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皇帝,她以崇佛而闻名于世。在她临朝称制之初,就宣布“释教开革命之阶,升于道教之上”,将“二亲之所蓄用,两京之所旧居”,全都布施给了寺庙;还聚集中外高僧翻译佛教经论,并表示要“击大法鼓,吹大法螺”。武则天统治期间,“铸浮屠,立庙塔,役无虚岁”。如著名的龙门奉先寺卢舍那佛的造像,便是在她忍痛捐赠了两万贯脂粉钱后建造的。她为了建造安置佛像的“天堂”,“日役万人”,“所费以万亿计,府藏为之耗竭”。她礼迎于阗高僧来翻译《华严经》,并扶植创立华严宗,还给予禅宗北宗的神秀隆重待遇,“亲加跪礼,时时问道”。因此,在武周皇朝期间,佛教的地位远高于其他宗教,社会兴起了一股崇佛热潮,中国佛教在此时期蓬勃发展。
对于武则天为什么如此崇佛,历史上有过很多解释。有学者指出,武则天的母亲杨氏笃信佛教,而武则天从小必受其家庭佛教环境的影响。据敦煌写本记载,武则天在入宫之前,已有一段“为沙弥的经历”。武则天14岁时被选入宫内,打过交道的唐太宗、高宗、中宗、睿宗都崇尚佛教。而太宗死后武则天又被迫为尼,也和佛教有过一段“不解之缘”。
除了这些因素外,武则天的崇佛,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政治上的需要。这种需要和一部被称为《大云经》的经书有着密切关系。
据考证,佛教各种《经录》著录的《大云经》,比较完整的有两种译本,都出自十六国时期:一是《大方等无相经》,又名《大云经》,为竺佛念在前秦所译;一是《方等大云经》,为昙无谶在北凉所译。经中有关于“净光天女”不但为女菩萨,而且将为女国王的记载。此经虽在武则天统治前数百年就已经问世,但却被武则天和她的拥护者们发现并加以利用。
公元689年,即武则天即皇帝位的前一年,以怀义、法明、宣政等“沙门”献上《大云经》一部,谓经中所说“即以女身当王国土”者,即应在当今的武则天身上。在献上《大云经》的同时,怀义等还献上一部《大云经疏》(也有学者认为上述《大云经》即为此《大云经疏》)。
该《疏》名为佛教经疏,其内容实际上是讲述武则天可以称帝的“证据”
。其写法是先节录几句佛经,然后广征博引儒家的截言和道教的铭语加以“分析”,再用图谶、祥瑞等传统文化符号来诠释经文,使其“本土化、通俗化”,进而达到让民众相信的目的。本来地震在古人眼里是一种凶兆,但在《疏》中却被解释成“李唐皇室不稳,女皇即将兴起”,而武则天更“配合”传达这一“新解”。当时新丰因为大地震致使平地出现一座山,周围又裂开了一个水池,马上有人报告说“池中有龙凤之形”,武则天“以为美祥”,还把县名改为庆山。
《疏》中还利用大量的形近字、同音字和谐音字来意会“武”字。如将武则天的“武”字和被民间视为传统祥瑞的鹦鹉的“鹉”字联系在一起,给武则天的“应天命”增加“亲民”色彩。《疏》中还提到:“猫者,武之象,武属皇氏。”按照作者的解释,猫和老虎相似,而唐代规定民间避讳李虎(高祖李渊的爷爷)的“虎”字,用“武”代替“虎”字。据此,《疏》中把猫有“虎之象”,谐音曲解成“武之象”,更用“武”字去附会武则天。武则天在称帝后还真的表演过一次带着猫和鹦鹉一起上朝,“出示百官”的事,但“传观未遍,猫饥,搏鹦鹉食之”,让武则天羞愧难当。
据记载,武则天得到《大云经》和《疏》后非常高兴,说“《大云》阐奥,明王国之祯符”、“爰开革命之阶,方启惟新之运”。命令两京(长安和洛阳)和诸州都要修建大云寺(甚至远处唐朝辖境西陲、今俄罗斯境内的碎叶城也修建了大云寺)、寺内藏《大云经》及舍利函、雕像、法器等珍品,并使僧升高座讲解,向全国宣传她“女身当王国土”的合法性,更诏令全国宇内各州共悬“大云”寺额。写《疏》的僧人“皆赐爵县公”。在《大云经疏》推出两个月后,武则天终于正式称帝。
随着武周皇朝的灭亡,《大云经疏》被贬为伪经,几乎消失殆尽(仅敦煌出土文献中存有两个抄本)。不管其目的如何,武则天的崇佛却在客观上给后人留下了丰富的佛教文化遗产。到目前为止,依然遍布全国各地的大云寺经常会带给我们意外的考古惊喜。比如1964年,甘肃泾川大云寺(迄今已经有三次重大考古发现)地宫被当地农民意外发现,里面装有一个大理石石函,石函上刻有花纹和千余字铭文,铭文末有建塔官员和僧众的姓名,纪年为“延载元年”(694)。石函顶上正中刻一方框,框内刻着:“大周泾州大云寺舍利之函总一十四粒。”另有珍藏舍利的金棺、银椁、鎏金铜匣、琉璃瓶、金钗、银钗和铜钱等珍宝,均为国宝级文物。
(来源:人民政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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