之水纳入牛蹄一般的小水坑中,也如同于用太阳光去比萤火虫的光辉。僧肇大师说:大物当置于大处,曷为回龙象于兔径,注大海于牛迹。可见,大小不能相提并论。
“富楼那,此比丘久发大乘心,中忘此意,如何以小乘法而教导之?我观小乘,智慧微浅,犹如盲人,不能分别一切众生根之利钝。”
维摩居士又对富楼那说,这些比丘过去已经种下大乘种子,只是舍生受生的隔阴之迷,中间忘失而已,但他们的菩提种子,藏在八识田中,永久不失不坏,一旦遇到大乘法的因缘,就会很快地发芽而滋长,如是怎么能用小乘法来教导他们呢?所以,我观小乘人的智慧微浅,犹如盲人摸象一般,虽然也得相似小智,却终究不知象的整体形状,所以不能通达众生根机利钝的不同。
“时维摩诘即入三昧,令此比丘自识宿命。曾于五百佛所植众德本。回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即时豁然,还得本心。”
在那时,维摩诘即入三昧正定,以神通力使诸比丘自知宿世因缘,他们曾在过去五百尊佛所栽培的菩提种子,并因此而回向无上正等正觉,于是诸比丘豁然开悟,还得本源心地。
“于是诸比丘,稽首礼维摩诘足。时维摩诘因为说法,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复退转。”
在当时的诸比丘一齐顶礼维摩诘足,此时维摩诘因为说法使诸比丘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得不退转。
《地持论》说菩萨宿命通有六种,1,自知宿命,2,知他宿命,3,令他知己宿命,4,令他自知宿命,5,令他知他宿命,6,令彼所知众生展转相知。
“我念声闻不观人根,不应说法。是故不任诣彼问疾。”
我感觉我们声闻乘人不能观察众生的根机,没有维摩诘的辩才和本领,不应为众生说法,所以我不能也不胜任到居士处问疾。
所以说,我们对自己要有正确得估价,即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们应当知道自己,如不能业尽性空,则不能效法维摩诘,不是对机缘成熟得大阿罗汉,或权教乘菩萨,也不能作此说,因为,虽然业性本空,菩提五逆同一法性,只是在要众生因缘会遇之时,业果不失,三途八难,圣者观之,虽属幻法,业报众生却有实受,可畏可畏。
针对二乘人的执着,才施用此方法,不是谤佛法僧三宝,因法身无相体空,无毁无谤,如见有毁谤,则是毁谤,反之,歌咏赞叹也是毁谤,只是前者堕无间地狱,后者可能人间天上的不同而已。因为法尔如是,既使歌咏赞叹也不会加到它的头上。况且法性外无法,赞叹即非赞叹,如有能赞之我,所赞之法,即是同法尔相背,所以说是谤法,如是阿惟越致菩萨闻甚深法,能不谤佛,也不赞叹佛,所以我们应脚踏实地,亦步亦趋,体验与破执交替前进,才能走进如来的宫殿,因为体验如不破执就是固步自封,破执着不体验即是狂妄,如我们研经闻法,即是体验,应是了义,才能破执。破执法以明理为因,然后随理入,以观成智,以智证理为果,如是我们就能步步体验,步步解脱,如是礼佛念佛之时,切勿媚佛求佛,因身媚佛即是谤佛,如能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僧求,常能如是礼念,不著即是破执,常礼念就是体验,如是即称实相理体,实相念,如修净土保你生西天无疑,既使修其他法门,也能够保证在未了道以前能生生世世人间天上,并能相应具闻思修三慧,并能继续善闻法要,直接成佛,而不堕三恶道苦,如是修行,理事兼备,方能是光明大道。
诸比丘礼维摩诘居士是一事,如同惠明比丘礼六祖相同,只是前者未谢法益,后者为求法心切,此中维摩诘是居士,六祖当时也是俗人身份,从二人根机而言,一个是古佛应世,一个是大菩萨再来,我等凡夫实在无法同日而语,可见,这根本不能作为借口,居士可以接受比丘顶礼而破坏佛法规则,否则依仗自己世智辩聪傲慢出家人,即是不敬三宝,如王绍番之流,把自己误会了,误会成维摩诘居士之类,实在可叹,可见慢心不除,业报难免,如是如梦幻泡影,如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当然我们不是争辩是非曲折,毕竟佛法不离世间法,更何况常不轻菩萨,他又轻慢了哪一位众生,当然,禅是否定人们的挂碍,却又分明不是断灭空。
“佛告摩诃迦旃延: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此是佛陀第六次命论仪第一的迦旃延尊者带领大众去居士处问病,所谓“摩诃迦旃延”,摩诃译为大,迦旃延是南天竺婆罗门,以本姓为称,译为文饰,别名扇绳,其父早亡,母恋子不嫁,如绳系扇,风吹不动,故名扇绳。佛陀十大弟子中,论仪第一,善救修多罗。佛陀在世时,造《毘勒论》十万偈,三百二十万言,依然是个重要角色。
“迦旃延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对于佛陀的任命,迦旃延尊者对佛陀表白说:世尊,我不敢也不胜任到维摩居士处问疾。
“所以者何?忆念昔者,佛为诸比丘略说法要,我即于后敷演其义。谓无常义、苦义、空义、无我义、寂灭义。”
此处以下解释为什么不堪的原因,经文意思是:为什么呢?回想起当初佛陀为诸比丘略说法要(即是指有为与无为法,因此二法摄一切法),诸比丘不能理解,于是,我以诸法无常、苦、空、无我说有为法,寂灭不动说无为法,并因此而广泛深入地演说,此五法统摄如来一代时教,所以说是法要。迦旃延以小乘法阐释五义自然都是小乘,即将圆融无碍之法狭隘地以为:1,宇宙万物等迁流不停是无常义,2,领纳前境,恼乱身心是苦义,3,世间诸法都归于灭亡是空义,4,诸法无有主宰是无我义。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迦旃延,无以生灭心行,说实相法。”
此处以下说明能呵的理由。经文大意是:正在此时,维摩诘长者对我说:唯,迦旃延,你不要以生灭识心演说如来的诸法实相,因佛陀通达无常是无生灭即是实相,而迦旃延以为无常是生灭法,所以佛陀以无生灭心说无常,即就无生灭心说实相,同迦旃延的闻生灭法起生灭心而说无常,说实相法有本质的区别。
“迦旃延,诸法毕竟不生不灭,是无常义。”
此是用大乘无常义呵斥迦旃延小乘的无常义,小乘以生灭解释无常,大乘则以无生灭解释无常,因为佛说“无常”有二义:1,破常,2,破无常,即是令离二边,悟入中道,如僧肇大师所说:“言其无常者,明其无有常,非谓有无常。”因为无有常,即离外道,不说有无常即离小乘,如是趋于圆满,而小乘说无常,虽破常却仍然有生灭,即住无常之中,如是并不圆满,现在维摩居士阐述大乘佛法,对治迦旃延之偏,于是有“不生不灭”是无常。有人问:不生不灭是破无常的吗?回答是:佛说无常对治常边,又对治生灭的无常边,这才真正的显出无常之义;迦旃延以为,虽无常,仍然有个生灭,即是知一不知二,现在要使他通达,于是说不生不灭是无常,并不是破无常,因无常非是性。即不住常无常,所以是无常义。
“五受阴洞达空无所起,是苦义。”
二乘人以析法空,针对以受阴起则众苦生,为苦义盖覆真如,即有漏五阴,受染生死,称为受阴。见五阴空,即五有苦,又怎么能得到这个苦义?菩萨则以根本智观照,见五阴性即是法性,即是受阴内外常空,本自不起,谁能生苦?无所无能,此即是真苦,这如同于佛说无常为破常病,病不是有个无常,如是佛说苦为破乐,并不是说有个苦,这就是佛陀说无常与苦的意义。迦旃延只理解无乐,称之为苦,即是不知佛说苦义,即虽识空即是苦,却不识苦即是空。
“诸法究竟无所有,是空义。”
此句是对治小乘二义说:一,毘昙,以内无人是空,而仍有个法不空,即非究竟空,大乘则人法并空,始为究竟空,二,《成实论》阐明人法并空,只是有去而空在,也不是究竟之空,大乘则空有俱泯,始是究竟空。
“于我无我而不二,是无我义。”
凡夫二乘之有所得人破除我之障碍,灰身灭智,却又住于无我的灰身灭智之中,如是即见我与无我为二,菩萨对于此二,阐明法身真我,于我无我而不二,即是真无我义。
“法本不然,今则无灭,是寂灭义。”
二乘人灭除生死之燃,方证涅槃,菩萨则以正智观照,生死本不然,自然也不灭,即是诸法性空,本自不生,又何有灭?所以说是寂灭义。
“说是法时,彼诸比丘心得解脱。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迦旃延尊者讲完这个故事,又对佛陀说:世尊,当时维摩居士说此法之时,那些比丘都心开意解,法喜充满,我没有居士的智慧与辩才,所以我不敢也不胜任去维摩居士处问病。
“佛告阿那律: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此是佛陀第七次命人去居士处问疾。
“阿那律”又称“阿耨楼陀”,也称“阿泥楼豆”,译为无贫,如意,或者不灭,三名为一义,八万劫前,曾以一钵稗饭施一辟支佛,所得善根,于今不灭,所以称不灭,果报称心称如意,因此功德威力,十一劫受如意乐,不受贫穷,又称无贫。释迦种姓,狮子颊王生有四子,又各有二子,长子称净饭,二子,长子悉达多,次子难陀;斛饭王二子,长子洞达,次子阿难,白饭王二子,长子那律,次子摩诃男,甘露饭王二子,长子跋提,次子提婆,狮子颊王有女称甘露味,有子称尸陀罗,那律是佛陀之堂弟,天眼第一,得天眼的缘起,随佛出家,好贪睡眠,曾在佛说法时睡去,于是佛呵斥,咄哉!云何如螺蚌子,于是那律心生惭愧,七日不眠,双目失明,佛陀怜悯那律,于是授以金刚照明三昧,从此得了天眼通,在佛陀的十大弟子中,他是天眼第一。
“阿那律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阿那律对佛陀说:世尊,我不敢也不胜任带领大众去居士处问疾。
“所以者何?忆念我昔,于一处经行,时有梵王,名曰严净,与万梵俱,放净光明,来诣我所,稽首作礼问我言:几何阿那律天眼所见?我即答言:仁者,吾见此释迦牟尼佛土,三千大千世界,如观掌中庵摩勒果。”
此是解释不堪的原因。
为什么我不堪呢?回想起过去的一天,我正在一处散步,当时有一梵天王,名字叫严净,他带领一万梵天都放清净的光辉,来到我所在的地方,对我恭敬的顶礼,并且提问:阿那律尊者,您是佛陀十大弟子中天眼第一,那么究竟您的天眼能看到多远呢?我就回答他说:以我的天眼看释迦牟尼佛所统化的三千大千世界,就好象一般人手掌中的庵摩勒果一样(即石榴)。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阿那律,天眼所见,为作相耶?无作相耶?假使作相,则与外道五通等。若无作相,即是无为,不应有见。”
此时维摩诘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说到:唯!阿那律,你的天眼是著相见呢?还是不著相见呢?如果是心中作意,外住声色,则你的天眼同外道的五通一样,如果是外不住相,心中也不作意,则是你们二乘人寂灭无为的境界,如是就不应该有所见相了。净名呵斥之意为:如果作相,则是无常法,所以说等诸外道五通,如果不作相,是断灭法,所以说是不应有见(梵王得天眼报,虽不作意,而有相待,即是作相,阿那律修得天眼通,必须作意而后见相,也是作相)。
“世尊,我时默然,”
佛陀,当时我听到此言,无言以对,非常难堪,因为如果说作相即同于外道,如果说无作相即是断灭无为,所以不能酬对。
“彼诸梵闻其言,得未曾有,即为作礼而问曰:世尊,复有真天眼者?”
但那些梵天却从维摩诘言语中受到启迪,得到未曾有过得法喜,于是向维摩诘顶礼而问:世尊,除了阿那律与我等,谁能有真正的天眼呢?(或者著相即同外道即非真天眼,不著即无所见,即同无眼,离此两种情形,谁又能见呢?)
“维摩诘言:有佛世尊,得真天眼,常在三昧,悉见诸佛国,不以二相。”
针对诸梵天所问,什么叫真天眼呢?维摩诘回答说,当你能见(作意),所见(住相)纷扰杂乱的时候,请你一一推究,如能通达能见的我何所见的相,不离错综复杂的现象,本自寂然,即能彻悟我们本具的佛性,没有什么相状,却能够物来即照,万别千差,虽各有不同,但却能法眼开朗,本无差异,即万象森罗同一真如,即是慧眼通达空性,譬如刀体非善恶等,但却能随缘而作各种善恶无记等业的工具,当体即是非善非恶的刀体钢铁,如是通达即是慧眼,也称根本智,如是慧眼为体,法眼为用,体用原是一家,非一非异,即是天眼圆满,如是圆满,才是真正的天眼。
诸梵天问维摩诘:世间谁能得真天眼呢?维摩诘回答说:大觉世尊得真天眼,不舍有为,不住无为,迎宾待客,说法度生,常在三昧,所以能彻见十方诸佛国土(法眼),不以二相(慧眼),所谓不二相,即以二相说不二相,如无二相,怎么能说不二?如能通达不二之理,则也分明无有不二法可说。或者“不以二相”即能所宛然,而无眼色,即是有不碍无,即不同于外道,无不碍有,即不同于断灭。进一步就眼见说明不二,即是见宛然而无见,虽无见而无所不见,称为不二。
“于是严净梵王及其眷属五百梵天,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礼维摩诘足已,忽然不现。”
在这时,严净梵王与诸天等既闻外道二乘,不是真正的天眼,只有佛陀是真天眼,所以舍去圣凡之见,发起成佛之心,于是礼维摩诘居士足,悠忽之间又全然不见。
“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因为对以上往事的回顾,可见我没有维摩诘居士的辩才与智慧,所以我不能带领大众去居士处问疾。
“佛告优波离: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此是佛陀第八次命人去维摩诘处问病。所说“优波离”是王舍城贱种姓,译为上首,是诸释迦族子弟的剃发师,后来诸释迦种姓的子弟到佛处出家,优波离也一同随往,将到佛居处,这些释迦子弟脱下华美的衣服、珠宝以及所乘的大象,都送给优波离,优波离心中思想,这些释迦子弟如此豪富,尚能舍弃而出家,我为什么要停下来呢?于是,把所得到的一切东西放在树下,把大象系在树上,谁愿意要,我就都布施给他,于是前往佛所居处,那些释迦子弟就询问他的来意,优波离把自己得想法告诉大家,那些释迦子弟非常高兴,当即礼请佛陀前来先度化他,并对佛陀说:这个人本来是我们的仆人,如果出家在后,我们难免生出轻慢的习气,使佛陀前来先度此人,我们也好恭敬承事于他,于是佛陀先度优波离,于是诸释迦子弟一同向他顶礼,就在此时,大地震动,空中优声音赞叹,诸释迦子弟骄慢之心如山崩一般垮掉。优波离出家以后,善解戒律,因为宿生誓愿持律,所以今生持律第一。
“优波离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优波离向佛陀回禀说:世尊,我不敢也不胜任带领大众去维摩诘居士处问疾。
“所以者何?忆念昔者,有二比丘犯律行,以为耻,不敢问佛,来问我言:唯!优波离,我等犯律,诚以为耻,不敢问佛,愿解疑悔得免斯咎。我即为其如法解说。”
此是解释为什么不堪的原因。经文大意是:为什么说我不胜任呢?回想过去,有两个比丘犯了淫戒导致杀戒。故事是这样的:有两个比丘同住于一个茅蓬中修道,一天,一个早起到外面去了,另一个因疲倦而仰卧而睡,此时有一个打柴的女子,看见依山傍的茅蓬,近前一看,柴扉虚掩,四下无人,于是破门而入,见一比丘尚未起床,见此情形,女郎淫心波动,用身体压在比丘身上,于是,比丘有不净流出,比丘惊醒,正在此时,外出比丘突然归来,于是比丘向另一比丘言说,彼比丘说,可以找机会抓住此淫女,恰在此时,淫女突然出现,于是彼比丘前去抓他,淫女慌忙而逃,在逃跑过程中,堕落山谷之中死去,于是二比丘,一个好象犯了淫戒,另一个好象犯了杀戒。犯戒之后,以为羞耻,不敢向佛陀请教,于是向我提问:啊,优波离,我们俩人犯了淫杀两条根本大戒,实实在在深以为耻,不敢向佛陀请教忏悔的方法,于是向您请教,因为您是僧团中持戒第一,深通戒律,请你开示我们救济的方法,除去我们心中的疑虑,得以忏前悔后免除这个过咎。于是我就依照声闻乘所持的戒律为他们解说,如果你们犯了根本性戒的“波罗夷”罪,这是不能忏悔的,因为,如犯了杀盗淫妄四弃,则不能与僧共住,就象掉头一般,虽有良医也不能医治,死后果当堕地狱,而且永被佛法大海所弃。那两位比丘听了我的话,吓的面如土色,呆若木鸡,我虽然怜悯他们,却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优波离,无重增此二比丘罪,当直除灭,勿扰其心。所以者何?彼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
正在这时,维摩居士突然来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唯,应当慈悲救济众生,而不可落井下石,重增二比丘之罪,因为二乘人法执未断,不知法法如幻,罪性本空,如是即众生在梦中有善恶,有罪福,一旦梦醒,善恶、罪福本无根底,哪里有实在可得呢?如是此淫杀之罪犹如小孩在梦境之中,闯下大祸,恐怖而呼叫,菩萨却能象慈母一般的呼唤而安慰,为其依靠,待到小孩醒来,不见了梦中情景,于是恐怖自息,二比丘忏悔求救如同小孩在梦境之时,惊恐呼叫向母亲求援,而母亲不能为其依靠,却增加了他的恐怖,那么此母同小孩一样昏昧,二乘人正是如此,凡夫执著,于是缠绵于罪福之中,自然是梦境中事,二乘人滞碍于无为,远离罪福而昏昧,因为依菩萨看来,罪福本自性空,本来不可执著,又哪里有可离的情形呢?如见可执可离等,即是情执不忘,所以是声闻人虽破我执,法执犹在,所以说,虽断烦恼,出离三界,却分明都是自编自导,自唱自演,自我欣赏,就真如法性而言,则无有是处,本无烦恼可断,也无三界可出,对于凡夫则拘泥于三界,以为无烦恼则不够刺激,所以广聚多来的烦恼业,才以为人生有滋味,对于二乘则以三界为牢笼,视烦恼如冤家毒蛇一般,所以只有屏除各式各样的烦恼业,才能无声香味触法等,就实际而言,分明是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如是凡夫二乘如能放下取舍的执情,则不取舍无非幻法,而且非幻尚不生,则幻法又怎能安立,所以说凡夫二乘都被无明所束缚,自然是谁也救不了谁,诸佛菩萨却不如此,深知众生根机的利与钝,如同慈母善知小孩梦中境界,当小孩正在恐惧呼叫之时,应直截了当地把他唤醒,即说:不要害怕,有母亲在此。如是即是慈悲护念的外缘,则待到清醒之后,一切的恐怖等当下烟消云散,只是在他尚未完全清醒之前,不应扰乱他尚未安定的心,为什么呢?因为罪福性空,惊喜妄有,如是罪福、惊喜等即是真如性,而此真如性不在内(六根)、不在外(六尘)、不在中间(六识),十八界中觅其罪福了不可得,即一切色相,本自清净,犹如太虚空无半点瑕疵,而凡夫二乘以识心用事,识心妄作,颠倒实相而为妄境,则生烦恼,如是即观天堂、地狱有罪福相。
“如佛所说,心垢故众生垢;心净故众生净。心亦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罪垢亦然,诸法亦然,不出于如。”
罪由心起,可见心是罪之根本,只是心本是空,罪又怎么会有。如是则以清净眼观,诸色相及诸淫业等本无可取,又哪里有舍,既无取无舍,应是法尔如是,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勿在境上论是非。色法如此,心法也是同样的道理,识性虚妄,犹如空花,而空中之花分明是众生大瞪双眼,劳顿所致而妄见空花,可见,色心二法都是如此,都是由众生的意根造作,于是于根于境妄作罪福,不知根境清净本然,如太虚空,不可以捉摸,妄心若歇,则罪福自空,与根境毫不相干,即如佛说:心垢则众生垢,心净则众生净。如此看来,如来净法对众生而言,无不是染法,因众生带着有色眼镜(指我法二执),而对于众生的染法,如来观之,则无一不是净法,因为如来慧眼鉴真,能除众生的一切妄想分别的染法,没有丝毫的执情在内,然后法眼观境,则无非清净法相,罪性如此,心识也是同样,遍十八界而了不可得,所以也是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因为,如果说心识在内,则外离一切境界,如是此心如同龟毛兔角,如是内无,则相待于外与中间也不可得。
“如优波离,以心相得解脱时,宁有垢不?我言:不也。维摩诘言:一切众生心相无垢,亦复如是。”
如是,心妄则境妄,心如则境如,所以一切妄染乃至淫业,以慧眼观之无非如义,如是,还有什么罪福不能了脱呢?就好象你优波离断除了爱见烦恼所得到得心相解脱而言,在你心里还有罪垢吗?我回答说:心相解脱,不在有垢染,维摩诘说:一切众生心相非垢非净也是同样的道理。只因迷昧颠倒,于是真妄对立,互相纠缠,假名为垢,对此,二乘人执垢为实有,于是,见有净相可得,即不同于大乘菩萨的慧相解脱。
“唯!优波离,妄想是垢,无妄想是净。颠倒是垢,无颠倒是净。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
以上阐明罪性本空,而迷惑之人生疑:如果说罪性空,那么大小乘经律之中,为什么又说有罪?所以需要广解。经文大意是:啊,优波离,能所相待,分别缘虑的心相即是垢相,而能所双泯,即念念真如,即是净相,法尔如是,违背了这个原则,就是颠倒,而颠倒就是垢,不颠倒就是净,如是缘心不息,颠倒用事,执著人相、我相,即是垢相,不执著人相、我相,即是净相。
“优波离,一切法生灭不住,如幻如电,诸法不相待,乃至一念不住,”
以上说明罪由妄有,现在辨别妄有非有。经文大意是:优波离,一切法新陈代谢,生灭无常,犹如电光,刹那不住,随因缘而幻生幻灭,不相对待,乃至一念之间都不停留,所以是空。
“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想生。”
此是说明内心妄见也是空义。经文意思是:你优波离所认为的诸法即善恶罪福等都是识心分别用事,所以是如同梦境,又好象水中的月亮,镜中的物像,这都是众生的妄想生起,因为明镜与水,譬如如来藏心,亦如诸法实相,非垢非净,非好非坏,但它却又能够垢来现垢,净来观净,好来现好,坏来现坏,只是,你不能说镜子里面有垢有净,又如河水之中有形有像等,如是藏心、实相,非善恶,非罪福,但却能随着众生的善恶因缘现罪现福等,只是你却不能认为如来藏心、实相,有善有恶,有罪有福。
“其知此者,是名奉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
如果能够如是了知,不生诸法的差别法相,则能奉持如来清净律行,如是见者,即知差别法相即非法相,才可称善解如来真实义。
“于是二比丘言:上智哉!是优波离所不及,持律之上而不能说。我答言:自舍如来,未有声闻及菩萨,能制其乐说之辩,其智慧明达为若此也。时二比丘,疑悔即除,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作是愿言:令一切众生,皆得是辩。”
经文意思是:此时,这两位比丘称赞维摩诘说,这是无上的智慧,优波离尊者远远不及,实在不是持戒第一的尊者所能够说得出来的,我随即回答说:是的,维摩诘的辩才,除去如来,没有一个声闻或菩萨是他的对手而能成就这样法喜充满的辩论,可见,他的智慧光明通达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了。就在这时,两位比丘的疑惑与痛悔的心理顿时息除,豁然开朗,于是发起成佛之心,并作这样的誓愿:令一切众生皆得是愿。
“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通过对往昔故事的回顾,可知,我实在不能同维摩诘居士的辩才与智慧相比,随意我不敢也不胜任带领大众到居士处看病。
值得注意的是:“罪福性空”实在是悟者的境界,即“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只是众生在迷之时,六趣的感受即是真实不虚,而悟者以慧眼观照非实,迷者以情执身,确有真实感受,比如说这个世界中的监狱,杀人、放火等等惨案,什么又不是真实的呢。即如《地藏经》中的刀山、剑树、铁蛇、铁狗、烊铜灌口、热铁浇身,更是苦不堪言,如是从万法唯识及因果律而言,绝不能以为痴人说梦,实在是众生八识田中的恶业种子,感招地、水、火、风四大缘起之幻影,虽然是幻化,但众生却并未悟到这样的境界,所以自作还要自受,当然不是开玩笑或者是游戏,就象有的人说明白却摆不平,实在是倒因为果,所以诸佛菩萨不对大机自然不说大乘佛法,当然也不会说“罪福性空”之类,如同小孩不到醒时,也不容易唤醒,只有方便善巧地诱导众生,多作好梦,少作恶梦,免的承受果报之时,叫苦不迭,而一旦真正醒来,则知万法皆如,作善与恶都是妄法,而妄非实有,如实造作即歇,才能罪性本空。否则发狂之人否定因果,不守佛制戒条,则必然咎由自取,可见虽罪性本空却不违因果,不违戒律,两位比丘虽犯重罪,可他们善根已经成熟,如同小孩睡觉将醒之时,只是在黎明之前,依然会遇到恶缘的黑暗,也是难免犯戒,虽然犯戒,深深追悔,如遇善知识开示,依然可以开悟证果,这样的根机实是利根,听到大乘佛法,即能实相忏悔,即是“罪性本空由心造,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此则是名真忏悔”。又说“若欲忏悔者,端坐念实相,众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而我们未得解脱之前,首先要培养一个豁达的心量和规规矩距的行为,如是才能破执守戒,不要盲目效法二比丘行,不惟自己,为众生计也应谨慎。
“佛告罗睺罗: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此是佛陀第九次命人去居处看病,所谓“罗睺罗”译为覆障,是佛陀的儿子,在佛陀出家六年后始生,即住胎六年,为胎所覆障,因此得名。罗睺罗的因缘,很多相师在四月八日对净饭王说:太子如果今夜不出家,明日有七宝自己到来,于是净饭王增加各种歌伎和音乐,于是菩萨欲心内发,耶输陀罗此夜受孕,对此净居天非常悲伤,就说菩萨如是贪著于五欲,那么众生由谁去度呢?因此感应悉达多太子出家,后来佛陀出家后六年成道之夜才生下罗睺罗。住胎六年的原因,《智度论》云:罗之过去为王,六日使仙人饥饿,所以招受此报。其他佛经中也说:因罗睺罗塞鼠穴,受此六年住胎之果报。罗睺罗又称为宫生,因悉达多出家之后生下罗睺罗,释迦族的人以为不是佛陀之子,所以要烧死罗睺罗,自然是指耶输陀罗不贞,对此耶输陀罗抱子立誓,若然投火而死,自然不是佛子,若然不死则证明自己清白,于是投于火中,突然间火焰化红莲,于是释迦族的人都认为是真正的宫生,所以称名为宫生。
“罗睺罗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同样的,密行第一的罗睺罗也对佛说:世尊,我不能也不胜任带领大众去居士处问疾。
“所以者何?忆念昔时,毗耶离诸长者子,来诣我所,稽首作礼,问我言:唯!罗睺罗,汝佛之子,舍转轮王位,出家为道,其出家者,有何等利?我即如法,为说出家功德之利。”
此下是解释为什么不堪的原因。即所以者何?回答是:回想起过去的时候,毗耶离大城诸长者子,来到我所居的住所,恭敬地礼拜我并向我请教:啊,罗睺罗尊者,您是佛陀的儿子,舍去铁转轮王之位,出家修道,那么出家究竟有什么好处呢?我于是就按照您所开示我们的语言开示他们。关于出家的功德利益等。即依《出家功德经》所言。诸长者子,假如有人杀尽三千大千世界的众生或者用残酷的手段,割掉他们的鼻子,挖去他们的双眼,你们以为这个人的罪业多不多呢?长者子回答说:此人罪业无量无边,不可以计算,对这样如此多罪业之人,有人拯救不杀,有人救治而使割鼻挖眼之人痊愈,这样的功德多不多呢?诸长者子回答说:非常多,我于是就说:出家功德,又比这还要多,更何况能证得三明六通,具足八解脱,出生死入涅槃呢?此中,罗睺罗当为铁转轮王,就一天下称王,地下十由旬鬼神,空中十由旬鬼神都被罗睺罗所差使,既此尊位而出家肯定有更好之处,于是罗睺罗给予回答。接下来说罗睺罗六岁之时回迦毗罗卫,变现一千比丘都如佛形,罗云奔佛所,千比丘摩顶,第二天回精舍中命舍力弗、目犍连度罗云出家,刚开始因是佛子贡高我慢,抛头露面,于是佛陀教诲,则彻底改变,即使当面相骂,罗云也不嗔恨,佛于是称叹他的忍辱、持戒,以为密行第一。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罗睺罗,不应说出家功德之利。”
正当诸长者子聆听之际,维摩居士出现在面前对我说:啊,罗睺罗,大乘佛法以为所作福德不应贪著,所以不可以执着诸法见来说出家的功德利益,因为菩萨不见有利益,不见有功德,如是才是真正出了三界的家。
罗云受屈有四种因缘:1,不见人根,应非其药,2,出家功德无量,而却说有限,3,即是实相,却以相说之,4,出家本为实相涅槃,罗云却不说其本。所谓“家”,吉藏大师以为有两种,一是形家,指有父母妻子,二是心家,即指烦恼,而诸长者虽无出形家之义,却有出心家之义,对于罗云的叹出形家,则于事无益。
“所以者何?无利无功德,是为出家。有为法者,可说有利有功德。夫出家者,为无为法,无为法中,无利无功德。”
为什么呢?因为凡夫住于有为法中,可以说是有利益有功德,出家修道是无相无作诸波罗蜜,属无为法,在此无为法中,还有什么功德利益可说呢?因为如果通达一切法法尔如是,即见诸法本然清净,如是法安法位,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举例说明,如去买音乐磁带,磁带五花八门,各有千秋,每个进商店的人都在认真寻找适合自己口味的磁带,即指好坏而言,事实上,就本体而言,这些磁带不可以用好坏来定论,好坏只是相对的缘起,因心分别有好坏,高低档次,大人小孩,知识层次各有不同,则看法也不同,同是一盘磁带,可以称好,可以称坏,可见好坏等都是众生主观意识所构成(我法而执)。磁带本身和赋予磁带价值观念本是毫不相关,本自清净,磁带就是磁带,不与人给它的假名幻相相应,自然不随名相左右而颠倒,因为名言安立,但有言说而无实义,如磁带超然独立,不随名相而生,不随相灭,如是观照,即见诸法实相,如是如来法身不待修习,当下即是。
法尔如是,不可以执著,如有丝毫执情强加于它,即不自在,如是即不能随缘,因为磁带没有高低档,善恶等,因人而异,否则世俗谛混乱,称男为女,无大小等差别,所以一切言说,都是权说,即是随缘说,不是如是说,此说有时间、空间和对象,自然要分清楚,不可以含糊,不能否认事实的存在,因为时空对待的产物,本自性空不碍实相,只要不执著就是了,为什么要否定它呢?否则,一定要都否定它,即是不解性空缘起,如是既有碍世间法,也不了出世法,因为,一定否定,即不能随缘,即废世俗谛,不了性空缘起,则住于偏空,则有碍中道,此是二乘人的通病,如能不废假名幻相,则分明是随缘妙用,如是即能作诸佛无量无边胜妙功德,如不通达,执取即是凡夫,舍弃即是二乘,可见取舍相待而有,都是无明识心起用,菩萨则能于一切法无取无舍,即取无所取,舍无所舍,即是不坏诸法,当体即无生法忍。
无生法忍中,真如随缘无罣无碍,如是即是大功德,否则凡夫执有,只能得到相对利益,二乘执空也是相似利益,所谓相对的利益:如福福相待而生,所谓现在的利益,也许就是将来损失的开端,而现在的损失或许是将来利益的起始,换一个角度,在这一方面看是利益,从另一个角度分明是损失,反过来也是同样道理。凡夫虽然处处执有,其实落了空尚且不知。所谓相似的利益,就是二乘忍的偏空智,即断生死证涅槃,殊不知生死乃是凡夫之妄执,而法法本自涅槃,如果见有生死可断,有涅槃可证,住于相似涅槃,即是偏安一隅,苟且偷生,如是二乘虽然滞空,落在有边也是不觉,就实际而言,这两种功德利益,都是睡梦颠倒,均不是出家的目的,所以不能称为功德利益。
“罗睺罗,夫出家者,无彼无此,亦无中间。离六十二见,处于涅槃,智者所受,圣所行处,降伏众魔,度五道,”
经文大意是:罗睺罗,真正的出家人,即应不弃俗事,不坏世法,以妙观察智,回光返照,摧毁阿赖耶,跳出无明坑,如能真正断除无明,则法法皆如。如是,无彼相也无此相,也无彼此中间相,如同磁带,本无善恶相,如是则脱离凡夫外道六十种边见邪见,恢复诸法本来面目,即能安住于自性清净涅槃,此是摩诃般若的真三昧,是智者的真实受用,也是圣人的真正实践所在,如是体证,则法法皆真,众生即佛,可见众魔阴影不能安立,如是即不降而降,所谓度五道,佛经中说:一人出家,魔宫震动,即始动魔宫,终必降伏,既降伏四魔,必超度五道,一般凡夫能出四趣,不能出天道,而出家求灭,则五道都出。
“净五眼,得五力,立五根,不恼于彼,离众杂恶,摧诸外道,超越假名,出淤泥,无系著,无我所,无所受,无扰乱,内怀喜,护彼意,随禅定,离众过。若能如是,是真出家。”
罗睺罗,佛性不增不减,众生性也是不增不减,如是度脱天人畜鬼地狱五道众生,而实无众生得灭度,因为如人于睡梦之中,被汪洋大海所困,恐怖而呼救,如是菩萨则随类化身而救度,此时此境则分明有救人的菩萨与被救的众生,只是一旦醒悟,则本无溺者,又哪里有救者,所以说众生性即是佛性,如是观察,即是五眼圆通,即一人具五眼,见障内为肉眼,见障外为天眼,照实相为慧眼,照三乘法灭为法眼,照于佛性,兼无法不知,称为佛眼,如是五根,五根当下具足,如是我法二执,即无立锥之地,所以不能恼害在家与出家的众生,如是根境法尔清净,心无所累,于是能离众恶,摧外道邪执,如是能超越一切假名幻相,如同莲花出于淤泥,不受染污,如是不见能有所有之物,也无能受所受之人,如是诸法常寂灭,没有扰乱不安的忐忑现象,如果有纷扰,则是众生错觉,就诸法实相而言,都无有是处,如是常处轻安,心怀喜悦,如是护持众生的意念,随之而来的是法性常定,随顺法性而不假修行,自然无有众生过失,如果能够如此,才算是真正的出家。
“于是维摩诘语诸长者子:汝等于正法中,宜共出家。所以者何?佛世难值。诸长者子言:居士,我闻佛言:父母不听,不得出家。”
此时,维摩诘居士告诉诸长者子说:你们在遇到佛陀正法之际,应当共同出家,为什么呢?因为佛世难值,正法难闻的缘故,诸长者子说:居士,我们听佛陀说过,父母若不同意,不得出家。(经中记载,有人到僧坊,诸比丘都度化出了家,他们的父母忧愁痛苦,到佛陀的父亲前告状。净饭王说,悉达多不让我知而私自出家,我忧愁痛苦,从今以后,父母不同意不得出家。把此事向佛述说,于是佛制戒:若父母不听不得出家,趣度之者,得吉罗罪。)
“维摩诘言:然。汝等便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是即出家,是即具足。尔时,三十二长者子,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维摩诘说:所谓正法,不依事相,而依义言,你们若能闻了义法,发菩提心,即是已经出心家,如是身口无染恶,即是具足清净戒,如是即见佛法身。否则不是了义法,不发菩提心,即是缘法出家,此等出家即依事相而言。即依俗出家。那时候,这三十二位长者子,听到这样得说法,都发起成佛之心。如此看来,我不能也不敢去居士出看病。
“佛告阿难: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此是佛陀第十次命人去居士处问病。所遣阿难是梵文,旧译欢喜,或无染或博闻。有三义:1,释迦过去发愿,愿我成佛,侍者名曰欢喜,2,阿难是佛得道夜生,净饭王云,今是欢喜日,可给此儿,以为欢喜,3,阿难形容端正,见者欢喜,故名欢喜。进一步说,阿难系白饭王之子,洞达之亲弟,佛之堂弟,佛成道日生时,天人空中白净饭王言:“太子成道”,后宫报云:白饭生子。当时举国欢喜,因此称庆喜。他在佛陀十弟子中是多闻第一。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阿难对佛陀说:世尊,我不敢也不能带领大众去居士处问病。
“所以者何?忆念昔时,世尊身小有疾,当用牛乳。我即持钵,诣大婆罗门家门下立。”
此下是解释不堪的原因。经文大意是:我为什么这样说呢?回想起我过去有一天,世尊身染小病,需要吃点牛乳,于是我就于清晨持钵到一家大婆罗门下站立等待施食。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阿难,何为晨朝持钵住此?”
正在此时,维摩居士路经此处,就来问我说:啊,阿难,为什么这么早就持钵在此呢?
“我言:居士,世尊身小有疾,当用牛乳,故来至此。维摩诘言:止止,阿难!莫作是语,如来身者,金刚之体,诸恶已断,众善普会,当有何疾?当有何恼?”
我随即回答说:居士,世尊身患小病,需要吃点牛乳。我的话尚未说完,维摩居士就拦阻我说:止住,止住,阿难,你不要这样说话。因为如来之身,不随妄染,常住三昧,属金刚体,一切恶法,不再生起,一切善普周法界,如是还会有什么疾病,还会有什么烦恼呢?
“默往,阿难!勿谤如来,莫使异人,闻此粗言,无令大威德诸天,及他方净土诸来菩萨,得闻斯语。”
悄悄地走掉算了,阿难,不要诽谤世尊了,不要让异教之人(外道)听到这样不恭敬的话,更不要教大威德诸天和他方净土来的诸菩萨听到这样不能增长信心的话。
“阿难,转轮圣王以少福故,尚得无病,岂况如来无量福会,普胜者哉?行矣,阿难!勿使我等受斯耻也。”
阿难,你要知道,世间转轮圣王因行世间十善的小福之故,尚且无病,更何况如来无量福德智慧之身呢?走吧,阿难,别再迟疑,不要再给我们这些佛教徒丢脸了。
“外道梵志若闻此语,当作是念:何名为师?自疾不能救,而能救诸疾人?可密速去,勿使人闻。”
如果让那些外道梵志们听到佛陀生病,必定会产生毁谤的念头说:这算什么人天师表呢?自己的病不能调,凭什么去救别的有病之人,谁信呢?不要再说了,赶紧走开,不要使别人听到这话。
“当知,阿难!诸如来身,即是法身,非思欲身。佛为世尊,过于三界,佛身无漏,诸漏已尽。佛身无为,不堕诸数。如此之身,当有何疾?”
你应该知道,诸如来身即是法性之身,不是终生胡思乱想颠倒梦想的五欲身,佛陀身为九法界众生的导师,超过三界的一切有为之法,佛身是无漏的,因佛即法性,没有些许法在法性之外,所以是诸漏已尽,佛身是无为,因为法之身超越于相待,不堕三界九有之数,象这样的身体,还会有生灭病呢?
“时我,世尊,实怀惭愧,得无近佛而谬听耶?即闻空中声曰:阿难!如居士言:但为佛出五浊恶世,现行斯法,度脱众生。行矣,阿难!取乳勿惭。”
那时的我,真是被居士所言弄得进退两难,心中思想,难道是我没有接近佛陀而听错了吗?正在难堪之际,就听空中有声音发出:阿难,正如居士所说,佛身无病,只是佛陀慈悲随缘救度众生,出现在这五浊恶世,如同一面镜子,方在熙攘的人中,镜中自然映现,可见众生有病,镜中即现病像,如众生业尽性空,则如来应身也无,哪里有什么病呢?走吧,阿难,不要难堪了,拿着牛乳回去吧。
“世尊,维摩诘智慧辩才为若此也。是故不任诣彼问疾。如是五百大弟子,各各向佛说其本缘,称述维摩诘所言,皆曰不任诣彼问疾。”
世尊,维摩诘居士如此智慧辩才,我实在汗颜,所以我不敢也不能带领大众去他那里问病。世尊见十大弟子都不肯去,就次第相问五百罗汉弟子,五百罗汉也各自叙说往昔的故事,曾被维摩居士所斥的经过,都推脱不去,无奈之际,佛陀只好派菩萨问病,当然这不是此品的内容。
菩萨品第四
菩萨是成佛的正因,所以又是回因向果,入一实乘,否则乃是权乘,不能成佛,也即不能真正净佛国土,于是针对权乘菩萨不能通达二谛融通之实,虽知不住空有两边,却不知空有平等。所谓中道并非站在中间,而中道并非指假名字,内涵应该是转识成智,即是相应,正是如此,维摩大士为破权乘菩萨执中之障,抹去分别的痕迹(观念),如是才能转识成智。
因为声闻乘人不敢承当问疾之重任,与居士应酬,于是佛陀只好派遣菩萨探病。
弥勒是梵语音译,也称阿逸多,前者译为慈氏,后者译为无能胜,是名。此菩萨累劫修持,慈心无量,故称无能胜。佛陀在世之际,生为印度婆罗门种,蒙佛授记,为补处佛。我国的傅大士和布袋和尚据说都是弥勒的化身。
于是佛告弥勒菩萨:汝行诣维摩诘问疾。弥勒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正在此时,佛陀告诉弥勒菩萨:弥勒菩萨,你带领大众到维摩诘那里去看看。弥勒菩萨回禀佛陀说:我不能也不胜任到居士处探病。
所以者何?忆念我昔,为兜率天王及其眷属说不退转地之行。
兜率翻译为知足,此天五欲具足,天人已知足,所以称兜率。天王及眷属知弥勒生此天为等觉大菩萨,即常来亲近,请教修习菩萨行的不退转之法。因天人沉湎天乐,无心修道,福尽退堕,而因缘有别,所以为他说四不退转:1,信不退转,即正信不盲从,不攀缘外境,即十信具足,到初住位才会信不退转;2,解不退转,由初住位到七住之后,具足胜解,对一切法不生疑惑,以前则退转;3,证不退转,到初地位(经十回向十行),破无明,现法身,法喜充满,就象站稳乐脚跟,不会再摇摆不定;4,念不退转,七地之前,不能无功用行,即无住生心,观照中,稍一松懈即失正念,八地始证无生法忍,虽处万象纷纭,却不见诸法生灭、增减、垢净,此时念念与法性相应,无功用行。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弥勒!世尊授仁者记,一生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用何生得受记乎?过去耶?未来耶?现在耶?若过去生,过去生已灭。若未来生,未来生未至。若现在生,现在生无住。如佛所说:比丘,汝今即时亦生亦老亦灭。
当我正在为天主及眷属说不退转的次第,大家听的入神之际,这时维摩诘突然来到听众面前,对我说道:弥勒,释迦牟尼佛为你授记,一生当得无上正等正觉,不知道你是用哪一生受记作佛呢?你是用过去生呢?现在生呢?还是未来生呢?你如果用过去生受记,而过去生已去,不可受记;如果用未来生受记,未来未至,不可受记;如果用现在生受记,现在新陈代谢,还是不会停留,如是,正象佛所说,诸比丘!你们现在当下的一刹那,即生即老即死,因现在当下为一刹那,对过去的一刹那,对过去的一刹那已是老相,对未来的一刹那即是灭相,此即是过现未一切不可得。
【经文】:若以无生得受记者,无生即是正位。于正位中,亦无受记,亦无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云何弥勒受一生记乎?
如果你弥勒以无生法得受记,无生也无灭,即空性,此即是正位,如此还有什么授记与不授记的呢?如果一定说有授记;则是生义,即有生则有灭,如是则非正位,如是正位之中无受记,无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因为这样的道理,为什么弥勒受记一生补处作佛呢?
【经文】:为从如生得受记耶?为从如灭得受记耶?若以如生得受记者,如无有生。若以如灭得受记者,如无有灭。一切众生皆如也,一切法亦如也,众圣贤亦如也,至于弥勒亦如也。
佛陀夜睹明星悟道,大发感慨,大地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皆由妄想、执著而不能证得,那么从大地众生的相观察,即是大地众生;而从大地众生的自性去观察,即不是大地众生,所以说:一切众生皆如也。正如《华严经》所说: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心体即如。道远乎哉,触之即真,圣远乎哉,体之即神。妙不可言。此即是“一切法亦如也”。(搬柴运水无非佛道,锄田种地总是禅机)而如即空即法性,即无所得,是一切学佛人最终的归宿,回归空性。所以说“众圣贤亦如也”。弥勒等觉菩萨,自然圣贤之列,所以说“至于弥勒亦如也”。这同练气功的感受神通之类,疑神疑鬼,故弄玄虚,皆不相同,那么,所谓佛法中的“有求必应”则有了新的生命,即对于空性的理解和相应,即探求、能求与所求的本质是空性,则是真正的“有求必应”,否则即是“有求皆苦”,不能否认,众生的一般心态,是先从有求开始,乃至到无求,才会彻底知道求的真正内涵,一切法不可得,即不著相,如器器皆金,不著器相。六道轮回也如是。
【经文】:若弥勒得受记者,一切众生亦应受记。所以者何?夫如者,不二不异,若弥勒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一切众生皆亦应得。所以者何?一切众生,即菩提相。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众生、诸法、圣贤、弥勒一切皆如,即毫无二致,平等无差别,如是二元对立被打破。“黄花翠竹西来意,青山绿水古佛心”。如是受记同不受记等,所以说“若弥勒得受记者,一切众生亦应受记?。因为真如法性平等,没有差异,无有佛道可成,怎么能有记别呢?此时正好学佛,即从法界众生,同圆种智。开始,正因为自性佛的修证,不从外求得,所以说,如果弥勒菩萨得正觉,一切众生皆应得,因为一切众生自性菩提(唯心净土,自性弥陀)。
【经文】:若弥勒得灭度者,一切众生亦当灭度。所以者何?诸佛知一切众生,毕竟寂灭,即涅槃相,不复更灭。是故弥勒,无以此法诱诸天子,实无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亦无退者。
既然一切法平等无差,那么,如果弥勒得灭度,一切众生也应当同样得灭度,为什么呢?因为诸佛深知一切众生变化的现象即是不变的空性,所以说,一切众生不离生死,即是自性清净涅槃,不再需另有寂灭的涅槃相。如同原始人与现代人不会取火的人,取火的方式不同,虽不同,火性本自存在,只是因缘有异,诸佛菩萨证果度众生不同于凡夫、外道、二乘,法尔如是,本来具足火性,佛陀彻底通达而证佛果,却并非佛陀所创造。正因为法性的不增不减,所以弥勒就不要把什么所谓不退转之行法诱骗那些天王及其眷属,可见,众生自性已是菩提,不需要再发菩提心,因此实在没有发菩提心的人,同样也就不存在退失菩提心的人。
【经文】:弥勒!当令此诸天子,舍于分别菩提之见。所以者何?菩提者,不可以身得,不可以心得。
通过对以上的探讨,维摩诘居士对弥勒说,你应当命诸天子舍去分别菩提之见,正如《楞严经》所说:狂心若歇,歇即菩提。此时此地,一切的诤论,能所的计别,都已不复存在。正所谓:菩提者,不可以身得,不可以心得。即不能以幻化之身、无常变化之心而证得。
【经文】:寂灭是菩提,灭诸相故;不观是菩提,离诸缘故;不行是菩提,无忆念故;断是菩提,舍诸见故;离是菩提,离诸妄想故;障是菩提,障诸愿故;不入是菩提,无贪著故;顺是菩提,顺于如故;
菩提不是生灭有相之法,所以是寂灭是菩提,生灭既灭,则无诸相,所以说灭诸相故;菩提不是缘观之法,所以说不观是菩提,有能观之心,必有所缘之境,既无能观,所缘也无,此时正如思想家所说:玫瑰就是玫瑰,莲花就是莲花,只要去看,不要比较。为什么?因为缘观不可得,如可得即挂碍;而不行是菩提,行是无阴之一,迁流为义,菩提圆满,无有迁流的行相,所以是不行是菩提,即是:一切法不受,乃至不受也不受。如是则无所忆念的缘故,所以不行;断诸邪见之执,如梦中被景所忧喜怖等,原无问题,执则成景,不执即断,即是菩提;能离各种妄想、执著,当下即是菩提,不是妄想分别;一切的欲望即除,即是降诸怨故,即是降是菩提;菩提不入诸尘,即无贪著,即不是受用之境;菩提即是如实智,则应随顺,所以顺是菩提。
【经文】:住是菩提,住法性故;至是菩提,至实际故;不二是菩提,离意法故;等是菩提,等虚空故;无为是菩提,无生住灭故;知是菩提,了众生心行故;不会是菩提,诸入不会故;不合是菩提,离烦恼习故;
因为住于真如法性(即法位),所以住是菩提;周遍法界,无所不至,到于实际(本来面目空性),所以至是菩提;远离主观意识的分别,一切法平等,所以不二是菩提;能够平等如太虚空,普含一切,所以平等心是菩提;因为无有生住灭三相真实的缘故,却又不拒绝三相,只是不住三相,所以无为是菩提;因为能了了分明,知道众生心中妄想起灭的缘故,所以知是菩提;因为六根六尘不相会合,根境自性空,相待有,所以是不会是菩提;因为远离烦恼怨贼,烦恼无自性,我不可得,如是共生,合作无实,所以是不合是菩提;
【经文】:无处是菩提,无形色故;假名是菩提,名字空故;如化是菩提,无取舍故;无乱是菩提,常自静故;善寂是菩提,性清净故;无取是菩提,离攀缘故;无异是菩提,诸法等故;无比是菩提,无可喻故;微妙是菩提,诸法难知故。
因有色相,即有处所,如陶器随形各有处所,沙土则无形无所,所以无处是菩提(无色相);因为名字非有实即性空,不可执取,假名即自性菩提,所以假名是菩提;因为真妄同一源头,本无有二,迷则执幻假为实有,悟则知幻假性空,此时全妄归真,回归空性,无取无舍,所以说如幻如化是菩提;因为恒常寂静,一切声色外尘不能侵扰,心中如如不动而无散乱,所以说无乱是菩提;因为静无静相,静动平等,即是本性清净,即是善寂,所以说善寂是菩提;因为真如法性,清净无染,如是则无取著,即无执取之实,则无有攀缘,所以无取是菩提;因为一切法平等,无有高下不同,所以说无异是菩提;虽有差别相,性是平等,学佛学性不著相;因为佛道平等无与伦比,没有参考点,不可比喻,所以说无比是菩提;既然佛道无比无喻,甚深微妙,不可思议,因无有能知所知,即是难知,所以微妙是菩提。
【经文】:世尊,维摩诘说是法时,二百天子,得无生法忍。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弥勒菩萨讲述完往昔的一段因缘后,又向佛禀告说,世尊啊!维摩诘居士说这些法时,二百天子得无生法忍,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不堪领众到维摩诘处问疾。
本经中,维摩诘所说都是一乘佛法,因为面对大菩萨和大跟器的人群,今天我们能否接受这样的不讳直言,不假方便的说法,也是考验我们是否契机的因缘。我们一定要明白:惟有一佛乘,无二亦无三。所以维摩诘居士修理声闻,不是贪图二乘的小果和菩萨的不究竟,面对我辈,更是惭愧,我们学佛连自己的烦恼都不能化解,甚至,贪图名利,是是非非,陆力怪神,把好好的佛弄得面目全非,实可伤悲!
所说的不授记,是从空性法身而言,即由差别见无差别,由生灭见不生灭,由二法见不二法,由烦恼相见烦恼性,因差别、生灭、二法、烦恼等都如陶器的形状,由沙土随时节因缘,如现出来的。菩萨观之,则称“随缘真如”,因为无自性,迷而执为无明则有烦恼等,悟则不待修证,法尔如是,即是如来清净法身,如是都应授记作佛,此是顿悟。我等与菩提天渊之别在我法二执。
【经文】:佛告光严童子:汝行诣维摩诘问疾。光严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所谓光严童子,自性光明不昧,了了寂照,常能庄严自心;有童真之德,故曰童子。是在家菩萨位居补处(不是菩萨戒牒,是位置)。现童子身助佛扬化,是同维摩、宝积等大菩萨一个鼻孔出气,即志同道合。童子,世俗而言,无论男女,没婚嫁没破童贞的人都叫童子。另义是超脱根尘,不与万法为伴的无分别智,喻直心似箭,照而常寂,不取不舍;寂而常照,不迎不拒,如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可见光严不依世俗语说,而是依义而言。
佛陀见弥勒不堪,就选派光严童子,即佛告光严童子菩萨,你领众到居士处问疾吧!光严童子回禀佛陀:世尊啊!我也不胜任同居士应酬,不能问疾。因当机者不是光严,不要误会他不行。
【经文】:所以者何?忆念我昔,出毗耶离大城。时维摩诘方入城,我即为作礼而问言:居士从何所来?答我言:吾从道场来。我问:道场者何所是?
为什么这样说呢?回顾我往昔的一天,出毗耶离大城时,正巧遇到维摩诘居士入城,相遇之时,我即作礼而问:维摩居士,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维摩诘回答说:我从道场来。我不知其用意,于是又问他,哪里是道场呢?(对光严恋慕道场而言)此也是开示佛教徒对道场的看法。
【经文】:答曰:直心是道场,无虚假故。发行是道场,能办事故。深心是道场,增益功德故。菩提心是道场,无错谬故。
维摩居士回答我说,如以出世法说,修行者直心如箭,没有丝毫弯曲和邪僻就是道场,因为这种直心犹如x光射线一下子透视我们全身,是无虚无假的真相,如按一般人看,道场指修行者的场所寺院,这需要改变观念。如《楞严经》所说:心言直故,如是乃至终始地位,中间永无诸委屈相;先发直心是解,后由直心而发万行,即以万行庄严道场,即是解行合一,或知行合一,因能随机教化,承办一切事物的缘故,如《华严经》云:初发心住,能坐道场,成等正觉;信解具足就是深心,此心能脚踏实地,成为成佛功德的根本,并能展转增长。所以说,深心是道场,增益功德故;佛教徒若不发菩提心,则学佛无方向和目的,易入二乘、邪魔外道,若发菩提心,则有归宿,即能统摄万行,回归空性,无所错谬。
【经文】:布施是道场,不望报故。持戒是道场,得愿具故。忍辱是道场,于诸众生心无碍故。精进是道场,不懈怠故。禅定是道场,心调柔故。智慧是道场,现见诸法故。
此段经文是说菩萨的六度就是道场,并不如我们所以为的只能在所定位的寺院,一般人布施为得好报,乃人天之因,能观三轮体空,虽不为得报而功不唐捐,不声不响,默默耕耘庄严佛土,即无名英雄,所以说,布施是道场;所谓持戒是道场,即是持如来三聚净戒:摄律仪、摄善法、饶益有情戒,饶益庄严凡圣同居土,摄律仪聚即庄严方便有余土,摄善法聚即庄严实报庄严土,三聚不缺庄严常寂光土。戒德完全则有愿必从,所以持戒是道场;所谓忍辱是道场,即怨憎毒害、行苦、众苦所逼,谛观诸法,体性虚妄,则亲证无生与法身相应,如是视众生扰乱伤害等不以为意,即能心无挂碍,所以忍辱是道场,如是对烦恼则不迎不拒,实无烦恼,能所双亡;所谓精进是道场,如能不攀缘一切存在的幻相,即常能与法性相应,无有懈怠,正如《华严经》所说:若人心不起,精进无有涯。因能与空性法身相应,即是大精进,如是不会中途而返,所以精进是道场;所谓禅定是道场,如能与空相应,不动不乱,如如不动,心则调柔,即入金刚三昧,由此禅定,成正等正觉,所以禅定是道场;所谓智慧是道场,智慧是眼,五度是盲,轮回的根是无明,若去无明需智慧对治,智慧现前无量无明则万法消融,哪里有惹你引起贪嗔痴的情绪呢?所以智慧是道场。
【经文】:慈是道场,等众生故。悲是道场,忍疲苦故。喜是道场,悦乐法故。舍是道场,憎爱断故。
以上所说的六度是道场,现在要说四无量心是道场,诸佛成道利乐一切众生,如能行平等大慈,即与诸佛平等,即如和煦的阳光,遍照一切差别相,所以说慈是道场,我想当我们救生的时候,也要想到先救人,只有先救了人,动物才有更多的生存空间;所谓悲是道场,诸佛出世即为救世拔苦,如能行同体大悲,则愿救度一切众生,不生疲厌,如是与诸佛同心、相应,不落我法二执,无生忍中无疲劳痛苦,所以说悲是道场;所谓喜心是道场,众生沉沦不返,诸佛能见众生一念之善即能随喜,乃至能见众生念念皆善,破无明显法身,则大喜无量,菩萨能行无量大行,则能相契如来法身,法味无穷,愈乐人心,所以说喜是道场;所谓舍是道场,心无分别,即同诸佛菩萨同体悲、无缘慈,则爱憎二心都能远离,即是舍心无量,即与法身相契,所以舍是道场。
【经文】:神通是道场,成就六通故。解脱是道场,能背舍故。方便是道场,教化众生故。四摄是道场,摄众生故。
所谓神通是道场,如有神通,则同有手,则能拔济沉溺之人,因有神通,利益众生的事业才比较容易,所以神通是道场;而佛教所谓神通,则是般若智慧为本,即“以有空义故,一切法得成”。神通有六种: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他心通、宿命通、漏尽通。虽有六通,只是救度的方便,如同金器,器器皆金,是回归空性。所谓解脱是道场,能远离我法二执,即性相不再障碍,即得自在解脱,所以解脱是道场;所谓方便是道场,能以善巧随机施教,游戏三界,目的是启发众生的般若智慧,即回归空性,所以说方便是道场;所谓四摄是道场,四摄即指布施、爱语、利行、同事四摄,就四摄而言,以两种方便摄受众生:1,就布施而言,愚者以财施,智者以法施,2,就爱语而言,愚者以软语,智者以法语,3,就利行而言,愚者令得俗利,智者令得法利,4,就同事而言,恶人诱以善法,善人增长善根,所以四摄是道场。
【经文】:多闻是道场,如闻行故。伏心是道场,正观诸法故。三十七品是道场,舍有为法故。四谛是道场,不诳世间故。缘起是道场,无明乃至老死皆无尽故。
所谓多闻是道场,即多闻佛法第一义即空性,而又能行如闻故,则是相应,所以多闻是道场;所谓伏心是道场,即降伏妄想、染污之心,因能正观诸法本空,则能不降而伏,所以伏心是道场;所谓三十七品是道场,即依此三十七品舍离世间有为的染污法,而成就出世间无为法的清净,所以三十七品是道场;所谓四谛是道场,因集是苦因,苦是集果,道是灭因,灭是道果,即能知苦断集,慕灭修道,此是不诳世间的真理,所以四谛是道场;所谓缘起是道场,因为无明乃至生老死无有尽头(怪圈),如离十二缘起而求解脱,如舍冰而求水,冰相因缘聚幻,幻相不实,生灭无生灭,所以缘起是道场。
【经文】:诸烦恼是道场,知如实故。众生是道场,知无我故。一切法是道场,知诸法空故。降魔是道场,不倾动故。三界是道场,无所趣故。师子吼是道场,无所畏故。
所谓诸烦恼是道场,因为烦恼实性即是佛性,如《中论》观涅槃品:“涅槃与世间,无有少分别;世间与涅槃,亦无有少分别。”能于烦恼处观照空性,所以诸烦恼是道场;所谓众生是道场,因为众生差别相没有独立实在的主载,即所谓众生即非众生,是名众生,即不再自以为是,所以众生是道场;所谓一切法是道场,因为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可见任何一法,都是空义,即皆是道场,因为现象界的存在都是缘起,缘起当下即空,所以一切法是道场;所谓降魔是道场,因佛魔一如,众生颠倒即使终日念佛念经也是魔业,而颠倒心歇,与空相应,则是不动道场,此时十法界都是佛业,所有一切众生之类,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所以降魔是道场;所谓三界是道场,因三界如幻,本是不来不去,如是则无能去所去,所以三界是道场;所谓狮子吼是到场,因为能透视事物真相,即为众生如实道来,如狮子吼无所畏惧,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天魔外道以及一切邪说(法錀功等),都如烟消云散,所以狮子吼是道场。
【经文】:力无畏不共法是道场,无诸过故。三明是道场,无余碍故。一念知一切法是道场,成就一切智故。
所谓力、无畏、不共法是道场是道场,因为十力、四无畏、十八不共法,都是佛果所有之法,所以能远离九法界众生的过失与不及,所以力、无畏、不共法是道场;所谓三明是道场,因为天眼、宿命、漏尽三明对事物通达无碍,所以三明是道场;所谓一念知一切法是道场,因能于一念之间知真俗二谛圆融无碍,则能如实知一切法,成就一切智,得大自在,所以说一念知一切法是道场。
【经文】:如是善男子,菩萨若应诸波罗蜜,教化众生,诸有所作,举足下足,当知皆从道场来,住于佛法矣。
如果能够这样观照,菩萨则能与六度相应,教化众生,如是则凡有所造作,抬脚走路,都能左右逢源,都是佛法真谛,即一切法皆是佛法,与空性相应相契,语默动静之间与安住于佛法当中,哪里没有到场、哪里不是道场?即“佛殿何必深山求,处处观音处处有”。如此方可谓真正居士!
【经文】:说是法时,五百天人,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世尊,当维摩诘说这些法时,有五百天人,都起成佛之心,我没有智慧和辩才,所以不胜任问疾重任。
【经文】:佛告持世菩萨:汝行诣维摩诘问疾。持世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持是执持,世是世间,此位出家菩萨能持三世恶业不生,持三世善业不失,所以称持世。此菩萨不居闹市,离群索居,在山林中安坐,这也是他着魔后被呵的原因。
【经文】:所以者何?忆念我昔,住于静室。时魔波旬从万二千天女,状如帝释,鼓乐弦歌,来诣我所,与其眷属,稽首我足,合掌恭敬,于一面立。
为什么我不胜任呢?回忆我的过去,一天,我正在山林的静室中打坐,正在万念放下身心轻安禅乐之时,魔王波旬同一万二千天女,当时波旬的样子就好象是帝释天(玉皇大帝)的样子,乐音悠扬,鼓乐弦歌,突然来到我的面前,顶礼我足,合掌恭敬,在我对面站立。此中波旬义为杀者、杀手,常要断人法身慧命,又义为恶中之恶者,见持世菩萨厌喧嚣,贪著寂静即乘机而入,顺情扰乱持世心意,可见,着魔是不知不觉之中,而着魔不一定是恐怖,往往是在顺境之中妄失了自我,应当警醒,不要上当于别人对你的赞叹恭维。
【经文】:我意谓是帝释,而语之言:善来憍尸迦!虽福应有,不当自恣,当观五欲无常,以求善本,于身命财而修坚法。
因为当时我以为是帝释天及其随从,来到人间鼓乐弦歌而放纵,就对他们说:憍尸迦,你们虽然应当有福报,却不应该自己放纵自己,你应当观照五欲无常速朽之法,正因为如此,应当寻找一个妥善的归宿,就自己的身命财宝放下执著即是坚固身命财。(不轮回是最好的身命财,法身慧命功德财。内舍身心性命,外舍妻子儿女财产,修出世的法身慧命)
【经文】:即语我言:正士!受是万二千天女,可备扫洒。我言:憍尸迦!无以此非法之物,耍我沙门释子,此非我宜。
所谓的憍尸迦,听了我的开示,露出法喜充满的样子,好象说法非常契机,就对我说,大菩萨,请接受这一万二千天女供养您以作洒扫之用(外财),当时我正言历色地对他说:憍尸迦,不要把这些不合乎佛法的作法强迫我一个出家人接受,这不适合我,在此,波旬以献女惑乱持世菩萨的心志。一般人早已颠倒,而菩萨威德清净,以正念斥之,到此已然不容易。
【经文】:所言未讫,时维摩诘来谓我言:非帝释也,是为魔来,娆固汝耳!即语魔言:是诸女等,可以与我,如我应受。
意即我的话尚未说完,那时维摩诘突然出现对我说:持世,不要上当,不要把波旬当成帝释(憍尸迦),此是波旬伪装成的憍尸迦。(现在应是不要把法錀功当成佛教),用女态来迷惑你的坚固心志,(维摩诘用天眼通所见持世被困即用神足出现解围),转回头对波旬说:可以把这些女人送给我,虽然出家人不能要,我在家人可以接受,意即一令魔惊怖,二受女教化,不为贪心。
【经文】:魔即惊惧,念:维摩诘,将无恼我。欲隐形去,而不能隐,尽其神力,亦不能去。即闻空中声曰:波旬!以女与之,乃可得去。魔以畏故,俯仰而与。
经文的意思是:此时波旬惊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慷慨和神气,心中想到,维摩诘千万不要为难于我,要隐身而去,却不能隐去,用尽神通之力终究也没有办法隐去,因为,波旬所作的是渗透工作,即拉拢腐蚀那些“恐欲症”的沙门,而不是维摩诘这样的大菩萨,此时空中有声音说到:波旬,把这些天女给维摩诘,便可以离去,魔王因为恐惧的缘故,不得已把天女给维摩诘。此是说明维摩诘以神通力降伏波旬,波旬无奈送女与维摩诘。
【经文】:尔时维摩诘语诸女言:魔以汝等与我,今汝皆当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即随所应而为说法,令发道意。复言:汝等已发道意,有法乐可以自娱,不应复乐五欲乐也。
经文意思是,当时维摩诘对各位天女说,魔王把你们送给了我,从此将告别过去放逸浪漫的生活,洗心革面,发成佛之心,就此,维摩诘随其各自根性和需要而为说法,使她们都发起真正道意,这时,维摩诘又对她们说,你们已经发起道意,有佛法乐趣可以自娱,不应再去以五欲之乐为乐趣了。
【经文】:天女即问何谓法乐,答曰:乐常信佛,乐欲听法,乐供养众,乐离五欲,乐观五阴如怨贼,乐观四大如毒蛇,乐观内入如空聚,乐随护道意,乐饶益众生,乐敬养师。
意思是:对于维摩诘所说的法乐,天女就问:什么是法乐呢?维摩诘回答说:佛为觉者,是一切法的真实性,已发道意的众生,应当乐常信佛,乐常听法,乐供养僧众,乐脱离五欲,此即是以出离心归依三宝,其中信为根。《华严经》中说:“信为道源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根”。接下来则是,乐观身是苦,即五阴如怨贼,乐观四大如毒蛇,乐观内入(六根)如空聚,乐随时随地护持道心以自利,乐随时随地饶益众生以利他,而自利利他的功德都来自师父即善知识的教化,所以应当恭敬供养你们的善知识,目的是为自己,一定要记住,因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佛法的伦理学也强调三宝的功德。
【经文】:乐广行施,乐坚持戒,乐忍辱柔和,乐勤集善根,乐禅定不乱,乐离垢明慧,乐广菩提心,乐降伏众魔,乐断诸烦恼,乐净佛国土,乐成就相好故修诸功德,乐庄严道场,乐闻深法不畏,乐三脱门不乐非时,乐近同学,乐于非同学中心无恚碍,乐将护恶知识,乐亲近善知识,乐心喜清净,乐修无量道品之法,是为菩萨法乐。
经文意思是:乐行六度即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对治我们的习气毛病,乐发菩提心(四无量心),乐降伏众魔(外四魔),乐断诸烦恼(贪嗔痴),即是净土之因,如是则乐净佛国土,如是则乐成就相好功德(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如是乐庄严道场,乐闻甚深佛法而不畏惧(真法乐),乐空、无相、无作三解脱空,不乐于此三门则虽乐而不究竟(即非时),菩萨则能于此究竟成就三三昧;乐亲近善知识则使善增长,而善与恶都是因缘聚散,聚时躲不掉,散时留不住,如是乐法喜充满,清净无染,进而乐修无量道品法门,所有这些都是菩萨的法乐。
【经文】:于是波旬告诸女言:我欲与汝俱还天宫。诸女言:以我等与此居士,有法乐我等甚乐,不复乐五欲乐也。魔言:居士!可舍此女,一切所有施于彼者,是为菩萨。维摩诘言:我已舍矣!汝便将去,令一切众生,得法愿具足。
经文意思是:正这时,波旬对诸天女,我愿同你们一起返回天宫,诸天女说,因为我们同这位长者,有法乐自娱非常快乐,不再贪恋天上五欲之乐,魔王又转对维摩诘说,居士可舍此女,一切所有施给他们,这才称为菩萨。维摩诘回答说:我已经舍去了,即本来无取,今也无舍,你波旬就随便把她们带走吧,愿一切天宫中的众生都能回心向道,即法愿具足。
【经文】:于是诸女问维摩诘:我等云何止于魔宫?维摩诘言:诸姊!有法门名无尽灯,汝等当学。无尽灯者,譬如一灯然百千灯,冥者皆明,明终不尽。
经文意思是:于是诸天女问维摩诘,我们虽已发道意,却不知怎样在魔宫中安住而不退失?维摩诘回答说,各位姐姐,有一种法门叫无尽灯,你们应当学;所谓无尽灯,即如同一灯然百千灯,使黑暗成为光明,并且光明永不穷尽,此处指魔宫为冥暗之室,而无尽灯能一传无量,且光光相续,永不断绝,这就是菩萨的传染病发作,到处传染,乃至都成为菩萨。
【经文】:如是诸姊,夫一菩萨开导百千众生,令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于其道意亦不灭尽。随所说法,而自增益一切善法,是名无尽灯也。汝等虽住魔宫,以是无尽灯令无数天子天女,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为报佛恩,亦大饶益一切众生。
经文意思是:正是因为这样,各位姐姐,如果一位菩萨能开导百千众生,破无明黑暗如灯光,使他们发起成佛之心,对于自身修道不但不损失,反而会随所说法更加增益自己的一切善法,这就称为无尽灯法,你们虽住魔宫,因为无尽灯法,就能使无数的天子天女,发起成佛之心,如是,即是报佛恩,也即是大饶益一切有情众生了。无尽灯即是回自向他。
【经文】:尔时天女头面礼维摩诘足,随魔还宫,忽然不现。世尊,维摩诘有如是自在神力,智慧辩才。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正当时,那些天女都顶礼维摩诘,同波旬还宫,忽然不现。世尊!维摩诘居士有如是自在神通和无碍辩才,我不是对手,所以,我不胜任领众去居士处问疾。
【经文】:佛告长者子善德:汝行诣维摩诘问疾。善德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此处的善德是一位在家菩萨,此菩萨已宿植德本,具足善根,所以称善德,佛陀见持世菩萨不肯去问疾,就派善德菩萨:善德!你带领大众到维摩诘处探病!善德菩萨回答说:我不胜任到维摩诘处探病。
【经文】:所以者何?忆念我昔,自于父舍设大施会,供养一切沙门婆罗门,及诸外道贫穷下贱孤独乞人,期满七日。时维摩诘来入会中,谓我言:长者子!夫大施会,不当如汝所设,当为法施之会,何用是财施会为?
经文的意思是:我为什么不胜任呢?回想我过去的一段因缘,曾经在祖上遗留的房舍中,设斋供众,以对治那些下羊、中牛、上人的邪命祭祀求福。对象是出家、在家、内学、外道、贫穷下贱、鳏寡孤独等无遮大会求福,此是指财施(饮食、起居、医药等)。这时维摩诘来到法会中对我说道:喂,长者子,普施众生的斋会不应当如你的作法,为什么呢?因为以世间财物赈济人群使他们离苦得乐,是暂时和有漏的,是治标,因为众生无量无边,以有限的财物,赈济无量无边的众生,不能办到,就治本而言,应当作佛法的施会,即以有限的财物、时间、生命升华为无相布施,三轮体空,永远解决众生受贫穷之苦,怎么能用有漏有限的财物作施会呢?
【经文】:我言:居士,何谓法施之会?法施会者,无前无后,一时供养一切众生,是名法施之会。曰:何谓也?谓以菩提,起于慈心。以救众生,起大悲心。以持正法,起于喜心。以摄智慧,行于舍心。
经文意思是:我就问:维摩居士!请您说说什么是法施之会?维摩居士回答说:长者子!所谓法施之会,即是即财施以显法施,即竖观无前无后,平等不二,横观一时供养一切众生,供养一众生等于供养一切众生,供养一乞丐等于布施十方诸佛,这才是真正的法施之会。对此,我又问维摩诘居士:为什么这么说呢?应当说施会是为众生得乐而施设,在此应是菩萨为利乐众生而发菩提心,如是即是无漏之乐,所以是应以菩提心起于慈心,能为众生作不请之友,无缘大慈;应当施法使众生解脱以救众生,不忍众生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起于大悲之心;应当坚持正法即中道无所得真如法性,如能以此布施,则能使众生法喜充满,不为一食一物之无常俗乐;坚持以大智慧,观照诸法本空,即三轮体空,即以身命财施大作佛事,心无挂碍,行于舍心(法尚应舍,何况非法),即是舍心无量。
【经文】:以摄悭贪,起檀波罗蜜。以化犯戒,起尸罗波蜜。以无我法,起羼提波罗蜜。以离身心相,起毗梨耶波罗蜜。以菩提相,起禅波罗蜜。以一切智,起般若波罗蜜。
经文的意思是:菩萨又有六度法会施于众生,用以对治悭贪众生起布施波罗蜜;用以教化犯戒,即起持戒波罗蜜;用以通达无我之法,起忍辱波罗蜜;用以远离身心相,起精进波罗蜜;用以觉相不实,起禅波罗蜜;用以一切法平等作布施法会,则起般若波罗蜜。
【经文】:教化众生,而起于空。不舍有为法,而起无相。示现受生,而起无作。护持正法,起方便力。以度众生,起四摄法。以敬事一切,起除慢法。于身命财,起三坚法。于六念中,起思念法。于六和敬,起质直心。
经文意思是:菩萨又有三解脱门法会施于众生,用以随缘教化一切众生而无众相可得,起空解脱;用以不坏世间法,即不舍有为法,起无相解脱,即幻即是空;用以示现受生而不是造业,即不舍生死即是涅槃,即如菩萨幻生幻灭,起无作解脱;菩萨护持正法即用以空无所得之根本,起方便胜用之善巧,如得金而作巧饰;用以度众生最善巧的方法,生起布施、爱语、同事、利行四摄之法,使众生欢喜信受;用以敬事一切,见佛性平等,则能恭敬一切,敬心即起,则除我慢,如常不轻菩萨;对于身命财视之如幻化,天上浮云,风中灯烛,以之捐舍,利益众生,如歌利王舍身喂虎等,则得法身坚固不坏,寿命长而不夭(无量寿),功德财用之不竭,即是起三坚法;对于六念中,念佛、念法、念僧、念戒、念舍、念天,生起思念相应之法,即是法施;对于身和同住,口和无诤,意和同悦,利和同均,戒和同修,见和同解等六和敬,要从本性直心生起,即平等心,而不应是巧言令色,伪善等,说一套作一套,自欺欺人。
【经文】:正行善法,起于净命;心净欢喜,起近贤圣。不憎恶人,起调伏心。以出家法,起于深心。以如说行,起于多闻。以无诤法,起空闲处。趣向佛慧,起于宴坐。解众生缚,起修行地。
经文意思是:菩萨又能直心如箭,即是正行善法,以常行善法,著粪扫衣,阿阑若住处,腐烂药治病,生起净命之法,即知足常乐。“一箪食,一瓢饮,居陋巷,人不堪其忧,而回也乐在其中”。如是即不应以邪命自活,杀生,害命,投机取巧等。菩萨坦坦荡荡,无有委曲,随其心净,即是净佛国土,常生欢喜,生起接近贤圣一类善知识的身口意三业;菩萨以平等大慈,不起憎爱,内自调心,外能调伏恶人,而无嗔恚,意即度生没有分别之心;菩萨以出家修道,心无杂念、挂碍,则志存高远,为成佛故,是为深心,即以出家之法,起于深心,菩萨以如说而行,生起知行合一的多闻,并能以无有诤论,生起在空闲之处,因表面人多嘴杂,我执、我见深重,难免争论,深层义则是观法如化,性是空闲,即是无有诤论,因为法性不可得,即生起空闲处,如能趣向佛智,即根尘识幻化无实,虽外境纷扰,心中却如如不动,即识断惑证真,如是自己无缚,能解他人缚,若能不见能缚所缚,则法法都是解脱。如国王合人民都是瞎子,用布的变化比喻不能认假为真,即是解众生缚,生起修行,即实地修行。
【经文】:以具相好,及净佛土,起福德业。知一切众生心念,如应说法,起于智业。知一切法,不取不舍。入一相门,起于慧业。
经文意思是:菩萨度众生,以无为法而不著相,生起福德之业,如富润屋、德润身,所以能具足相好,净佛国土;菩萨度生,以方便智,因机施教,随众生心,以如来妙法,为众生应机说法,如同日光普照,瓦、木等物所受热量各各不同;菩萨修行以根本智,知一切法不取不舍,入平等一相法门,如金器归金性,不著器之变化之相。
【经文】:断一切烦恼、一切障碍、一切不善法,起一切善业。以得一切智慧,一切善法,起于一切助佛道法。如是善男子,是为法施之会。若菩萨住是法施会者,为大施主,亦为一切世间福田。
经文意思是:菩萨空无相无作修行,则一切烦恼障,一切所知障,一切不善法则都能不断而断,即能随缘而起一切善业,因能得一切智慧一切善法的缘故,则能生起一切助道之法,即是圆满佛果的增上缘,而无论顺逆都能助道。长者子!象这样所说的自利利他,应是菩萨法施之会,如果菩萨能如是住持法施之会,应是最大的施主,功德无量无边,这才称为世间众生真正的福田。此福田不再无常。
【经文】:世尊,维摩诘说是法时,婆罗门众中二百人,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我时心得清净,叹未曾有,稽首礼维摩诘足,即解璎珞,价值百千,而以上之。不肯取。我言:居士,愿必纳受随意所与。
经文意思是:善德讲完往昔的一段因缘,又对佛说:世尊!维摩诘说这些法施之法时,婆罗门中有二百人,都发起无上正等正觉的菩提心,我在那时,心得清净,即财施之时不著功德利益,所以是叹未曾有,五体投地,礼维摩诘足,随即解下佩带的璎珞珠,价值有百千两金以上,对此,维摩诘不肯收受。我就对他说,希望居士一定要接受,随意送给谁都好,维摩居士本是大富长者,不需要这些财物,只是为结缘众生而接受。
【经文】:维摩诘乃受璎珞,分作二分,持一分施此会中一最下乞人,持一分奉彼难胜如来。一切众会,皆见光明国土难胜如来。又见珠璎在彼佛上,变成四柱宝台,四面严饰,不相障蔽。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就接受我的璎珞,分为两份,拿一份分给在会中一个最下贱的乞丐,拿另一份供奉光明佛国的难胜如来。当时,会中大众都见到了光明国土难胜如来,又见珠璎在彼国土变成四柱宝台,四面严饰,不相障碍,表实报庄严净土。
【经文】:时维摩诘现神变已,又作是言:若施主等心施一最下乞人,犹如如来福田之相,无所分别。等于大悲,不求果报。是则名曰具足法施。
经文意思是:当时维摩诘显现神变之后,又对我说,如果施主平等心布施最下贱乞丐等,根据《四十二章经》就所施得福,对于最下乞人与佛之间,实是天壤之别,此处所说的等心施一最下乞人,犹如如来福田之相,即是见平等理,行平等行,作平等法施,自然得平等大悲福田,如是不求果报,则果报不可思议,这就称为具足法施。
【经文】:城中一最下乞人,见是神力,闻其所说,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故我不任诣彼问疾。如是诸菩萨,各各向佛说其本缘,称述维摩诘所言,皆曰不任诣彼问疾。
经文意思是:城中最下贱的乞丐,见到维摩诘的神通力,听到维摩诘的说法,都发起无上正等正觉的菩提心,所以我不胜任到维摩诘处探病。此时,在场的各位菩萨,都深知不是维摩诘的对手,免的世尊派遣,就各各向佛陀叙说往昔被维摩诘呵斥的因缘,都说不能胜任到维摩诘处探病。
文殊师利问疾品第五
(了法如梦,理解仗剑逼佛。文殊大智士,深达法源底,手中握利剑,逼持如来身。如剑佛亦尔,一相无二相,无相无所生,是中云何杀。)
此品缘起,佛见声闻罗汉、诸大菩萨都不堪维摩诘处问疾,只有派文殊菩萨去酬对,文殊菩萨是欢喜藏摩尼宝积佛(《央掘经》)再来,因为佛陀明知二乘人和菩萨不堪胜任,虽然他们第六识的“分别我执”已破,但第七识的“俱生我执”犹存,有“我”就有了意识上的自尊,对此,佛陀就不能直接派文殊菩萨问疾,因为遭受过呵斥的罗汉与菩萨,就人的情绪而言,很难接受与文殊菩萨一同前往维摩诘处问疾,因为当机者属文殊菩萨,不同于我们的感性认识,仅从表面现象上看待这个问题,如是,不但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反而会增加学佛的障碍。
【经文】:尔时佛告文殊师利:汝行诣维摩诘问疾。文殊师利白佛言:世尊,彼上人者,难为酬对,深达实相,善说法要,辩才无滞,智慧无碍,一切菩萨法式悉知,诸佛秘藏无不得入,降伏众魔,游戏神通,其慧方便,皆已得度。
文殊菩萨译为妙德,又译为妙吉祥,为释迦牟尼佛菩萨弟子中最为殊胜,一说是龙种上尊王佛乘愿再来,助佛扬化。
经文意思是:在诸大菩萨都叙述自己曾经与维摩诘的因缘后,那时,佛告文殊师利菩萨:文殊师利,你带领大众去到维摩诘处探病吧。文殊菩萨回答佛陀说:世尊,那位维摩诘,已得辩才三昧,很难与他酬对,因为,他已深入诸法实相,即空性,所以能在缘起法中善说法要,口若悬河,妙语连珠,辩才无碍。批破理事二障,智慧通达,掌握一切菩萨教化众生的方式、方法,因能于法处处自在,所以能深入诸佛秘藏(般若德、解脱德、法身德)。因此,他能降伏众魔,因实相现前,则魔影不降而降,众魔自伏;并能游戏三界,显现神通,所显神通是对境缘起的方便慧。维摩诘依此广度众生,得心应手,左右逢源。
【经文】:虽然,当承佛圣旨,诣彼问疾。于是众中诸菩萨,大弟子,释梵四天王等咸作是念:今二大士,文殊师利维摩诘共谈,必说妙法。即时八千菩萨,五百声闻,百千天人,皆欲随从。
经文意思是:虽然维摩诘是一位了不起的法身大士,也不能不去做,所以我应承佛圣旨,带领大众到维摩诘处探病。正在此时,会中诸大菩萨和声闻弟子、忉利天、梵天、四天王等听此消息都心中想到,现在这两位大士辩论,一位是高僧大德面貌,一位是在家居士形象,直是门当户对,棋逢对手,一定会演说如来无上妙法,当时有八千菩萨,五百大阿罗汉,百千天人,都要随之而去。
【经文】:于是文殊师利,与诸菩萨,大弟子众,及诸天人恭敬围绕,入毗耶离大城。尔时长者维摩诘心念:今文殊师利,与大众俱来。即以神力,空其室内,除去所有,及诸侍者。唯置一床,以疾而卧。
经文意思是:此时文殊师利与诸菩萨,大弟子众,及很多天人等恭恭敬敬,众星捧月一般组织一个庞大的慰问团,从庵罗数园浩浩荡荡开进毗耶离大城探病。正是八福田中,看病福田第一。这时长者维摩诘心里已经感觉到了,现在文殊师利正同大众一起来往这里,就用神通力把丈室中东西和诸侍者一时隐没,只剩一张床,表现处因病而卧的样子,实是佛土常寂光。
【经文】:文殊师利既入其舍,见其室空,无诸所有,独寝一床。时维摩诘言:善来文殊师利!不来相而来,不见相而见。文殊师利言:如是居士,若来已更不来,若去已更不去。所以者何?来者无所从来,去者无所至。所可见者,更不可见。
经文意思是:文殊菩萨走进维摩诘的丈室,见到房间空无所有,只有一张床上躺着维摩诘,此情此境,文殊菩萨已知维摩诘用意,就不是象一般那样,问长问短,动手动脚看看病历,摸摸额头,而是默然无语。因真如法中,开口便错,只好等着维摩诘的缘起妙有显现,一切言说都从缘起,所以等待维摩诘开口。这时,维摩诘开口说:善来,文殊师利菩萨,虽无来相却性空缘起又有来,虽不见相却又有见,在此说明,文殊虽是善来,维摩诘却是善见,所谓善来善见,都是性空缘起性见而已,虽如是,却回归性空,即是善来,性空不碍缘起。对于维摩诘的感受,文殊菩萨给予回应,形成互动,所以文殊师利菩萨说,正是这样,维摩居士,如果来过了就不再来,如果去过了就不再去(缘起性空),为什么?因为缘起的差别相都是:来无源头,去无处所。所见到的有无去来等都无非是幻相,如是幻有幻灭,幻去幻来,则都无实际,即是空性,如器相万千,终归金性,所以说不可见。从这段经文中可以发见,文殊、维摩二大士可谓棋逢对手。
【经文】:且置是事。居士是疾,宁可忍不?疗治有损,不至增乎?世尊殷勤,致问无量。居士是疾,何所因起?其生久如。当云何灭?
经文意思是:姑且放下此事,因为来的目的是探病,于是文殊菩萨问:居士的这病还可以忍受吗?如果治疗的不恰当,不至于加重吧?世尊大慈大悲,特派我们表示珍重珍重,一定要珍重。居士的病是因什么生起的?病了多久了?怎样才能痊愈呢?表面上看起来,是一般的问候语,一般人会以为就是我们四大不调的心之病,实则不是,因为维摩诘已证法身,对此,文殊菩萨暗藏机锋,由法身起过现未三时,病于何时?又在什么时候灭呢?
【经文】:维摩诘言:从痴有爱,则我病生。以一切众生病,是故我病。若一切众生病灭,则我病灭。
菩萨心中的众生,如父母心中爱子,心境交互,如镜像,外境净,镜现净相,外境染污,镜中即现染污相,即是净来现净,秽来现秽,所以菩萨的病是以大悲心缘于众生而有病相,所以经文有,从无明而有,即有爱见,于是则有了我病生起。因为一切众生有,所以我病(法身远病);如果一切众生得以不生,那么我的病也就消失,即众生病起,悲心起,法身病起;众生病灭,悲心灭,法身病灭,起灭都随众生缘,不是法身有起灭,即是妙有真空。
【经文】:所以者何?菩萨为众生故,入生死。有生死,则有病。若众生得离病者,则菩萨无复病。譬如长者,唯有一子,其子得病,父母亦病。若子病愈,父母亦愈。菩萨如是,于诸众生,爱之若子。众生病,则菩萨病。众生病愈,菩萨亦愈。又言是疾何所因起?菩萨疾者,以大悲起。
经文意思是:为什么呢?菩萨为众生入于生死,即随类现身说法,目的为众生,如地藏王菩萨、《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应以何身得度,即现何身而为说法,即能随缘入生死,则必然会生病;如果众生得离病苦(解脱),菩萨不再有病,就如一长者,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得病,父母随病(受子所致),如儿子病愈,父母随愈;菩萨也是如此,对于各类众生,爱之如同子女;众生若病则菩萨也病,众生若病愈,则菩萨亦愈。进一步说,这病是什么原因生起呢?回答是:菩萨的病是悲心所致,即虽是妙有,即是真空。
【经文】:文殊师利言:居士此室,何以空无侍者?维摩诘言:诸佛国土,亦复皆空。又问:以何为空?答曰:以空故空。
经文意思是:两位大菩萨激扬酬对,意为引导大众悟入性相皆空,深入探讨,于是有:维摩居士,你的丈室之中,为什么空空如也,连个侍者都没有呢?此时锋芒毕露,探究净佛国土因缘,对此,维摩诘答道:不仅我丈室空,就是诸佛国,也是都空无一物,因常寂光净土,不受一尘,本自空寂。文殊菩萨进一步问:诸佛国土的空义是怎样的呢?维摩诘回答说:此空不假造作,法尔如是,必须空去空的概念束缚才能体会得到。相对于众生不守本空,起惑造业受报,叫苦连天,消化不良,所以要“以空空”。
【经文】:又问:空何用空?答曰:以无分别空故空。又问:空可分别耶?答曰:分别亦空。又问:空当于何求?答曰:当于六十二见中求。
经文意思是:文殊菩萨又问道:即是真空,为什么要用空空去呢?维摩诘答道,以无分别空,即真空,即是空去空有的观念,所以才是真空,文殊菩萨又问:这个无分别的空可以分别吗?维摩诘回答说:分别是缘起性本空,所以分别无有实义,即是分别也空。文殊菩萨又问,这个真空应当从哪里探求呢?维摩诘回答,缘起法如幻化,执则为实,即成六十二种邪见的根本。1,要解决六十二见的束缚,2,六十二见性空,所以说于六十二见中求(于五阴中起见,加断常二见)。
【经文】:又问:六十二见当于何求?答曰:当于诸佛解脱中求。又问:诸佛解脱,当于何求?答曰:当于一切众生心行中求。又仁者所问,何无侍者?一切众魔及诸外道,皆吾侍也。所以者何?众魔者乐生死,菩萨于生死而不舍。外道者乐诸见,菩萨于诸见而不动。
经文意思是:文殊菩萨又问维摩诘,六十二种邪见应当从哪里探求呢?维摩诘回答说,六十二见无自性,迷人成执而为邪见,实质上,六十二见与诸佛解脱,同一真如法性,执则成束缚,不执成解脱。既然本自解脱,即应就地跌倒就地爬起。对此,妙吉祥菩萨又问,诸佛解脱,应当从哪里探求呢?维摩诘回答说,法法本自解脱,并不是由解脱而解脱,所以并不需要探求,只是众生心被物转即成束缚,而束缚实无束缚即是心能转物即是解脱,所以说,当于一切众生心行中求。进一步说,仁者问我,为什么没有侍者?要知道,一切众魔和各种外道,都是我的侍者,为什么呢?因为众魔等贪著五欲,所以执著生死,而菩萨对于生死的不舍离,是生死即是涅槃的缘故,即不需舍生死而证涅槃;外道没有正信所以执著邪见(算卦、气功等等),菩萨透视见无所见,即是菩提,即能于诸见而不动,如是能够和其光而同其尘,所以一切众魔及诸外道,都是我的侍者。
【经文】:文殊师利言:居士所疾,为何等相?维摩诘言:我病无形不可见。又问:此病身合耶?心合耶?答曰:非身合,身相离故。亦非心合,心如幻故。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又问维摩诘:维摩诘居士,你所得的病是什么形状呢?维摩诘回答,我的病无形无相不可见,因为菩萨以大悲心缘于众生而有病相,本来无病可说,又哪里有形状呢?妙吉祥菩萨又问维摩诘,居士的病,是身病呢?还是心病呢?维摩诘回答说,我的病不是身病,因为身是四大和合,幻聚而已,病是谁病?也不是心病,因为心妄不实,似有实无,也不是心病,况且菩萨因大悲度众生而有病,不关身心。
【经文】:又问:地大水大火大风大,于此四大,何大之病?答曰:是病非地大,亦不离地大。水火风大,亦复如是。而众生病从四大起,以其有病,是故我病。
妙吉祥菩萨又答道,维摩居士,你的病是地水火风四大种哪一大之病呢?维摩诘回答说:我的病不是地大,也不离地大,水、火、风也是同样的道理;这就好象一只金马残缺一只眼,此残眼不是金体,也不离金体,而一切众生就是执四大幻相损减为实而有病,因为众生的病执金马残眼相之故,所以我以金马的金(非相)而现相同之病,实无病相(大悲相应,法身无病)。
【经文】:尔时文殊师利问维摩诘言:菩萨应云何慰喻有疾菩萨?维摩诘言:说身无常,不说厌离于身。说身有苦,不说乐于涅槃。说身无我,而说教导众生。说身空寂,不说毕竟寂灭。
经文意思是:这时,妙吉祥菩萨问维摩诘:菩萨应当怎样慰喻有病的菩萨呢?维摩诘回答说:对有病的菩萨说,身体是无常的生灭法,而生死幻现,即不离生死即是涅槃,所以也不厌离这个身体;说身体八苦交煎,而苦乐相待无自性,即菩萨观苦不实,则苦何所惧,如是才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却不可执著涅槃之乐而自我陶醉,无有大悲;说身体没有主载,无有实体(四大五阴假合),如是以缘起法教化众生,说身体即缘起则是性空,超越一切的染净,“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一切的价值观念都是一厢情愿,虽如此却也不说,酒与花毕竟寂灭,因酒与花是空性,即是如来清净法身,正如此菩萨能够大悲示疾。
【经文】:说悔先罪,而不说入于过去。以己之疾愍于彼疾,当识宿世无数劫苦,当念饶益一切众生。忆所修福,念于净命;勿生忧恼,常起精进;当作医王,疗治众病。菩萨应如是慰喻有疾菩萨,令其欢喜。
经文意思示:说有病菩萨应忏悔先前之罪,校正现在乃至未来三业。因为先前之罪已成过去,如是即罪性本空由心造,有也幻生,幻心灭时罪亦亡,亡即幻灭,而不是“定业不可转”,如是成佛将成为可能,所以对有病菩萨不说停留在过去。菩萨与众生平等,此是对众生而言,我们就是有病的菩萨,只是另类,不是大悲心的一类。菩萨正是以自己的小病,推己及人,怜悯众生的大病(生死大病);对有病的菩萨,回忆所修福业,不惧怕死亡,维持清净的活命方式,如补身体杀王八、杀龟等生命为自己苟延残喘,除效果不好之外,又何必要损他益我生命。临终之际,善于护持正念,不生忧虑、苦恼,即能常起精进而不懈怠;有病的菩萨因以大悲心缘于众生而现病,目的是菩萨无上医王治疗众生一切身心、贪嗔痴之病,如邪见烦恼等都属颠倒梦想,菩萨即是唤梦之人,醒来!有病的菩萨能够如以上慰喻众生,令众生欢喜,则不负菩萨大悲之心。
【经文】:文殊师利言:居士,有疾菩萨,云何调伏其心?维摩诘言:有疾菩萨,应作是念:今我此病,皆从前世妄想颠倒诸烦恼生,无有实法,谁受病者?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问,维摩居士!有病的菩萨怎么样调伏自己的心呢?维摩诘回答说,有病的菩萨应作这样的观想,现在我的病,都是从无量劫来妄想颠倒所生,实是因缘所致,即由四大五阴乃至贪嗔痴等招感生死大病,其性幻化,没有实在之法,是谁感受病苦呢?我尚不可得,更何况我所有的病苦呢?进一步说,《大品般若经》说“一切法不受,乃至不受亦不受”。如是有病菩萨自调伏,自然也能调伏一切众生。
【经文】:所以者何?四大合故,假名为身。四大无主,身亦无我。又此病起,皆由著我。是故于我不应生著。既知病本,即除我想及众生想,当起法想。应作是念:但以众法合成此身,起唯法起,灭唯法灭。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说,为什么呢?因为四大和合以成身相,实是假名而已;而四大合即假即空,则身无主载;进一步说,有病菩萨的(生死)病起都是因为执著有个主载的我造成的,如果透视无我,则病属谁生?我尚没有,病也不实,所以有病菩萨对于自我不应生起执著,即“兴如幻如佛事,建水月道场”。既然知道了有病菩萨生病的根本,即能除去我及众生的想法,有病菩萨调伏心的方法,应当对病起法想,应当这样的观想:只把众缘法和合成此身,聚是法聚,散是法散,即色心二法,缘起性空而无所得,如是无所受,无攀缘的心与外尘境。
【经文】:又此法者,各不相知,起时不言我起,灭时不言我灭。
进一步说,众缘和合的法,没有自性,平等无差别,无能无所,即是各不相知,因起时自不知起,灭时自不知灭,缘聚缘散,没有主载,所以说“不言我起,不言我灭”。
【经文】:彼有疾菩萨,为灭法想,当作是念:此法想者,亦是颠倒。颠倒者,即是大患,我应离之。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说,那些有病的菩萨还要灭去法想,因为为执实法而说缘起法,如又执缘起,依然是病,于是要去除对于法的执著,应当这样观想,以为有实在缘起法的观念,也同样是颠倒错谬,因为颠倒就是最大的隐患,所以我应当去除法想,如“大圣说空法,为离诸见故,若复见有空,诸佛所不化”(《中论·观行品》)。
【经文】:云何为离?离我我所。云何离我我所?谓离二法。云何离二法?谓不念内外诸法,行于平等。云何平等?谓我等涅槃等。
经文意思是:怎样才是离呢?所谓离即是离我、我所,即离我人空(身心),离法、法空(器界),即是离我我所。怎么才是离我我所呢?也就是离人法二法,即身心与器界,即我法二空,怎样才是离二法呢?即是不分别内外诸法,即内不见根尘诸法,外不见情尘诸法,即是以根本智行于平等。怎样才是平等呢?即是诸佛众生与我等,而涅槃自性,即是诸佛众生我也一样空而平等。
【经文】:所以者何?我及涅槃,此二皆空。以何为空?但以名字故空。如此二法,无决定性,得是平等,无有余病,唯有空病。空病亦空。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说,为什么呢?因为回归空性之际,则我空,不见我相;法空,不见涅槃之法,即是二空。那么以什么为空呢?因我与涅槃,只有假名安立所以是空;象这样我与涅槃二法,没有决定真实性,证得空才会平等;因为我与涅槃都空,所以不再有其他病,只是执空之病不免,若能真空平等智现前,则空病也要空去。
【经文】:是有疾菩萨,以无所受而受诸受,未具佛法,亦不灭受而取证也。
经文意思是:有病的菩萨证得真空之理,自然不受一尘(色声香味触法等),所以是无所受,虽如此却又能无所受而受各种受(苦乐舍三受),即是,由根本智慧生方便智,也即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因为没有圆成佛果,即未具佛法,所以也不灰身灭智如二乘人的偏空涅槃,即面对现实,自利利他,继续努力。
【经文】:设身有苦,念恶趣众生,起大悲心,我既调伏,亦当调伏一切众生。
经文意思是:假设法身有苦受的菩萨,因物我空性平等,即能于受苦处,念念不忘六道轮回的众生之苦,生起大悲之心,人溺己溺,不忍众生苦,舍身救生,因为苦乐无自性如幻,所以能恒顺众生之所需,自然能够调伏自己不平等心,忍无可忍,同时也应当调伏一切众生忍无可忍,如是展转自利利他,成就佛果。
【经文】:但除其病,而不除法,为断病本而教导之。何谓病本?谓有攀缘,从有攀缘,则为病本。何所攀缘?谓之三界。云何断攀缘?以无所得,若无所得,则无攀缘。
经文意思是:有病菩萨应当去除对所现境执著的错误观念,如红色眼镜中的茶杯是红色,而不去除能够生起观智的法,因“佛从法生,法是佛母,三世诸佛皆供养法”。目的是为了断除菩萨的病根而引导他们,实是为教化众生;什么是病本呢?所谓病本就是能缘之心,缘于所缘之境,因为心境的配合,就有了攀缘,而机神微动则心有所属,即是病根之源;所攀缘的对象是什么呢?所攀缘的境是三界万物,因有攀缘,则有能缘;怎么样才能断除攀缘呢?因能所相待而成攀缘,能不自能,所不自所,能所不定即假即空,即是无所得,如是以无所得处,即真空理为所缘境,如是第二念能缘之心不生,如是攀缘虽不除也除了,幻人攀缘境,不留痕迹,即是无心人修无心道。
【经文】:何谓无所得?谓离二见。何谓二见?谓内见外见,是无所得。
经文意思是:什么是无所得呢?无所得就是要远离二见,而二见就是:1,内见,心想见虑,2,外见,一切诸法,因以智慧观则法住法位,则外相即如,智与识一体,则内心如,内外都如即是无所得。
【经文】:文殊师利,是为有疾菩萨调伏其心,为断老病死苦,是菩萨菩提。若不如是,已所修治,为无慧利。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说,妙吉祥菩萨,以上所说就是有病的菩萨调伏其心的方法,如是则能不惧生死,即可为众生断除老病死苦,这才是菩萨的光明大道;如果不能调伏其心,则对于自己的修行,内不足于利己,即无智慧庄严;外不足以利他,即无福德庄严。
【经文】:譬如胜怨,乃可为勇,如是兼除老病死者,菩萨之谓也。
经文意思是:菩萨如同力士,见怨家对手胜出,好胜争斗之心顿起,勇猛之气倍增;菩萨也是如是,见贪嗔痴如临大敌,不被美丽的外表所迷惑、诱惑,如是并能去除众生老病死之束缚,如是自利利他,才可以称得上真正得菩萨。
【经文】:彼有疾菩萨,应复作是念:如我此病,非真非有,众生病亦非真非有。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说,那有病的菩萨,也就是法身所致,则无有病因,慧心生发,所以应当再作这样的观念:如大悲心所致的我病,非真非有同样是虚妄,我如是,众生也是这样。
【经文】:作是观时,于诸众生,若起爱见大悲,即应舍离。
经文意思是:有病菩萨当作非真非有观时,如果对于众生起贪爱而悲悯,即爱见大悲,即同修观相违,而应舍离。
【经文】:所以者何?菩萨断除客尘烦恼而起大悲。爱见悲者,则于生死有疲厌心。
经文意思是: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菩萨修观之时,以根本智(空智)观照,能断除一切客尘烦恼(外境所扰),同时也要断除众生客尘烦恼,即时众生与我同体而生起大悲心。如果执著众生可爱而怜悯,即是爱见大悲,因所爱众生即外境客尘,依然是一份障碍不得自在,即对于生死有疲厌之心,堕二乘人,灰身灭智,如离爱见悲,对生死则无疲厌之心。
【经文】:若能离此,无有疲厌,在在所生,不为爱见之所覆也。所生无缚,能为众生说法解缚。
经文意思是:僧肇大师说过:夫有所见,必有所滞;有所爱,必有所憎;此有极之道,案能致无极之用?若能离此,即法身化生,无在不在;生死无穷,不觉为远;何有见爱之覆、疲厌之劳乎!如是能离爱见悲,则无有疲厌,随所生处;不再被爱见所缠覆,此时,才能为众生说解脱法,以解其束缚。
【经文】:如佛所说,若自有缚,能解彼缚,无有是处。若自无缚,能解彼缚,斯有是处。是故菩萨不应起缚。
经文意思是:关于束缚得问题正如释迦牟尼佛所说,如自己有束缚,能解除他人束缚,则无有是处;如果自己没有束缚,能解除他人束缚,这有道理。所以菩萨度众生不应生起束缚。
【经文】:何谓缚?何谓解?贪著禅味,是菩萨缚。以方便生,是菩萨解。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说,什么是束缚?什么是解脱呢?如果贪著于禅观(空观)的寂静,不能作利生事业,即是菩萨法身的束缚;如果于禅观之时的观智相契,虽空而又能方便受生说法利生,如是则不被无生所拘束,空不碍缘起,所以是菩萨的解脱。
【经文】:又无方便慧缚,有方便慧解。无慧方便缚,有慧方便解。
经文意思是:进一步说,无方便慧缚,菩萨如果没有方便智住于涅槃(空性)或者住于禅观,即是偏空(二乘人境界);如是对于菩萨而言,即是无方便慧缚;有方便慧解,就是菩萨随缘任运,终日庄严佛土,度化众生,不见有庄严度化的能所,虽无能所,却又能够庄严佛土,度化众生,缘起是性空,性空又从缘起上悟入,所以是有方便慧解;无慧方便缚,菩萨在有为法种作济世利人的事业,包括有贪嗔等各种烦恼,却仍有正义感的人,即爱憎分明,并不是从实智生出的方便,所以称“无慧方便缚”;有慧方便解,菩萨随法性不见贪嗔等烦恼,在无为法种弘法利生,回向佛道,即是从根本智起方便智,也就是“有慧方便解”。
【经文】:何谓无方便慧缚?谓菩萨以爱见心,庄严佛土,成就众生,于空无相无作法中,而自调伏,是名无方便慧缚。
经文意思是:什么是无方便慧缚呢?是说菩萨以爱见心庄严佛土,如无方便智所照,即以定慧为实,则被定慧之境所缠,所以无方便慧缚。
何谓有方便慧解?谓不以爱见心,庄严佛土,成就众生,于空无相无作法中,以自调伏而不疲厌,是名有方便慧解。
经文意思是:什么是有方便慧解呢?是说菩萨不以爱见而庄严佛土成就众生(无心修道),在空无相无作法,用以调伏自己,不执著于法,自然不疲厌,即不被定慧境所缠,所以称“有方便慧解”。
【经文】:何谓无慧方便缚?谓菩萨住贪欲、瞋恚、邪见等诸烦恼,而植众德本,是名无慧方便缚。
经文意思是:什么是无慧方便缚呢?是说菩萨虽停留在贪欲、嗔恚、邪见等诸烦恼,却又能广种福田,这称为无慧方便缚。
【经文】:何谓有慧方便解?谓离诸贪欲、瞋恚、邪见等诸烦恼,而植众德本,回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名有慧方便解。
经文意思是:什么是有慧方便解呢?是说菩萨远离各种贪欲、嗔恚、邪见等各种烦恼,而广种福田,回向无上正等正觉,这称为有慧方便解。
【经文】:文殊师利,彼有疾菩萨,应如是观诸法,
经文意思:妙吉祥菩萨,那些有病的菩萨,应当如此观照一切诸法,即空观、无所得观,即有方便慧解、有慧方便解。
【经文】:又复观身无常、苦、空、非我,是名为慧。
经文意思:进一步,菩萨再观身无常,念念迁谢,新新不住。如《红楼梦》的感叹:“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终归大梦一场,没有主载,即是无常、苦、空、非我,能够感受到此的是真空妙慧,即根本智。
【经文】:虽身有疾,常在生死饶益一切,而不厌倦,是名方便。
经文意思:此是以方便修观行,菩萨虽身现有病,却是为度众生,所以能常在生死,为饶益一切众生而不感到厌倦,这称为方便,如金制精美饰物。
【经文】:又复观身,身不离病,病不离身,是病是身,非新非故,是名为慧。设身有疾,而不永灭,是名方便。
经文意思:进一步菩萨再观察自己的身体,因为有身皆病,所以身不离病,病也不离身,大患在有身,所以身病一体,那么二者之间谁先谁后呢?因为缘起,所以身病是非先非后,即是空性、不可得性,这称为根本智。如身有病,而求之入灭,则失大悲,所以菩萨示疾,悲悯同疾众生,而不入涅槃,这称为方便智。
【经文】:文殊师利,有疾菩萨,应如是调伏其心,不住其中,亦复不住不调伏心。
经文意思:妙吉祥菩萨!有病的菩萨应当如前所说调伏自己的心,但也不可以执著在其中,同时也不可执著不调伏其心,离是二边行于中道(无所得),是谓般若波罗蜜。
【经文】:所以者何?若住不调伏心,是愚人法。若住调伏心,是声闻法。是故菩萨不当住于调伏不调伏心。离此二法,是菩萨行。
经文意思:为什么这样说呢?回答是,如果执著不调伏心,则是凡夫的随波逐流法,如以有色眼镜看物,如果不摘眼镜则会永被颜色所转;如果执著调伏心,则是声闻法,偏空涅槃,不求上进佛道,如对有色眼镜中的感受,急急摘下,深恶痛绝,却不知本来没有眼镜,只是我执作怪,观念改变,原是无是无非。菩萨离住不住心,就是大乘佛法的菩萨行。
【经文】:在于生死不为污行,住于涅槃不永灭度,是菩萨行。非凡夫行,非贤圣行,是菩萨行。非垢行,非净行,是菩萨行。
经文意思:菩萨之所以在于生死不为污行,是因为即生死而非生死,住于涅槃而不灭度,是因为即涅槃而非涅槃,消融二法的对立,入于平等,这就是菩萨所行;能够不造三毒恶业的不净行,同时,也不求寂灭无为的净行,即不垢不净之行,这就是菩萨行。
【经文】:虽过魔行,而现降伏众魔,是菩萨行。虽求一切智,无非时求,是菩萨行。虽观诸法不生,而不入正位,是菩萨行。虽观十二缘起,而入诸邪见,是菩萨行。虽摄一切众生,而不爱著,是菩萨行。
经文意思:菩萨虽超过诸魔,却又示现降伏众魔,因为:1,魔佛一如,平等无差,没有魔罗这个实在体,事事无碍,2,魔也众生,菩萨有教无类,调理知见,魔可转化,这就是菩萨所行;菩萨求般若空智,虽功夫未到,也不偷工减料要求速成,即“无非时求”,况且法性无时空,所以不被时空所缚,如此可以顿超(速成),这就是菩萨行;菩萨虽观诸法生无生相,灭无灭相,即不生不灭,如是即涅槃相,而菩萨却不入涅槃的正位,因法法本自涅槃,有生死涅槃是二乘,而无生死涅槃是菩萨行。菩萨虽观诸法十二缘所生,即非自然和上帝所生,但仍可随缘入诸邪见,如对红色眼镜,可以说是红色的,对绿色眼镜的人可以说是绿色,为什么,因为对于没有去除眼镜的众生而言是对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讲鬼言,而这是结缘的权说,不是实说,因实说诸法实相,不可以说,所以说,这就是菩萨行。又菩萨虽然摄化一切众生,同入一乘佛法,却不起爱见大悲,因诸佛与众生无二无别,所以爱见,却不是贪著之爱见,这就是菩萨行。
【经文】:虽乐远离,而不依身心尽,是菩萨行。虽行三界,而不坏法性,是菩萨行。虽行于空,而植众德本,是菩萨行。虽行无相,而度众生,是菩萨行。虽行无作,而现受身,是菩萨行。虽行无起,而起一切善行,是菩萨行。
经文意思:菩萨虽乐入远离之理(空性),却并不灰身灭智离万事,形如槁木,心如死灰,即是“不依身心尽”,因为境无好丑因心有,心无是非缘境生,境不缘心心寂寂,心不著境境如如。如是即是当下净土,这就是菩萨行;又菩萨虽行于三界即见法性,即事显理,回事向理,所以不坏法性,而凡夫则是众生现而法身不现,所以流转六道;二乘不坏法性,却不愿行三界。能够行三界不坏法行,即是菩萨行;又菩萨虽行于毕竟空而不执空,因为真空不碍万有,因为缘生如幻,幻即是空,那么,何妨缘生的植众德本,广种福田,虽如是又了无挂碍,即是成佛因缘,所以这就是菩萨行;又菩萨虽行于无相境界,却又能大悲心切,以不著相而度众生,即度无量众生却无一众生可度,此时一切色相不再是障碍相,这就是菩萨行;又菩萨虽行无作之中,却又能作一切法,只是心无作意,即是作而无作,无作而作,所以能示现生死,受身,却常住涅槃,这就是菩萨行,又菩萨虽行于无起境界,却不是消极情绪,如二乘及外道逃避现实,因缘起并碍于性空,性空也不碍缘起,所以能缘起一切善行,虽如是却又是不起(空),这就是菩萨行。
【经文】:虽行六波罗蜜,而遍知众生心心数法,是菩萨行。虽行六通,而不尽漏,是菩萨行。虽行四无量心,而不贪著生于梵世,是菩萨行。虽行禅定解脱三昧,而不随禅生,是菩萨行。
经文意思:又,菩萨虽行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六种成佛法门(到彼岸去),却又能遍知一切众生心王和五十一个心所法所生起的念头,目的是观机施教,应病于药,此是回事向理六度,这就是菩萨行;又菩萨虽行于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漏尽等六通,如维摩诘之病由大悲起,这就是菩萨行;又菩萨虽行慈悲喜舍四无量心,却是无作而修,不似凡夫之作意修四无量心,是贪著生于梵天,这就是菩萨行;又菩萨虽无作行禅波罗蜜,见一切法本自解脱,入于三摩地(正定、正受、等持),却不随禅乐而生贪著心,这就是菩萨行;
【经文】:虽行四念处,不毕竟永离身受心法,是菩萨行。虽行四正勤,而不舍身心精进,是菩萨行。虽行四如意足,而得自在神通,是菩萨行。
经文意思:又菩萨虽行于四念处,却不会象二乘永离身受心法(不净、无常、苦、无我),而灰身灭智,只是以“四念处”警醒自己,积极契于法性,即能不永离身心受法,敢于面对现实,这就是菩萨行;又菩萨虽行四正勤调伏其心,即已生恶令永断,未生恶令不生,未生善令生,已生善令增长,却又能不舍身心精进,因为诸法无性,如波与水,波生灭都是水性,如是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所以恒顺法性,而不舍身精进,如是行,所以是菩萨行;又菩萨虽行,于四如意足,即欲如意足、精进如意足、念如意足、思维如意足,却不著相,即能契于神通,则能于一切法,随缘任用,纵横自在,所以是菩萨行。
【经文】:虽行五根,而分别众生诸根利钝,是菩萨行。虽行五力,而乐求佛十力,是菩萨行。
经文意思:又菩萨虽行“信、进、念、定、慧”五根,却能随顺法性,不假造作,即无疑、懈、昏、散、愚五蔽,如是能分别众生诸根利钝,如是行,即是菩萨行;又菩萨虽行于信进念定慧五力,却又能乐求佛之十力(十力:1,处非处智力,处:道理义;2,知三世业报智力;3,知诸禅解脱三昧智力;4,知诸根胜劣智力;5,知种种解智力;6,知种种界智力;7,知一切至所道智力;8,知天眼无碍智力;9,知宿命无漏智力;10,知永断习气智力。)如是行,是菩萨所行;
【经文】:虽行七觉分,而分别佛之智慧,是菩萨行。虽行八正道,而乐行无量佛道,是菩萨行。
经文意思:又菩萨虽行于七觉支,即择法、精进、喜、除、舍、定、念,不以空寂,顺于法性,却能入于佛之智慧,不落二乘,如是行者,即是菩萨行;又菩萨虽行于八正道,即正见、正思维、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而不执著于相,如是一切法皆是佛法,所以能乐行无量佛道,如是行者,即是菩萨行;
【经文】:虽行止观助道之法,而不毕竟堕于寂灭,是菩萨行。虽行诸法不生不灭,而以相好庄严其身,是菩萨行。虽现声闻辟支佛威仪,而不舍佛法,是菩萨行。虽随诸法究竟净相,而随所应为现其身,是菩萨行。
经文意思:又菩萨虽行于止观(定慧)助道之法,却又不落于空寂,因为菩萨观法是空,则妄心自止,即心无攀缘,则法法真如,无有妄境,只是止观互用互融,平等无差,则无散乱,如是行者,是菩萨行;有菩萨虽行于不生不灭的中道实相(空相),却又能以相好庄严自身,即不坏生灭即涅槃相,不似二乘灰身灭智,才得解脱,如是行者,即是菩萨行;进一步说,菩萨虽现声闻缘觉的三千威仪、八万细行,却能够即威仪而超越威仪,即是不舍佛法,也就是外现声闻,内现菩萨行,即是随缘自在,如是行者,即是菩萨行;进一步说,菩萨虽随诸法究竟净相(真如法性,即空性),却又能随顺众生心求,而为现身说法,如《佛本生经》中,菩萨因度众生而现象王、树王等,虽在随缘过程中,却又能实际理地而不受一尘。
【经文】:虽观诸佛国土永寂如空,而现种种清净佛土,是菩萨行。虽得佛道转于法錀入于涅槃,而不舍于菩萨之道,是菩萨行。
经文意思是:进一步说,菩萨虽观诸佛国土都是常寂光土,如同万里无云万里青天,却又能现实报庄严、方便有余、凡圣同居三土,如是行者,是菩萨行;进一步说,菩萨虽得证佛果(空性),转大法錀(说法度生),也即是涅槃时(无法可说),却又能不舍菩萨道,破除我法二执之际,即度众生即非度众生,是名度众生,如是行者,是菩萨行。也即是助佛宣扬净土之教。
【经文】:说是语时,文殊师利所将大众,其中八千天子,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说这些法时,妙吉祥菩萨所带领得大众,其中有八千天子,都发起无上正等正觉之心,此品的激扬对辩,分明是对治我们的身心之病,使得身心清净,即正报净,正报净,依报也净,即是净土,所以发菩提心,以待未来行菩萨道,净佛国土,往生有份!
不思议品第六
关于“不思议品”,回忆“方便品”中维摩现疾,意为集不思议众说不思议法,现不思议境,赞佛不思议功德,使众生生发不思议心,净不思议佛土,成就不思议众生。
所谓“不可思议”,有两种情形,一是佛陀所证空性(真如法性等)不可思议,二是众生不能测知,称为不可思议。而佛陀所证又有体用二不可思议。体是所证空性(真如);用是所现神通,二者之间,由体起用,用又回归体。此品的不思议,是所现大小相容之事,丈室之中容纳三万二千狮子座,此不可以心思,不可以言议,即是佛菩萨不可思议解脱,这样的境界,在《楞严经》中就有“于一毫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錀”。说起来,一般人会问,科学能证明这一点吗?曾经同一位教授探讨这个问题,他一定要把科学同佛法搅在一起,最后我沉默了,因为两个切入的角度不同,更何况,科学永不完美,需要不断创新,否则就将被淘汰。而佛法是对事物真相的阐述,如三法印,永远如此,必然如此,不论东西南北,古今中外,莫不如是。当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们将告别我们曾拥有的错误的思维观念,此时转迷为悟,恢复本地风光,还我本来面目。关于神通之事,莫将俗见测如来境,以为神话而轻慢佛法。
不思议品是由舍力弗听法不是特别契机,即站久了,身心疲倦,于是就打了妄想,而引起风波,因此因缘,维摩诘才显现法界不思议的事迹,由此可见,诸佛菩萨显现神通,都是因众生的妄想分别心而起但切记显神通并不是让大家去学神通。
【经文】:尔时舍利弗,见此室中无有床座,作是念:斯诸菩萨大弟子众,当于何坐?
经文意思:正当妙吉祥与维摩诘对话刚刚结束之际,舍力弗多少有些不耐烦,其中不乏不契机的成分,佛法是要解决我们问题,必要针对人出现的问题下手。维摩经讲到今天,自然也发生了一些问题,修养、耐心、迷茫,现在就来解决这样的问题。当时舍力弗年龄偏高,站立过久,自然疲劳(一是没有入定,二是契机说法,作当机众,解决我们今天的问题)。于是舍力弗开始打妄想,此丈室之中,空空如也没有床坐,如此看来,这些菩萨和大弟子等应当在哪里就坐呢?此有舍力弗一向情愿,用自己(声闻人)的情绪衡量其他人的观念,不过只是想想,没有我们诸位中的,说话,出点怪声而影响他人。
【经文】:长者维摩诘知其意,语舍利弗言:云何?仁者为法来耶,求床座耶?
经文意思:此时维摩诘以他心通知舍力弗心中所想,就对他说:舍力弗!你感觉你是为法而来呢?还是为床坐而来呢?(在座也要反省自己,我们有座位,还有我是不是为了自己现在的座位动过念头,生过烦恼?)若然法喜充满,不会顾及身体疲倦,如果真能法喜充满,则如《法华经》所说“五十小劫,犹如半日。”
【经文】:舍利弗言:我为法来,非为床座。
经文意思:就一般人而言,常会有虚荣心、自尊心,不愿当众出丑,更何况已断烦恼的罗汉境界,虽未在定中,我执尚在,但也不应表现如此。于是违心地对维摩诘说:我是为听法而来,不是为床座而来。就过失而言有三种:1,心口相违;2,轻法重身;3,舍大取小。舍力弗有三过的原因是我们今天听闻此经者通病,需要反省的是我们,而不是舍力弗,舍力弗只不过是作为众生通病的切入点的代表。
【经文】:维摩诘言:唯!舍利弗,夫求法者,不贪躯命,何况床座?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说:喂,舍力弗!如果是真正求法的人,应当照见五阴皆空,无我,自然不会贪著自己的身体性命,更何况身外之物的床座呢?佛陀因地之际的雪山听到:“诸行无常,是生死法”,为求“生灭灭已,寂灭为乐”而不惜舍身夜叉,如此壮举,怎不会令我辈汗颜。
【经文】:夫求法者,非有色受想行识之求,非有界入之求,非有欲色无色之求。
经文意思是:真正求法的人,不是在有色受想行识五阴中追求,因五阴和合缘起假有,绝不长久,也不是在有十八界(六根、六尘、六识)、十二入(六根、六尘)中追求,也不是在有欲界、色界、无色界中追求,因为阴界入是众生正报,三界是众生依报,追求依正报受用是凡夫所为,况阴、界、入空,三界如幻,不可靠也。
【经文】:唯!舍利弗,夫求法者,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众求。
经文意思是:因为众生著有无二相,所以真正求法者淫荡超越迷(不觉)、觉、邪、正、染、净的对立二元之相,如是即能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众求。
【经文】:夫求法者,无见苦求,无断集求,无造尽证修道之求。
经文意思是:真正求法者,应当同声闻人的苦已知、集已断、灭已证、道已修有本质的不同,所以是无见苦求,无断集求,无造尽证修道之求,即是无苦集灭道,因一切法空,当下解脱,即是大乘佛法。
【经文】:所以者何?法无戏论。若言我当见苦、断集、证灭、修道,是则戏论,非求法也。
经文意思是:为什么呢?因为诸法实相(空性),不落入戏论之中,如果说我应当见苦、断集、证灭、修道,则是相对的缘起法,落入二边,不是诸法实相,不是事物的真相,所以是戏论,不是真正的求法,真正的求法是二边不著,中道不住,即无戏论,所以是大乘佛法。
【经文】:唯!舍利弗,法名寂灭,若行生灭,是求生灭,非求法也。
经文意思是:啊,舍力弗,诸法不自生、他生、共生、无因生,即是寂灭无生,不落诸相之中,如果依然执著有诸苦生、有诸苦灭等四谛法,同样是求生灭之法,不是真正的求法者,况且,太阳一直都在,不会因为阴云合雨天而没有,本来具足。此也说明舍力弗身疲念床座而身无常是生灭法,如求身安逸,即求生灭,非求法也。
【经文】:法名无染,若染于法,乃至涅槃,是则染著,非求法也。法无行处,若行于法,是则行处,非求法也。
经文意思:既然法的本质超越一切名言概念,那么自然无有染污,如果染著于法,则凡夫住于生死之中,二乘住于涅槃之中,即是被名相所束缚,不是真正的求法者;既然诸法不生不灭是空性,那么自然也就没有能缘的心法,也无所缘境界,即是法无行处,如果以攀缘心(能缘所缘)听法,那么这个攀缘的心境了不可得,如是,不是真正的求法者。
【经文】:法无取舍,若取舍法,是则取舍,非求法也。法无处所,若著处所,是则著处,非求法也。法名无相,若随相识,是则求相,非求法也。法不可住,若住于法,是则住法,非求法也。
经文意思是:诸法空相,即无取舍之相,如果舍生死取涅槃,断烦恼证菩提,仍是取舍,不是究竟空相,如是,不是真正求法者;诸法空相,即法无处所,如果执著某一处所的法,那么就是执著有实在自性处所,如是,不是真正求法者;诸法空相,即法无有不变的相,虽如是,却又不离诸法见空相,如果随法差别相上分别执著,那么就是著相,如是,不是真正求法者;诸法空相,即是法不会停留不变,如果以为有法可住,即轮回六道,如是,不是真正求法者。
【经文】:法不可见闻觉知,若行见闻觉知,是则见闻觉知,非求法也。法名无为,若行有为,是求有为,非求法也。是故舍利弗,若求法者,于一切法应无所求。
经文意思:诸法空性周遍法界,一切法皆是佛法,即法不可以见闻觉知所求,如果在见闻觉知(心意识)上寻觅法性,那么即是执著见闻觉知(分别心)的实在性,如是,即不是真正求法者;法尔如是,即空性,即法称无为,不加造作,如果追求有为造作之法,即不是本来面目,本地风光,如是,即不是真正求法者,所以说,舍力弗,如果是真正求法的人,则应是,在一切法,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即是不取不求,才是真正求法人,如《西游记》中“无字真经”,看不懂时,只好有字,今日传法也是一样,应是与佛心心相印(空空相契),不似一般人所贪求,以为灌顶受记,即是一劳永逸,传法只是一种方便,也许刚开始还贪求,待到最后,则是无所求而求,应该说,法师传法之时,应有责任感,不应随意,如果不负责任,与骗子何异?
【经文】:说是语时,五百天子,于诸法中得法眼净。
经文意思时:契机说佛法必定利益众生,所以维摩诘说这段时,慰问团即与会大众中,有五百天子,对诸法不再妄想纷飞,豁然开朗,因法法皆如,于是,得法眼清净。
【经文】:尔时长者维摩诘,问文殊师利言:仁者游于无量千万亿阿僧祇国,何等佛土,有好上妙功德成就师子之座?
经文意思时:正在这时,长者维摩诘又对妙吉祥菩萨说:您游历过无量千万亿世界,即经多见广,哪一种佛国有无上妙好功德成就的狮子宝座呢?此中所说得“阿僧祇”译无量数,即表示极多的意思。尽管维摩诘呵斥了舍力弗,但还是要准备座位与大家结缘,表示佛菩萨慈悲之心,面对今天要饭的人,我提倡:不给就别找借口,说了人家,一定要给予慰籍满愿。
【经文】:文殊师利言:居士,东方度三十六恒河沙国,有世界名须弥相,其佛号须弥灯王,今现在。彼佛身长八万四千由旬,其师子座高八万四千由旬,严饰第一。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回答说:维摩居士,从这娑婆世界东方过三十六恒沙数国,有世界名须弥相,其土有佛,号须弥灯王如来,彼佛身高八万四千由旬(一由旬有八十、六十、四十里之说),此佛国内的狮子宝座也高八万四千由旬,庄严无比,应属第一。
【经文】:于是长者维摩诘现神通力,即时彼佛,遣三万二千师子之座,高广严净,来入维摩诘室。
经文意思是:此时长者维摩诘,现神通之力,比今天的手提电话还要快捷,也就在当时,须弥相如来,遣三万二千狮子宝座,就比无人驾驶的飞机的速度、光速快上多少万万倍,突然出现的高广严净的狮子宝座,自虚空中飘然而至维摩诘的丈室之中,以三万二千八万四千由旬的狮子宝座,进入小小丈室,为什么?因为维摩诘证得法身,如是世间依正二报,即身体与所依存之物、空间等,都随着法身而转变(空是法身,真空现妙有,妙有归真空),所以能够一多大小,圆融无碍,互摄互容,即不可思议。
【经文】:诸菩萨大弟子,释梵四天王等,昔所未见,其室广博,悉皆包容三万二千师子之座,无所妨碍。于毗耶离城,及阎浮提四天下,亦不迫迮,悉见如故。
经文意思是:这时,诸大菩萨及大弟子、帝释天、梵天、四天天王等于会大众,都以惊异的眼光注视发生的奇迹,从来也没有见过,此时维摩诘的丈室也随着狮子宝座的进入而扩大了,都能容纳而无妨碍,并且对于毗耶离城以及阎浮提,还有一四天下而言,也没有显的狭窄或容纳不下,同时都依然如故,同原来一样。此外见室小、内见室大,包容广大狮子宝座,即如《法华经》所说“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是法不相知,各各无妨碍”。真是法身大士不可思议之神通之力,不是二乘凡夫所能测度。
【经文】:尔时维摩诘语文殊师利,就师子座,与诸菩萨上人俱坐,当自立身如彼座像,其得神通菩萨,即自变形为四万二千由旬,坐师子座。
经文意思是:这时,维摩诘对妙吉祥菩萨说:请就座。于是妙吉祥菩萨与诸大菩萨及诸大弟子都来就座,但每位必须立起身来同宝座一样的高广,那些得到神通的菩萨,虽因行未圆满,却也能变身高为四万二千由旬,勉强坐在狮子宝座之中。
【经文】:诸新发意菩萨及大弟子,皆不能升。尔时维摩诘语舍利弗,就师子座。舍利弗言:居士,此座高广,吾不能升。
经文意思是:那些新发心的菩萨及大弟子,都无法坐在狮子座上面,因为菩萨分证,有四万二千,权乘菩萨和小乘圣人没有缘份,所以不能坐;这时,维摩诘见他们无法就座,就故意对舍利弗说,请坐啊!,舍力弗如实相告,居士,这样高广的狮子座,我实在无法坐在上面。
【经文】:维摩诘言:唯!舍利弗,为须弥灯王如来作礼,乃可得坐。于是新发意菩萨及大弟子,即为须弥灯王如来作礼,便得坐师子座。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说,啊,舍力弗!你们可以向东方须弥灯王佛顶礼,佛力加持即可得以坐在座位上。于是这些新发意菩萨及大弟子,即向须弥灯王如来顶礼,顶礼过后,即能得以坐上狮子宝座。此是回小向大得结果,能礼所礼性空寂,感应道交难思议。心量的拓宽,即是智慧的通达。
【经文】:舍利弗言:居士,未曾有也,如是小室,乃容受此高广之座,于毗耶离城,无所妨碍,又于阎浮提聚落城邑,及四天下诸天龙王鬼神宫殿,亦不迫迮。
经文意思是:当时,舍力弗欢喜无限,说道,维摩居士!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象这样小的方丈之所,竟能容纳我们这么多的大众,已是不可思议,现在有能容纳三万二千狮子宝座,对毗耶离城没有任何妨碍,又对南阎浮提城邑村落,及四天下诸天龙王鬼神宫殿,也不显得狭窄。要知道,一个狮子座就是八万四千由旬,阎浮提都不能容纳,况三万二千入于丈室,此室现四佛土:前空室,即常寂光土;现借宝座于一室,即实报庄严土;权乘菩萨与小乘不能就座,即方便有余土;凡夫在外见此丈室,即凡圣同居土。四土唯心所现。
【经文】:维摩诘言:唯!舍利弗,诸佛菩萨,有解脱名不可思议。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说:啊!舍利弗,真如法性,众生佛陀平等,虽有差别,方便智现,无有障碍;众生不悟,则成妄想分别,因此而有境界不同,大小区别,所以处处障碍,佛菩萨能以权智而大小相容,不是分别心所能测,即是诸佛菩萨有解脱称不可思议。
【经文】:若菩萨住是解脱者,以须弥之高广内芥子中,无所增减。须弥山王本相如故,而四天王忉利诸天,不觉不知己之所入,唯应度者,乃见须弥入芥子中,是名不可思议解脱法门。又以四大海水入一毛孔,不娆鱼鳖鼋鼍水性之属,而彼大海本相如故,诸龙鬼神阿修罗等,不觉不知己之所入,于此众生亦无所娆。
经文意思是:如果菩萨能够证得不可思议解脱,就能够以须弥山之高纳入一小粒芥子之中,其间芥子不增,须弥也不减,是因为须弥山王本相是空的缘故,才可以不动本体而相摄入,即是真空之妙有,事事无碍之法界,而在这个过程中,须弥山腰的四天王和山顶的忉利天,都不觉察他们进入芥子之中,只有有缘契机的人,才能发现须弥山入于芥子,这就是事事无碍称为不可思议解脱法门。进一步说,还能以四大海水入一汗毛孔,却不能扰害水族动物鱼鳖鼋鼍等,而汗毛孔和四大海水不增不减,是因为四大海水本性是空的缘故,才可以互相摄入,而在这个过程中,四大海水中的诸龙、鬼神、阿修罗等,也都不觉察自己进入汗毛孔中,对于四大海水中的龙神等众生也没有扰害。
可见,真正是不可思议解脱境界,比气功大师、比李囧某骗人的把戏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在中国清代有一位玉琳国师的师兄就能把夜壶翻过来洗刷。中国西藏的密勒日巴大师在大冰雹中,对他的弟子惹琼巴显现自己进牦牛角中,牛角没变大,密勒日巴也没有变小,并且密勒日巴还唱了一首歌,说牛角里的空间对任何了解不二空性的人还大得很,对治弟子的我慢。我坚信这一点,而这一点的开始,应是开阔视野心量,不再被眼前的事物所障碍。
【经文】:又舍利弗,住不可思议解脱菩萨,断取三千大千世界,如陶家轮,著右掌中,掷过恒沙世界之外,其中众生不觉不知己之所往,又复还置本处,都不使人有往来想。而此世界本相如故。
经文意思是:进一步说,舍力弗!证得不可思议解脱的菩萨,如果为了度有缘众生,他能随意执取三千大千世界,就象制淘工人摇动轮盘那样轻松旋转,或放在右手掌中,抛过恒河沙数的世界之外,而此三千大千世界的众生,并不觉察自己所住的世界,已经到了恒沙界外,并且还能把它抛回原处,如此抛来抛去,都不觉察自己有往来相,即不增不减,是因为这个世界本相是空的缘故,才能相互摄入,即是事事无碍法界。此段是世界往返。
【经文】:又舍利弗,或有众生乐久住世而可度者,菩萨即演七日以为一劫,令彼众生谓之一劫。或有众生不乐久住而可度者,菩萨即促一劫以为七日,令彼众生谓之七日。
经文意思:以上打破了空间的观念束缚,此处是打破时间的观念束缚,而时间是依空间而立,如一弹指九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时空交织,即缘起无自性,如端和尚证道歌中说:“一拳拳倒黄鹤楼,一踢踢翻鹦鹉州,有意气时添意时,不风流处也风流。”打破固有观念的束缚,何等自在!可见三界六道本是虚幻,菩萨即能在三界出三界,居六道出六道,如是菩萨以根本智(空性)见一切法平等,对于妄见未息、乐久住世的有缘众生,能随其别业妄见,能演七日为一劫,使那些众生感受是一劫;对于妄心厌生不乐久住世的有缘众生,能随其别业妄见,促使一劫成为七日,使那些众生感觉是七日。为什么会如此呢?因为时空无自性,即能随众生心愿,应其别业,或演或变,自在无碍,而对于演促菩萨的自己,实在没有七日一劫、一劫七日之念。此是时间延促。
【经文】:又舍利弗,住不可思议解脱菩萨,以一切佛土严饰之事,集在一国,示于众生。又菩萨以一佛土众生置之右掌,飞到十方遍示一切,而不动本处。
经文意思是:进一步说,舍力弗,证得不可思议解脱的菩萨,能够把一切佛国净土华丽庄严的依报,集中在一佛净土之内,就象屏幕显示一般显示给大家看,还有此菩萨能把一切佛国净土众生的正报放在右掌之中,飞到十方国土遍示于一切众生,而此菩萨不动本处,如皓月当空,千江含摄,一切众生都能见到。《佛国品》中,盖中所现。此段是依正互摄。
【经文】:又舍利弗,十方众生供养诸佛之具,菩萨于一毛孔,皆令得见。又十方国土所有日月星宿,于菩萨一毛孔,普使见之。
经文意思:进一步说,舍力弗,十方众生供养佛的一切器物,香花灯涂、果乐、幢幡盖等等无量无边,证得不可思议解脱的菩萨,在一毛孔中都能看得见无量无边的供养器具,比人瞳孔摄山河大地还高明。还有十方国土所有日月星宿,证得不可思议解脱的菩萨,在一毛孔中,都能见到这些,比天文望远镜还要微妙。此段是一毛普现。
【经文】:又舍利弗,十方世界所有诸风,菩萨悉能吸著口中,而身无损,外诸树木,亦不摧折。又十方世界劫尽烧时,以一切火内于腹中,火事如故,而不为害。
经文意思是:进一步说,舍力弗!十方世界一切诸风,七级八级,乃至台风、龙卷风,证得不可思议解脱的菩萨,都能一口吸入腹中,而此菩萨肚子也不受损,外面的林木苗稼也不会因菩萨所吸而受摧折,还有此菩萨能在十方世界坏劫将尽之际,把能烧干大海世界的大火纳入自己的腹中,如此的燃烧,却不能伤害菩萨。此段是风火无碍。
【经文】:又于下方过恒河沙等诸佛世界,取一佛土,举著上方,过恒河沙无数世界,如持针锋举一枣叶,而无所娆。
经文意思是:进一步说,此不可思议解脱菩萨能于娑婆世界的下方,经过恒河沙数的佛世界,执取一个佛土,举着遍游恒沙世界,如同针尖挑着一枚枣叶那样轻松,而此佛土的众生,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惊扰)。
【经文】:又舍利弗,住不可思议解脱菩萨,能以神通现作佛身,或现辟支佛身,或现声闻身,或现帝释身,或现梵王身,或现世主身,或现转轮圣王身。又十方世界所有众声,上中下音,皆能变之,令作佛声,演出无常苦空无我之音,及十方诸佛所说种种之法,皆于其中,普令得闻。
经文意思是:进一步说,舍力弗!证得不可思议解脱的菩萨,能以神通随众生根性,应以何身得度,即现何身而为说法,所以他们或现佛身,或现辟支佛身,或现声闻身,或现帝释身,或现梵王身,或现转轮圣王身,乃至现天龙八部,人非人等身,都能应机示现而化度之;还有此菩萨能于十方世界所有的声音(有情无情之声),无论是上中下之声,都能变现使其成为念佛之声,或演变出无常、苦、空、无我之声;如能转物,则十方诸佛所说种种之法,都能在此所有的声音中显现出来,使新发心菩萨和二乘人回向,都能受益此一乘佛法之声。此段是身声现出。
【经文】:舍利弗,我今略说菩萨不可思议解脱之力。若广说者,穷劫不尽。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我现在只是略说菩萨不可思议解脱之力,如果要广泛说的话,就是用尽一个大劫的时间,也无法说的完。《华严经》说“一字法门,海墨书之不尽”。而不可思议解脱菩萨应属华严四十一位以上菩萨,自然能理、事、理事、事事无碍。
【经文】:是时大迦叶,闻说菩萨不可思议解脱法门,叹未曾有,谓舍利弗:譬如有人,于盲者前现众色像,非彼所见;一切声闻,闻是不可思议解脱法门,不能解了,为若此也。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刚说完,大迦叶听说了菩萨不可思议解脱法门,法喜充满,从未有过的感受,就对舍力弗说,这样不可思议解脱法门,就如同有人,在瞎子面前摆设五彩缤纷的物质,但对于瞎子而言,不是他们能见到的。我们这些声闻乘人也如同瞎子,听说此不可思议解脱法门,不能领悟,真正同瞎子没有区别啊!难怪佛陀悲心训斥,焦芽败种,不能发芽。
【经文】:智者闻是,其谁不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我等何为永绝其根?于此大乘,已如败种。一切声闻,闻是不可思议解脱法门,皆应号泣,声震三千大千世界。
经文意思是:凡夫、二乘中的契机者,听到了这种不可思议解脱大法,应当感叹昔日之迷,珍惜之悟,有谁不发起无上正等正觉的菩提心呢?我们为什么要永远拒绝大乘佛法的根机呢?对于大乘佛法,我们声闻乘人,已如佛陀所说的败种焦芽,那么我们今天,一切的声闻弟子,听到了这样不可思议解脱法门,都应追悔而痛苦流涕,声音震动三千大千世界。在自我反省曾经当面错过的同时,也应使他人警省,应当珍惜不可思议解脱法门。
【经文】:一切菩萨,应大欣庆顶受此法。若有菩萨,信解不可思议解脱法门者,一切魔众无如之何。大迦叶说是语时,三万二千天子,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经文意思是:一切菩萨不同于二乘,因为已受法乳灌顶,接受大乘佛法熏陶,对此应当更加欢欣鼓舞庆幸自己因缘殊胜,如是,即能顶礼信受此微妙之法;如果有缘的菩萨,能信解不可思议解脱法门,那么一切魔众能奈何他什么呢?因为此菩萨能即魔业不起魔见,也无不起之念,即超越二元,如是即魔业也即是佛地业。相反,如果见三十二相、八十种好而生佛见,或闻十二部经而生法见,或执非佛非法见,或执非非佛非非法见,如是诸见不息,永不知庐山真面目,即不离佛业即是魔业。比如一漂亮女郎,没有漂亮,也没有不漂亮,远离二边即是如来清净法身。如执二边都是障碍,即是著魔。当大迦叶尊者说这些法时,与会大众,三万二千天子,都发起无上正等正觉的菩提心。可见,说法必契机,所以要小心。
【经文】:尔时维摩诘语大迦叶:仁者,十方无量阿僧祇世界中,作魔王者,多是住不可思议解脱菩萨,以方便力故,教化众生,现作魔王。
经文意思是:这时,维摩诘又对大迦叶说:仁者,既然佛魔一如,平等无二,应是如实道来,那么十方无量无边世界作魔王的人,大都是一切证得不可思议解脱的菩萨,如是菩萨以方便善巧的智慧,教化众生,即恶来恶度,现作魔王。正如《涅槃经》中所说“一切诸鬼神等,皆是诸佛菩萨之所示现”。汉藏传承佛教都有丑陋的佛像,如汉传的面然大士,化为鬼王模样,西藏的很多佛像,多以狰狞恐怖为多,或许这更为理性,更能对治我们脆弱的心性,只是汉族更愿意看庄严相好的佛像,或许,我们也可以认为这也是一种误区。当然我们不是追求狰狞,我们只是要面对,要消化。
【经文】:又迦叶,十方无量菩萨,或有人从乞手足耳鼻,头目髓脑,血肉皮骨,聚落城邑,妻子奴婢,象马车乘,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珊瑚琥珀,真珠珂贝,衣服饮食,如此乞者,多是住不可思议解脱菩萨,以方便力而往试之,令其坚固。
经文意思是:进一步说,大迦叶,十方世界中无量的菩萨,常以反作用,恶作剧的方式,或者向人乞求五官四肢,或者向人借取头颅、眼睛、骨髓、脑髓,或者索取血肉皮骨,或者敲诈、要求聚落城邑(国土),或者抢夺妻子、奴婢,或者强要象马车乘,或者金银水晶,或者砗磲玛瑙,或者珊瑚琥珀,或者真珠珂贝,或者衣服饮食等,象这些乞讨的人,大都是证得不可思议解脱的菩萨,用这些方便善巧的方法,去考验试探学佛的人们,目的是坚固人们的舍心,即没有什么是长久的,即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舍去的。听起来毛骨悚然,如果我们不能理解不可思议解脱,那么对此只能是这样的感觉。
【经文】:所以者何?住不可思议解脱菩萨,有威德力,故行逼迫,示诸众生,如是难事,凡夫下劣,无有力势,不能如是逼迫菩萨。
经文意思是: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修学佛法的人,如无逆境,则不易成就,而只有证得不可思议解脱的菩萨,才能有这样的大威神力,所以对那些行果圆满的菩萨作这样的逼迫,目的是开示众生,悟入佛之知见。需要强调的是,对于逼迫,只有那些将入或者证得无生法忍得菩萨才会处之泰然。对于这样难忍能忍的大事,凡夫、外道没有能力承当,就是二乘人也不能逼迫菩萨。
【经文】:譬如龙象蹴踏,非驴所堪。是名住不可思议解脱菩萨,智慧方便之门。
经文意思是:为什么这样说,这就好比龙象有大力气,他们的爪或蹄,或踢或踏,或抓或踩,都不是毛驴所能承受的。菩萨不能逼迫凡夫,反过来说,驴也无力逼迫龙象,即凡夫不能逼迫菩萨,只有龙象才是旗鼓相当,即菩萨逼迫菩萨。可见不能装模作样,别有用心,量力的同时,需要不断的进取,而不能自暴自弃,而这才称为证得不可思议解脱菩萨智慧的方便之门,方便是智慧的方便,智慧又是方便的智慧,相得益彰,否则两败俱伤!
如果执著不可思议,则仍是可思议,如是即佛法成众生法,如猫鼠是可思议,猫吃老鼠,这是就现象界言,就本体界则是空性,就消除了对立,则是不可思议。如是菩萨吸风吞火,有什么奇怪的呢?可见,我们固有的观念,水火不同源,猫鼠不共存,一多不相即,大小不相容,延促不同时,动静不同处,将面临挑战,如果我们真要学佛的话,就一定透视二元,不值推敲,实实在在不堪一击,幻化不实。那么我们的感情的执著,分明就是一个盲点,一种误区。走出来吧!毕竟都已过去,包括我们自己,一切有为法,莫不如此,不要说你不能,只能说你不愿意?只要我们努力,我们将会“从心所欲,不逾矩”。轻安自在,随愿成就自净土乃至成佛的因缘。
观众生品第七
或许听完“不思议品”之后,我们有些感动,觉得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学佛,我们缺少一种敬业精神,需要努力,需要改变,那么,现在我们可以打一个妄想,我们也要效法、实践不可思议解脱的菩萨,现行不可思议事,但如果真想把妄想变成现实的话,我们必须人法皆空,而人法皆空实在是事物的真相,只有人法皆空,才能契真空理,然后起大用,由根本智生起方便智,成就不可思议之事,因此能净佛国土,然后经过努力,极乐国土清净,成就娑婆众生往生得以解脱。可见,我们今天走的路是阿弥陀佛曾经走过的路。
所谓“众生”,梵语是“萨埵”,即是四大五阴和合的生命体,唐代译为“有情”,是专就有情边说,事实上凡是生命,都是因缘所生,所以称为众生。
所谓“观”是观照般若,是真正的佛法实践,即是由文字认识实相(空性)的过程,能够与之相应乃至相契称为观,可见观有透视的意思,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六根对六尘生六识,是分别心产生作用,反过来,观察六根自性空,外尘无自性,则分别不真实,即是妙观察智,如以金造佛像、茶杯、尿壶,分别好坏是识分别心的作用;如以智慧观照,则佛像、茶杯、尿壶都是金器。我们要学习金店老板,一眼看穿,不被外表所迷惑。所以,“如是灭度无量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更何况本来就是梦里六趣,原是空空如也。
在此品众,二乘人不得法空,所以对之以天女散花著在声闻身上;不得人空,所以对之转男成女。因此菩萨观一切众生,本自空性,即是涅槃。只是因众生不得通达,才对之救治之药,如病愈则药也除。
经文。尔时文殊师利问维摩诘言:“菩萨云何观于众生?”
经文意思是:正当维摩诘说完不可思议解脱之时,妙吉祥菩萨问维摩诘,维摩居士,菩萨怎样观照众生呢?如果以为有众生,即同于凡夫;如果以为无众生,即同于二乘,则无度生事业,那么到底怎样观照众生呢?
经文。维摩诘言:“譬如幻师见所幻人,菩萨观众生为若此。如智者见水中月,如镜中见其面像,如热时焰,如呼声响,如空中云,如水聚沫,如水上泡,”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回答说,菩萨观于众生,应当这样观照,就如幻师一般,所见自然是幻人;如智者,发见水中之月,也如在镜中寻找自己的形象;如渴鹿热时阳焰,如山谷中的回音,如空中停留的云,如水面上的聚沫,如水中的泡影。此是说明一切法无实,如小孩玩泥巴,指出六道众生无有自性,纯是泥巴所成。
经文。如芭蕉坚,如电久住,如第五大,如第六阴,如第七情,如十三入,如十九界,菩萨观众生为若此。
经文意思是:如果以为众生是实在有,那么情况是怎样的呢?如同芭蕉一样坚实,如同闪电一样久住,如同四大之外的第五大,如同五阴之外的第六阴,如同六情(根)之外的第七根,如同十二入之外的第十三入,如同十八界之外的十九界,都是画蛇添足,本来没有的事,如龟毛兔角,菩萨观众生当如是观。
经文。如无色界色,如焦谷芽,如须陀洹身见,如阿那含入胎,如阿罗汉三毒,如得忍菩萨贪恚毁禁,如佛烦恼习,如盲者见色,如入灭尽定出入息,如空中鸟迹,如石女儿,如化人烦恼,如梦所见已寤,如灭度者受身,如无烟之火,菩萨观众生为若此。
经文意思是:菩萨观众生如同无色界色(不存在),为什么?因为无色界众生无业果感召的色身,他们只有神识作用,没有形色的活动。如烧焦的谷种发出的芽,如阿那含(译为不来)又入胎,如阿罗汉已然无生又有三毒,如让得无生法忍的菩萨悭贪、嗔恚、犯戒,如佛陀的烦恼习气,如瞎眼的人能看到外色境,如入了灭尽定的圣者的呼吸,如空中飞鸟的足迹,如石女的儿子,如幻化人的烦恼,如梦中见到自己睡醒,如已经涅槃的灭度者受身,如没有烟的火焰,菩萨观于众生当如是,本来没有,硬要说有,所谓的有也不是真有。
经文。文殊师利言:若菩萨作是观者,云何行慈?
经文意思是:当维摩诘说到此,妙吉祥菩萨就问,如菩萨如上所观,则没有了众生相,事实上,菩萨行慈,以众生为所缘境,如果没有了众生,菩萨怎样行慈呢?而无慈又违背菩萨道,违背佛经所说:若无众生,即无如来可成。这的确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经文。维摩诘言:菩萨作是观已,自念:我当为众生说如斯法。是即真实慈也。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说,菩萨对众生作以上如幻如化观之后,自我感觉应当为有缘众生演说这种观众生之法,使他们转迷为悟,即转识成智,这才是最真实的慈啊!不忍众生苦,要行真慈,不能趁火打劫;不忍圣教衰,要说真法,不能耍戏法魔术之法,反思每一个人的经历,提醒自己不能再混沌下去了。
经文。行寂灭慈,无所生故。行不热慈,无烦恼故。行等之慈,等三世故。行无诤慈,无所起故。行不二慈,内外不合故。
经文意思是:菩萨能随顺法性,无缘缘于所缘的众生,起一切相,生相不生,灭相不灭,即以无生法教化众生,即是寂灭慈;菩萨随顺法性(空性),无有烦恼,即是行不热恼;菩萨随顺法性,则不见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即能行平等之慈;菩萨随顺法性,幻化不真,起无所起,即是行无诤慈;菩萨随顺众生法性,即内六根不与外六尘和合,都无自性,即是行不二平等慈。
经文。行不坏慈,毕竟尽故。行坚固慈,心无毁故。行清净慈,诸法性净故。行无边慈,如虚空故。
经文意思是:宇宙万有纷纷扰扰,虽都是空,此空却分明在纷纷扰扰的宇宙万有得以通达,即“不依世俗谛,不得第一义”,菩萨即能观不坏诸相见真如法相,即是行不坏慈;菩萨即能所而非能所即空性,如是不被八风及各种烦恼所动,面对现实,一切究竟坚固,即是行坚固慈;菩萨观诸法本性是空,超越染净,本来清净,即是行清净慈;菩萨心包太虚,量同沙界,与空相应,即是行无边慈。
经文。行阿罗汉慈,破结贼故。行菩萨慈,安众生故。行如来慈,得如相故。行佛之慈,觉众生故。行自然慈,无因得故。行菩提慈,等一味故。
经文意思是:菩萨观空断惑,破烦恼贼,即是行阿罗汉慈;菩萨以无所缘而缘众生,行四摄法,使众生安乐,即是行菩萨慈;菩萨观本质即如,现象即来,空即相,相即空,即是如来无二,如金刚经说:“如来者,即诸法如义”即是空义,能观诸法如义即是行如来慈;菩萨以自觉觉他,觉行圆满,则人我两亡,则能自他两利,若如是行即是行佛之慈;菩萨即诸法空相中不见于因,其来无始,天然大业,最忌装潢,本来如是,即是行自然慈;菩萨以一切法平等一昧,觉根本空智,则一切法无有障碍,如是即行菩提慈。
经文。行无等慈,断诸爱故。行大悲慈,导以大乘故。行无厌慈,观空无我故。
经文意思是:菩萨与空相应如春风化雨,普润群生,即是行无等慈;菩萨能引导凡夫二乘,进取大乘无上妙道,如是开阔视野心量,即人病己病,人溺己溺,如是行者,已是行大悲慈;菩萨观法如化,则无我法二执,即无身心束缚、系累,广度众生永无疲倦、满足,即是行无厌慈。
经文。行法施慈,无遗惜故。行持戒慈,化毁禁故。行忍辱慈,护彼我故。行精进慈,荷负众生故。行禅定慈,不受味故。行智慧慈,无不知时故。
经文意思是:菩萨与平等相应,把所证得的佛法全部布施给众生,没有一点点保留和吝惜悭贪不舍之心,如是即是行法施慈;可见,人人为自己,佛菩萨为大家;菩萨与空相应,透视化解五欲:财色名食睡的束缚,即能所无所得,如是不但没有守戒之人和所犯之戒,如是行者,即是行持戒慈;菩萨与忍无可忍相应,内则不动心,外不见声色之尘,即能不嗔恚恼恨一切众生,如是行者即是行忍辱慈;菩萨与空相应,身心无自性可得,则能广度众生而不退,在生死大海之中,不知疲倦地打捞众生(指愿意被打捞的众生),如是行者即是行精进慈;菩萨与心境俱空相应,于万法之中,百花丛中,无牵无挂,即“诸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不惧妄想纷飞,如如不动,如是行者,即是行禅定慈;菩萨与一切真空妙有相应,深知众生根机时节因缘,而能应机施教,对症下药,如是行者即是行智慧慈。
经文。行方便慈,一切示现故。行无隐慈,直心清净故。行深心慈,无杂行故。行无诳慈,不虚假故。行安乐慈,令得佛乐故。菩萨之慈,为若此也。
经文意思是:菩萨不起灭尽定而现诸威仪,随其类别而为现身说法,是权智范畴,如是行者即是行方便慈;菩萨直心如箭,一切法空,一切法都是佛法,如是行者,即是行无隐慈;菩萨发菩提心,不著二边,行于中道,无所得,如是行者,即是行深心慈;菩萨行于真如法性,如行而说,如说而行,不伪善、装模作样,如是行者,即是行不诳慈;菩萨行于菩提涅槃,是诸法所依是空,而空即涅槃,寂灭为乐,如是行者,即是行安乐慈。妙吉祥菩萨,菩萨的慈悲,正是象这样啊。
经文。文殊师利又问:何谓为悲?答曰:菩萨所作功德,皆与一切众生共之。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又问维摩诘居士:“什么是菩萨的悲呢?”维摩诘回答说,菩萨所作见相离相,即相见性,如气象万千而归于金,如是即能处变见常(空),以不变应万变,不落生死,随顺法性,随缘任运,而此法性又与众生平等,都是空,如是即是菩萨大悲,不似一般人“执象而求,咫尺千里”,虽能帮助众生,也完全按照自己的取相标准衡量行事,爱别人是按照自己的标准,即更爱自己,一旦这标准不合自己规格,马上就会另眼相看。
经文。何谓为喜?答曰:有所饶益,欢喜无悔。
经文意思是:什么是菩萨的喜呢?维摩诘回答说,菩萨悟入自他平等,即能助人为己乐,对所有饶益众生事业,无有懊悔、忌妒心,如是即是菩萨喜。不似一般人懊悔、忌妒、不平衡。
【经文】:何谓为舍?答曰:所作福佑,无所希望。
经文意思是:什么是菩萨的舍呢?维摩诘回答说,菩萨所作随顺法的本性(空),所以即能舍时而不希望回报,是真正的舍,如是即是菩萨舍。不似众生欲壑难填,得陇望蜀,甚至不耕耘也希望收获等。
关于慈悲喜舍四无量心就说到这里。
经文。文殊师利又问:生死有畏,菩萨当何所依?维摩诘言:菩萨于生死畏中,当依如来功德之力。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又问:“菩萨未证法身(空性),对于生死有畏惧,应当依靠什么呢?维摩诘回答说,菩萨未证法身,在畏惧生死中,应当依靠佛陀无量劫积累的功德之力(利益一切众生的能力),如是依靠,将证得法身,如是即生死法见无省事,则无所畏惧。
经文。文殊师利又问:菩萨欲依如来功德之力,当于何住?答曰:菩萨欲依如来功德力者,当住度脱一切众生。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又问,菩萨要依靠如来无量劫来的功德之力,应当怎样安住呢?维摩诘回答说,菩萨要依靠如来的功德之力,就是应当要安住度脱一切众生,因为若无众生,即无如来可成,菩萨只有度众生,才能圆成自己的佛道。
经文。又问:欲度众生,当何所除?答曰:欲度众生,除其烦恼。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又问,要度化众生,应当去除什么呢?维摩诘回答说,要度化众生,应当去除烦恼。因为烦恼业,所以有众生,如无烦恼,则即无众生。
经文。又问:欲除烦恼,当何所行?答曰:当行正念。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又问,菩萨要除去烦恼,应当怎么去行呢?维摩诘回答说,菩萨应当行于正念,正念、一念心现前,则烦恼自除。
经文。又问:云何行于正念?答曰:当行不生不灭。又问:何法不生,何法不灭?答曰:不善不生,善法不灭。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又问,菩萨应当如何行于正念?维摩诘回答说,菩萨应当见一切法,不住一切相,如是即安住正念,即是处生死变相,行不生不灭法,如见器相回归金性;妙吉祥菩萨又问,什么法不生?什么法不灭呢?维摩诘回答说,一切二边的偏邪知见,都是不善,即是不生;净佛国土都是善法,即是不灭。可见,善法是空,不善法是二边,空是净土是善法,二边是秽土,是不善法。
经文。又问:善不善孰为本?答曰:身为本。又问:身孰为本?答曰:欲贪为本。又问:欲贪孰为本?答曰:虚妄分别为本。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又问:“善与不善的根源是什么呢?维摩诘回答说,身体是根源,因为善不善业都是由身体造作,学佛要超越善与不善,正是“不思善,不思恶,正与么时,是明上座本来面目”。所以说:吾有大患,为吾有身。妙吉祥菩萨又问:身体的根源是什么?维摩诘回答说,欲贪是生死的根源,正所谓“爱河千尺浪,苦海万尺波”,尽管“多情乃佛心”,实是悲,不忍众生苦,不忍圣教衰。妙吉祥菩萨又问:欲贪的根源是什么?维摩诘回答说,欲贪的根源是虚妄分别,即以能分别之心,取所分别之境,以之为实,即执取贪著。
经文。又问:虚妄分别孰为本?答曰:颠倒想为本。又问:颠倒想孰为本?答曰:无住为本。又问:无住孰为本?答曰:无住则无本。文殊师利,从无住本,立一切法。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又问,虚妄分别的根源是什么呢?维摩诘回答说,虚妄分别的根源是颠倒妄想,所谓我想、法想,都是缘生幻有,而执幻不实,则是颠倒妄想,即使真如也不守自性。妙吉祥菩萨又问,颠倒妄想的根源是什么呢?维摩诘回答说,颠倒妄想的根源是了无所得,即是无住,即是如空中花,水中月,有也没有;妙吉祥菩萨又问,无住的根源是什么呢?维摩诘回答说,了不可得的无住就是没有根源,因为现象界不可靠,空无所有,即是诸法实相,无能依所依,所以无住即无本。妙吉祥菩萨,无住即真如,而真如不守自性,即法性无性,却又能随缘立一切法,所立一切法又无非真如,没有次第,直指人心,当下即是,否则住在任一处即执著,执著就是轮回。有一句话:“无佛处真要停留,有佛处急需走开”。即:无人无我观自在,非空非色见如来。
经文。时维摩诘室,有一天女,见诸天人,闻所说法,便现其身,即以天华散诸菩萨大弟子上。华至诸菩萨,即皆堕落;至大弟子,便著不堕。
经文意思是:正当妙吉祥菩萨和维摩诘交谈告一段落之际,丈室之中出现了一位天女,她是看到法会中,诸天、人、大弟子等听到所说的佛法,即以法喜充满的心情,出现在大众面前,即以天上的妙花,色彩纷呈,散向诸菩萨及大弟子,表示恭喜祝贺之意。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妙花落到大菩萨身上纷纷落地,而落在大弟子们身上的竟然粘在身上不落下来,可以想见,那天花散落不掉的情景,本来佛制比丘不允许香花着身的,如著身即是犯戒,当时大弟子们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天花。
经文。一切弟子神力去华,不能令去。尔时天问舍利弗:何故去华?答曰:此华不如法,是以去之。
经文意思是:因为香花著身是犯戒。所以机械守戒的诸大弟子都纷纷运用神通之力,想使身上的花去掉,却毫无办法,此时天女看着发笑,就问舍力弗:您为什么要去掉这些香花呢?舍力弗回答说,佛制比丘不可以著花,著花即是不守戒且不如法,看着不威仪,所以要去掉它。
此处的天女同维摩诘都是法身大士,否则单纯的天女是不会有如此境界,所谓制戒,应是教人不取不舍,不是教人有取舍。而小乘根机不是取就是舍,把佛制变成了法制,见花著身,即有犯戒和不威仪之感,于是手忙脚乱,即是表明众生有我就有法,如是即有执著。
经文。天曰:勿谓此华为不如法。所以者何?是华无所分别,仁者自生分别想耳。若于佛法出家,有所分别,为不如法。若无所分别,是则如法。观诸菩萨华不著者,已断一切分别想故。
经文意思是:天女说,舍力弗!您不要以此无情之花妄生分别,是不如法,为什么呢?此香花没有分别,只是仁者您自己自心生出的分别,如风动、幡动之说,实乃仁者心动,又如“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也如有色眼镜看东西,总是一相情愿。如果您真的在佛法上出家,应无分别平等,如果有丝毫的分别执著,即是同法性空相违背,才是不如法;如果于一切法不舍弃不执取,即是无所分别,才是如法;观察这些大菩萨不用手忙脚乱,花也不著身上,这表明他们已经断了妄想分别。
经文。譬如人畏时,非人得其便。如是弟子畏生死故,色声香味触得其便。已离畏者,一切五欲无能为也。结习未尽,华著身耳。结习尽者,华不著也。
经文意思是:如果人有分别执著,就如同人畏惧之时,妖魔鬼怪会乘虚而入,如人算卦说有车祸,低头丧气,心里因惧怕而全神贯注投入进去,车来没注意,一下子有了车祸,于是有人感慨真准啊!又如人若怕狗,前面跑,后面追,你若不怕,狗只吠叫而已,是它怕你,能奈你何?罗什法师解释说,如一罗刹鬼,变成马形,有一勇士骑上这匹马,一点也不怀疑,走在中途,马问勇士,骑的马还好吗?于是,勇士拔刀给罗刹看:这把刀还好吗?罗刹知道此人无所畏惧,终究不敢加害于他,正是因为如此,二乘人不知生死的本来面目,所以怕生死,如是外尘色声香味触法会随着惧怕的心态乘虚而入,就如同夜里走路看见一盘绳子,以为是蛇而被吓死,或者杯弓蛇影,以为真实而折磨自己。反过来,已经离却了恐惧的法身大士,一切的五欲境界奈他不得,你们声闻人虽断见思二惑,却没有断习气,所谓习气,就是惯性,不由自主,如“他妈的,我没有骂人”,矛盾又不矛盾,他想不骂,但他骂了。正因为如此,花落在身上,抖落不掉(守戒和威仪的习气)。
经文。舍利弗言:天止此室。其已久如。答曰:我止此室,如耆年解脱。舍利弗言:止此久耶?天曰:耆年解脱,亦何如久?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问:天女!你如此辩才如维摩诘,你在这里住很久了吗?天女回答说,我在此丈室,如同长老(舍力弗)证得解脱一样。舍力弗说:我早已证得了八解脱(1,内有色想,观外色解脱;2,内无色想,观外色解脱;3,净解脱身作证具足住;4,空无边处解脱;5,识无边处解脱;6,无所有处解脱;7,非想非非想处解脱;8,灭受想定身作证具足住),那么你在此很久了吗?天女回答说:您证得解脱有久近可说吗?解脱离时空妄法的束缚,时空不有,哪里有久近可说呢?
经文。舍利弗默然不答。天曰:如何耆旧,大智而默?答曰:解脱者,无所言说,故吾于是不知所云。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听到这样一番话,知道所说有失误,就默然无语不再回答,天女就问:象您这样的大长老,智慧第一,怎么也无话而说了呢?舍力弗回答说,证得解脱的人,言语不能表达,超越时空,所以我对此也不知要说什么。意即无话可说,可见“沉默是金,雄辩是银”,面对真理、是非,应是“是非以不辩为解脱”。
经文。天曰:言说文字,皆解脱相。所以者何?解脱者,不内不外,不在两间。文字亦不内不外,不在两间。是故舍利弗,无离文字说解脱也。所以者何?一切诸法是解脱相。
经文意思是:天女又对舍力弗说,语言文字,是缘起法,智者观之,当下即空,都是解脱相,为什么?所谓解脱相即是诸法实相,所以它无内无外,不在两中间,远离二边,语言文字也是同样的不内不外,不在两中间,所以,舍力弗,不要离开文字而证解脱,法法本自解脱。此正如禅宗的“道得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一般人蒙头转向,利根人言下舒畅!
经文。舍利弗言:不复以离淫怒痴为解脱乎?天曰:佛为增上慢人,说离淫怒痴为解脱耳。若无增上慢者,佛说淫怒痴性,即是解脱。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说,如你天女所说,一切诸法都是解脱相,那么淫怒痴三毒也是诸法之一,如是也不要脱离淫怒痴而证解脱吗?这如同今人的“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也如同“万法皆空,六字洪名不空”等等,二无的世界久了,不知本地风光,当下即是。所以听到此,不禁毛骨悚然。对此天女回答说:佛为增上慢人,去掉蛇足、龟毛、兔角,就说离淫怒痴而得解脱,所谓增上慢,法华经说,五千退席,佛以未得为得、未证为证是增上慢(二乘所证的涅槃是五百由旬的化城,不是真涅槃);如果没有增上慢的人,即缘起即是性空,佛说淫怒痴性即是佛性(空性),即是解脱。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可见,如果以为有个实在的淫怒痴,就同蛇足、龟毛、兔角一样了不可得。
经文。舍利弗言:善哉!善哉!天女,汝何所得,以何为证,辩乃如是?天曰:我无得无证,故辩如是。所以者何?若有得有证者,则于佛法为增上慢。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闻天女所说之法,法喜充满,大加赞叹:好啊!好啊!天女您得了什么道?证了什么果?如此辩才无碍!天女回答说:我现在一无所有,无得无证。所以如此辩才无碍。为什么这样说呢?如果有得有证,即是在佛法中称为增上慢,而一切法如梦如幻,有得有证如龟毛兔角蛇足。
经文。舍利弗问天:汝于三乘为何志求?天曰:以声闻法化众生故,我为声闻。以因缘法化众生故,我为辟支佛。以大悲法化众生故,我为大乘。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问天女:你对于声闻、缘觉、菩萨三乘,志愿求哪一乘呢?天女回答说:如果以声闻法化度众生,我就是声闻乘人;如果以十二因缘化度众生,我就是缘觉乘人;如果以大悲法化度众生,我就是大乘人。
经文。舍利弗,如人入瞻葡林,唯嗅瞻葡,不嗅余香。如是若入此室,但闻佛功德之香,不乐闻声闻辟支佛功德香也。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现在的情形则是,好象有人走进瞻葡林,只能嗅到小黄花的芬芳香气,不能嗅到杂花野草之味,因为这样的缘故,走进此丈室,只能听闻大乘佛法的功德之香,而不乐闻声闻、辟支佛功德之香。可见大乘佛法的富贵,非小乘所可比拟。
经文。舍利弗,其有释梵四天王,诸天龙鬼神等,入此室者,闻斯上人讲说正法,皆乐佛功德之香,发心而出。舍利弗,吾止此室十有二年,初不闻说声闻辟支佛法,但闻菩萨大慈大悲,不可思议诸佛之法。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其中有帝释天、梵天、四王天并诸天龙鬼神等,入于此丈室,听闻维摩诘所讲说的正法,都能发起菩提心,欣乐大乘佛法的功德之香,发起出离之意。舍力弗!如果就理而言,我居此室无久无近;如果就事说,我来此室已经有十二年了,从没听说维摩诘讲过声闻、辟支佛之法,听到的只有菩萨大慈大悲、不可思议的诸佛功德之法。
经文。舍利弗,此室常现八未曾有难得之法。何等为八?此室常以金色光照,昼夜无异,不以日月所照为明,是为一未曾有难得之法。此室入者,不为诸垢之所恼也,是为二未曾有难得之法。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此室常现未曾有法,稀有难得,是哪八种呢?一者,此室常有金色晃耀,昼夜都没有差异,不再以日月灯等照明,此是第一种未曾有、难得之法;二者,凡是进入此室之人,如龙天人神灯,听闻妙法,即相契于真如法性,与空相应,不再被世间垢染所恼害,此是二未曾有、难得之法。
经文。此室常有释梵四天王及他方菩萨,来会不绝,是为三未曾有难得之法。此室常说六波罗蜜,不退转法,是为四未曾有难得之法。
经文意思是:三者,此室常有帝释天、大梵天、四天王,以及他方世界的诸菩萨来此相会,络绎不绝,此是三未曾有、难得之法;四者,此室常说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六波罗蜜,究竟不退转之法,此是四未曾有、难得之法。
经文。此室常作天人第一之乐,弦出无量法化之声,是为五未曾有难得之法。此室有四大藏,众宝积满,周穷济乏,求得无尽,是为六未曾有难得之法。
经文意思是:五者,此室常有天人的雅乐,奏出无量的法化之声,其音美妙绝伦,此是五未曾有、难得之法;六者,此室有常乐我净四大宝藏,众宝积满,能够周济贫乏之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但财宝也指法宝。
经文。此室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阿閦佛,宝德,宝炎,宝月,宝严,难胜,师子响,一切利成,如是等十方无量诸佛,是上人念时,即皆为来,广说诸佛秘要法藏,说已还去,是为七未曾有难得之法。此室一切诸天严饰宫殿,诸佛净土,皆于中现,是为八未曾有难得之法。
经文意思是:七者,此室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阿閦佛、宝德佛、宝炎佛、宝月佛、宝严佛、难胜佛、师子响佛、一切利成佛,如是等十方无量诸佛,维摩诘上人持念之时,即都云集而来(不来而来),广宣诸佛秘要法藏。说已还去(去无所去),此是第七未曾有、难得之法;八者,此室之中,一切诸天严饰宫殿、诸佛净土等等都能于其中显现,如大圆镜,显露无遗,此是第八未曾有、难得之法。(由维摩诘证常寂光,所以能示现实报庄严土)
经文。舍利弗,此室常现八未曾有难得之法,谁有见斯不思议事,而复乐于声闻法乎?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既然此室常现有八种未曾有、难得之法,那么,又有哪一个人见到这样不可思议之事,而又去乐于声闻法呢?肯定没有,别抱怨没因缘,证得诸法实相(空性),境界自然现前。
经文。舍利弗言:汝何以不转女身?天曰:我从十二年来,求女人相了不可得,当何所转?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问天女:我见你辩才无碍,定是来历不凡,然而,你为什么不转女身而成男身呢?小乘人见天女智慧辩才当是八地菩萨,而八地菩萨不受女身,所以问天女。更有二乘人的狭隘,以为女人不能同男人相比,女人是业障深重的表现,殊不知,不执著就是解脱,就象有人以为“极乐无女人,我们去不了”。事实上,女人的形象不是定法,可以改变,对此,天女回答说,相有男女差别相,本性平等无别。所以我自进入维摩诘丈室十二年来,探求男人女人的相,已是了不可得,不知道,转女人为男人相,应当怎样转呢?
经文。譬如幻师化作幻女。若有人问何以不转女身,是人为正问不?舍利弗言:不也。幻无定相,当何所转?
经文意思是:天女说,譬如幻师化作幻女,如果有人问:为什么不转女身成男身呢?这个人问得有道理吗?舍力弗回答说,没有道理,因为幻相没有定相,如是,应当怎样转呢?此处无明比喻幻师,行识比喻幻法,幻出名色等幻女,不可为实。
经文。天曰:一切诸法,亦复如是,无有定相,云何乃问不转女身?即时天女以神通力,变舍利弗令如天女,天自化身如舍利弗,而问言:何以不转女身?
经文意思是:天女说:一切诸法都没有定相,也是同样的道理,你舍力弗为什么要问我不转女身为男身呢?也就说话的时节,天女以她的神通之力,把舍力弗变成天女的模样,自己变成长老舍力弗的模样,进而问舍力弗:为什么不转女身为男身呢?(舍力弗断分别我执,俱生我执未断)
经文。舍利弗以天女像而答言:我今不知何转,而变为女身。天曰:舍利弗,若能转此女身,则一切女人亦当能转。如舍利弗非女而现女身,一切女人亦复如是。虽现女身,而非女也。是故佛说一切诸法,非男非女。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以天女的相貌声音回答变成了舍力弗的天女说,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女身?既然是女身,相貌、声音都完全变了。对此,天女以舍力弗的形象、声音说:舍力弗!你如果能转女身为男子身,那么一切女人也应当能转女身为男身,就如同你舍力弗一样,非女身而变成女身,在此需要说明,舍力弗是被神通力所变为女身,而一切女人是业力牵引变成女身,如舍力弗不需神力而能转,则一切女人也不需待业而转,无论是业力、神力,都不是不变之力,所以一切法没有定性不变,因缘幻化,相虽有别,同一空性,所以说,佛说一切诸法非男非女。即不是定男定女,否则不能转。
经文。即时天女还摄神力,舍利弗身还复如故。天问舍利弗:女身色相,今何所在?舍利弗言:女身色相,无在无不在。
经文意思是:正在这时,天女还用神力摄受,使舍力弗身体又突然恢复到原来长老男身,简直难以想象,比丘众是极重威仪的,没有想到会让天女耍弄到这个样子,与会凡夫、天人等也都目瞪口呆,包括我们也都莫名其妙,发呆之际,天女又问:舍力弗!你以为的女身的形色,现在在什么地方呢?舍力弗回答说,虽然女身形相如水泡,无实在性,但它却能随缘现形相,即不能抹杀它现象的存在,即有即空,所以它是无在又无不在的。
经文。天曰:一切诸法,亦复如是。无在无不在,夫无在无不在者,佛所说也。
经文意思是:对此天女说,进一步说,一切诸法也是同样的道理,无在无不在;而这无在无不在的道理是佛陀所说。(包括三世诸佛)
经文。舍利弗问天:汝于此没,当生何所?天曰:佛化所生,吾如彼生。曰:佛化所生,非没生也。天曰:众生犹然,无没生也。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问天女,菩萨留留惑润生以为方便度生,那么你的化缘尽后,也一定会死此而生彼,那么你在此处因缘尽了,应当生在什么地方呢?天女回答说,权乘菩萨结业受生有定处,佛则不然,随其化生即无定处,应机示现,我也如同这样。舍力弗说,既然是佛的化生,那么随机示现,则是:非生而生,非灭而灭,也即是即生死而非生死,天女说,不仅仅是佛菩萨是这样,众生也是这样,因为生灭如幻,所以没有生灭。所谓结业,如水结冰,不应碍而碍,有形有处,成宿命论;佛无结业,如水生为蒸气,无形无处,佛是化生,不是此处没而彼处生。而结业生,即在此处没,在彼处生,相异之处:佛无执性,运用生死,得无碍自在;众生有执,即被生死牵着鼻子轮回,不得自在,一定结业,探其根本,是生死不害众生,是众生执著生死,正如佛说:一切众生本来是佛,以执迷故,枉入诸趣。
经文。舍利弗问天:汝久如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天曰:如舍利弗还为凡夫,我乃当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舍利弗言:我作凡夫,无有是处。天曰:我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是处。所以者何?菩提无住处,是故无有得者。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又问天女,你还要多久应当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无上正等正觉)呢?天女回答说,如果你舍力弗返回到凡夫,我就应当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了。舍力弗说,我返回到凡夫,没有这样的道理。天女说,如你所说,我证得无上正等正觉,也是没有道理,为什么?因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没有固定的住处,如《金刚经》也说,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须菩提答,不也。又如太阳普照,被云所遮,太阳没有所失,烟消云散之际,太阳也没有所得。
经文。舍利弗言:今诸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已得当得如恒河沙,皆谓何乎?天曰:皆以世俗文字数故,说有三世,非谓菩提有去来今。天曰:舍利弗,汝得阿罗汉道耶?曰:无所得故而得。天曰:诸佛菩萨,亦复如是,无所得故而得。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说,现在诸佛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其中已证得和当证得的,如同恒河沙那么多,这都是什么道理呢?天女回答说,都是依世俗语言文字价值观念,说有三世诸佛,并不是说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有过去、现在、未来的三际,因为就世界幻相有过去、现在、未来,而就诸法实相说,哪里有什么过去现在未来呢?天女又继续说,舍力弗,你证得阿罗汉道了吗?舍力弗回答说,我所证得的阿罗汉道,是无所证而证得的。天女说,诸佛菩萨也是同样的道理,都是无所证而证得果位的。这也如同提婆菩萨《百论》:成佛世俗谛中事,若于第一义谛,则无佛可成,而无佛可成才是真成佛。
经文。尔时维摩诘语舍利弗:是天女已曾供养九十二亿诸佛,已能游戏菩萨神通,所愿具足,得无生忍,住不退转,以本愿故,随意能现,教化众生。
经文意思是:当天女与舍力弗问答告一段落之际,维摩诘告诉舍力弗,这位天女已经供养过九十二亿诸佛,所以能在三界内游戏神通,从心所欲,无有障碍,证得无生法忍,已住不退转,即是八地以上的大菩萨,因为有成佛的大愿,所以能随意示现,教化众生,千万不要因为是女身就轻视她,意思是,天女来历不凡,不要以我们的观念衡量圣者,不但不对,反而以自己的观念产生的情绪(和尚不是天女的对手,而贬损出家人形象)还会影响他人对于佛教的误解。相信天女的供养九十二亿诸佛,散平等花,转女成男,转男成女等,一定会留给大家深刻的印象。
佛道品第八
佛是梵语,全称佛陀,译为觉者。佛道就是佛所觉悟诸法的真实相,也就是诸法的本来面目,而这个本来面目不是悟时就有,迷时就没有,只是诸佛悟得本来面目,与之相应,即能随顺法的相状和世间价值观念而没有任何困难和痛苦,即是佛道;众生迷惑,则起颠倒妄想,没事找事,无事生非,违背事物的本来面目,即是非道,可见,正如《思议梵天所问经》中所说:“一切法正,一切法邪。”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迷悟而异。如《坛经》中法达读三千遍《法华经》即有了大我慢,参六祖时,顶礼也不着地,六祖说他心中必有一物,于是说读三千部《法华经》,于是就有了“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诵经诵经久未明,与义作仇家。无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有无俱不计,长御白牛车”。又如《大智度论》说“譬如小儿见镜中像以为实,欢喜欲取,谓为真实。大人观之,云诳惑人眼。”又如憨山大师诗中所说“一枕黄粱梦,千秋血汗功,只知常不朽,谁信转头空”。可见,目前都是生死事,目前了得生死空,此即是佛道,若不了即是六道。
经文。尔时文殊师利问维摩诘言:菩萨云何通达佛道?维摩诘言:若菩萨行于非道,是为通达佛道。
经文意思是:在维摩诘说完天女来历之际,妙吉祥菩萨又问维摩诘,菩萨怎么样才能通达佛道呢?维摩诘回答说,如果菩萨行在非道之中,这称为通达佛道。所谓道是诸法实相,空,反之则是非道,如《大智度论》说:“非道有三,谓烦恼道、业道、苦道。无明、爱、取三支是烦恼道;行、有二支是业道;识、名色、六入、触、受、生老、死七支为苦道”。事实上,二途一辙,针对非道通达空性天然之理,即是佛道;违背空性天然之道,向外执取,起惑造业,受苦,则是非道。而菩萨知惑业苦三者无自性,则空,空即“天然之性德也”。如是,即行非道入于佛道,更有菩萨悲心,“不忍众生苦”,入于非道,方便善巧使众生舍非道入正道,而对他自己却没有非道、佛道的观念。
经文。又问:云何菩萨行于非道?答曰:若菩萨行五无间,而无恼恚;至于地狱,无诸罪垢;至于畜生,无有无明憍慢等过;至于饿鬼,而具足功德;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进一步问维摩诘居士,菩萨怎样行于非道呢?意即与会大众以及未来众生部一定能够理解关于“若菩萨行于非道,是为通达佛道”的道理,于是替大家发问,对此,维摩诘回答说,如果菩萨行于杀父杀母、杀阿罗汉、出佛身血、破和合僧等五种无间罪,而无有恼恚之心,因为如果恼恚(嗔恨)之心,即依我法二执而造五逆,则应堕地狱;而无恼恚(嗔恨)之心而造五逆,即是菩萨通达佛道。如文殊菩萨仗剑逼佛之意,又如福建雪峰有一位法师父亲落水不救而出家,感慨。佛说一人出家,九祖升天,若不如是,诸佛妄语等,那种超然的孤独的魅力,一般人无法效法和理解;菩萨能够入于地狱,现地狱身而度众生,实在不是业报罪垢入于地狱;菩萨在畜生道度众生,没有骄慢愚痴等过;菩萨在饿鬼道度众生,而能具足无量无边的功德。
经文。行色无色界道,不以为胜;示行贪欲,离诸染著;示行瞋恚,于诸众生无有恚碍;示行愚痴,而以智慧调伏其心;
经文意思是:菩萨在色界天和无色界天,并不以为殊胜而贪著;菩萨在欲界之中,示行贪欲,而自己却无染著;菩萨示行嗔恚恼恨,而对众生却不被嗔恚恼恨所障碍;菩萨示行愚痴,却能以智慧调伏其心(大智若愚),如常不轻菩萨。
经文。示行悭贪,而舍内外所有,不惜身命;示行毁禁,而安住净戒,乃至小罪犹怀大惧;示行瞋恚,而常慈忍;示行懈怠,而勤修功德;示行乱意,而常念定;示行愚痴,而通达世间出世间慧;
经文意思是:菩萨示行悭贪,却能内舍身心性命,外舍妻子财宝;菩萨示行毁禁(戒),却能安住净戒,如“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为度众生方便随缘,如果不是这样,不能说喝酒吃肉即乃至小罪,仍然怀有大恐惧,不敢胡作非为;菩萨示行嗔恚、恼恨,而常作慈悲忍辱;菩萨示行懈怠,而能精进勤修功德;菩萨示行乱意,如镜对各种物象,能了知一切诸法本是空寂,而常住三昧,如是迎宾待客,举手投足,一切自在,无有挂碍;菩萨示行愚痴,大智若愚,通达世出世间真相的智慧。
经文。示行谄伪,而善方便随诸经义;示行憍慢,而于众生犹如桥梁;示行诸烦恼,而心常清净;示入于魔,而顺佛智慧,不随他教;
经文意思是:菩萨示行谄伪,虽表面看起来示巧言令色,却分明是方便善巧,能够随顺依止大乘经典的义趣;菩萨示行骄慢,折服刚强难度众生,却能心中不蔑视众生,如同桥梁使众生顺利通过障碍;菩萨示行烦恼,如太虚容纳诸相回归空性,即是而能心清净;菩萨示入于魔,却能不离魔业而有佛地业,即能随顺佛智,不接受外道之教。
经文。示入声闻,而为众生说未闻法;示入辟支佛,而成就大悲,教化众生;
经文意思是:菩萨示入声闻乘身,却能为众生说未曾有的大乘佛法;菩萨示入辟支佛身,却能成就大慈大悲之行,以此教化众生。
经文。示入贫穷,而有宝手功德无尽;示入形残,而具诸相好,以自庄严;示入下贱,而生佛种姓中,具诸功德;示入羸劣丑陋,而得那罗延身,一切众生之所乐见;
经文意思是:菩萨示入贫穷,而有信手拈来的法性无尽功德法财;菩萨示入形残,或盲或跛等残疾,却能以成就法身之功德,具足相好的报身以自庄严;菩萨示入下贱,被人瞧不起,而内心却能入佛种性之中,具足法性功德;菩萨示入羸弱、丑陋,却有他的内在的顽强之美,而能得到那罗延身,即金刚一样坚固不坏之身,一切众生都因此而乐见,即是通达佛道。
经文。示入老病,而永断病根,超越死畏;示有资生,而恒观无常,实无所贪;示有妻妾彩女,而常乐远离五欲淤泥;现于讷钝,而成就辩才,总持无失;示入邪济,而以正济度诸众生;现遍入诸道,而断其因缘;现于涅槃,而不断生死。文殊师利,菩萨能如是行于非道,是为通达佛道。
经文意思是:菩萨示入老病,为度众生,却能随顺法性永断病根,超越生老病身之畏;菩萨示有资生财物,如大富长者,却能恒现诸法无常无我,幻化不实,即贪无所贪,错觉导致的分别心而已;菩萨示有妻妾、彩女等事,即于因缘法中为作法侣,却又不是沉溺于五欲淤泥之中不能自拔;菩萨现于口齿不清呆苯,却事能大辩若讷,大巧若拙,即能成就辩才,而总持不失于中观正见;菩萨示入旁门外道,却又能以正法广度众生,即是邪法让正人说,邪法不得不正;菩萨示现于三界六道,却能够断除众生造三界六道的因缘;菩萨示现于涅槃,心无所著,则能不碍缘起的生与死,虽现生死却又能心常空寂,因真如法性的空中,不取不舍,则一切法本自涅槃,不似凡夫执法,二乘舍法,如是等种种,妙吉祥菩萨,一切菩萨如果能够象这样行于非道,则即是通达佛道。
经文。于是维摩诘问文殊师利:何等为如来种?文殊师利言:有身为种,无明有爱为种,贪恚痴为种,四颠倒为种,五盖为种。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回答了妙吉祥菩萨之后,反问妙吉祥菩萨,前面是所修之法,现在则是所修之人,所以问,什么是如来种姓呢?妙吉祥菩萨回答说:因众生都有身体,能于此身观空无著即身是如来种;一切众生的轮回都是无明、爱、取、有所导演,就欲界众生而言,事实上,爱取有虚幻,无明无性,可见,即此无明、爱取有为如来种;贪嗔痴三毒是一切众生所具,如能即三毒观三毒无自性即是如来种;众生执身为净,执心为常,执受为乐,执法为我,为四种颠倒,如能观即颠倒非实,只是众生的一厢情愿的分别,如是颠倒即是诸法实相,即如来种;众生被贪欲、嗔恚、睡眠、掉悔、疑惑所覆盖,事实上,贪欲、嗔恚、睡眠、掉悔、疑惑五盖无有自性,即诸法实相,即是如来种。
经文。六入为种,七识处为种,八邪法为种,九恼处为种,十不善道为种,以要言之,六十二见及一切烦恼皆是佛种。
经文意思是:眼耳鼻舌身意六入,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末那识等七识,违背八正道的八邪法:1,邪见2,邪思维,3,邪语,4,邪业,5,邪命,6,邪精进,7,邪念,8,邪定。九恼即爱我怨家、憎我知识、恼我己身,因有三世,一世有三,如是为九。十不善道即:身:杀盗淫;口:妄语、恶口、两舌、绮语;意:贪嗔痴,等都无自性,即是诸法实相,则即是如来种。以此简要概括,即指六十二种邪见及一切烦恼等都是佛种。
经文。曰:何谓也?答曰:若见无为入正位者,不能复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譬如高原陆地,不生莲华,卑湿淤泥,乃生此华。如是见无为法入正位者,终不复能生于佛法,烦恼泥中,乃有众生起佛法耳。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问,为什么要说有身等为如来种呢?妙吉祥菩萨回答说,如果有人悟入无为法而证得偏空以为究竟(即入正位),即焦芽败种,如是则不得诸法真实相,空不碍有,即不能再发起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而利根人则于生死烦恼中顿入菩提涅槃,因为不离生死烦恼而另有涅槃;如果离烦恼而另求菩提,那么就如同高原陆地不能生长莲花一样,只能地势低下,潮湿有淤泥的地方,才会生此洁白高雅的莲花,虽然如此,却是“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如此看来,如果有人悟入无为法而证得偏空以为究竟(即入正位),那么即是不见诸法真相,可见,这样的人如果不转变观念,就如同焦芽败种,终究不能从生死烦恼中再生出佛法;只有在烦恼的淤泥中,才有众生生起佛法啊!
经文。又如植种于空,终不得生,粪壤之地,乃能滋茂。如是入无为正位者,不生佛法。起于我见如须弥山,犹能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生佛法矣。
经文意思是:所谓生死烦恼即是菩提涅槃的问题,又好比植种于虚空之中,终究不能发芽生长;只有在有粪肥的土壤之中栽培种子,才能滋长茂盛;如是,如果有人悟入无为法而证得偏空以为究竟,那么即不能生起佛法;即使起于我见如须弥山,还是能够从中发起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生起佛法啊!
经文。是故当知,一切烦恼,为如来种。譬如不下巨海,终不能得无价宝珠,如是不入烦恼大海,则不能得一切智宝。
经文意思是:由以上的缘故应当知道,一切生死烦恼都是如来种,这就如同不下巨海,不能获得无价珠宝一样;因为这样的道理,二乘人不能入于烦恼大海,则不能证得一切种智。
经文。尔时大迦叶叹言:善哉!善哉!文殊师利,快说此语,诚如所言:尘劳之俦,为如来种。我等今者,不复堪任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乃至五无间罪,犹能发意生于佛法。而今我等永不能发,譬如根败之士,其于五欲不能复利。如是声闻诸结断者,于佛法中无所复益,永不志愿。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刚刚告一段落之际,大迦叶尊者赞叹说,好啊!好啊!妙吉祥菩萨善说佛法,愉快舒畅地宣说这样的法语,意即淋漓尽致地说一切烦恼为如来种之佛法,实实在在如您所说,尘劳的伴侣为如来之种,我等二乘人现在,入于偏空,冻结因缘生法,不敢面对现实,不再能够担当发起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的重任,以及六道凡夫乃至杀父杀母杀阿罗汉出佛身血破和合僧等仍然能够发心生起佛法,而我等二乘住偏空涅槃,如果不能校正,则永远不能发起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这就好比六根不具之人,他们再不能享受五欲的快乐。如此看来,声闻人,断了见思二惑的束缚,对于大乘佛法,再也不能发起菩提心的志愿。
经文。是故文殊师利,凡夫于佛法有反复,而声闻无也。所以者何?凡夫闻佛法能起无上道心,不断三宝,正使声闻终身闻佛法,力无畏等,永不能发无上道意。
经文意思是:所以说,妙吉祥菩萨,凡夫对于佛法,常会有得而复失的可能性,却也有失而复得的希望所在,根器好的凡夫一听闻大乘佛法,就能够发起成佛之心,修行绵绵,不断三宝功德之果,而声闻乘人则没有反复,他们深入无为法,灰身灭智,不再继续努力上求佛道,下化众生,即使是终身听闻佛法,十力,四无畏等,也是对牛弹琴并不契机。他们钻牛角尖,坚持认为自己走的路是最光明的大道,所以不愿回头,即不能发起菩提心,却不知原是萤火虫的光亮,怎比的上太阳的普照呢?一般人的门户之见,也难免如此。在此提醒诸位,对待佛法的态度,既然是“依法不依人”,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经文。尔时会中有菩萨,名普现色身,问维摩诘言:居士,父母妻子,亲戚眷属,吏民知识,悉为是谁?奴婢僮仆,象马车乘,皆何所在?
经文意思是:正在那个时节的法会之中,有一位菩萨名叫普现色身的,此菩萨能同于十法界中普现其身,又能现十法界身,广度众生,又能于自身应现十法界身,所以称普现色身。当时普现色身菩萨问维摩诘:维摩诘居士,你既是居士,应当有父母妻子,亲戚眷属等关系,那么你的父母、妻子以及亲眷们、地方官、老百姓及善知识,都是谁呢?你的奴婢、僮仆、象、马、车乘等都在哪里呢?
因为有主必有伴,而主净伴不净也是在家佛教徒的障碍,所以娑婆以出家为上,而维摩金粟如来再现,其伴侣也同样殊胜因缘,在此问答中,普现色身菩萨以事问,维摩诘居士则以理答,如是,维摩诘开始说偈。
经文。于是维摩诘以偈答曰:
智度菩萨母,方便以为父;一切众导师,无不由是生。
法喜以为妻,慈悲心为女;善心诚实男,毕竟空寂舍。
弟子众尘劳,随意之所转;道品善知识,由是成正觉。
诸度法等侣,四摄为妓女;歌咏诵法言,以此为音乐。
偈文意思是:如果没有般若空智,则永不得佛法真义,即是“智度菩萨母”,母阴静所鉴;如果没有方便有智,则不能生起诸根胜用,即是“方便以为父”,父阳动所发,虽如此,先得根本智(智度菩萨母)后得方便智(方便以为父),根本与方便实是一体,二者圆融无碍,则是“一切众导师,无不由此生”,即一切诸佛,都由权实二智所出生,而不是由神通所生,二智又称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说:“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可见,拥有二智才是学佛的关键。所谓“法喜以为妻”,因凡夫以妻子为乐,菩萨以佛法为乐,所以说“法喜以为妻”。即以法喜为乐;所谓“慈悲心为女”,因女有柔和生育之性,菩萨则以法乳孕育众生,所以说“慈悲心为女”。所谓“善心诚实男”,因男有真诚干事的能力,承袭父业,菩萨能善心而真诚的为众生办事,承佛家业,堪当大任;所谓“毕竟空寂舍”,此中舍是世人安身立命之所,菩萨之住所即第一义空,如说“菩萨清凉月,常游毕竟空”,原是在自己家中散步而已。所谓“弟子众尘劳”,指轮回众生,世间琐事,菩萨都能教化归于佛道,即能随菩萨教化,所以说弟子众尘劳;所谓“随意之所转”,善知识能够调教有情众生,随心所欲,无有不能;所谓“道品善知识”,即菩萨以三十七道品调伏自他之心,所以说“道品善知识”;所谓“由是成正觉”,即诸佛依三十七道品善知识而成无上正等正觉;所谓“诸度法等侣”,即指六度,即六波罗蜜是菩萨的伴侣(法侣);所谓“四摄为妓女”,因妓女媚人,菩萨则以布施、爱语、同事、利行四摄取悦众生,所以说“四摄为妓女”;所谓“歌咏诵法言,以此为音乐。”,菩萨以歌咏吟唱佛法法言,以此为音乐。
偈文。总持之园苑,无漏法林树;觉意净妙华,解脱智慧果。八解之浴池,定水湛然满;布以七净华,浴此无垢人。
偈文意思是:所谓“总持之园苑”,即菩萨以空总持一切法门不让诸法遗失,以为园苑自娱娱他;所谓“无漏法林树”,即菩萨无漏善法能使恶心烦恼不再生起,如林树之覆盖,所以说“无漏法林树”;所谓“觉意净妙华”,即菩萨以七觉支,即七菩提分调和心意,能生真智慧,所以说“觉意净妙华”;所谓“解脱智慧果”,即指菩萨证得不可思议解脱,以为无上妙觉之果,所以说“解脱智慧果”;所谓“八解之浴池”,即指菩萨以解脱的浴池作为洗垢的工具;所谓“定水湛然满”,即指菩萨以定水充满作为养性的工具;所谓“布以七净华”,即菩萨以七净为因地之行,即1,戒净;2,心净;3,见净;4,度疑净;5,分别道净;6,行断知见净;7,涅槃净;所谓“浴此无垢人”,即菩萨本无烦恼垢染,在总持圆苑中游,在无漏林树下乘荫,得觉意妙华欣赏,得智慧果以称心如意,以解脱之池禅定之水,布以七净之华,然后无垢人在此娱乐,此无垢人即法身大士。
偈文。象马五通驰,大乘以为车;调御以一心,游于八正路。相具以严容,众好饰其姿;惭愧之上服,深心为华鬘。富有七财宝,教授以滋息;如所说修行,回向为大利。
偈文意思是:所谓“象马五通驰”,即菩萨以五通为运动,而象马力大行走快速,所以说“象马五通驰”,不是六通,即留惑润生;所谓“大乘以为车”,即菩萨以大乘了义车自乘也能乘他,直至道场之中;所谓“调御以一心”,所谓心有三:1,发动;2,摄心;3,名舍。可见和合道名心。即以三法均平以御大乘;所谓“游于八正道”,即菩萨以大乘游于八正道中;所谓“相具以严容,众好饰其姿”,即菩萨不似二乘枯慧不修相好,他们不只修三十二相,八十种好,甚至修无量相好以自严身姿;所谓“惭愧之上服,深心为华鬘”,世间以服装遮身,以花鬘严首,菩萨以法身本具,虽是分证,未得圆满,甚是羞惭,以之为上服,并以甚深心,才能万善庄严,所以为华鬘;所谓“富有七财宝”,即一闻,指十地闻经犹如大海,能受大雨;二信,即“深信坚固,犹若金刚”;三戒,十地所得净戒,无缺染;四定,指十地所得首楞严地;五进,指念念流入萨婆若海;六舍,即指常行舍行;七惭愧,惭,对佛性中道第一义天未能见性,即惭对第一义天;愧,对诸佛无上行人,深自愧疚;所谓“教授以滋息”,即以此七财为本,教授以生起功德法财的利息;所谓“如所说修行,回向为大利”,即以此七法自为修行,即是“如所说修行”,虽然如此,却需要我为人人,人人也为我,可见诸佛度众生,众生也在度诸佛。如是即不住功德,回向真如法性,法界众生,如是舍一得万,即是“回向为大利”。
偈文。四禅为床座,从于净命生;多闻增智慧,以为自觉音。甘露法之食,解脱味为浆;净心以澡浴,戒品为涂香。
偈文意思是:所谓“四禅为床座”等,即菩萨以禅波罗蜜为休息场所,不同外道之邪定,不同于此土的床座供养,应是从净命所生,菩萨多闻所闻之声,都与实相不相违背,即实“多闻增智慧,以为自觉音”,世间食以甘露为最美,世间解渴以浆最佳,而菩萨以法喜为食,以解脱为浆,菩萨以净心为澡浴,戒品为涂香,严净法身。以上所说净法为滋养法身之具,不是凡夫资生之具可比。
偈文。摧灭烦恼贼,勇健无能逾;降伏四种魔,胜幡建道场。
偈文意思是:因烦恼贼能劫夺人们的功德法财,损害人们的法身慧命,所以菩萨摧灭烦恼贼,菩萨在摧灭烦恼贼时势如破竹,即是勇健无能逾;如是即是降伏烦恼、阴、死、天等四魔,菩萨建道场与魔交战,战胜之时,竖起胜幡,即时“胜幡建道场”。
偈文。虽知无起灭,示彼故有生;悉现诸国土,如日无不见。供养于十方,无量亿如来;诸佛及己身,无有分别想。虽知诸佛国,及与众生空;而常修净土,教化于群生。
偈文意思是:菩萨虽知寂灭无生之理,而佛道未成,必须行于因行,所以示现给众生受生,以庄严正报,现诸国土,以庄严依报,既以常寂光中示现依正二报,如日的中天,没有见不到的,即于十方供养诸佛,而诸佛及与我的佛种都相同,即是诸佛己身,无有分别想,进一步说,诸佛国与众生空,所以没有分别想。虽知诸佛国及众生空,却又能常修净土而教化众生。
偈文。诸有众生类,形声及威仪;无畏力菩萨,一时能尽现。觉知众魔事,而示随其行;以善方便智,随意皆能现。或示老病死,成就诸群生;了知如幻化,通达无有碍。
偈文意思是:第一个偈子是说不可思议解脱菩萨已知众生之类都有佛性,所以能够随其声音、形象及以各种威仪,现四无畏、十力,诸法身菩萨一时都能现前,指引他们进入佛道;第二个偈子说能够随魔所行,因魔罗能杀害众生法身慧命,损害众法,所以随其所行,以这样的善方便,随缘而不变,天长日久,自能使魔转成佛道;第三偈揭示老病死的对治,不可思议解脱菩萨能够开示老病死事,以此成就众生通达佛道,因为老病死本身如幻如化,无自性空,如是不再被老病死所恼害障碍,反是通达佛道的切入点。
偈文。或现劫尽烧,天地皆洞然;众生有常想,照令知无常。无数亿众生,俱来请菩萨;一时到其舍,化令向佛道。
偈文意思是:此两偈开示因劫坏而生起佛道,一般人以为天长地久,永远不坏,所以有贪嗔痴,不得出离,菩萨示现以劫火洞然一片,从而使众生有无常之逼迫,所以无数亿的众生都来到菩萨的所在住处,请求菩萨开示解脱之法,于是菩萨开示以无常境转向佛道。
偈文。经书禁咒术,工巧诸技艺;尽现行此事,饶益诸群生。世间众道法,悉于中出家;因以解人惑,而不堕邪见。
偈文意思是:以世智邪见生起佛道。印度婆罗门教经书甚多,其中禁术咒法、工巧技艺等都非常完备,菩萨对此所有现行其间,利益众生,以世智转入佛智,饶益众生。对印度种种外道之中,出家修道,因有正知见而不被外道邪见所逆转,于其中间转邪道为佛道。
偈文。或作日月天,梵王世界主;或时作地水,或复作风火。
偈文意思是:此偈菩萨以作日月、世主、四大通达佛道,即菩萨现梵王身,为大千世界主,摄化众生,所谓现地水火风,是对众生的需求所应现,如船入海,遇黑风,船欲没时,菩萨现洲滩,令得安稳,以生佛道。
偈文。劫中有疾疫,现作诸药草;若有服之者,除病消众毒。
偈文意思是:此偈菩萨作药以救三灾,即救疾疫之灾,现药草疗治疾疫,使其痊愈,以此生起佛道。
偈文。劫中有饥馑,现身作饮食;先救彼饥渴,却以法语人。
偈文意思是:饥馑现作饮食,以引众生生起佛道,如释迦牟尼佛因地现大鱼身,以救饥馑,五比丘因地先食其肉,所以先得度(即法錀未转,食轮为先)。
偈文。劫中有刀兵,为之起慈悲;化彼诸众生,令住无诤地。若有大战阵,立之以等力;菩萨现威势,降伏使和安。
偈文意思是:此两偈是菩萨慈悲化导刀兵灾,使其息诤罢兵,两军对阵之际,将要交战,菩萨现威势抑强扶弱,使其和安,由此息斗争,而使众生生起佛道。
偈文。一切国土中,诸有地狱处;辄往到于彼,勉济其苦恼。一切国土中,畜生相食啖;皆现生于彼,为之作利益。
偈文意思是:此两偈是救地狱畜生之难。即是一切国土之中,所有地狱之处,菩萨都能到其所在,勉励启发善心,帮助他脱离痛苦,因为这样的缘故,地狱众生,善心一发,即当下出地狱,因愚昧互相吞吃,所以堕入畜生道,菩萨现生于畜生其中,使他们不再愚昧相互吞吃,即脱离畜生道,所以说能为之作利益之事。
偈文。示受于五欲,亦复现行禅;令魔心愦乱,不能得其便。火中生莲华,是可谓希有;在欲而行禅,希有亦如是。
偈文意思是:一般修行人贪著五欲,天魔乘机得便,而行魔事,包括咒术、灌顶、算卦等。如果只以单纯的欲望,那是危险,就方便而言,这也不是真正的佛法,因为不能回到根本中来。所以菩萨示受五欲之时,还能心中如如不动,禅定之中,而此禅定即是神通,即能降魔,即能使魔溃乱,不能随其所意。因为莲花出生于淤泥之中,不生于火坑,此中火坑指五欲,莲花指禅定,可见在五欲中行禅,如同火中生莲一样,是世间希有之事,难以思想,却不是一般人所能随意效法之事。
偈文。或现作淫女,引诸好色者;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
偈文意思是:此偈更是语出惊人,显示行于非道而通达佛道,因为对于贪欲多的人,即障蔽正智,离佛道远,菩萨则现作淫女来钩牵他,然后再以方便引入佛智。相比之下,对于众生,我们究竟付出了多少呢?更大的事不能也不敢作,那么就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吧!菩萨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偈文。或为邑中主,或作商人导;国师及大臣,以佑利众生。诸有贫穷者,现作无尽藏;因以劝导之,令发菩提心。我心憍慢者,为现大力士;消伏诸贡高,令住无上道。
偈文意思是:所谓菩萨现作邑王、商导、国师、大臣等都是众中的领导,而领导往往会一呼百应,所以能教化众生改变观念,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所谓菩萨现作无尽藏,是济度贫穷的工具,先以财为诱饵,然后为其说,劝发菩提心,而对治骄慢的方法则是以大力降伏其贡高,然后为其说法,使其住于无上觉悟之道。
偈文。其有恐惧者,居前而慰安;先施以无畏,后令发道心。或现离淫欲,为五通仙人;开导诸群生,令住戒忍慈。见须供事者,现为作僮仆;既悦可其意,乃发以道心。随彼之所须,得入于佛道;以善方便力,皆能给予之。
偈文意思是:菩萨对恐惧者应以无畏施对之,然后使其发起修道之心则变得容易;世上无佛法之时,菩萨现作离欲仙人,引导众生供给所需,不惜身命,能作童仆让众生欢喜,然后引导其发心学佛,菩萨还能随其所需随其所好乐而方便引导众生进入佛道。
虽然如此,却又不是没有原则,更何况,在学佛过程中,你并不就是佛,虽然你愿意学,而这一切都是根本智获得之后,方便智的运用,方便又回归根本。我想过自己的未尽人意,但我有着良好的发心,或许我的语言重了,不经意伤害了哪一位,请你原谅又原谅,虽然我有好的愿望,我也实不必让你烦恼,听不听由你算了,打扰别人与我何干呢。“外虽多棘刺,内实有赤心”,或者玫瑰虽有刺,却是香花。但哪一个会能够真正理解佛法呢?否则就让我们回过头去瞻仰佛陀永远的沉默。一位思想家写过这样的诗句:漆黑的隧道终会凿穿,千仞的高岗终会爬上,当百花凋谢的日子,我将重来开放!
相信,有一天,大家在历经繁华热闹之后,寂静下来的时候,也就是在佛法上有一点收获的时候,你们终于会理解一个法师的良苦用心,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不要用我们人的想法来一相情愿地衡量人与事,那么你的佛性现前,至此你会大吃一惊,原来如此!
偈文。如是道无量,所行无有涯;智慧无边际,度脱无数众。假令一切佛,于无数亿劫;赞叹其功德,犹尚不能尽。
偈文意思是:如上所颂的佛道,怎么能有边有所称量呢?站在老鼠和人的位置上衡量佛法是不行的。因为智慧不可称量,所以菩萨自行也不可称量,如是度脱无量众生,如是自利利他,都不可称量,即是“万里青天孤迥迥”,一切法空,哪里容的下一丝一毫的挂碍,果真如此,学佛即是回家了。
偈文。谁闻如是法,不发菩提心;除彼不肖人,痴冥无智者。
偈文意思是:谁听到这样“行于非道通达佛法”的法,不发起菩提之心呢?因烦恼所属是如来种,诸法相随,正是法亲眷属,如是转凡成圣则易,破除烦恼也速,除去那些打着佛法招牌,好象真正佛法又不是真正佛法的人,还有那些痴冥无智对佛法不能理解的人。
学习此经,既不可放逸,也不可以拘束。
入不二法门第九
一切现象界的本质,都是空无自性,虽然缘起法历历现前,却不是真实不变,所以“不二法门”是对二而说不二,即对现象界而说理体界空。空即是真,不可空外求真。虽是对二说不二,证入实相也无不二可说。不但空去有,还要空去空。可见,所说不二法门,就是要改变我们的业障而成为妙法,如佛说十二部经,千经万论,都是指月过程中的手指而已。如果我们的眼睛只在手指上盘亘,则终究不能见月。正如本品中三十一位菩萨所说,都是相对而言,以二法说不二法。妙吉祥菩萨遣一切法,还是要方便说此不二法门,只有维摩一默如雷,示入不二法门,此默对一般人而言莫名其妙,事实却是无声的狮子巨吼,不再听琐碎之声,百兽之声,如是见性开悟,得大自在,耳边常有狮吼声,谁敢伤你!此时妙吉祥菩萨大加赞叹:善哉善哉!乃至无有文语、语言,是真入不二法门,终于终于回家了。且不可多歧路,因为歧路亡羊。
经文。尔时维摩诘谓众菩萨言:诸仁者,云何菩萨入不二法门,各随所乐说之。
经文意思是:就在维摩诘说偈完了之后,随即又对众菩萨说:各位仁者,怎么样才是菩萨证入不二法门呢?请大家各随所证的契机说一说。一直是两个人说,现在放开让大家说。
经文。会中有菩萨,名法自在,说言:诸仁者,生灭为二,法本不生,今则无灭,得此无生法忍,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1。此位菩萨,于法自在,契入诸法实际,所以称法自在菩萨。他发言说:各位仁者,用众生的眼光来看,生与灭是两个对立的东西,事实上法之本体,如金与器物,器相虽生,同一金性,即是不生不灭,从性而言,《中论》中有“诸法不自生,亦不从他生,不共不无因,是故说无生。”又有“已生无有生,未生亦不生,离已生未生,更无生时生。”此即是“无生法忍”,能够消融生灭二法,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德守菩萨曰:我我所为二,因有我故,便有我所,若无有我,则无我所,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2。继法自在菩萨说完不二法门,德守菩萨说不二法门。此菩萨能持守般若、解脱、法身等三德,所以称为德守菩萨。因此德守菩萨说,一般凡夫以为,四大五阴业报身为我,六尘缘影的环境为我所;外道以八识见分为我,以六尘缘影幻现的色相为我所有法;二乘以有能见烦恼的人为我,以所证的偏空涅槃为我所有法。权乘菩萨以人为我,以法为我所有法。诸多种种,都无非是金子的表现形式,外表的相而已,而外表的相都是千差万别,即是二,都是不确定的,因为有了我,才有我所有物,如果没有我,则无有我所有物,即是相待假立,如是即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不眴菩萨曰:受不受为二,若法不受,则不可得,以不可得故,无取无舍,无作无行,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3。眴是眼皮动义。人眼是往上动,天眼则上下都动,所谓不眴,即此菩萨因恭敬佛之形相,目不转睛,加之慧眼常开,对诸法不作分别想,所以称“不眴”。当德守菩萨讲完之后,不眴菩萨接下来讲“不二法门”。他说:众生不觉,则有执受心,即能领纳苦乐诸法,称之为受;菩萨了悟缘起性空的幻相,没有自性,苦乐等感受分明是自己主观的对境缘起的结果。而事物的真相则是没有二相,只因众生我执不同,所以有苦乐等受,菩萨则没有我执,自然没有苦乐舍等受,即是不受。用二乘人的观点看,众生的受和菩萨的不受是二法,所以舍受取不受,事实上,有取舍之心,仍然是受,则还是有挂碍,所以依然要去除。正如《般若经》所说:一切法不受,乃至不受亦不受。也如《坛经》:不思善,不思恶,正与么时,是明上座本来面目。所以说“若法不受,则不可得”。因为不可得的缘故,所以则是本无可取,当然也无舍,没有可取,自然没有凡夫的善恶业,没有可舍,也没有二乘的寂灭行。如是无作无行,是菩萨入不二法门。
经文。德顶菩萨曰:垢净为二,见垢实性,则无净相,顺于灭相,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4。此菩萨所修德业已具足圆满,所以称德顶菩萨。在不眴菩萨讲过后,他站起来说“不二法门”。垢法和净法,如同烦恼与解脱,用凡夫和二乘人的观点看,以为是二法,事实的真相则是:垢净二相,都是无明所导致的分别心的结果,如粪便,猪狗以为净(美餐),人则以为垢(排泄物)。如果去除猪狗与人的业力,则是非垢非净,即是诸法实相,也就是见垢的真实性,如是也无有净相,即一也没有,何况是二?如是随顺天然空性的寂灭涅槃,这就是入不二法门。
经文。善宿菩萨曰:是动是念为二,不动则无念,无念即无分别,通达此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5。此菩萨如天台宗智者所言,此菩萨“得日月星宿三昧,故名善宿”。他站起来说,外境的动相和内心的念虑,凡夫和二乘以是二法,就实际而言,外境不实,即不动,心缘无性,即无念,无念即无分别,无分别即不著境,不著,则一切外境动静平等,为什么?因为对静说动,对动则说静,动静无自性,则动者自动,静者自静,如能通达彻悟,心无挂碍,不加分别,则动静二相空相平等,这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善眼菩萨曰:一相无相为二,若知一相即是无相,亦不取无相,入于平等,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6。此菩萨拥有择法的智慧眼,善于观察契入中道之理,所以称为善眼。他站起来说,以二法而说不二,即是一相,二于不二都不可说,即是无相,用凡夫、二乘人的眼光看,此一相和无相是二法,事实的真相是,不二是对二法而言,如果没有二法,不二法也不成立,如是一相即是无相,虽如此,却又不是执著有个无相,如是入于平等,是为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妙臂菩萨曰:菩萨心声闻心为二,观心相空如幻化者,无菩萨心,无声闻心,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7。此菩萨善于运用种种殊胜方便的手臂提携众生,所以称为妙臂。他站起来说,菩萨和声闻同悟无生,只是菩萨不但事空,而且理空,声闻人只空现象的事障,未空理障,如是即以生为生,以无生为无生,即终日执著无生,所以“观三界如牢狱,视生死如冤家”,不见理体法性,则悲心不生,即不愿教化众生,菩萨观法如幻化,不但不住有的观念,同时也不住空的观念,因为幻化,所以不住。如是菩萨见法相幻有并不障碍法性真空,同时法性真空也不障碍缘起幻相。如是相不碍性,则不见有三界可出;性不碍相,生死不过是儿戏,所以菩萨能广度众生,游戏三界,可见菩萨心与声闻心,凡夫以为二,实际却是无菩萨心,也无声闻心,如是心者即是佛,这就是入不二法门。
经文。弗沙菩萨曰:善不善为二,若不起善不善,入无相际而通达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8。依天台智者所说,此菩萨出世时,因与弗沙星相应,所以称弗沙,而弗沙是二十八宿鬼星,他站起来说,善和不善,凡夫以为是二,却不知善不善完全是相对而安立,纯是个人主观定位,实际却无此标准,不可以截然分开,以为善是善,不善是不善,就客观而言,则一切法随其各自因缘而受果报,对此,如果不起善与不善想,即是入于无相而通达,如是法法都是真如,这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师子菩萨曰:罪福为二,若达罪性,则与福无异,以金刚慧,决了此相,无缚无解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9。此菩萨深入真如法性,在大众之中说法无所畏惧,如狮子吼,所以称狮子菩萨。他站起来说,罪、福表面看起来是对立的二元,如果通达罪的本性,那么同福没有差异,都是性空平等。如金造佛像,也造便盆相,二相因缘幻相,金性平等,非罪非福,如是即是以金刚慧(空慧)决定了达此罪福二相,即是缘起性空,如是则无所系缚,当然也无解脱,这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师子意菩萨曰:有漏无漏为二,若得诸法等,则不起漏不漏想,不著于相,亦不住无相,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10。此菩萨得首楞严三昧,一切不畏。罗什法师以为:狮子渡水,要截流直渡,曲则不渡,此大士之根本智,深入法际,生死海中,直登彼岸。所以称狮子意。他站起来说,世间善恶烦恼等有漏与一切法无相的无漏,凡夫与二乘人以为有二法,如果证得诸法平等,则无有漏、无漏,即无有此想,如是即不著相,也不著无相,这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净解菩萨曰:有为无为为二,若离一切数,则心如虚空,以清净慧,无所碍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11。此菩萨见解纯正无染,所以称为净解。他站起来说:世间法和出世间法,即心有造作和心无造作,凡夫与二乘人以为有二法,如果离开一切名言概念,即是了不可得,则平等无差别,如是即心与虚空等同,因为证得清净空慧,所以没有障碍,这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那罗延菩萨曰:世间出世间为二,世间性空,即是出世间,于其中不入不出,不溢不散,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12。此菩萨已证得金刚三昧,断惑证真,最为勇猛,所以称那罗延。那罗延译为力士、坚固、勇健等。他站起来说,世间法和出世间法,在凡夫和二乘人以为是二法,实际而言,世间缘起如幻性空,即是出世间法,即在一切法中不出不入,不流溢也不散乱,这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善意菩萨曰:生死涅槃为二,若见生死性,则无生死,无缚无解,不然不灭,如是解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13。此菩萨善知众生心意,也善解生死、涅槃的妙理,所以称善意。他站起来说,生死与涅槃二法,凡夫与二乘以为有二法,实际而言,生死如幻化,即是生死无自性空,如见生死性是空,即是无有生死,如是则无束缚与解脱,即是不生不灭即是涅槃,能这样理解的人,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现见菩萨曰:尽不尽为二,法若究竟,尽若不尽,皆是无尽相,无尽相即是空,空则无有尽不尽相,如是入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14。此菩萨以现量智照见诸法了无挂碍,称为现见。他站起来说,能了脱生死称为尽,不能了脱生死称为不尽。针对两者,凡夫二乘以为有二法,就实际而言,了脱生死只是不住生死而已,不了脱生死即以为生死是实在,于是被生死牵着鼻子流转而不得出离。可见,不住在生死迁流的变相之中,即生死尽。住在生死迁流的变相之中,即是生死不尽。而法性缘起无自性空,如是尽与不尽平等,都是无尽相,而无尽相是空,如是则无有尽无尽定相,如是入者,就是入于不二法门。此中所谓尽若不尽皆是无尽相,如《华严经》中说:众生无尽,世界无尽,虚空界无尽,法界无尽,涅槃界无尽,佛出现界无尽,如来智界无尽,心所缘无尽,佛智所入境界无尽,世界转法转智转无尽。
经文。普守菩萨曰:我无我为二,我尚不可得,非我何可得,见我实性者,不复起二,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15。此位菩萨以守持真如法性而善法无所失,所以称为普守菩萨。他站起来说,我与无我,凡夫和二乘人以为是二法,实际而言,主客相对,才有了我相,如果去除五阴人及人所有法,则无有我,即无我,则非我也不可得,如是,彻见我的真实性空性,则无有我,也无有无我,即不再执著我与无我二见,这就是悟入不二法门。
经文。电天菩萨曰:明无明为二,无明实性即是明,明亦不可取,离一切数,于其中平等无二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16。此位菩萨深知天然空理,智慧运用迅速如雷,立竿见影,所以称为电天菩萨。他站起来说,不昧佛性(空性)即是明;昧于佛性即入众生性即是无明,凡夫和二乘人以为明与无明是二法,实际而言,无明是以现象幻有为实,了知如幻即是明,如是此明与无明完全平等,无有差别,即是无二,这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喜见菩萨曰:色色空为二,色即是空,非色灭空,色性自空,如是受想行识,识空为二,识即是空,非识灭空,识性自空。于其中而通达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17。此位菩萨,一切众生见之即生欢喜,所以称喜见菩萨。他站起来说,色法和色法空,凡夫和二乘人以为是二法,实际而言,色法幻有,当下即是真空,不是等到色法灭了才空,即色法自性空,如是,受想行识也是同样的道理,在此五阴中能够通达,五阴即空,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明相菩萨曰:四种异、空种异为二,四种性即是空种性,如前际后际空,故中际亦空,若能如是知诸种性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18。此菩萨深知四大通塞、明暗等相,所以称明相菩萨。他站起来说,地、水、火、风四大种各有异相,空大种不同于四大,即四大种是色法,空大种是空法,对此,凡夫和二乘人以为是二法,实际而言,四大种性即是空大种性,如是四大种性不异空大种性,因为四大依空生,空依觉生。如《楞严经》云:空生大觉中,如海一沤发,有漏微尘国,皆依空所生。如是,四大未起时,即前际空;四大分散时,即后际空;四大住时,也是空,即中际也空,如果能够这样通达各种性,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妙意菩萨曰:眼色为二,若知眼性于色,不贪不恚不痴,是名寂灭,如是耳声、鼻香、舌味、身触、意法为二。若知意性于法,不贪不恚不痴,是名寂灭,安住其中,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19。此菩萨善于思维根尘(境)的妙性,所以称妙意菩萨。他站起来说,眼根与色尘,凡夫二乘以为是二法,如果眼根对色尘不贪、不嗔、不痴,则根境各住法位,相契空性,寂然不动,称之为寂灭;至于耳、鼻、舌、身、意等根,直对声、香、味、触、法,同样不贪、不嗔、不痴,如是安住微妙意中,即是称为寂灭空性,如能如是安住其中,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无尽意菩萨曰:布施回向一切智为二,布施性,即是回向一切智性,如是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回向一切智为二。智慧性,即是回向一切智性,于其中入一相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20。此菩萨发大悲心,常行六度,无有穷尽,所以称无尽意菩萨。他站起来说,布施法和布施回向一切智(即布施波罗蜜),凡夫、二乘以为是二法,事实上,理事六度虽二,却是不能截然分开,因为不离事布施,即是理布施(三轮体空),也即是回向一切智性,如住相布施,即会随生灭而受苦乐报。如不住相布施,即是布施性,也即是一切智性,则离生死,如是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也是同样的道理,在此中能够入于一相,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深慧菩萨曰:是空、是无相、是无作为二,空即无相,无相即无作,若空无相无作,即无心意识,于一解脱门,即是三解脱门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21。此菩萨得甚深三昧,发甚深智慧,所以称为深慧菩萨,他站起来说,三解脱中的空、无相、无作,一般人以为是二,实际而言,空即是无相,无相即是无作,如果在空无相无作三解脱门中,不执著于心意识,如是,即于一解脱门即是三解脱门,如此,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寂根菩萨曰:佛法众为二,佛即是法,法即是众,是三宝皆无为相,与虚空等,一切法亦尔,能随此行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22。此菩萨得六根清净,所以称寂根菩萨。他站起来说,佛法僧三宝,凡夫二乘以为是二法,虽相对确是互异,即从别相三宝而言,佛不是法,法不是僧,但如果从自性三宝而言,佛性即空性为十法界所依,也就是法性,法是从众缘合,也就是僧性,如是三宝都是无为相,与虚空等,即佛即法即僧,僧即法即佛,如是,一切法都是这样的道理,如能随顺此平等行,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心无碍菩萨曰:身身灭为二,身即是身灭,所以者何?见身实相者,则不起见身及见灭身,身与灭身,无二无分别,于其中不惊不惧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23。此菩萨通达二谛妙理,心无挂碍,无所畏惧,所以称心无碍菩萨。他站起来说,身和身灭,一般人以为有二法,实际而言,身之当下即是身灭,为什么呢?见身实相即空相,因为身虽有却是幻有,更何况缘起性空,迁流不住,住则误以为有身,不住则无身,入器相万千回归金性(空),哪里有器相呢?即身相呢?如是诸法实相即是不增不减,即不起见身及见身灭,如是身与灭身,平等无二,无有分别,如是即能够在此中不惊不惧,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上善菩萨曰:身口意业为二,是三业皆无作相,身无作相,即口无作相,口无作相,即意无作相,是三业无作相,即一切法无作相,能如是随无作慧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24。此菩萨三业清净,通达中道无所得,所以称为上善菩萨。他站起来说,身口意三业互异,凡夫二乘以为是二法,事实上,三业都无作相,虽如此凡夫由三业造作诸罪所以受报,而上善菩萨在三业中通达空性,所以是三业皆无作相,如是身无作相,即口无作相,口无作相即意无作相,不仅身口意三业无作相,一切法莫不如此,如是能够这样随顺无作真实慧,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福田菩萨曰:福行、罪行、不动行为二,三行实性即是空,空即无福行无罪行无不动行,于此三行而不起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25。此菩萨常观第一义空,不著罪福二相,教化众生,堪作众生福田,所以称福田菩萨。他站起来说,对于福行、罪行、不动性,凡夫与二乘人以为是二法,实际而言,罪福,不动都是缘起性空,空则无福行,无罪行,无不动行,如是三行实行即是空行,如是在此三行中而不生起,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华严菩萨曰:从我起二为二,见我实相者,不起二法,若不住二法,则无有识,无所识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26。此菩萨以万行之因花,庄严佛果,所以称华严菩萨。他站起来说,从我相而起人相乃至众生相,寿者相,凡夫二乘以为二法,实际却是缘起如幻,如彻见我相及人相等的真相,即如器相见金,即不起二法见,如果不住二法,就没有了分别心,如是既无能识,也无所识,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德藏菩萨曰:有所得相为二,若无所得,即无取舍,无取舍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27。此菩萨能含藏三德秘藏,所以称德藏菩萨。他站起来说,对能证得和所证得的法相,凡夫、二乘以为是二法,如就器相彻见金性,则无器相可得,即无所得处,则无取舍,而无取无舍,即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月上菩萨曰:暗与明为二,无暗无明,即无有二,所以者何?如入灭受想定,无暗无明,一切法相,亦复如是,于其中平等入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28。此菩萨智慧之光如皓月当空,所以称月上菩萨。他站起来说,暗(诸惑)与明(智慧),凡夫、二乘以为二法,即暗时无明,明时无暗,实际而言,如无黑暗即无光明,如无光明也无黑暗,可见,明暗互为因缘,且明暗迁流变化,则明暗无自性,如是则无有明暗之二元,为什么呢?如证得灭受想定中,不再见有明暗二相,一切法相也是同样的道理,能够在一切法上远离明暗二边,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宝印手菩萨曰:乐涅槃不乐世间为二,若不乐涅槃不厌世间,则无有二,所以者何?若有缚,则有解,若本无缚,其谁求解?无缚无解,则无乐厌,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29。此菩萨以诸法实相印为手,常以方便智提携众生,所以称宝印手菩萨。他站起来说,对于乐于涅槃和不乐世界,凡夫和二乘以为是二法,实际而言,如果不乐涅槃,不厌世间,即心行平等,则无有二法,为什么呢?如果有束缚,则有解脱,如果本来就没有什么束缚,那么是谁在寻求解脱呢?即没有束缚,自然也没有解脱,如是也就没有了“乐涅槃”、“不乐世间”的观念,这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珠顶王菩萨曰:正道邪道为二,住正道者,则不分别是邪是正,离此二者,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30。此菩萨顶戴实相,如同珠髻,所以称为珠顶菩萨。他站起来说,对于正道和邪道,一般人以为是二法,所谓“住正道者不分别是邪是正”即是明心见空性,即是如来智慧德相,即不执取邪正二边,即所谓真正正道,如是离正道、邪道二者,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乐实菩萨曰:实不实为二,实见者,尚不见实,何况非实,所以者何?非肉眼所见,慧眼乃能见,而此慧眼,无见无不见,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31。此菩萨好乐实相,即实事求是,脚踏实地,不似一般人的伪善、浮躁,所以称为乐实菩萨。他站起来说,对于实法和不实法,凡夫、二乘以为是二法,实际而言,真正的实法也不是实法,即空见者尚且不能见空,何况是不实的有见呢?为什么呢?因为诸法实相的空性,不是肉眼所能见,即不落能所,也不是昏昧的无记性,即是慧眼才能彻见,如是慧见如照镜,对于一切法没有见,也没有不见,所谓无见,即是有别于我们眼识著境而成挂碍;所谓无不见,即眼识对境的觉照,虽无见而见,虽见而无见,这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如是诸菩萨,各各说已,问文殊师利:何等是菩萨入不二法门?文殊师利曰:如我意者,于一切法无言无说,无示无识,离诸问答,是为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如是以上三十一位菩萨各各说入于不二法门之后,就问妙吉祥菩萨,我们已经就各自所证表达乐入于不二法门的途径,那么您认为,怎样才是菩萨入于不二法门呢?妙吉祥菩萨回答说,如我所感受的不二法门的内涵,应是无言无说,因为凡有言说,都是相对而立的二法,而诸法实相不但无言无说,甚至是无有指示,无有分别,离开问与答的方式,这就是入于不二法门。
经文。于是文殊师利问维摩诘:我等各自说已,仁者当说,何等是菩萨入不二法门?时维摩诘默然无言。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说完不二法门之后,就问维摩诘居士,我们都已经叙说完对不二法门的感受,那么现在轮到你应该说:怎么样称为菩萨入于不二法门呢?此时,维摩诘一言不发。相信所有于会大众都被这情形惊呆了。当然诸大菩萨心领神会,大弟子们若有所思,至于人天等肯定会窃窃私语,以为辩才无碍的维摩诘终于被妙吉祥菩萨难住回答不上来了。事实上,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恰如佛陀永恒的沉默,一默如雷,留下隆隆回声,在人们的心际,直到今天的我们,应该引起长长的深思,“不二法门”即真理到底是什么?
经文。文殊师利叹曰:善哉!善哉!乃至无有文字语言,是真入不二法门。
经文意思是:妙吉祥菩萨对于维摩诘的沉默,大加赞叹:好啊!好啊!维摩诘居士,不二法门甚至都不能用语言文字去表达,这样才是真正入于不二法门。
可见,三十一位菩萨以二法显不二,如同指月之指,并不是月,妙吉祥菩萨虽说不二离言说,却依然落于言说,仍不是毫无挂碍,只有维摩诘,无牵无挂,一步到位,心中冥契不二法门,如果不是妙吉祥菩萨赞叹,险些会被众人以为无知,反省今天的现实,同样也是如此,不知道的人总是喋喋不休,知道的人其实无话可说,当然,不是不知道的无话可说。
经文。说是入不二法门品时,于此众中,五千菩萨,皆入不二法门得无生法忍。
经文意思是:正在法会中说此不二法门之时,于会大众中有五千菩萨都悟入不二法门,证得无生法忍,永不退转。
学习此品,我们明白,学佛探究佛法之理,最终是远离语言文字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因为对执有的说空,对执空的说有,若然不执,还说个什么呢?正如孔子的:天何言哉?四时行焉!万物生焉!天何言哉!即性空不生,缘起不灭,不生则不住于生死之中即无量寿;不灭则不坏缘起,照样对我们责任何义务尽职尽责,其实,不生就是不灭,不灭也是不生,即性空缘起,缘起性空,看你还能分开他们吗?
香积佛品第十
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是,即差别相见空性,即生死流见涅槃岸,即器器皆金,法法皆空,不管千差万别,还是风云变幻,究竟都是不二法门,如果说到此,本经似乎应该结束,只是学人依旧不肯放下,依旧寻章摘句,妄找答案,如不执空为有何妨即有见空?如不相外求性,何妨即相见性。众生所执不出两种:一是执相为我,而名依我立,我非名,如对子称父,我实不是父,因为,如果我是父,又怎能对父又称子呢?二,相外求性,名外求我,而我虽不是名,名却依我而有,如对父称子,如无我,称子的是谁呢?若然不知则当面错过。所以,如不著相,相即是空性,如不相外别求,则一切法当下即是。即是条条大路通净土,所以每个佛教徒定位自己,站稳脚跟,即是香蕉就做香蕉,是苹果就做苹果,不要胡思乱想。在生活中了脱生死,并在了脱生死中生活。
此品以舍力弗一念心起求食为契机,启显众香佛国的香积如来,因众香而大作佛事,原因是香积佛国里的众生鼻根锐利,于众香之味,能够明明历历,了然自知,因香有生灭,嗅觉常恒,觉不著香,香即空性;香不障觉,觉性自然清净,虽香臭有别,觉无两样,虽嗅众香,却与香臭不相干,虽不相干,却又法住法位,即变即常空,如是则心清净无染,何妨万物常常围绕,娑婆世界众生耳根锐利,所以佛陀说法度生,即是契机,同闻香目的相同。
经文。于是舍利弗心念:日时欲至,此诸菩萨当于何食?时维摩诘知其意而语言:佛说八解脱,仁者受行,岂杂欲食而闻法乎?
经文意思是:正当妙吉祥菩萨赞叹维摩诘所示的不二法门境界时,舍力弗心中打起了妄想,中午将至,眼看就要过午,而比丘戒律过午不食,那么这些与会的菩萨比丘等在哪里用餐呢?当时,维摩诘以他心通知道舍力弗心中所想,就对舍力弗说,佛陀世尊说八解脱法,即1,内有色想,观外色解脱;2,内无色想,观外色解脱;3,净解脱身作证具足住;4,超空无边处解脱;5超识无边处解脱;6,超无所有处解脱;7,超非想非非想处解脱;8,超灭受想定身作证具足住。对此八解脱法,你已经受持奉行,如是则净心,即而应以禅悦法喜为食,怎么可以掺杂想要吃饭的念头而来听法呢?
经文。若欲食者,且待须臾,当令汝得未曾有食。时维摩诘即入三昧,以神通力,示诸大众上方界分,过四十二恒河沙佛土,有国名众香,佛号香积,今现在。其国香气比于十方诸佛世界人天之香,最为第一。彼土无有声闻辟支佛名,唯有清净大菩萨众。佛为说法,其界一切,皆以香作楼阁,经行香地,苑园皆香,其食香气周流十方无量世界,时彼佛与诸菩萨,方共坐食,有诸天子皆号香严,悉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供养彼佛,及诸菩萨,此诸大众,莫不目见。
经文意思是:你舍力弗想要吃饭,姑且等待一会儿,我一定要让你得到从来没有见过的食物。讲完这话后,随即进入三昧之中,以他的神通力量,展示给大家:上方世界经过四十二恒河沙数那么远的佛土,在那里有世界称为众香,众香国有佛称为香积。因众香国中的万物都是众香所成,香积如来与众菩萨,也都是以八万四千种香积聚而成。截止至今,众香国中的香气,比较于十方诸佛世界,天上,人间之香更为殊胜。进一步说,香积佛土中没有声闻和辟支佛名号,只有清净无染的大菩萨众,常随香积如来听闻众香启示的妙法,在此佛土中,亭台楼阁,经行之地,花木园苑等都以众香积聚而成,香气四溢,他们所吃的食物,香气更是周遍流满十方无量世界。当时,香积如来与诸大菩萨,正一同就座共进午餐,旁边围绕着很多都称为香严的天子,这些天子都已经发起了无上正等正觉的菩提心,在此设斋供养香积如来和诸大菩萨。而这一切情景,维摩丈室众的与会大众都如看实况转播一般没有一个不亲眼所见!智者大师读《法华经》以为灵山一会俨然未散,属于自己的缘分,已然够我们莫名的了,现在就只好目瞪口呆了。佛度有缘人,“临渊羡鱼,何如退而结网。”
经文。时维摩诘问众菩萨:诸仁者,谁能致彼佛饭?以文殊师利威神力故,咸皆默然。
经文意思是:这时维摩诘问众菩萨,各位仁者,你们谁能够到香积佛土化斋饭来供养大众呢?因为维摩诘是丈室主人,又是当机者,所以不便喧宾夺主,所以妙吉祥菩萨就以自己的威德和神通之力,使大众都沉默不语。
经文。维摩诘言:仁此大众,无乃可耻。文殊师利曰:如佛所言,勿轻未学。
经文意思是:面对众菩萨德沉默,维摩诘就说,你们这么多的大菩萨,竟然没有一位敢到众香国中请饭供众,实在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意即给释迦牟尼佛脸上抹黑,对此,妙吉祥菩萨以众中之首回答维摩诘:如佛陀所说“大地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佛与众生即平等无二,那么你维摩诘就不应该轻视初学佛者。
经文。于是维摩诘不起于座,居众会前,化作菩萨,相好光明,威德殊胜,蔽于众会,而告之曰:汝往上方界分,度如四十二恒河沙佛土,有国名众香,佛号香积,与诸菩萨方共坐食,汝往到彼,如我词曰:维摩诘稽首世尊足下,致敬无量,问讯起居,少病少恼,气力安不?愿得世尊所食之余,当于娑婆世界施作佛事,令此乐小法者,得弘大道,亦使如来名声普闻。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室中空无侍者,即无人招待客人,而此时客人又不愿多事,所以维摩诘只好自编自导,即正在这时,维摩诘于法会中不起于座化作菩萨(即意生身),此化菩萨相好庄严,威德殊胜,超过于会的天人及二乘,维摩诘就告诉化菩萨说,你从此向上方世界经过四十二恒河沙佛土,有佛国称众香,佛号叫香积,正与诸菩萨共坐进餐,你到那里,代表我说:维摩诘顶礼世尊足下,致敬无量,问候世尊起居安康,少病少恼,气力还好吧?愿意得到香积如来香饭之外,香积如来能到娑婆世界大作佛事,使那些乐于小法的(佛教徒)人们回小向大,得以弘传大乘的妙法,也能够使香积如来的洪名普闻于娑婆世界。
为什么要向香积如来问讯起居,少病少恼,气力安否?是因以娑婆礼节来恭敬如来,即是恒顺众生,否则,少病少恼之类,于佛何干。
经文。时化菩萨,即于会前,升于上方,举众皆见其去,到众香界,礼彼佛足,又闻其言:维摩诘稽首世尊足下,致敬无量问讯起居,少病少恼,气力安不?愿得世尊所食之余,欲于娑婆世界施作佛事,使此乐小法者,得弘大道,亦使如来名声普闻。
经文意思是:当时化菩萨就在于会前,于一念顷,升于上方众香佛国,于会大众都抬头看见化菩萨到了众香佛国,顶礼佛足,又听到化菩萨说:维摩诘顶礼世尊足下,致敬无量,问候世尊起居安康,少病少恼,气力还好吧?愿意得到香积如来香饭之外,香积如来能到娑婆世界大作佛事,使那些乐于小法的人们回小向大,得以弘传大乘的妙法,也能够使香积如来的洪名普闻于娑婆世界。
经文。彼诸大士,见化菩萨,叹未曾有,今此上人,从何所来?娑婆世界,为在何许?方何名为乐小法者?即以问佛。
经文意思是:当时众香国中的众菩萨,见化菩萨的所行及所说,知是他方来客,感叹从未有这样的事情,就问香积如来,今天的这位菩萨是从哪里来的呢?娑婆世界又在哪里呢?什么是乐于小法的人呢?
要知道,众香国中的诸菩萨不可能不知娑婆世界和乐于小法之人,只是为启法益,故作不知,以此开演佛法利益更多众生,或者也有净土中的菩萨因受安乐,不留意于变化,即于神通有见有不见。
经文。佛告之曰:下方度如四十二恒河沙佛土,有世界名娑婆,佛号释迦牟尼,今现在。于五浊恶世,为乐小法众生,敷演道教。彼有菩萨,名维摩诘,住不可思议解脱,为诸菩萨说法,故遣化来,称扬我名,并赞此土,令彼菩萨增益功德。彼菩萨言:其人何如?乃作是化,德力无畏,神足若斯。佛言:甚大!一切十方,皆遣化往,施作佛事,饶益众生。
经文意思是:香积如来就告诉诸菩萨,从此下方过四十二恒河沙数佛土,有世界称为娑婆,彼土有佛,号释迦牟尼,此时的现在于五浊恶世,为乐于小法的人们开演入道的法教;那个娑婆世界有一菩萨称作维摩诘,已经证得不可思议解脱境界,以居士身助佛扬化,正在为娑婆世界的诸菩萨等说法,所以派遣化菩萨来,称扬我名,并称赞香积佛土,使娑婆世界的菩萨声闻等增加成佛的功德。对此,香积佛国的诸菩萨又问香积如来:维摩诘这个人怎么样?竟然有如此神通,显现化身,并能有如此无畏的功德力量,悠忽间就以其神足到了香积佛国!香积如来说,提起维摩诘,那来历非同一般,他是古佛金粟如来,因悲心所致,倒驾慈航,化作菩萨称维摩诘,住于娑婆东方妙喜世界,彼土有佛称阿閦佛。释迦牟尼佛应化于娑婆世界,维摩诘就化身此土助佛扬化,不仅如此,一切十方世界,都能遣而化往,目的是:施作佛事,饶益有情众生。
经文。于是香积如来,以众香钵盛满香饭,与化菩萨。时彼九百万菩萨,俱发声言:我欲诣娑婆世界供养释迦牟尼佛,并欲见维摩诘等诸菩萨众。
经文意思是:香积如来介绍了维摩诘的经历之后,即吩咐侍者,用众钵盛满香饭交给化菩萨。当时香积佛国有九百万菩萨生起稀有之心,都一同发出声音说:我要去娑婆世界,亲近供养释迦牟尼佛,并借此机,拜访维摩诘等诸菩萨众。
经文。佛言:可往。摄汝身香,无令彼诸众生起惑著心,又当舍汝本形,勿使彼国求菩萨者,而自鄙耻;又汝于彼莫怀轻贱,而作碍想。所以者何?十方国土,皆如虚空。又诸佛为欲化诸乐小法者,不尽现其清净土耳!
经文意思是:香积如来说,可以去。只是在你们去的时候,要注意三点:一,因娑婆世界是五浊恶世的秽土,所以你们需要收摄你们身上的香气,不要使娑婆世界的众生闻到而生起贪染执著之心;二,因娑婆世界的众生,身形矮小,没有你们高大,所以你们应当收摄身形同他们相似,不要使娑婆世界求菩萨道的人们,感觉自卑和羞愧;三,因你们久居净土,从未见过娑婆世界的污秽不净,所以你们对此千万不要心怀轻慢而作障碍之想。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十方世界或净或秽,都是因缘幻化,没有不变的自性,既是幻化不实则性非净秽,所以是都如虚空,无有障碍。一般人不能通达的,即于如幻的缘起法上生起净想或秽想以及断灭空想,从而成为障碍,而诸佛如来面对缘起的世界,尽管净秽而现千差万别、五花八门,却都分明归于空义,即无一不是常寂光土,只是为了化度乐于小法的人们,即随其业感的差异,而有净秽的差异,即不全部显现其清净佛土罢了!所以,你们不要轻慢释迦牟尼佛及诸菩萨,当然此时香积佛国的众菩萨都会说,世尊,我们愿意接受教诲。
经文。时化菩萨,既受钵饭,与彼九百万菩萨俱,承佛威神,及维摩诘力,于彼世界忽然不现。须臾之间,至维摩诘舍。
经文意思是:那时候,维摩诘的化身既受了钵饭,就同众香国中的九百万大菩萨众,承受着佛的威神,以及维摩诘的不可思议之力,在众香国中忽然不见,转眼之间就到了维摩诘的丈室。
经文。时维摩诘,即化作九百万师子之座,严好如前,诸菩萨皆坐其上。
经文意思是:当时,维摩诘见远方九百六十万来客。再去须弥灯王处借座已是不及,就以神通力化作九百六十万狮子宝座,同以前宝座一样的高广严饰,然后礼请众香国诸菩萨都坐在上面。
经文。时化菩萨,以满钵香饭与维摩诘,饭香普薰毗耶离城,及三千大千世界。时毗耶离婆罗门居士等,闻是香气,身意快然,叹未曾有。
经文意思是:此时,维摩诘的化身菩萨以满钵香饭送于维摩诘。此饭香气普遍蒙熏于毗耶离大城,遍及三千大千世界。当时毗耶离城中婆罗门种的居士们闻到这种饭的香气,身心舒畅,感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
经文。于是长者主月盖从八万四千人,来入维摩诘舍,见其室中菩萨甚多,诸师子座,高广严好,皆大欢喜。礼众菩萨及大弟子,却住一面,诸地神,虚空神,及欲色界诸天,闻此香气,亦皆来入维摩诘舍。
经文意思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位长者们的领袖月盖菩萨,闻到香气,率领八万四千市民,循香而至维摩诘丈室,见室中菩萨云集,众多狮子宝座高广严饰,即时皆大欢喜,顶礼诸大菩萨及诸大弟子,顶礼过后,站在一边,随之赶来的有诸地神、虚空神,以及欲界、色界诸天,闻到了香气,都赶来到维摩诘丈室。
经文。时维摩诘语舍利弗等诸大声闻:仁者,可食如来甘露味饭大悲所熏,无以限意食之,使不消也。有异声闻念是饭少,而此大众人人当食。
经文意思是:此时维摩诘持满钵香饭递与舍力弗并诸大弟子,说,舍力弗,你们可以尽情享用香积如来的甘露味饭,因如来香饭是大悲所熏,不同于世间的米饭,吃多了无法消化,你们尽管放开肚皮吃香饭吧!(此处先让声闻吃饭的用意是声闻人业因虽断,业果尚存,所以必须要以段食维持色身,而诸大菩萨无业果报,对于段食可食可不食。)
凡夫二乘都以现象界生分别心,因分别而执事成为障碍,即有人我、美丑、大小等二元的不可调和相,于是,在此名相上计较,殊不知名相只是相对而立的幻影,若执幻为实,则非碍成碍;去执心,则现象界本无所碍,所以丈室容纳无量大众,四十二恒河沙佛国的旅途一念即至,那么如来一钵饭,就能够使大众吃饭,也属正常之事。
维摩诘讲完之后,一般如舍力弗的大弟子豁然开朗,只是还有一般智慧不够异声闻众,区别于舍力弗、目健连等大声闻众,所以称异。他们心中生起念头,嫌此香饭少,而此与会大众人人都要吃,即要吃不够吃,不吃又饿的慌。
经文。化菩萨曰:勿以声闻小德小智,称量如来无量福慧,四海有竭,此饭无尽,使一切人食,抟若须弥,乃至一劫,犹不能尽。所以者何?无尽戒定智慧解脱解脱知见,功德具足者所食之余,终不可尽。于是钵饭,悉饱众会,犹故不儩。
经文意思是:对于异声闻们生起的念头,化菩萨知道他们的所想,就对他们说,你们可以放心地吃饭,切不可用声闻人的小德小智去衡量如来的无量福慧!要知道,四大海水可以干枯,这钵香饭无有穷尽,乃至于三千大千世界所有一切众生食此钵饭,各各捏成饭团如须弥山,吃上一劫的时间尚且不能吃的尽。为什么呢?因为法性功德无有穷尽,而香饭正是法性具足的戒、定、慧、解脱、解脱知见的具体表现。如是功德具足者所食之余,终究不可穷尽,如是,在此一钵饭中,都能使与会大众吃饱也不会穷尽。
什么是戒、定、慧、解脱、解脱知见呢?如凡夫、二乘都有戒定慧,却不能称为解脱,因为是唯识所作,不是法性本具的当下解脱,当下解脱即是大解脱,即无有解脱的观念、缠绕,称为解脱知见。否则即是凡夫二乘的妄识所致,非解脱知见。
经文。其诸菩萨声闻天人,食此饭者,身安快乐,譬如一切乐庄严国诸菩萨也。又诸毛孔皆出妙香,亦如众香国土诸树之香。
经文意思是:因香饭是香积如来戒定慧、解脱、解脱知见五分法身的功德之香,是大悲心所熏,所以菩萨、声闻、天、人等,吃了香饭,都身体轻安快乐无比,就如同一切乐庄严国中的诸菩萨境界,并且大众各各毛孔中都散发妙香,就如同众香国中的各种香树的香气。
经文。尔时维摩诘问众香菩萨:香积如来,以何说法?彼菩萨曰:我土如来,无文字说,但以众香,令诸天人得入律行。菩萨各各坐香树下,闻斯妙香,即获一切德藏三昧,得是三昧者,菩萨所有功德皆悉具足。
经文意思是:当维摩诘的化身菩萨讲完话之际,相信与会声闻、天、人等众无所疑惑,放心吃饭,一定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由此身心自在,得到从未有过的感受,此时维摩诘问众香国来的菩萨:请问,香积如来,用什么来说法呢?众香国中的菩萨回答说,我土如来无有文字言说,只是用众香使诸天、人等得入律行(菩萨的规范之行),即慧解脱,即菩萨各各坐于香树之下,闻那些奇妙的香气,即能获得一切德藏三昧,得到这样的三昧,则菩萨所有功德都能具足,因此土香尘殊胜,鼻根最利,所以用闻香作佛事。
经文。彼诸菩萨问维摩诘:今世尊释迦牟尼,以何说法?维摩诘言:此土众生,刚强难化,故佛为说刚强之语,以调伏之。
经文意思是:众香国中的众菩萨问维摩诘,此土现在的释迦牟尼佛用什么方法来说法呢?维摩诘回答说,此土的众生,我执深重,刚强难以教化,因此而造贪嗔痴三恶业,所以有三恶道,实在就是针对诸法幻化,因迷惑而有实受的众生,对此,佛陀为之说刚强之说,使此土众生见苦而畏惧,进而调伏他们。如贪心重堕饿鬼,嗔心重堕地狱,痴心重堕畜生。即如是因如是果。
经文。言:是地狱,是畜生,是饿鬼,是诸难处,是愚人生处。是身邪行,是身邪行报;是口邪行,是口邪行报;是意邪行,是意邪行报;是杀生,是杀生报;是不与取,是不与取报;是邪淫,是邪淫报;是妄语,是妄语报;是两舌,是两舌报;是恶口,是恶口报;是无义语,是无义语报;是贪嫉,是贪嫉报;是瞋恼,是瞋恼报;是邪见,是邪见报;是悭吝,是悭吝报;是毁戒,是毁戒报;是瞋恚,是瞋恚报;是懈怠,是懈怠报;是乱意,是乱意报;是愚痴,是愚痴报;是结戒,是持戒,是犯戒;是应作,是不应作,是障碍,是不障碍;是得罪,是离罪;是净,是垢;是有漏,是无漏;是邪道,是正道;是有为,是无为;是世间,是涅槃。
经文意思是:既是刚强众生,则不用极苦则不能调伏,于是,对之以地狱、畜生、饿鬼三恶道,由愚痴而造业生于难处,即“是诸难处”,即“是愚人生处”。如杀业则得短命多病报,重则堕无间地狱;如盗业,则得贫穷下贱,六根不具,重则堕恶鬼道;如淫业,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堕雀、鸽、鸳鸯的畜生道;如说大话、空话、假话、不证言证的妄语,则随其轻重,堕三恶道;如两舌挑拨是非,轻则人际不和,重则拔舌地狱;如恶口伤人,则会招致无理的受人打骂;如说无义之语,起恶意,造恶业,则得哑巴或疮口报,重入地狱;如悭贪嫉妒,则得贫穷下贱报;如嗔恼,则得火灾焚身报;如邪见,则得边地受生;如悭吝,则得所求违愿;如毁禁戒,则得禽兽饥饿;如嗔恚,则得丑陋聋残;如懈怠,则得是事无成;如乱意,则得盲目冲动;如愚痴,则得畜生。明白因缘所生法的明明历历,于是想成就好事,就聚缘;想远离恶事,就拆缘,此过程中,主宰在于我们自己,为什么有时候改变不了呢?实在是对缘起法认识上的不足所导致。在未证佛果之际,戒律上难免有持犯,持戒是应作,犯戒是不应作;持戒是不障碍道,远离罪咎,犯戒是障碍道,招致罪过;持戒是离罪,犯戒是得罪;持戒是净法,犯戒是垢法;世间善法是有漏,出世间善法是无漏;随顺法性是正道,违背法性是邪道;造作而起是有为法,法尔如是,不假造作是无为法;有为法住于生死是世间法,无为法解脱生死是涅槃法。
经文。以难化之人,心如猿猴,故以若干种法,制御其心,乃可调伏。譬如象马,龍戾不调,加诸楚毒,乃至彻骨,然后调伏。如是刚强难化众生,故以一切苦切之言,乃可入律。
经文意思是:正是因为刚强难化的众生,无明风起,心中如猿猴攀枝,舍一取一,又如步驱虫,因有我故,所以举心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对此,佛陀以若干种法调御其心,才可以调伏。这其中原因是,譬如暴戾不训的象马,必须加以鞭子的毒打,甚至于使之痛彻入骨,然后才能使其调伏就范,所以,对娑婆世界刚强难化的众生,因为施用一切因果报应、刻骨铭心之言辞,才可以使他们入佛知见。
罗什法师说:马有五种,第一,见鞭影即是调伏;第二,得鞭乃伏;第三,以利锥刺皮乃伏;第四,穿肌乃伏;第五,彻骨乃伏。大象不调,以钩制之,乃至彻骨,然后调伏。
经文。彼诸菩萨闻说是已,皆曰:未曾有也!如世尊释迦牟尼佛,隐其无量自在之力,乃以贫所乐法,度脱众生。斯诸菩萨,亦能劳谦,以无量大悲,生是佛土。
经文意思是:众香国中的众菩萨听说了这样的教化方法,都赞叹释迦牟尼佛说:从未听说过,象世尊释迦牟尼佛能隐藏无量自在之力,才能在五浊恶世用各种苦法度化众生,并且还有这些大菩萨,也能同释迦牟尼佛一样任劳任怨,且其心中谦下而不我慢,分明是以无量的大悲心,才愿意生在这样的佛土中啊!
经文。维摩诘言:此土菩萨,于诸众生,大悲坚固,诚如所言,然其一世饶益众生,多于彼国百千劫行。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说,此娑婆世界的菩萨对诸多众生能够生起坚固的大悲心,实在如各位所说,他们这样一世饶益众生,胜于他方国土中百千劫所行。正如罗什法师所说:良医处于疾疫之世,其治众多,若居无疾疫世,所治者少,菩萨处此娑婆,一世度生,胜彼净土利生百千劫行,为若此也。
经文。所以者何?此娑婆世界,有十事善法,诸余净土之所无有。何等为十?以布施摄贫穷,以净戒摄毁禁,以忍辱摄瞋恚,以精进摄懈怠,以禅定摄乱意,以智慧摄愚痴,说除难法度八难者,以大乘法度乐小乘者,以诸善根济无德者,常以四摄成就众生,是为十。
经文意思是: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此娑婆世界有十种善法,是其他任何净土所没有的,是哪十种善法呢?即以布施救度他人的贫穷,也可改变自悭贪;以净戒可以救护他人的毁犯,也可自度染污;以忍辱法停止对方的嗔恚,坚固忍辱行;以精进转化他人的懒惰,度自己的懈怠;以禅定摄化他人的胡思乱想,使自己能够如如不动;以智慧破他人愚痴,使自己感受到心无挂碍;以除八难法度脱八难所缚;以大乘佛法度脱乐小乘佛法的人;以诸善法救度缺德无德的人;以常用四摄法成就众生。相对此十种善法,其他佛土没有,原因是其他佛土清净无染,如西方极乐世界连女人都不存在,不需要持淫戒,尽管其中有凡夫、天以及声闻。至于众香国中无女人,连声闻缘觉也不存在。
经文。彼菩萨曰:菩萨成就几法,于此世界行无疮疣,生于净土?
经文意思是:众香国中的菩萨对维摩诘说,如这些行愿甚深的法身大士到此土度生,可以自由自在不被恶法牵着鼻子走,而一般初心菩萨愿力虽甚深,道行还比较脆弱,那么这些菩萨到此土度生,要具备多少条件才能行无污染,生于诸佛净土呢?
经文。维摩诘言:菩萨成就八法,于此世界行无疮疣,生于净土。何等为八?饶益众生而不望报;代一切众生受诸苦恼,所作功德尽以施之;等心众生,谦下无碍;于诸菩萨视之如佛;所未闻经闻之不疑;不与声闻而相违背;不嫉彼供,不高己利,而于其中调伏其心;常省己过,不讼彼短;恒以一心求诸功德。是为八法。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回答说,初机菩萨需要成就八种法,才能在此娑婆世界行无污染而生于诸佛净土。是哪八种法呢?第一,慈心无量,饶益无量众生而不望回报;第二,悲心无量,代一切众生承受各种苦恼;第三,喜心无量,所作功德能够布施回向给众生;第四,舍心无量,以平等心对待众生,谦卑不使众生以为高高在上,从而度众生无有障碍;第五,对待诸菩萨视之如佛一般恭敬,所没有听到的一切大乘经典,有缘听到而不怀疑;第六,既然一切法皆是佛法,那么就能不与声闻(小乘法)相违背;第七,菩萨对于一切名闻利养,甘于淡泊,所以见他人有更多的供养不会嫉妒,更不会为名闻利养抬高自己,不供养就不说法,并能在此中调伏自己的妄想分别心;第八,常反省自己的过失,不纠缠他人的短处,以持之以恒的清净心获取成佛的功德资粮。这就是初机菩萨修习的八种法要,如是即能在此娑婆世界广度众生。
经文。维摩诘,文殊师利,于大众中说是法时,百千天人,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十千菩萨得无生法忍。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和妙吉祥菩萨在大众中说此法时,有百千天人都发起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十千菩萨证得无生法忍。
菩萨行品第十一
所谓菩萨行,不同于众生的业感缘起,是随顺法性不假造作的性空缘起。菩萨通达一切法没有主宰,所以能“不尽有为,不住无为”。因为缘起,即一切有为法不常不断,无休无止;因为性空,则生而不生,不灭而灭,即是一切法不可得,如果断有为住无为,即是无所作为,不度众生,即是灰身灭智;如果断无为住有为,即是凡夫,不得出离。菩萨即不断有为,不证无为,即缘起不碍性空,缘起即是性空,如是“不常亦不断”。
以上从方便品到香积佛品,实际已是大乘菩萨的菩萨行,因为一直是弹偏斥,以大褒圆。虽如此却仍有缺陷,于是大众归来见佛,请佛印证,使行人再不怀疑。
经文。是时佛说法于庵罗树园,其地忽然广博严事,一切众会,皆作金色。
经文意思是:正当维摩诘说完香积佛品之际,释迦世尊正在庵摩罗果园中为大众说法,突然之间庵摩罗果园中起了变化,变的广博庄严,如同一幅风景画相同。此时此景,林木园苑,会中大众,都是金色晃耀,从未有过的瑞相笼罩着庵摩罗果园。
经文。阿难白佛言:世尊,以何因缘,有此瑞应,是处忽然广博严事,一切众会,皆作金色?佛告阿难:是维摩诘文殊师利,与诸大众,恭敬围绕,发意欲来,故先为此瑞应。
经文意思是:此时阿难从座站起,启问佛陀:世尊,这是什么因缘呢?庵摩罗果园中有这样祥瑞的感应,致使此处广博庄严,林木园苑乃至会中大众都是金色晃耀,被瑞相所笼罩。佛陀回答阿难说:这是维摩诘和妙吉祥,以及慰问团的大众恭敬围绕庵摩罗果园的结果,他们发心要来,所以园中先有了感应。
经文。于是维摩诘语文殊师利:可共见佛,与诸菩萨礼事供养。文殊师利言:善哉,行矣!今正是时。
经文意思是:这时维摩诘对妙吉祥菩萨说,我们可以一同拜见佛陀,并与众香国的菩萨们一同顶礼供养世尊。妙吉祥菩萨回答说,好啊!我们一起去,现在正是好时机。此处因缘有:1,表敬佛之心(恭敬心);2,印证丈室说法不谬;3,证明香法作佛事;4,闻法圆满。
经文。维摩诘即以神力,持诸大众并师子座,置于右掌,往诣佛所。到已著地,稽首佛足,右绕七匝,一心合掌,在一面立。其诸菩萨,即皆避座,稽首佛足,亦绕七匝,于一面立。诸大弟子,释梵四天王等,亦皆避座,稽首佛足,在一面立。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就运用神通的力量,使与会大众不离开座位,把此九百多万狮子座,放在右掌之中擎往庵摩罗果园的佛陀住处。一眨眼就到了目的地,把大家放在地上,先去见佛,五体投地,顶礼佛足,并右绕佛七圈,然后一心合掌,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站立。诸大弟子、帝释、梵天、四天王等,业都同样效法维摩诘等菩萨离开座位,稽首佛足,同样在一旁站立。
经文。于是世尊,如法慰问诸菩萨已,各令复座,即皆受教。众座已定。佛语舍利弗:汝见菩萨大士自在神力之所为乎?唯然,已见。于汝意云何?世尊,我睹其为不可思议,非意所图,非度所测。
经文意思是:在此之际,世尊慈容可亲可敬,如法按礼节慰问众香国中地诸菩萨,然后让他们各回原来座位。我们交谈交谈。于是大家都接受这个建议。各各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坐好。佛陀就问舍力弗:舍力弗,你见到菩萨中的优秀者们,悠然自得的神通力了吗?舍力弗欣然回答:是的世尊,我已然见到,并大开眼界。佛又对舍力弗说:那么你的意思如何呢?舍力弗回答说:世尊,我亲见维摩诘方丈之室,容纳九百多万,即九百零三万二千狮子宝座,座高八万四千由旬,九百多万菩萨大士,五百罗汉,百千人天鬼神等,而丈室却并不显狭窄,以及天女散花,供养大众,诸大菩萨花不著身,而我等声闻却拂之不去,一钵香饭能令所有大众吃饱,维摩诘居士以右手擎大众并狮子座来到佛的庵摩罗果园。世尊,我看到如此神通变化,感觉真是不可思议,即不能用凡夫的思维衡量和测度啊!
经文。尔时阿难白佛言:世尊,今所闻香,自昔未有,是为何香?佛告阿难:是彼菩萨毛孔之香。于是舍利弗语阿难言:我等毛孔,亦出是香。阿难言:此所从来?曰:是长者维摩诘从众香国,取佛余饭于舍食者,一切毛孔,皆香若此。
经文意思是:正在这时,阿难向佛陀说:世尊,现在所闻的香气,从未闻到过,这是什么香?佛告诉阿难说:这是众香国中的众菩萨毛孔散发的香气。于是,舍力弗告诉阿难说:我们这些人的毛孔,也散发这种香气。阿难问舍力弗:您身上的香气是从哪里来的呢?舍力弗回答说,这是长者维摩诘从众香国中取来香饭,通过用餐,则一切毛孔,都散发出这种香气
经文。阿难问维摩诘:是香气住当久如?维摩诘言:至此饭消。曰:此饭久如当消?曰:此饭势力至于七日,然后乃消。
经文意思是:阿难问维摩诘说,维摩诘居士,这种香气在身上能住多久呢?维摩诘回答说:直到此香饭消化尽了,然后就消失了。阿难又问:此香饭多久才能消化呢?维摩诘回答说,吃了这种香饭,需要七天的时间才消化。
经文。又阿难,若声闻人,未入正位食此饭者,得入正位,然后乃消。已入正位食此饭者,得心解脱,然后乃消。若未发大乘意,食此饭者,至发意乃消。已发意食此饭者,得无生忍,然后乃消。已得无生忍食此饭者,至一生补处,然后乃消。
经文意思是:进一步说,阿难,所谓七日是依世俗说,此香饭如同良药,服药之后,病愈才消失;如果声闻人在证得初果(即见道位)之前食此香饭,即得见道(证初果),然后才消失;已见道者(证得初果),得心解脱(证四果),然后才消失;如果未发菩提心的人吃了此香饭,到了发菩提心时才消失;已发菩提心的人吃了这种香饭,即能在证得无生法忍(八地境界),然后才消失;已经证得无生法忍的人吃了这香饭,即能在证得等觉(补处菩萨),然后才消失。
经文。譬如有药,名曰上味,其有服者,身诸毒灭,然后乃消。此饭如是,灭除一切诸烦恼毒,然后乃消。
经文意思是:这就如同有一种良药,称之为“上味”,如果有服此药物的人,到了诸毒除去之时,然后才消失。这种香饭也是同样的道理,在灭除了一切各种烦恼毒之后才消失。
经文。阿难白佛言:未曾有也,世尊!如此香饭,能作佛事。
经文意思是:阿难向佛陀说,从来没有听说过!世尊,象这样的香饭能作佛事,真是奇怪。实是见怪不怪。
经文。佛言:如是如是。阿难!或有佛土,以佛光明而作佛事,有以诸菩萨而作佛事,有以佛所化人而作佛事,有以菩提树而作佛事,有以佛衣服卧具而作佛事,有以饭食而作佛事,有以园林台观而作佛事,有以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而作佛事,有以佛身而作佛事,有以虚空而作佛事。众生应以此缘得入律行。有以梦、幻、影、响、镜中像、水中月、热时焰,如是等喻而作佛事,
经文意思是:佛陀说,是这样!是这样!阿难!佛陀说法,无有定法,只是随缘依众生根机而作佛事,即如良医,是依病人的病因而施之药,即对症下药,因此,或者有佛土以佛陀光明无染而作佛事;或者有以诸菩萨而作佛事;或者有以佛的化身而作佛事;或者有以菩提树而作佛事;或者以佛的衣服卧具而作佛事。如戒经中说:龙报一缕,金翅不吞。罗什法师说:昔阎浮王得佛大衣,时世疾疫,王以衣著标上,以示众人,众人归命,病皆得愈;信解益深,因是解脱,此其类也。或者有以饭食而作佛事(五观堂);或者有以寺院的园林楼阁清净而作佛事;或者有以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而作佛事(阿难见佛相好出家);或者有以虚空而作佛事。众生应当用以上的这些因缘而得入与事物真相相应得的缘自在行,即菩萨行。或者有以梦、幻、影、响、镜中像、水中月、热时焰如是等喻而作佛事。
经文。有以音声语言文字而作佛事,或有清净佛土,寂寞无言,无说无示,无识无作无为而作佛事。
经文意思是:或者有以音声、语言、文字而作佛事。即“不依世俗谛,不得第一义”。或者有以清净佛土,即是寂寞无言,无说,无示,无识无作无为而作佛事,即空无相无作三解脱门而作佛事。
经文。如是阿难,诸佛威仪进止,诸所施为,无非佛事。阿难,有此四魔,八万四千诸烦恼门,而诸众生为之疲劳,诸佛即以此法而作佛事,是名入一切诸佛法门。
经文意思是:象这样,阿难!诸佛如来威仪之中,举手投足,一切所作所为,无有一法不是佛事。正如“一切法皆是佛法”。佛陀又对阿难说:阿难!世上有四魔即生、死、烦恼、天等四魔,以及八万四千各种不同的烦恼门,使各类众生为之疲于奔命,为之操劳,诸佛如来就依此法而作佛事。为什么这样说呢?一般人总是诧异,不明就里而误解佛法,以为逃避、消极,对现实不满,事实上,面对现实而作佛事,因为佛魔平等一如,烦恼就是菩提,生死就是涅槃。此处也应当是:一切诸法,其中包括四魔及八万四千烦恼,本来没有自性,即是空,一般人不知而执著成魔。对此,应当通达不离魔及烦恼业,当下即是佛事。可见,魔、佛、烦恼、菩提等,不是相对立的二法,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于一毫端现宝王刹,坐微尘显转大法錀”。一滴水就是代表大海,大海就是由一滴水组成。禅家公案中,庭前柏树籽、麻三斤、喝茶去,都是入道之门,一旦突破,全部突破,也是一门深入,恍然大悟,刻骨铭心。可见,无论什么法,都可以由此走进,受益开悟,即是称为入一切诸佛法门。
经文。菩萨入此门者,若见一切净好佛土,不以为喜,不贪不高;若见一切不净佛土,不以为忧,不碍不没,但于诸佛生清净心,欢喜恭敬,未曾有也。诸佛如来,功德平等,为教化众生故,而现佛土不同。
经文意思是:正是因为能够通达一切诸法,没有自性即是空,如是菩萨悟入此法门,即得平等三昧,在此三昧之中,如果见到一切清净美好佛土,庄严无比,如同西方极乐世界也不以为欢喜、贪著、我慢贡高;如果见到一切不净佛土,五浊充满如娑婆世界,也不以为忧虑而不敢面对,要知道“香积佛品”中说娑婆世界:“一世饶益众生,多于彼国百千劫行。”况是通达诸法平等三昧,则能无挂碍,不逃避。因为净秽已是平等平等,没有高下增减之差异,如果有高下增减也是众生的错觉,空性上不会有这样的错觉,所以能入于平等三昧,如是对诸佛众生只生起清净心,不生净秽之想,所以都能欢喜恭敬,这是从未有的事情,所以对我们而言,无量劫的习气障碍,需要深深地思索,才可以接受并能改变自己的思维观念而入佛知见,因为这样的殊胜因缘,可见发见到这样一点:诸佛如来的功德平等无差,即无高下,则不可比较,只是教化众生的过程中,随众生业缘的差别而现起优劣不同的佛身佛土,不是佛有大小(李囧某以为有,那是业障眼),即各人主观愿望,即我执的有色眼镜导致的结果。
经文。阿难,汝见诸佛国土,地有若干,而虚空无若干也。如是见诸佛色身有若干耳,其无碍慧无若干也。
经文意思是:佛陀又说:阿难!你见诸佛国土地有许许多多无量无边,而太虚空并没有许许多多、无量无边啊!表象看起来可以见到诸佛的应报二身各不相同,许许多多无量无边,但他们的无碍智慧没有差异,同一空慧耳,即没有许许多多,无量无边。
经文。阿难,诸佛色身、威相、种姓、戒、定、智慧、解脱、解脱知见、力、无所畏、不共之法,大慈、大悲、威仪所行、及其寿命、说法教化、成就众生、净佛国土、具诸佛法,悉皆同等。
经文意思是:佛陀又说,阿难啊!诸佛的色身威仪、种姓、戒、定、慧、解脱、解脱知见五分法身、十力、四无所畏、十八不共法,大慈大悲,威仪所行,及其寿命,说法教化成就众生,净佛国土等等,都具足各种佛法,实际上却又都是平等无差。
经文。是故名为三藐三佛陀,名为多陀阿伽度,名为佛陀。
经文意思是:若能如此,“悉皆平等”,所以就称为正等正觉(即三藐三佛陀),也称为如来(即多陀阿伽度),也称为究竟觉(即佛陀)。因为即现象界的差别相,悟入理体界的空性,如器相万千归于金性,即是平等;虽缘起相千差万别之金器,却不障碍空性平等,如是,即能不被生死变相所左右,即是正觉。所谓如来者,即如者即理体空性,如金,即来者现象如金器,一切法由如(空性)而有,如金器依金而生,器生器灭同一真金而已。如是来去,生灭本无,金性常恒(即空性),此即是真如缘起的恒沙功德,不同凡夫业感缘起的恒沙业报。如能于去来中见不去来,即是如来,也叫如去,如是能自觉觉他觉行圆满。
经文。阿难,若我广说此三句义,汝以劫寿,不能尽受,正使三千大千世界,满中众生,皆如阿难多闻第一,得念总持,此诸人等以劫之寿,亦不能受。如是阿难,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无有限量,智慧辩才,不可思议。
经文意思是:佛陀又说,阿难!我如果要广说此“正等正觉、如来、佛陀”三个名词的深刻含义,就是你的寿命与大地等同也不能尽受;不仅你一人如此,就是使三千大千世界装满众生,此中众生都如同你阿难一样多闻,得入正念,即总一切法持一切义,即相见金,这样多得人寿也与大地等同,也同样不能尽受,如此说来,阿难!诸佛无上正等正觉之含义,无量无边,不可称量,此中智慧辩才实在是不可思议。
经文。阿难白佛言:我从今已往,不敢自谓以为多闻。
经文意思是:听到佛陀所说之法,阿难就对佛陀说:世尊,我从今以后,再也不敢自己以为多闻第一了。观于海水难为水之余,顿觉自己狭小,再不会夜郎自大,自以为是了。只是此处的阿难还是不能回小向大,即生退心之意。
经文。佛告阿难:勿起退意!所以者何?我说汝于声闻中为最多闻,非谓菩萨。且止,阿难!其有智者,不应限度诸菩萨也。一切海渊尚可测量,菩萨禅定智慧,总持辩才,一切功德,不可量也。阿难,汝等舍置菩萨所行,是维摩诘一时所现神通之力,一切声闻辟支佛于百千劫,尽力变化,所不能作。
经文意思是:佛陀见阿难起了退心,就鼓励他说,阿难,不要生退心,为什么呢?我所说的如来三种名号含义不可思议,目的是要你们声闻人回小向大,不是否定你的多闻第一,从前我就说你多闻第一,实在是说你在声闻中多闻第一,不是菩萨之中第一。阿难,你且不要退心,不可随意猜测就下结论,因为一切有智慧多闻的人,不应以有限狭隘的观念衡量诸菩萨;虽然一切大海和深渊尚且可以称量,但一切菩萨的禅定智慧总持辩才一切功德却不可以称量。阿难!你们恐惧生死放弃菩萨所行,终日沉湎空寂之中,不敢面对现实,这位维摩诘居士一时所现起的神通之力,你们所有的声闻、辟支佛在百千劫中尽力去变化,都是所不能够作到的事。
经文。尔时众香世界菩萨来者:合掌白佛言:世尊,我等初见此土,生下劣想,今自悔责,舍离是心。所以者何?诸佛方便不可思议,为度众生故,随其所应现佛国异。唯然世尊!愿赐少法,还于彼土,当念如来。
经文意思是:正当佛说法告一段落之时,众香国来的大菩萨们,合掌恭敬向佛述说:世尊,我们初到此土之时,见到娑婆世界,土地不平,秽恶充满,佛与菩萨身材矮小,弟子中都在声闻辟支佛地,于是同众香国相比之下生下劣想,及至见了维摩诘现不可思议神通力,庵摩罗果园现不可思议广博严事,释迦牟尼佛说诸佛功德平等,无有高下,为度众生,即随其业感差别,而现佛土不同,目的还是为了众生而有差别,正是因为这样,现在我们都深深自责,向佛忏悔,舍离这种贡高我慢之心,唯愿世尊慈悲我等,希望赐予一点佛法给我们,回到众香国,使那里的菩萨也应当感念释迦牟尼佛,并能恒顺众生。
经文。佛告诸菩萨:有尽无尽解脱法门,汝等当学。何谓为尽?谓有为法。何谓无尽?谓无为法。如菩萨者,不尽有为,不住无为。
经文意思是:佛陀告诉众香国中的诸大菩萨说,各位,有一种叫尽无尽的解脱法门,你们应当学。什么是有尽呢?就有造作的世间法;什么是无尽呢?就无造作的出世间法。如果对于菩萨而言,应是不断有为的缘起,同时也不住无为的性空。缘起的俗谛上生权智,利益众生,性空的真谛上生实智,无有一众生可度,了无挂碍,缺一不可。
经文。何谓不尽有为?谓不离大慈,不舍大悲,深发一切智心,而不忽忘,教化众生,终不厌倦,于四摄法,常念顺行,护持正法,不惜躯命,种诸善根,无有疲厌。
经文意思是:怎样称为不尽有为呢?因为众生无尽,所以说菩萨不离慈,不舍大悲。只是菩萨要深发一切智心,念念与空相应而不忽忘,因为菩萨度众生而不住相,不住相即是与空相应的一切智,如果没有一切智,那么大慈大悲就不成为大慈大悲,即是爱见,如是同于凡夫,责对于度生必生厌倦,菩萨则以一切智观法空,教化众生不知疲倦,即能于布施、爱语、同事、利行四摄法中,常能随缘利益众生,并能护持正法,而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如是所种各种善根和众德的根本,也就没有了疲倦和厌离的心情了。
经文。志常安住,方便回向,求法不懈,说法无吝,勤供诸佛,故入生死而无所畏,于诸荣辱,心无忧喜,不轻未学,敬学如佛,堕烦恼者,令发正念,于远离乐,不以为贵,不著己乐,庆于彼乐。
经文意思是:人无志向,犹如无缰之马,无舵之船,或没有方向之船,又如南辕北辙,误入危险歧途,也最容易筋疲力尽,退失道心。菩萨上求佛道,下化众生,心常安住而不动摇,对于一切功德,心不执著,并能随缘回向,即回小向大,回因向果,回事向理,回邪向正,如是上求佛道而不懈怠,下化众生也不吝啬;菩萨又应当勤供养诸佛,以报佛恩,积功累德,所以能入于生死而无所畏惧。菩萨对于各种荣辱,知是幻化,即能心无忧喜;菩萨不可以轻视后来学佛者,因为“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大地众生都有如来智慧德相”。所以要恭敬如佛,而不生我慢;菩萨对堕烦恼坑的众生,应当加以引导,使之发起正念,对于远离尘嚣之乐,不以为珍贵,因为离群索居,常常孤独怪癖,又不是佛陀本怀,而脱离众生,也不是佛法,当然也不是追求愦闹境界,应是一切随缘,不刻意,不攀缘;菩萨对于一切法不执著于欲乐,但对众生得到的利乐,却要随喜功德,发欢喜心,因为菩萨无心,以众生心为心,所以众生忧虑,菩萨生悲悯心;众生欢喜,菩萨同样欢喜。
经文。在诸禅定,如地狱想;于生死中,如园观想;见来求者,为善师想;舍诸所有,具一切智想;见毁戒人,起救护想;诸波罗蜜,为父母想;道品之法,为眷属想;
经文意思是:菩萨在禅定中,不可以沉湎其中,应观禅乐如地狱苦想,即苦乐平等,对于生死中所度众生,如游园观,如看电视,假戏真作,不生疲厌,见来求法的人,应作师长善知识想,因为他在成就我成佛的资粮,所以起师长善知识想。菩萨能舍去自己所有的一切,而不留恋,从而具足一切空智想,“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萨不但自己不犯禁戒,即使见了犯戒之人,也如救被溺者,使其洗头革面,充满自信,不纠缠过去,因“心亡罪灭两俱空”。菩萨六度圆满,滋养我们的法身慧命,所以对诸波罗蜜,能作父母想,菩萨对三十七道品之法,因为能帮助我修成佛道,所以作眷属想。
经文。发行善根,无有齐限,以诸净国严饰之事,成己佛土,行无限施具足相好,除一切恶,净身口意,生死无数劫,意而有勇,闻佛无量德,志而不倦,以智慧剑,破烦恼贼,出阴界入,荷负众生,永使解脱。以大精进,摧伏魔军,常求无念实相智慧。
经文意思是:进一步说,菩萨应当发起无有限量的善根,用各种使国土清净庄严的方法,成就自己的佛土,实行无有分别无有限量的布施(三轮体空),从而具足三十二相、八十种好;菩萨又能随顺法性,而除一切恶,清净身口意三业,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经历无数劫,广度众生;菩萨观法如幻化,即能发心勇猛精进而不退失懒惰,且能听闻诸佛缘起的无量功德,志愿随顺而无有疲倦;菩萨能以智慧剑破烦恼贼;菩萨深知五阴、十二入、十八界,犹如贼巢,即能以空智,承担拯救众生的大任,出离贼巢,使他们永远解脱;菩萨依住法性,无有身口意三业之过,即能以大精进摧破降伏四魔所扰,常求无念实相智慧。罗什法师以为,无取相念也。凡夫行有念智慧,则高慢益甚,是故求无念智。
经文。行少欲知足,而不舍世法,不坏威仪,而能随俗,起神通慧引导众生,得念总持。所闻不忘,善别诸根,断众生疑,以乐说辩,演法无碍,净十善道,受天人福,修四无量,开梵天道。
经文意思是:菩萨虽行于少欲知足,却并不坏诸世间法,因为诸法幻化,无取无舍,即是无可贪求,所以能少欲知足;菩萨能不坏威仪,而又能悠然自在地随俗广结善缘;菩萨能够方便运用神通慧,对机说法,对症下药,引导众生悟入佛之知见;菩萨行住坐卧,对于所闻,正念不失,总持不忘;菩萨能够善于观察众生根机,对症下药,如是机能灭除众生的无明,断其疑惑;菩萨以乐说的辩才,演无碍的法音,使众生听闻而得度;菩萨净化十善道,即以空无相无作于十善道,秉受人天之福报,使众生见之欢喜而得度;菩萨修习慈悲喜舍四无量心,即能开拓梵天的道路,即以梵天位教化众生。
经文。劝请说法,随喜赞善,得佛音声,身口意善,得佛威仪,深修善法,所行转胜,以大乘教,成菩萨僧,心无放逸,不失众善本。行如此法,是名菩萨不尽有为。
经文意思是:菩萨常能劝请善知识说法,并随喜赞叹,由此得佛音声,悟入佛之知见;菩萨身口意三业于至善相应,即能得佛威仪,行住坐卧有序而自在,并以此接引众生;菩萨深修善法,随着时间的推移,所行将展转更为殊胜;菩萨实行大乘佛法,自利利他,如是而成为菩萨僧教化众生;菩萨心不放逸,才能不舍而不失众善。实行以上如是等法,即称为菩萨不灭尽有为法,即是菩萨方便智运用。
经文。何谓菩萨不住无为?谓修学空,不以空为证,修学无相无作,不以无相无作为证;修学无起,不以无起为证,
经文意思是:怎样称为菩萨不住无为法呢?回答是,以三解脱门为例,修学于空,心中不生起空的概念;修学无相无作,心中也不生起无相无作的概念而修众善;修学无起,也没有生起无起的概念,依然能够发菩提心,净佛国土,成就众生。
经文。观于无常而不厌善本;观世间苦,而不恶生死;观于无我,而诲人不倦;观于寂灭,而不永寂灭;观于远离,而身心修善;观无所归,而归趣善法;
经文意思是:因为诸法空相,不是由修而成,只是随顺法性的无起无作罢了,即使是空,也是空即非空;而如果有无相无作无起的概念,实际仍是即相即作即起,所以菩萨观法无常,不贪不执,而依然能不似二乘人灰身灭智;菩萨观娑婆世界是苦,则不住,即无苦,不似二乘怖畏生死;观法无我,即破人法二执,如是无执则无私,即能诲人不倦,菩萨观一切法本自寂灭,而不容许永住寂灭之中,因行未圆,佛果未满,不似二乘停滞于化城之中;菩萨观一切法,始无所来,终无所去,即能随缘度众生,虽观无所归,却因佛果未圆,所以要归趣善法。
经文。观于无生,而以生法荷负一切;观于无漏,而不断诸漏;观无所行,而以行法教化众生;观于空无,而不舍大悲;观正法位,而不随小乘;观诸法虚妄,无牢无人,无主无相,本愿未满,而不虚福德禅定智慧。修如此法,是名菩萨不住无为。
经文意思是:菩萨观一切法生无生相,灭无灭相,却以因缘所生法,承当起一切教化众生的天然职责;菩萨观一切法,自性空而无漏,只是随顺空性,而不再有断诸漏,如是才能随缘任用,济度群生;菩萨观一切法空,行无所行,虽无所行,却又能以缘起的行法教化众生,则能不舍大悲,拔济众生之苦;菩萨观一切法本自具足涅槃,而不另有涅槃可证,即称正法位,且又能不住于正位涅槃,不似小乘住于涅槃;菩萨观诸虚妄不实,速朽故不牢固,无有实我故无人,无有真实故无主,无有不变形色故无相,虽如此,菩萨因四弘誓大愿未满,而不放弃福德禅定智慧,即以勇猛精进行普贤行。菩萨以上种种修法,都是观于真谛而不舍俗谛,即真谛绝诸戏论,俗谛严土化人。此等修法称为菩萨不住无为。
经文。又具福德故,不住无为;具智慧故,不尽有为;大慈悲故,不住无为;满本愿故,不尽有为;集法药故,不住无为;随授药故,不尽有为;知众生病故,不住无为;灭众生病故,不尽有为。
经文意思是:进一步说,菩萨具足福德的缘故,则能不住无为;具智慧的缘故,则能不尽有为。菩萨因大慈悲的缘故,则能不住无为;满本愿的缘故,则能不尽有为;菩萨对治烦恼,集法药故,则能不住无为;济度众生,随缘授药,即对机说法,则能不尽有为。菩萨和其光同其尘,才能了知众生身心等病,因此不住无为;菩萨以四摄法调济治愈众生身心等病,因此不尽有为。此段是双融二谛以显中道,无为是真谛,有为是俗谛。所谓“不住不尽”,即是非真非俗,也即是:即真即俗。如住无为,则不能修福德,故为具有福德则不住无为;如尽有为则不能增智慧,故为具有智慧,则不尽有为。
经文。诸正士,菩萨以修此法,不尽有为,不住无为,是名尽无尽解脱法门,汝等当学。
经文意思是:各位正知见德菩萨,菩萨如果已经修习这个法门,即不尽有为不住无为,此即称为尽无尽解脱法门,你们大家都应当学。
经文。尔时彼诸菩萨闻说是法,皆大欢喜,以众妙华,若干种色,若干种香,散遍三千大千世界,供养于佛,及此经法,并诸菩萨已,稽首佛足,叹未曾有,言:释迦牟尼佛,乃能于此善行方便。言已,忽然不现,还到彼国。
经文意思是:正当说完了这段话之际,众香国的九百万大菩萨们皆大欢喜!当时以众妙花,其中若干种色,若干种香,遍散于三千大千世界,供养于释迦牟尼佛以及这不可思议解脱经,并诸菩萨,稽首佛足,叹未曾有!称赞说:释迦牟尼佛!能够在这个娑婆世界,善行方便!说罢忽然全都不见,回到众香国去了。此诸众香国中的菩萨,从初见娑婆秽土,生下劣想,及闻诸佛国土所作佛事不同,净秽国土都是为净秽众生而显现,所以请法时悔过自责,现在听闻了尽无尽解脱法门,即触通二谛,以为是菩萨所行,才相信在秽土行菩萨道,一生之功,胜于净土百千劫行,真实不虚,于是欢喜散花,称扬赞叹,作礼而归。
太虚大师以为,忽然不见,表示尽义,还到彼国表示无尽义,显示众香国的菩萨已经证入尽无尽解脱法门了。事实上,宇宙万有的一切法,都是尽无尽相,而对于此,如能随顺法性,不假造作,即当下即是解脱。
见阿閦佛品第十二
阿閦是梵语,译为无动,此是从佛的法身而言,即诸佛法身虽处于动中,却不被动所动,即是不动。器同金性,虽随缘器相万千而有各种金器等,不管它成与坏,金性却不为之所变而变。诸菩萨正是如此,在随缘度众生的过程中,虽有缘起的无量诸法,都分明是以不变应万变,以不动对诸动,如是才能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称为觉首,即智慧圆满的人,或者称如来,即如者不变之体,来者随缘之用,正如此,凡是佛皆证如来,凡如来无有大小之分。骗子李囧某以为如来有大小,只能说是挂羊头卖狗肉。
此“见阿閦佛品”是承如来命,接取妙喜净土,捶入娑婆,不是放大娑婆以容妙喜,也不是收小妙喜以入娑婆,如是净秽齐现。可见,净土与秽土都是当下之事。此品也可以说是观照般若,即实践中事。
经文。尔时世尊问维摩诘:汝欲见如来,为以何等观如来乎?
经文意思是:正当众香国中的诸菩萨返回众香国之际,剩下的都是娑婆世界的菩萨、声闻、天、人、鬼神等。释迦牟尼佛就问维摩诘:维摩居士,你曾在你的寓所中对妙吉祥菩萨说,可共见佛,与诸菩萨礼事供养。那么究竟你是怎样观如来的呢?
经文。维摩诘言:如自观身实相,观佛亦然。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回答说,我维摩诘自己观自身实相,观佛也是一样。如是观者,即见空性,如同金成器相万千,即器见金。
经文。我观如来,前际不来,后际不去,今则不住。不观色,不观色如,不观色性,不观受想行识,不观识如,不观识性。非四大起,同于虚空,六入无积,眼耳鼻舌身心已过,不在三界,三垢已离,顺三脱门,具足三明,与无明等。
经文意思是:我观如来法身,过去无始,所以前际不来;未来无终,所以后际不去;现在不住,所以今则不住,如同金成器,无有过现未三际相,因为是因缘幻作,即如海市蜃楼虽现种种相无有实际,即无三际,也无实在的东西可以把捉,所以称如来,即无所从来,亦无所从去者。如是观如来,就现象界说,不同于凡夫独观色相,以为有来,不同于二乘独观色如(空),以为有如;不同于权乘菩萨纯观色性(执中道)。就精神界而言,不同于凡夫执著受、想、行、识五阴;也不同于二乘执著识如(空),也不同于权乘菩萨住于识性。
实际上,色性即识性,即相依性有,如器依金存,相外求性,如同龟毛兔角;性外求相,也如同离身觅影,所以要入中观。不似凡夫、二乘、权乘菩萨。因为色属有边,如属空边,性为中道。二边不可著。怎么能执中道呢?如执中道,则仍有二边可著,因为相对而存在。所以真正的修行人,不见二边,也无中道可见。如是即是毕竟空、法身,即是空相,如是则不是地水火风四大所能生起,同于太虚空般清净无染,也不是眼等六根所结积而成的,即超过了眼等六根,以及能所相对的境界,既然超越了能所、时空等,那么也就不拘泥于三界了,如是三界不拘泥,即无轮回,如是贪嗔痴三垢,即不离而离,恒顺空、无相、无作三解脱门,即不顺而顺,如是证得法身,自然而然具足宿命、天眼、漏尽等三明,虽然具有三明,却不似二乘人那样必须破无明、断烦恼、了生死,因为若有无明可破,烦恼可断,生死可出,三界可出,即是未破无明,未断烦恼,未了生死,也不是真出三界,因为菩萨要通达的是: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如是不见有无明可破,也无明相可得;不见烦恼可断,也无菩提可证;不见有生死可出,也无涅槃可证;不见有三界可离,也无三界可系。如以金造六道业报身及佛菩萨应化身,以二乘而言,如是诸相,有取有舍,有修有证,即不平等;菩萨观此等,则无取无舍,无修无证,因为相是因缘幻现,如同梦幻泡影,不可执取,而无取也无舍,就性而言,六道乃至菩萨佛等都是金子,佛陀不增,地狱不减,可用修行?即一金一切金,一性一切性,即是空性,如是在此空性中,修证什么?如是明与无明,烦恼与菩提,虽相有幻别而性空,即幻相即空性,如是三明与无明平等无差,无有取舍,如是一切放下之时,哪里不是安身之处呢?
经文。不一相,不异相,不自相,不他相;非无相,非取相;不此岸,不彼岸,不中流;而化众生,
经文意思是:因为观于如来,所以菩萨就缘起而言,则不是一相;就性空而言,则不是异相;有因无缘不生,即不自相;有缘无因不生,即不他相;因缘和合而生,即非无相;缘起幻化,如露如电,即非取相;不偏于生死的此岸,也不住于涅槃的彼岸,也无中流可说,因离二边则无中,如是菩萨度众生无所行处行度于众生,所以能随缘教化众生。
经文。观于寂灭,亦不永灭,不此不彼,不以此,不以彼,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无晦无明,无名无相,无强无弱,非净非秽;不在方,不离方;非有为,非无为;无示无说。
经文意思是:菩萨如是观一切法寂灭,不可以心思口议,且无有寂灭的概念,因诸法实相,不属生死,也不属于涅槃,菩萨不著二边,绝诸相对,所以不可以世智知;如果以世智知,就落于涅槃的彼一边,远离相待,即不是分别境界,自然不可以妄识猜测。如果以妄识分别,那就落于生死的此边了。
诸法实相是相动性静,或相变性常,即空性不碍缘起相变;缘起相变也不碍性空,即生死涅槃平等,如执一边,则生死涅槃对立而不相容,可见二乘很难度众生。可见菩萨不住二边,如是无晦无明,无名无相(不接受名字,也无相可相),无强无弱(容忍一切法,一切诸法所不能坏),非净非秽(和光同尘,却不同流合污),如是菩萨顺于法性,不是造作,如粪便,人厌狗欣,而有净秽,实际却是非净非秽,对此受者自受,不增;憎者自憎,不减,如是菩萨证得法身,遍一切处,远离空间,所以没有方向处所;没有时间性,也不离方向处所。如是法身,远离造作即非有为;且应迹于世间,示现生死,即非无为,如是,远离语言文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即是无示无说。
经文。不施不悭,不戒不犯,不忍不恚,不进不怠,不定不乱,不智不愚,不诚不欺,不来不去,不出不入。一切言语道断。
经文意思是:通达佛的法身,即了知施者、受者、所施财物,三轮体空,即是不施,能满一切众生所愿所求,可见施与不施,从因缘而起,如来法身,施与不施平等,所以不布施,也不悭贪;通达佛的法身,即了知如幻如化,所以不戒,常能与世俗相应,所以不犯,可见戒与不戒是从世谛说,如来法身,戒与不戒平等,所以是不戒,也不会毁犯;通达佛的法身,即了知法身无相,无有逆者,所以不忍;常以佛眼观众生,佛性不二,所以不恚;忍与不忍,是就世俗而说,如来法身忍、不忍平等,即是无可忍,所以不忍也无嗔恚;通达佛的法身,则进无进相,无相精进,自在无碍,进与不进从众生边说,如来法身进不进平等,所以不进,也不懈怠;通达佛的法身,则定无定相,无相之定,坦然自若,而定与不定是从凡夫二乘角度说,如来法身,定与不定平等,所以是不定,也不会散乱;通达佛的法身,则智无智相,无相智慧从般若生,而智与不智是从世智而言,如来法身,智与不智平等,所以是不智,也不愚痴,只是大智若愚;通达佛的法身,则周遍一切,无有缺乏,所以诚无诚相,无相之诚离相对法;而诚与不诚由相对而生,如一乘与三乘,如来法身诚与不诚平等,所以不诚,也无欺诈(骗了别人,自己什么也没得到);通达佛的法身,无所从来,故不来,去无所至,故不去,而从世俗说有来有去,如来法身,不来不去,即来去平等,只缘起相上有来去,如器生器灭,但金性无生灭去来,如来法身正是与此相应,即不来不去;通达佛的法身,周遍一切,无出无入,因为无有一法属于法身之外,而就世俗说有出有入,如来法身不出不入;如是则言语道断,即有无俱遣,名相都无,还能说个什么呢?
经文。非福田,非不福田;非应供养,非不应供养;非取非舍,非有相,非无相;同真际,等法性;不可称,不可量,过诸称量。
经文意思是:通过以上种种阐述,所以说佛陀的法身虽周遍一切,但对于迷的人而言,依然受苦无量而不是福田;对于悟的人而言,则是乐境恒逐,没有不是福田的,只是因人而异;佛陀的法身无有相,则不是应供养;且又能起无量无边的应化身,随缘度众生,则又不是不应供养,虽是供养,却又是取之不得,所以是非取;而舍之又不离,即不住,所以是非舍。
佛陀的法身性空幻相,所以是非有相,因缘具足,能生因缘果报,虽不真实却不可抹煞,所以是非无相。
佛陀的法身与真际相同,等于法性,不可以用秤量,也不可以用斗量,所以说佛陀法身功德超越称量。
经文。非大非小,非见非闻,非觉非知,离众结缚。等诸智,同众生,于诸法无分别。一切无得无失,无浊无恼,无作无起,无生无灭,无畏无忧,无喜无厌。无已有,无当有,无今有。不可以一切言说分别显示。
经文意思是:既然佛陀法身超过称量,则是非大非小,如周遍法界不尽其量,入微尘里转大法錀。如是则非眼可见,非耳可闻,非身可觉,非意可知,因此才能远离六根、六尘、六识的束缚,因为根境识的和合才有业的现前,如能了知“众缘所生法,是即无自性,若无自性者,云何有是法”。则无有束缚。
佛的法身与十方诸佛等其智,与法界众生同其体,所以是等诸智,同众生,即上等诸佛,下同众生,所以于诸法无分别,因为清净本然,所以无得无失,无浊无恼,因为常住实相即空相,如是即无作无起,无生无灭,无忧无喜无厌,本无依靠寄托,所以是非三世所有,即是无已有、当有、今有,言语道断,心行处灭,所以不可以一切言说分别显示。
经文。世尊,如来身为若此,作如是观,以斯观者,名为正观。若他观者,名为邪观。
经文意思是:世尊,对于佛的法身,如果真的能够作如是等观(针对世尊问,何等观如来身?),此如是观即称为正观,如果以他观,则称为邪观。
经文。尔时舍利弗问维摩诘:汝于何没而来生此?
经文意思是:正在维摩诘说法告一段落之际,舍利弗见维摩诘在佛陀面前口若悬河,并能够通达如来法身,就猜想他一定来头不小,高于我,于是就向维摩诘问道:维摩居士,你是从哪个佛国死了而来生此呢?
经文。维摩诘言:汝所得法,有没生乎?
经文意思是:舍利弗尊者,你已经证得阿罗汉果,对于所得之法有生死的观念吗?
经文。舍利弗言:无没生也。
经文意思是:维摩居士,我所得之法,没有生死。
经文。若诸法无没生相,云何问言:汝于何没而来生此?于意云何?譬如幻师幻作男女,宁没生耶?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居士说,如果诸法没有生死相,那么你为什么还要问我:你是从哪个佛国死了而来生此国呢?舍利弗!你的意思是怎样的呢?这就好比大魔术师,幻现为男为女,你怎么能问他,从何处死而来生此呢?
经文。舍利弗言:无没生也。汝岂不闻,佛说诸法如幻相乎?答曰:如是。若一切法如幻相者,云何问言:汝于何没而来生此?
经文意思是:舍利弗说,是的,幻化的男女,当然没有生死。维摩诘说:舍力弗,你难道就没听佛陀说过,诸法缘起无自性如幻如化吗?舍力弗回答说,是的,维摩居士,我曾经听闻过佛陀这样说法。维摩诘说,如果一切法如幻如化,那么你为什么还要问我,从何处死后而来生此呢?
经文。舍利弗,没者为虚诳法坏败之相,生者为虚诳法相续之相。菩萨虽没,不尽善本,虽生,不长诸恶。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死相对于生说,是虚诳不实的败坏之相;生相对于死而言,是虚诳不实的相续之相,可见生死相待,如手伸卷,没有实际。所以菩萨虽死,却是不灭尽善本,即菩萨在此处消失,又到彼处度众生,如手虽伸卷却不失于手,进一步说,菩萨虽生,却不长诸恶,如凡夫生则增长诸恶,而菩萨生则作佛事,所以不长诸恶,即菩萨依于法身,则随众生缘,现身口意三业教化众生,虽终日作而不造诸恶。
经文。是时佛告舍利弗:有国名妙喜,佛号无动,是维摩诘于彼国没,而来生此。
经文意思是:针对空理的探讨,一般人很难切入,于是佛陀就事相阐述维摩诘来历,满足众生的好奇,使与会大众以及未来众生,知晓维摩诘为利益众生到娑婆世界,即这时,佛陀告诉舍力弗说,从此东方,有世界名曰妙喜,彼土有佛,号阿閦鞞,即不动如来,此维摩居士在那个佛土消失后,而来生此娑婆世界。
经文。舍利弗言:未曾有也,世尊!是人乃能舍清净土,而来乐此多怒害处。
经文意思是:舍力弗感叹说,真是稀有难得,世尊,这位维摩诘能舍弃清净佛土,而来乐生这恶浊世界。
经文。维摩诘语舍利弗:于意云何?日光出时,与冥合乎?答曰:不也。日光出时,则无众冥。维摩诘言:夫日何故行阎浮提?答曰:欲以明照为之除冥。维摩诘言:菩萨如是,虽生不净佛土,为化众生,不与愚暗而共合也,但灭众生烦恼暗耳。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对舍利弗说,在你的意思是怎样呢?如日光出时,还能与黑暗混在一起吗?舍力弗回答说,不会混在一起,即日光出时则无各种暗相。维摩诘说,那么太阳为什么要周游世界呢?舍力弗回答说,日月经天,能破诸暗,长养万物。维摩诘说,菩萨也是这样的意思,虽生不净佛道,只为教化众生,并不是要同众生的愚痴黑暗混在一起啊!菩萨也如同太阳光一样,明来暗去,如是能灭除众生烦恼的黑暗。
经文。是时大众渴仰,欲见妙喜世界,无动如来,及其菩萨声闻之众。
经文意思是:此时与会大众,听说维摩诘是他方来客,从妙喜世界而来,都心生渴仰,想要见妙喜世界和不动如来,及彼国的菩萨和声闻大众,眼界越来越宽,实是福德因缘所致。
经文。佛知一切众会所念,告维摩诘言:善男子,为此众会,现妙喜国无动如来,及诸菩萨声闻之众,众皆欲见。
经文意思是:佛陀知道所有与会大众心中所想,要见妙喜世界和不动如来,就对维摩诘说:善男子!你现在为这与会大众,显现妙喜世界、不动如来以及诸菩萨声闻等众,因为大家都要瞻仰阿閦佛和诸菩萨等,大开眼界。佛陀让维摩诘显现的意思是为了突出净名的神通力,用以激励娑婆世界的声闻等众,大开眼界之后,发起菩提心。
经文。于是维摩诘心念:吾当不起于座,接妙喜国,铁围山川溪谷,江河大海泉源须弥诸山,及日月星宿,天龙鬼神,梵天等宫,并诸菩萨声闻之众,城邑聚落男女大小,乃至无动如来,及菩提树,诸妙莲华,能于十方作佛事者,
经文意思是:对于佛陀的委托,维摩诘当下心中生起一念(不是我们的胡思乱想,能飞、摔下来,还以为功夫不到),是与根本智相应的方便智,即我应当不离开自己的座位,接取妙喜佛国,须弥山,铁围山,江河大海,山川溪谷,以及日月星宿,天龙鬼神,梵天宫殿等,并诸菩萨声闻,城邑聚落男女等众,乃至不动如来,及能以菩提树、诸妙莲华等而能于十方大作佛事。如果以阶级而言,菩萨不能动如来之座,只是以慈悲角度利益众生,所以有此动作。
经文。三道宝阶,从阎浮提至忉利天,以此宝阶,诸天来下,悉为礼敬无动如来,听受经法;阎浮提人,亦登其阶,上升忉利,见彼诸天,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继续想,在这个过程中,从地涌出三道宝阶,即从阎浮天直至忉利天,即妙喜世界到忉利天到阎浮提,沿着这条宝阶,诸天不惧娑婆秽恶,纷纷来下,都为礼敬不动如来,听说经法而来;阎浮人也不再觉得诸天光明刺眼,沿着这条宝阶,上升到忉利天,使之人天相接,上下通行,天堑变通途,大开眼界。
经文。妙喜世界,成就如是无量功德,上至阿迦尼吒天,下至水际,以右手断取,如陶家轮,入此世界,犹得华鬘,示一切众。
经文意思是:以上所说是维摩诘一念之中的想象,妙喜世界佛土之境,将要做如是示现。此处要显现妙喜世界能成就这样的无量功德,即将此妙喜世界,上至色究竟天,下至水轮的边际。按佛经意指大地,土轮依金轮,金轮依水轮,水轮依风轮,即指大气层,风轮依空轮,即依太空。所谓轮,即流转和周圆义,风和空无形,不可执取,即四空天也是不可把捉,所以只能上至色究竟天,下至水际,用右手把妙喜世界接过来,就如同陶师用手转动造模具的轮子,轻松自如没有障碍,然后把它放入娑婆世界之中,尽管妙喜世界重,但净名如同举着一根头发示现给与会一切大众,看个历历分明。
经文。作是念已,入于三昧,现神通力,以其右手,断取妙喜世界,置于此土。彼得神通菩萨,及声闻众,并余天人,俱发声言:唯然世尊!谁取我去?愿见救护!无动佛言:非我所为,是维摩诘神力所作。其余未得神通者,不觉不知已之所往。妙喜世界,虽入此土,而不增减,于是世界,亦不迫隘,如本无异。
经文意思是:维摩诘作这种思维之后,随即入于三昧正定之中,显现神通之力,用他的右手接取妙喜世界,把它放在娑婆国土,彼佛国土中已得神通得菩萨和声闻乘以及天人,都不约而同发出声音说:啊!请问世尊,是谁把我们接取而去,希望世尊赶紧救护我们!此中有启教菩萨,不明的声闻,恐惧的天人。对此,不动如来平静坦然的告诉大家,不是我所作的游戏,也不是有人劫取你们,而是娑婆世界的维摩诘在释迦牟尼佛所显现的神通,使此世界上自色究竟天,下至水际,集体迁移,维摩诘是释迦牟尼佛的使者,邀请我等到娑婆世界做客访问,所以显现如此神通,那么我现在就同大家一起集体旅行,借此促进佛国之间的交流和友好,你们不要恐惧。
其余那些没有得到神通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听了不动如来的解释,如处五里雾中。妙喜世界虽入娑婆世界如摄象机摄取外境一样,而不增减,所以不会显得狭窄,同原来没有差异。
我们在前面的“不思议品”中已经知道:“住不思议解脱菩萨,断取三千大千世界,如陶家轮,著右掌中,掷过恒沙世界之外,其中众生,不觉不知己之所往。”都是赞说不思议解脱菩萨的神力,那么现在维摩诘断取妙喜国土,来入娑婆,就是要证明前面说的“不可思议”真实不虚。虽然已有空室借座,化请香饭,掌擎大众等不可思议神通之力,却不能如断取妙喜来入娑婆,且二土不相妨碍,所表现的最殊胜的神通。
经文。尔时释迦牟尼佛告诸大众:汝等且观妙喜世界无动如来,其国严饰,菩萨行净,弟子清白。皆曰:唯然已见。佛言:若菩萨欲得如是清净佛土,当学无动如来所行之道。
经文意思是:娑婆世界与妙喜世界不增不减,二如来不须见面也心心相印,事实上,十法界系于一心,并非另有佛土,如是,即此时释迦牟尼佛对与会大众说,你们姑且观察妙喜世界不动如来,他的国土庄严,诸菩萨心行纯净,声闻弟子色相端正清白,你们可曾看到?大家都说,是的。我们已经看到。释迦牟尼佛就说,如果各位菩萨要得到这样的情景佛土,应当学不动如来所行之道!即常在三昧,修不动行,而不动如来所行之道,即是前面佛过品中所说的:直心深心菩提心等菩萨净土等,乃至“随其心净则佛土净”。那么我们所要往生的极乐净土又怎么能离开清净心呢。
经文。现此妙喜国时,娑婆世界,十四那由他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皆愿生于妙喜佛土。
经文意思是:现此妙喜世界之时,娑婆世界的众生有十四那由他人,都发起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并都发愿生于妙喜世界。此中“那由他”是数量单位。印度计数有四:1,洛叉,即十万为洛叉;2,俱胝,即一万万;3,阿庾多,即俱胝俱胝,即俱胝的万万倍;4,那由他,即阿庾多阿庾多为那由他。数目可谓大也。
经文。释迦牟尼佛即记之曰:当生彼国。时妙喜世界,于此国土所应饶益,其事讫已,述复本处,举众皆见。
经文意思是:此时释迦牟尼佛就为那些十四那由他人授记说,你们应当往生彼国,这时妙喜世界在此娑婆世界所应教化众生的因缘已经完成,就还归本处,与会大众都亲眼所见。
在《阿閦佛国经》、《法华经。化城喻品》、《悲华经》卷三“诸菩萨本授记品”,都有对阿閦佛及其佛土的阐述,其佛国土极为简朴,且与人间净土接近,如其国中也有女人,也有生育,所不同的是,不以欲心,孕无痛苦,也没有月经之类,也许正因为如此,加之要发愿修六度,诵彼经典等才可往生。同西方极乐世界比起来,或许后者更愿意被大家接受。所以阿閦佛净土没有广泛传播开来,而当初则不是如此。我们不提倡放弃阿弥陀佛净土,同时也不反对阿閦佛净土。我们应该包容,只要有缘就是合理。但不是不容许他土存在。就象当初中国盛行弥勒净土,后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利用,于是弥陀信仰才开始盛行。
经文。佛告舍利弗:汝见此妙喜世界,及无动佛不?
经文意思是:当阿閦佛及其国土返回之后,佛就问舍利弗:你见到妙喜世界的庄严和不动如来的德相了吗?此处所问,是启发二乘人发菩提心。
经文。唯然已见,世尊!愿使一切众生,得清净土,如无动佛;获神通力,如维摩诘。世尊,我等快得善利,得见是人,亲近供养,其诸众生,若今现在,若佛灭后,闻此经者,亦得善利。况复闻已信解,受持读诵解说,如法修行。若有手得是经典者,便为已得法宝之藏;若有读诵解释其意者,如说修行,则为诸佛之所护念;其有供养如是人者,当知则为供养于佛;其有书持此经卷者,当知其室,即有如来;若闻是经能随喜者,斯人则为趣一切智;若能信解此经,乃至一四句偈,为他说者,当知此人,即是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记。
经文意思是:对于释迦牟尼佛所问,舍力弗给予回答:是的,世尊,我已经看到了。但愿一切众生都能得生阿閦佛的清净佛土,获得神通之力如维摩诘!世尊,我们非常高兴得到这么好的法益,得见不动如来和维摩诘并亲近供养那些与会的众生。如果就现在或者佛灭度后能够听闻此经,也会得到法益,况且是听闻之后又产生由信而解呢!如由解而受持读诵,乃至能为他人解说,使人见闻之后,又能如法修行,则知是人必得大利益。如果有人手持这部经典,那么这个人应是已得法宝之藏;如果有人读诵并能解释其中之义,且又能如说而修行,那么这个人一定被诸佛之护念;如果有人供养于这样的人(以上所说的九类人),那么当知就是等于供养于佛一般;如果有人书写持诵此经,那么应当知道所在房间之中就有如来;如果听到这部经典,并能随喜赞叹,那么这样的人即能证得一切智;如果能信解此经,乃至于一句四句偈,并能为他人解说,那么应当知道,这个人就是授了应成就无上正等正觉之记了,必定成佛无异。可见舍力弗虽未发菩提心,而此劝发菩提心的发言,已然入于不可思议之心行了。
此品到此已然结束,需要说明的是,应以急切挚诚心学习此经,不可马上观花,断章取义,否则有害无利。如本品所言“不施不悭”、“不戒不犯”之类,行人果能如是,即无施相、戒相可得,即是随顺法性而修,则是与法相应,获益无穷无尽;否则以为有“不施”或“不戒”,为自己寻找某些借口,即如“无相偈”、“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参禅”,要“心平”,要“行直”才可以。我们可以做到,恐怕不是现在,孔子得“随心所欲”尚且“不逾距”,何况佛教的“恒顺众生”,“佛法不违世俗谛”。可见,最大的自由中也能最大的自律;最大的自律中也会有最大的自由。
法供养品第十三
“法供养品”是用以阐述实践与流通的内容,所以称“法供养”。所谓“法供养”,有自他利二利之说。就自利而言,就是发菩提心,即闻法后,能够如说而行,即理论联系实际,所以要作实相观。念佛要念实相佛,如是即能无怨无悔,自信成佛之事真实不虚,此也称内供养。就利他而言,用所闻佛法,不忍众生苦,随众生根机,方便善巧宣说佛法,使众生去除烦恼发菩提心。此也称外供养。
如果学佛过程中缺少智慧,不能走进佛法之中,应当一心忏悔业障(告别贪嗔痴),然后以读诵大乘经典如《心经》、《金刚经》、《维摩诘所说经》等来净化身心,如能坚持不懈,不被陆力怪神所诱惑所干扰,自能心开意解。如果自己不能宣传教化,助他宣传教化也可以,如出钱出力流通佛经书刊等;如果自己不能阅读,助他阅读也可以,如出钱购买书刊,赠与贫困且能阅读的佛教徒,做了这些事的功德,一定要回向,回向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并回向十方法界一切众生,千万不能自私悭贪,要学佛,必须改变人人为自己的想法,因为佛陀为大家,如是即是财法二施,福慧双修。因为诸佛两足尊。此举能弥补我们智慧的贫乏和物质的不足。如果见人财法供养积极行善,而心存嫉妒,即自己不理解,不接受,反而阻止他人,即使施修行的再好,也分明是稀里糊涂,眼神不好的原因是没遇到善知识,因为如果不重视佛法,只重视表面的形式,如追求法会的热闹,灌顶的形式,仅仅为福报舍衣饭等,除了结点善缘,追求一点儿福报之外,毕竟还是无常,当一切都结束之后,可能会万劫不复人身。这岂不成了赌徒或高利贷方式,后果严重,作为一个佛教徒,应当明白《法华经》所说“如来以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为令众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如果能使众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也就是最上品的法供养。这是成佛的真正资粮。有鉴于此,本品提倡“法供养”,目的是要大家摆正法的位置,即法的尊严,减少不必要的生命浪费。因为本品提倡“依于义不依语,依于智不依识,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依于法不依人”。如是供养法的功德即无量无边,财物的布施如果不能以法转化的话,那么它的功德有量有边。
经文。尔时释提桓因,于大众中白佛言:世尊,我虽从佛及文殊师利,闻百千经,未曾闻此不可思议自在神通决定实相经典。
经文意思是:在舍力弗赞叹此经的功德,并法供养的利益刚刚告一段落的时候,天帝(上帝),在与会大众中站起来对佛陀说:世尊!我虽然曾经从佛及妙吉祥菩萨听说国百千经,但是还从未曾听说这样一部不可思议、自在神通、决定实相的经典。
经文。如我解佛所说义趣,若有众生闻此经法,信解受持读诵之者,必得是法不疑。何况如说修行,斯人则为闭众恶趣,开诸善门,常为诸佛之所护念,降伏外学,摧灭魔怨,修治菩提,安处道场,履践如来所行之迹。
经文意思是:世尊!如我理解佛所说的真实涵义,如果有众生听到这部经典,并信解受持读诵,则必定证得诸法实相是没有疑问的,更何况对于如说而又能修行的人呢?进一步说,这样的人是为先关闭诸恶趣门,开辟众善之门,即归于菩提之路,常被诸佛所护念;这样的人也能降伏外道,摧灭魔怨,修治劝发菩提,安处道场,亦步亦趋实践如来所行的足迹。
经文。世尊,若有受持读诵,如说修行者,我当与诸眷属,供养给事;所在聚落城邑,山林旷野,有是经处,我亦与诸眷属,听受法故,共到其所。其未信者,当令生信;其已信者,当为作护。
经文意思是:世尊!如果有受持读诵如说又修行的人,我应当与诸眷属供养他的所需求;如果是所在的城市村落,山林旷野,讲说这部经,我也与诸眷属为听受这样殊胜大法而共同到其所在,让那些没有生起信心的人,应当使他们生起信心,让那些已经生起信心的人,应当为之作护持。
经文。佛言:善哉,善哉,天帝!如汝所说,吾助尔喜,此经广说过去未来现在诸佛,不可思议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经文意思是:好啊!好啊!如此发心,天帝,如你所发的大愿,我会帮助你成就这样大喜事,因为这部经广说过去、未来、现在诸佛不可思议无上正等正觉的经历。
经文。是故天帝,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供养是经者,则为供养去来今佛。天帝,正使三千大千世界,如来满中,譬如甘蔗竹苇,稻麻丛林,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或以一劫或减一劫,恭敬尊重,赞叹供养,奉诸所安,至诸佛灭后,以一一全身舍利,起七宝塔,纵广一四天下,高至梵天,表刹庄严,以一切华香璎珞,幢幡妓乐,微妙第一,若一劫,若减一劫,而供养之。
经文意思是:天帝!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能够受持读诵这部经典,那么就是等于供养过去、未来、现在诸佛。天帝,如果真的让三千大千世界,如来充满其中,数量就象大地所生的甘蔗、竹子、芦苇、稻苗、麻秧、树木那样的密集,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一增劫或以一减劫的时间,恭敬尊重赞叹供养,奉侍诸如来安稳、快乐的生活,直至诸佛灭度,然后将各各如来的全身舍利,造成七宝塔,占地面积,长宽一四天下(即须弥山四面之四大部洲),高可与梵天等齐,宝塔整体庄严,用一切花、香、璎珞、幢幡、妓乐等殊胜无比的物质装饰,所经过的时间,同于一增或一减劫的时间来供养这七宝塔。
经文。天帝,于意云何?其人植福宁为多不?释提桓因言:甚多,世尊!彼之福德若以百千亿劫,说不能尽。
经文意思是:天帝!在你的意思怎样呢?这个人所播种的福报,多不多呢?天帝回答说,世尊,这个人的福德,如果用百亿劫的时间来叙说,也世不能说尽的。
经文。佛告天帝:当知是善男子善女人,闻是不可思议解脱经典,信解受持读诵修行,福多于彼。所以者何?诸佛菩提,皆从此生,菩提之相,不可限量。以是因缘,福不可量。
经文意思是:佛陀告诉天帝说,你应当知道,这样的善男子、善女人,如果听闻了这部不可思议解脱经典,并且信解受持读诵修行,那么福德多于以上所说的那么多福德。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诸佛菩提都从此经得以成就,而菩提(觉悟)之相(即是空性),竖穷三际,横通十方,无可限量,部可以分别计度,如是读诵《维摩诘经》并能如说而行,也就等于供养过去、现在、未来十方三世一切如来,即时空无限,供养也是无穷无尽,所以功德不可称量,一般人的供养有时空性。空间上,最多不过一个三千大千世界的诸佛;时间上,不过小劫中的一增劫或一减劫而已,一增一减为一个小劫,二十小劫为一中劫,四个中劫为一大劫,也就是地球从生到死的寿命,前者所说的供养佛及供养舍利不过一个小劫的时间,且仅属于物质,即属事供养;后者所说的供养,听闻维摩经如说修行,也就是随顺法性,即属理供养即法供养。所谓法供养,就是随顺佛心(空心);所谓事供养,就是滋养佛身,如奉养父母身,不如顺父母心即顺者为孝,更何况,能顺心的子女,必能奉养父母的身体;而能奉养父母身体的人,很多未必顺心,如果不顺心,与养狗有何区别?甚至有人不能同养狗等宠物相比。佛陀也是如,不是为了应供而出离,所以,众生发心向菩提,如来欢喜;如果仅是供养为求福报,那么与佛发心相违,三世诸佛啼笑皆非,也如《坛经》中五祖所说:“汝等终日,只求福田,不求出离生死苦海,自性若迷,福何可救?”又如当年达摩面对梁武帝的“无有功德”、“不识”之类,真正感谢那些佛陀祖师们的良苦用心,即大慈大悲,于是我们应该,也终于能够理解这两种供养的差异,无论在质在量,不可同日而语,相提并论,这不是如来故弄玄虚,夸大其辞。
经文。佛告天帝:过去无量阿僧祇劫,时世有佛号曰药王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世界名大庄严,劫名庄严,佛寿二十小劫,其声闻僧,三十六亿那由他,菩萨僧,有十二亿。
经文意思是:佛陀告诉天帝说,在过去无量阿僧祇劫,当时有一尊佛应世,称作药王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那时的世界称大庄严,劫名是庄严,药王佛的住世时间是二十小劫,佛陀所教化的声闻僧有三十六亿那由他的数字,菩萨僧有十二亿。
经文。天帝,是时有转轮圣王,名曰宝盖,七宝具足,主四天下,王有千子,端正勇健,能伏怨敌。尔时宝盖,与其眷属,供养药王如来,施诸所安,至满五劫,过五劫已,告其千子:汝等亦当如我,以深心供养于佛。于是千子,受父王命,供养药王如来,复满五劫,一切施安。
经文意思是:佛陀说:天帝!在那时有一个转轮圣王出世,名字称作宝盖。此转轮圣王属金轮圣王,七宝具足,所谓七宝即轮宝、珠宝、象宝、马宝、库藏宝、主兵宝、玉女宝。主持须弥山的东西南北一四天下。此宝盖转轮圣王有一千个儿子,个个端正勇健,都能降伏怨敌。当时,宝盖同他的眷属,供养药王如来,布施他一切的衣食住行所安身立命所需,如是供养满五小劫的时间,五小劫过后,宝盖告诉他的儿子们,你们应当同我一样,以深心供养于佛,于是千子秉受父王之命,供养药王如来,一如其父王,也满了五小劫,布施一切安身立命所需。
经文。其王一子,名曰月盖,独坐思惟,宁有供养殊过此者?
经文意思是:宝盖王千子之中,有一王子,称为月盖,独自静坐思维,还会有供养比这更为殊胜的吗?能够坚持五劫布施已属不易,什么是信仰?其实就是坚持。九五年去老挝访问,一位中国大使馆秘书的话,使我深思,他曾访问过一老挝女青年,她说我不知道什么是信仰,只是在我五六岁开始,母亲每天早晨煮好饭后,等着僧人托钵之后,我们才能吃饭。于是每一次,我都把糯米团放在出家人的钵中,直到二十多岁,事实,这已然成了她生命生活中的一部分,其实这就是信仰,坚持到这一点,已属不易。
经文。以佛神力,空中有天曰:善男子!法之供养,胜诸供养。
经文意思是:因为佛的威神力故,在空中有天人告诉他说,善男子,各种供养之中,最好的供养是法的供养。罗什法师以为,若财供养,则于佛无用,于众生无益,故非所欣也;如来积劫累功,本为众生,若奉顺经典、佛说修行,则称悦圣心,乃真供养也。
经文。即问何谓法之供养。天曰:汝可往问药王如来,当广为汝说法之供养。
经文意思是:月盖王子随即问天人,怎样称为法的供养呢?天人就告诉他说:你可以去请问药王如来,佛陀必定广说法之供养的殊胜利益。
经文。即时月盖王子,行诣药王如来,稽首佛足,却住一面,白佛言:世尊!诸供养中,法供养胜。云何名为法之供养?
经文意思是:听到天人的指引,月盖王子马上来到药王如来的住所,稽首佛足后,站立一边,对佛说道:世尊!诸供养之中,法的供养最为殊胜,那么,怎样称为法之供养呢?
经文。佛言:善男子!法供养者,诸佛所说深经,一切世间难信难受,微妙难见,清净无染,非但分别思惟之所能得。菩萨法藏所摄,陀罗尼印印之,
经文意思是:佛陀对月盖说:善男子!所谓法供养,就是诸佛说的甚深经典,所说之法,不可以心思,不可以口议,因为心思口议是分别心使然,或者是文字般若,不是观照般若,分别心的差别相,如同猴子捞月,最后死在水中,因为执著幻相为真,成轮回法,即猴子水中捞月一场空,枉送了性命,如果不执著幻相,则当体即是真如法性,佛性。如《华严经》说,剖一微尘,出大千经卷,又有一字法门,海墨书之不尽,无能受者。所谓微妙难见,即智不能知,识不能知,即是微妙;五眼所不能窥,即是难见。所谓清净无染,即是诸垢所不能染,所谓“非但分别思维之所能得”,即是三心所不能测度。所谓菩萨法藏所摄,即不是声闻缘觉之所能入,菩萨见法身所以是菩萨法藏所摄。所谓“陀罗尼印之”,即遮恶不起,持善不失,百折千难,而不改变,所以是陀罗尼印之。
经文。至不退转;成就六度,善分别义;顺菩提法,众经之上;入大慈悲,离众魔事,及诸邪见;顺因缘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命;空无相无作无起,
经文意思是:诸佛所说甚深经典,如《维摩经》,能使修行人破无明,见法身,证入不退转的八地以上菩萨之位次。到了这样的位次,自然能成就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的六波罗蜜了。如是,即能善分别诸法相,又能于第一义谛不动,回归空性,因为第一义谛中没有悭贪、毁犯、嗔恚、懈怠、散乱、愚痴等六蔽。如是即能至佛果,即顺菩提法了。此等境界的佛法,是在众经之上,不是小乘外道法所能比拟。如是即能入于无缘大慈,起同体大悲,所谓无缘,即根境不而平等,即慈悲不落于爱见,如是才能远离魔事及其各种邪见,即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呢?
诸佛所说的甚深经典,如《维摩经》,能随顺因缘法,如是即能不起我、人、众生、寿者的实有观念,即能破除四相的束缚,如是即能不坏四相,即能证入空、无相、无作无起等解脱之法了。僧肇大师说:法从因缘生,缘生则无自性。无自性则无我人众生寿命,唯空无相无作无起。正是与维摩经所相应随顺。
经文。能令众生坐于道场而转法錀,诸天龙神乾闼婆等,所共叹誉,能令众生入佛法藏,摄诸贤圣一切智慧,说众菩萨所行之道,依于诸法实相之义,明宣无常苦空无我寂灭之法,能救一切毁禁众生。诸魔外道及贪著者,能使怖畏;
经文意思是:因为诸佛所说甚深经典,破除四相,入于解脱之门,即能入佛心印,如是则能使众生安住于寂灭道场,转大法錀破邪显正,如是诸天龙神乾闼婆(香神)等八部护法善神等所共同叹誉!如是大转法錀,才能使佛法被一般人接受,才能使众生入于佛法宝藏,因为“深入经藏,智慧如海”,所以,能摄诸圣贤一切智慧,甚深经典不是声闻所受,所以说众菩萨所行之道;因为诸佛甚深经典依于诸法实相之义,所以能宣说诸法缘起无常,执则成苦,而幻化不实,究竟无我,如是阐明宣说无常、苦、空、无我的寂灭之法,因为因缘法中无自性,即如闪电,随生随灭,即不离苦、空、无常无我,当下即是实相寂灭之法。因为诸法实相寂灭之法,则能了知罪性本空,同时也无空相可得,而如有空相可说,即落有所得的法见,即不能救护毁戒破戒的众生,实际却是,缘起如幻,不住自性,即是空性,罪福也如是。引导众生与此相应,则一切破戒也都烟消云散,如是无相忏即得救护,不似小乘的有相忏悔。至于诸魔外道及贪著诸法为实有者,听到诸法实相即寂灭之法,当然会使之生起怖畏,此时正好用以实相寂灭之强力降伏诸魔外道。
经文。诸佛贤圣,所共称叹。背生死苦,亦涅槃乐,十方三世诸佛所说,若闻如是等经,信解受持读诵,以方便力,为诸众生分别解说,显示分明。守护法故,是名法之供养。
经文意思是:因为诸佛甚深经典妙契法身的缘故,所以诸佛贤圣所共同赞叹!即能不坏生死法,示现涅槃之乐,即能远离变易、分段两种生死之苦。要知道,这是十方三世诸佛所共同宣说的法门。如果能听闻如是诸佛所说的甚深经典,并能信解受持读诵,再以种种方便智慧为诸众生分别解说,将此经典中的究竟佛法,如实道来,不故弄玄虚,念念守护究竟法义,不使其退失,即称为法之供养。
经文。又于诸法如说修行,随顺十二因缘,离诸邪见,得无生忍,决定无我,无有众生,而于因缘果报,无违无诤,离诸我所;
经文意思是:善男子!进一步说,还要对于诸法历事炼心,历法观行,即如说修行,即能随顺十二因缘的还灭一门,而远离各种生灭的邪见,证得无生法忍。在此无生法忍中,绝对不见有实在的我人众生寿者。但却又能于因缘法中,四相宛然而有。因缘果报不失不坏,行人即能如是而无所违背,也无诤论,如是才能远离我与我所有,因为对因缘果报等,如有违背和诤论,我人众生寿者,即是不能称为无生法忍,况且,虽有无执又何妨。
经文。依于义,不依语;依于智,不依识;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依于法,不依人;
经文意思是:所谓诸佛甚深经典,阐述无非第一义谛,而第一义谛,前际无始,后际无终,中际不住,即说也如是,不说也如是。就说而言,千经万论不能穷尽,就不说而言,即便毁尽三藏,而空义不毁,所以是:言说是“因缘所生法”;不言说是“我说即是空”,而如来说法,无非以言遣言,直接一法不执之时,才知又是一法不舍。如时不执不舍,即法安法位。如《法华经》所说:“诸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虽世间相常住,却又法法皆归空性第一义。可见如来说法,为破众生执著,如众生不执,则如来无法可说,所以不可以把破执的文字当作第一义。如果这样认为,则如同认指为月,如是不识月,也不认指。所以一定要消化理解经义而走出经义。有鉴于此,佛陀谆谆告诫,听闻佛法之时,要有个标准,即,1,要依于义,不依于语;2,依于五根照境之智,现量境空,不依意根分别之识;3,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4,要理性地依于法,而不以感情依于人。如是四依是佛涅槃后,为后世行人大师,如此规范,即是学佛规则标准,不可因人废法,不可相信人的价值观念,而自以为是。
经文。随顺法相,无所入,无所归,无明毕竟灭故,诸行亦毕竟灭,乃至生毕竟灭故,老死亦毕竟灭。作如是观,十二因缘无有尽相,不复起相,是名最上法之供养。
经文意思是:行人菩萨能如是听经闻法,即随顺法相,不妨碍于缘起,不似凡夫,舍此执彼,执此舍彼,菩萨对于法相,六根不纳六境,六境不入六根,无有一法能归所归,如是通达无明实性,即是毕竟空无所有,如是诸行也毕竟无行,由此可知,生毕竟空,老死也是毕竟空,如是一切法毕竟空无所有,自然就没有了无明乃至老死尽了。如能作如是观照,则十二因缘,就现象界而言,不失不坏,则无有灭尽相,即不落于断灭,就理体而言,生即不生,往生即无生,即没有起相,当然不会停留于生死二业,如是观照即是称为最上的法之供养。
经文。佛告天帝:天子月盖,从药王佛闻如是法,得柔顺忍,即解宝衣严身之具,以供养佛,白佛言:世尊!如来灭后,我当行法供养,守护正法,愿以威神加哀建立,令我得降服魔怨,修菩萨行。
经文意思是:佛陀告诉天帝说,当时王子月盖从药王如来,听闻如是微妙之法,即得柔顺忍,即十信位菩萨,当即解下宝衣以及各种装饰身体得器具,用来供养佛陀,并对佛陀说:世尊,待到如来应化身灭度之后,我就马上实行法之供养,坚守护持正法。只是恐怕我的力量不够,希望佛陀以威神加被哀悯,成就我法之供养坚守护持正法的愿望,使我得以降伏魔怨的障碍,修习菩萨所行。此中解衣供养是借衣表法,已然与体不相矛盾。
经文。佛知其深心所念,而记之曰:汝于末后,守护法城。
经文意思是:当时药王如来深知月盖王子心中所思维,意志坚定,邪魔外道不可动摇,就为他授记作证说,你在我灭度之后,堪任守护正法之城的大任。
经文。天帝!时王子月盖,见法清净,闻佛受记,以信出家,修习善法,精进不久,得五神通,具菩萨道,得陀罗尼,无断辩才。于佛灭后,以其所得神通总持辩才之力,满十小劫,药王如来所转法錀随而分布,月盖比丘,以守护法,勤行精进,即于此身,化百万亿人,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立不退转,十四那由他人,深发声闻辟支佛心,无量众生,得生天上。
经文意思是:佛陀说,天帝!当时月盖王子,依于法性,开智慧眼,见法身清净而无挂碍,又听到佛为他授记,于是就以正信出家,修习善法,精进不懈,不久就获得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等五种神通!具备菩萨种姓,得大总持不舍,在说法之时,辩才无碍,在佛陀药王如来灭度后,凭借他所获得的神通,总持菩萨道,以及无碍辩才的力量,护持正法满十小劫,把药王如来所传的教法,随力弘扬,月盖比丘因为守护正法,勤行精进,即以此应化身,度化了百万亿众生,都对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证得不退转,十四那由他的众生,深发声闻辟支佛心,并有无量众生得生天上。
经文。天帝!时王宝盖,岂异人乎?今现得佛,号宝焰如来,其王千子,即贤劫中千佛是也。从迦罗鸠孙驮为始得佛,最后如来,号曰楼至。月盖比丘,则我身是。
经文意思是:佛陀说:天帝!当时的宝盖王子,怎么会是他人呢?就是现在已证得佛果、称为宝焰如来的便是,他的一千个王子,也就是贤劫的一千尊佛。从拘留孙开始为最初的佛,乃至最后的佛,称为楼至如来。而月盖比丘,即是我的前身。也就是贤劫中第四尊佛,将来将有九百九十六尊佛出世。
经文。如是天帝,当知此要,以法供养,于诸供养为上为最,第一无比。是故天帝,当以法之供养,供养于佛。
经文意思是:佛陀又说,天帝,象这样,应当知道,此中关键是要以法供养,因为这在各种供养中,是最上等、最殊胜、第一、无与伦比的。因此说,天帝!应当以最好的供养,即法之供养来供养于佛。因为诸佛如来尊重的法的缘故。
就法之供养,不只此经赞叹,华严经的普贤行愿品中说:所谓花云、鬘云、天音乐云、天伞盖云、天衣服云,天种种香,涂香、烧香、末香,一一量如须弥山王。然种种灯。酥灯油灯诸香油灯。一一灯柱如须弥山。一一灯油。如大海水。以如是等诸供养具常为供养。善男子,诸供养中,法供养最。所谓如说修行供养、利益众生供养、摄受众生供养、代众生苦供养、勤修善根供养、不舍菩萨业供养、不离菩提心供养。善男子。如前供养无量功德,比法供养,一念功德,百分不及一、千分不及一、百千俱胝那由他分、迦罗分、算分、数分、谕分、优婆泥沙陀分,亦不及一。
因为相应于法性,而法性无有穷尽,所以功德也无有穷尽,法性无量无边,功德也无量无边。如是即法之供养。此即是佛之本怀,否则就是辜负如来与众生,如是,当我们拥有时,我们为什么不做一点事呢?不在佛法上有所作为呢?来日并不方长,我是指的一期生命。
佛的十大名注释:凡证佛果都有十种名号,不分大小、胖瘦,当然有别,只是因缘而已,如释迦与弥陀。
1.如来。梵语多陀,阿伽陀。译为如来,也称如去。所谓“如”即真如,来去即生灭,即乘如实之道随缘生灭,或乘如实之道从因至果,前者为应化身,但不是凡夫,只为众生而有此身,有生有灭,有始有终;后者即法身报身的真身如来,我们没有见道,而不证法身(空性)就不能证圆满报身,不获圆满身就是未证法身。因为法身不著一切相,不可以念虑即分别所知,即实相般若之身,此身不生不灭,是无始无终,圆满报身是有生有灭,即有始有终。
2.应供。梵语,阿罗汉,译为应供,即是断一切恶,堪受人天供养,阿罗汉也有应供之义,所以小乘佛法把佛当阿罗汉。
3.正遍知。梵语,三藐三佛陀,译为正遍知。也称正遍觉。所谓“正”,区别凡夫外道二乘的不正知,所谓遍,即竖穷三际,横遍十方,不同于凡夫外道二乘的狭隘。正是深,遍知是广,所以能心包太虚,量周沙界。
4.明行足。梵语,婢侈遮罗那王般那,译为明行足。而佛证果,三明六通称慧足;三业殊胜称为福足,即明为慧因,福为行果,即是说必须实践,才能获得福慧具足的果报,所以也称“诸佛两足尊”。
5.善逝。梵语,须伽陀,译为善逝。而逝者,去也。即去意,只有不变随缘。由如而来即由空而来,称为善来,如维摩诘在文殊师利问疾品中说:善来文殊师利,不来相而来,不见相而见。由此而知,随缘不变即是善去,善去即善来,即缘起的现象界,以佛眼观之,如镜中像,因缘和合之时,不来而来;因缘离散之际,不去而去,所以能无有挂碍,逍遥自在,这就时善来或者善去。不似凡夫、外道,在缘聚缘散的现象界生起,我见、我爱、我贪、我嗔、我痴、我慢等。在三界六道中转来转去,来去之中,难免在自己的哭声中走来,在别人的哭声中离去,哭得不亦乐乎,即是不善来也不善去。此即善逝。
6.世间解。梵语路伽,译为世间解,也称知世间。此是从方便智而言,而方便智是对根本智而言,根本智即真智,泯一切法,即不著法相与非法相;方便智即俗智,立一切法,即不堕顽空与断灭,因不堕顽空、断灭,所以称世间解。
7.无上士。菩萨上乞佛法,下化有情,称有上士。佛证究竟佛果,对有上士,称无上士。即是说,九法界众生不能与之相比。
8.调御丈夫。梵语富楼沙昙藐婆罗提,义为调御丈夫。所谓调者即调济,御者驾御,指凡夫外道颠狂如同脱缰野马难以驯服,二乘人门可罗雀,孤独逃避,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针对凡夫外道二乘等的颠狂与孤独,只有佛陀善于调服,而三界内外没有能胜过佛的,所以称调御丈夫。
9.天人师。梵语舍多提婆摩菟舍喃,义为天人师。即是天与人的导师,如说三界导师。
10.佛。梵语佛陀,义为觉者,即宇宙人生的究竟觉悟的人,自觉觉他觉行圆满,一切诸佛都如此,不分大小、高低、贵贱,全凭有缘众生的契机。
11.世尊。依《阿含经》、《成实论》以为十名号中第十,如依《涅槃经》、《智度论》则属十名号之外。因前已具十号,加此则为十一。如果把此列为第十名号,必将第五“善逝”和第六“世间解”合为一号,即是“善逝世间解”,即真俗圆融,空有平等。而世尊名号,则是体具万德,为世间所尊。因世间法中,有众生也有诸佛,只有佛惟我独尊,所以称世尊;如果以出世法而言,则一真法界内,探求生、佛之假名幻相了不可得,如金子虽可为狮子、首饰、钟表,但于金性中寻找狮子、首饰、钟表,则了不可德。所以,世尊只是依俗谛安立,真谛之中无处立足。诸佛于此觉悟,所以为世间所尊。
了解认识佛陀十大名号尤为重要,否则于此不明不白,岂不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于学佛无益,乃至“知见毫厘之差,果报天渊之别”。至于藏传佛教俗称的活佛与十大名号的区别显而易见。
嘱累品第十四
《法供养品》释提桓因发愿护法弘经,如来说供养于法,使大法流传不息,以利当来众生,内得清净身心,外得清净佛土。
此嘱累品中,佛陀嘱咐当来补佛弥勒,要将此法流传下去,阿难为弘法之人,也要将此法结集。如来灭度之后,因大法流通,则未来众生得此大法,即能转染成净,于是转秽土为净土。可见,弥勒与阿难同维摩诘休戚相关。
嘱是咐嘱之意,累是一而再之意。弥勒菩萨为一生补处,当来成佛,传播佛法责无旁贷;阿难尊者,佛灭度之后,结集经藏,也是传播佛法的代表。所以,世尊特别嘱托他们广宣流布《维摩经》。当然作为行菩萨道的我们,应当定位自己,使我们不忘佛恩,受持维摩经的同时,随缘向人们宣说维摩的功德利益,则是自利利他的菩萨行,乃至于报佛恩的切身的有说服力的实践,否则即无法对得佛陀。而现在我们更多的注重于热闹的法会,花里糊哨的外表,并因此有幸介入而骄傲而炫耀。我们不完全否定这价值,因为这应该是学佛的助缘,但如果以为这是真正的佛法,则有待商榷。所谓的骄傲与炫耀,就佛法而言,不会轻视初学,自然不会骄傲,况且,果位与学位不能相提并论,但学位与学佛之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当然有学佛的人可以学佛,那首先就得放下那负担,我们不反对博学,也不反对考证,但文以载道,却不应是别的什么,否则,读书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致用去学佛。学佛就应该如此,不是炫耀知识,尽管它是工具,但并不是目的,因为佛陀说法的经典,最终目的是要摆脱文字相的束缚。可见,千万不要以自己博学而骄傲,当然也不能以自己愚昧无知而安慰自己。最好的榜样应是六祖慧能大师。虽不识文字,却能智慧通达,如是心无挂碍,因不执著而不留丝毫痕迹,所以阎王爷也拿他没办法,因已跑出三界,通缉不到。唐代高僧金碧峰禅师喜爱自己的一只紫金钵,被小鬼拿时,追悔不及,于是请求放他一次,就砸碎金钵,鬼再也拿他不住。有“欲来寻我金碧峰,犹如锁链锁虚空,若然虚空锁不得,休来寻我金碧峰”。还有小和尚的故事,“遇水不溺,遇火不焚”。
经文。于是佛告弥勒菩萨言:弥勒!我今以是无量亿阿僧祇劫,所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付嘱于汝,如是辈经,于佛灭后末世之中,汝等当以神力,广宣流布于阎浮提,无令断绝,
经文意思是:当佛陀对释提桓因讲述了法供养的问题之际,佛陀又转回头对弥勒菩萨说:弥勒!我现把此无量阿僧祇劫所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即空无所得法,咐嘱于你,就如同此类的经典,在佛陀灭度后的末法时代,你们应当以神通之力,抵御恶魔即有所得的阻挠,即对有感兴趣,如升官发财、得神通等,而广泛宣传流布于阎浮提,千万不要使此经典断绝。
经文。所以者何?未来世中,当有善男子善女人,及天、龙、鬼神、乾闼婆、罗刹等,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乐于大法,若使不闻如是等经,则失善利,如此辈人,闻是等经,必多信乐,发希有心,当以顶受,随诸众生所应得利,而为广说。
经文意思是: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在未来世中,应当有善男子、善女人以及天龙、鬼神、乾闼婆、罗刹等,发起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乐于大乘佛法,如果不能听闻如《维摩经》之类的经典,就好象没有雨露滋润的禾苗,有枯死的危险。如凡夫的轮回、二乘人的小究竟,即将失去最好的利益。弥勒菩萨你应该知道,如这样一类人,听闻维摩经一类的经典,更多的人必然会信乐此法,发起稀有之心,如同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于是以挚诚心,顶礼受持。弥勒菩萨,你们也应当随各类众生所应得受的利益而为他们广泛地宣说这样一类经典。
经文。弥勒当知,菩萨有二相。何谓为二?一者好于杂句文饰之事,二者不畏深义,如实能入。若好杂句文饰事者,当知是为新学菩萨,若于如是无染无著,甚深经典,无有恐畏,能入其中,闻已心净,受持读诵,如说修行,当知是为久修道行。
经文意思是:进一步说,弥勒菩萨你应当知道,菩萨有二种相,怎么样称为二相呢?回答是:一种是喜欢在文字上用功,即追求博学多闻,文辞华美,即“依语不依义”,另一种是听闻大乘了义等经,不怕艰深之义,即于一切法,如实而知其真相,即依义不依语。弥勒菩萨!如喜欢文字上追求博学多闻,文辞华美这样的一类人,即属新学菩萨;如听闻如维摩经一类无有染污无有执著的了义经典,没有恐怖畏惧,受持读诵,并能如说而修行,这样一类人,则属久修道行的菩萨。
经文。弥勒,复有二法,名新学者,不能决定于甚深法。何等为二?一者所未闻深经,闻之惊怖生疑,不能随顺,毁谤不信,而作是言:我初不闻,从何所来?二者若有护持解说如是深经者,不肯亲近供养恭敬,或时于中,说其过恶。有此二法,当知是新学菩萨,为自毁伤,不能于深法中,调伏其心。
经文意思是:弥勒菩萨!又有二种法,称为新学菩萨不能立足于甚深佛法。怎样称为二种相呢?一种是,对于从未听到过的甚深经典,听闻之后,心生惊恐怖畏,于是生起疑惑而不相信,如是即不能随顺大乘佛法,如说修行,或枉加毁谤,做这样的说辞: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经典,这是从哪里来的呢?另一种是:如果对于有护持解说如《维摩经》一类的甚深经典的发菩提心者,而不肯亲近这样的善知识,当然更谈不上恭敬供养了。不仅如此,有时还要吹毛求疵地毁谤这样的善知识,因为有这两种现象,如是之人称为新学菩萨(刚刚学佛的菩萨,什么都不懂)。如是新学菩萨即是自己伤害了自己,反观很多佛教徒恰似此类,只有好的愿望,往往又走错了路,因为不识路,而变得狭隘,没有心量,如是之类的新学菩萨不能在甚深佛法之中,调伏自己的我执、我慢之心。
经文。弥勒,复有二法,菩萨虽信解深法,犹自毁伤,而不能得无生法忍。何等为二?一者轻慢新学菩萨,而不教诲;二者虽信解深法,而取相分别,是为二法。
经文意思是:弥勒菩萨!又有二种发,菩萨虽然信解如维摩经一类的甚深经典,却仍然自己伤害自己,而不能证得无生法忍。怎样称为二种法呢?一种法是,轻慢初学的菩萨,针对狭隘没有智慧,却不能以慈悲心教诲于他们;另一种法是,菩萨虽然信解维摩经一类的甚深佛法,还不能透视解脱,还仍然执著语言文字、破执的经句,如是经句所在执著也在。反之,如果没有所执,也就无需经典文句了。如是无能执所执,则一切法皆是佛法,即法法都是实相。因为不能通达,即对于经典等仍取相分别,即如人我执后的法我执,如是不能证入无生法忍,成了障碍入道之门。
经文。弥勒菩萨闻说是已,白佛言:世尊,未曾有也!如佛所说,我当远离如斯之恶,奉持如来无数阿僧祇劫,所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若未来世,善男子善女子求大乘者,当令手得如是等经,与其念力,使受持读诵,为他广说。世尊,若后末世,有能受持读诵,为他说者,当知是弥勒神力之所建立。
经文意思是:弥勒菩萨聆听了佛陀教诲,就向佛陀禀告说:世尊!如是甚深经典,真是稀有难得!如佛所说,我应当远离佛所说的这些过失,奉持如来无数阿僧祇劫,所积累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如果在未来世中。有善男子、善女人要追求大乘佛法,我应使其亲手得到如《维摩经》之类的经典,并增加他与《维摩经》相应的念力,使其受持读诵并为他人广为演说,世尊!如果在未来世中,有能够受持读诵并为他人广为演说之人,应当知道,这是弥勒菩萨不可思议的力量所建立起来的。在此。我非常感念弥勒菩萨的加持,使这部经典有缘讲说。
经文。佛言:善哉,善哉!弥勒,如汝所说,佛助尔喜。
经文意思是:对于弥勒菩萨的表白,佛陀说,好啊!好啊!弥勒菩萨,你能够如此发心,如你所立的志愿,我会帮助你成就你的法喜。
经文。于是一切菩萨,合掌白佛:我等亦于如来灭后,十方国土,广宣流布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复当开导诸说法者,令得是经。
经文意思是:正当世尊说话告一段落之际,与会的一切菩萨都站起来合掌向佛陀表白说:世尊!我们这些菩萨也将在如来灭度后,于十方国土之中,广泛宣传流布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并且还要开示导引那些讲说佛法的人,使他们得到这部最好的《维摩经》。
经文。尔时四天王白佛言:世尊,在在处处,城邑聚落,山林旷野,有是经卷,读诵解说者,我当率诸官属,为听法故,往诣其所,拥护其人,面百由旬,令无伺求得其便者。
经文意思是:正在这时,四大天王对佛陀说:世尊!在这个世界的城市、村庄等每一个角落,或者山林旷野之中,凡是有这部经的地方,并有读诵解说之人,我们都会率领我们的眷属,为听闻不可思议解脱之法,去到其人所住居所,拥护这样的人,在百由旬的范围内,使恶魔没有可乘之机而乘虚而入。
经文。是时佛告阿难:受持是经,广宣流布。阿难言:唯!我已受持要者。世尊,当何名斯经?
经文意思是:正在这时,佛陀告诉阿难说:阿难!你应当受持这部经,广泛宣传流布!对此,阿难回答说:遵命,我已经受持《维摩经》的甚深法要了。那么,世尊!应当怎样称此经名呢?
经文。佛言:阿难!是经名为“维摩诘所说”,亦名“不可思议解脱法门”,如是受持。
经文意思是:佛陀回答阿难说:阿难!这部经称为《维摩诘所说经》,也称为《不可思议解脱法门》,你们应当受持。
经文。佛说是经已,长者维摩诘,文殊师利,舍利弗,阿难等,及诸天人阿修罗,一切大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经文意思是:佛陀说了这部经结束了,即结集的仪式完成之后,长者维摩诘、妙吉祥菩萨、舍力弗、阿难等,以及诸天、人、阿修罗等,一切与会大众,听到佛陀所说,都皆大欢喜,信受奉行,并给佛陀顶礼,然后法会到此结束,各各散去。
此经虽是《维摩诘所说经》,但却是非佛不能给予证明,所以又说“佛说”,虽然经中很多人对话,但我们引经之际,都是佛说,因是佛所认可。只是佛陀教以维摩诘所说,是尊维摩诘以使诸菩萨精进、激发小乘人的菩提心。
小结
维摩诘经到此全部结束,我希望大家真正受益,法喜充满,至少在讲经的过程中,我自己先被感动了,多少的忙碌,多少冥思苦想,其间的苦辩、酸辛此时已不是很重要了。因为我已经走出,我已经超越,但我依然有许多的感想一吐为快!
1.感谢时节因缘。法不孤起,仗缘方生。《维摩诘所说经》能够有此因缘讲说,首先要感激以思智法师为首的通教寺两序大众的共识。在现实当中,能够真的为佛教做一点事,这是我责无旁贷的事情,更何况众缘所生法呢?于是,让我也同样感激接送我的纪春晖居士、于满意居士,还有我曾经说过的居士。曾经有居士在讲经时期说话等,因为我直言或许伤害了他,当讲经到今天,秩序井然,让我说不出的感动,感谢那几位曾经说话的居士,因为他们而改变了人们放逸散漫的观念,还要从始至终,乃至偶尔来听讲的居士,谢谢你们的护持,记得在讲经过程中,有居士写信给我鼓励我,也有居士给我提出宝贵的建议,尤其是,有一度我想停下来,但最终我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我终于发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的事实。从最初人们的茫然,到慢慢人们的接受,乃至今天的共鸣,都无不证明,我的努力得到了认同……于是我坚定了信心。
当即将结束本经之际,我要说的一句话则是,光荣属于佛陀,功德归于大家,而我只不过做了一件应该做却又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能否认,我们带着我们久已陈旧的习气,走进信仰佛教的大门,我们期盼,我们渴望,我们却又不愿意改变自己,只希望通过信仰尽如我意,光大自己的贪嗔痴,而时光慢慢过去,我们拥有的正在失去,我们不愿意接受的正向我们走来,于是,反思反省乃至改变,才识我们的唯一出路,因为一相情愿正面临挑战。“认识你自己”,而人最可怕的敌人是自己,于是我们明白了美国诗人的呐喊“他要歌唱,为了忘却,真实生活中的虚伪,为了记住,虚伪生活中的真实”。原来就是诸法空相,正是《维摩诘所说经》所阐述的义趣空理。所谓“真实生活中的虚伪”即是有即是空;所谓“虚伪生活中的真实”即空即是有,“学会忘却”即是不执著,自然会勇敢、快乐、幸福,“学会记住”记是恒顺众生,对现实负责,如是即能放下而不放弃,随缘而不随便。而“真实生活中的虚伪”与“虚伪生活中的真实”本来平等,那么忘却就是记住,有谁能够契入呢?如果能够走进维摩经,这一切都将不再困难,如是,将会清净我们的心,那么佛土自然清净。
是的,很多人在迷茫中徘徊,迷失了方向,面对于此,我信仰的良知促使我站起来,“生为佛子,当作佛事”、“不为自己求安乐,但为众生得离苦”。尽管还有很多人不一定接受这样得弘法方式,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去耕耘,不问收获”、“舜若多性可消亡,烁迦罗心无动转”。
当这一部经结束之际,我的心中忽然生起一种深深的依恋,尽管我知道缘聚缘散,只是我还会在新的因缘中努力,“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宋大慧宗杲禅师说过这样一句话:“山野平生有大誓愿,宁以此身代一切众生受地狱苦,终不以此口将佛法以为人性,瞎一切人眼”。它告诉我:应该在利他中完成自利,我相信!
飘飘渺渺幻化尘,天涯海角觅知音
行到山穷水尽处,柳暗花明又一村。
愿意与大家一起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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