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书法艺术的王国,书法是中国历史上最具魅力和吸引力的艺术之一。中国历史上,无数人为书法付出了难以计数的时间与精力,留下了“墨池”、“笔冢”等一系列佳话。
在众多的书法作品中,脱颖而出的是三幅名作:“书圣”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颜真卿的《祭侄文稿》被誉为“天下第二行书”,苏东坡的《寒食帖》被誉为“天下第二行书”。
王羲之《丧乱贴》那么,中国最优秀的书法家是王羲之,最优秀的书法教师是谁呢?——他们就是唐朝两位著名的书法教育家:张旭、韩方明!
张旭张旭,盛唐时期的书法大家。他号称“草圣”,性格狂放不羁,与草书大家怀素并称为“癫张醉素”。张旭的书法,又与公孙大娘的剑器舞、李白的诗,并称为盛唐时期的“三绝”。
李白《上阳台帖》张旭不仅是一位杰出的书法家,还是一位优秀的书法教育家——他教出了颜真卿这位书法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颜真卿请教张旭书法怎样比肩古人时,张旭告诉他:“妙在执笔,令其圆畅,勿使拘挛,其次识法,谓口传手授之诀,勿使无度。其次在于布置,不慢不越,巧使合宜。其次纸笔精佳。其次变化适怀,纵舍掣夺,咸有规矩。 五者备矣 , 然后能齐于古人。 ”(《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
张旭书法张旭的书法成就为何如此之大,据说与他得到王羲之的笔法秘诀有很大关系!王羲之的笔法一直在家族内部流行,不肯轻易外泄。王羲之晚年将笔法传与儿子王献之时,反复叮嘱他“勿播于外,缄之秘之,不可示之诸友!”这样二王书法的秘密长时间在一个王氏子弟这个小圈子中流转,直到王羲之的六世传人智永禅师,才发生了变化。
智永是出家人,由于没有后人,他将家传笔法外传给了弟子虞世南。于是,笔法外泄,后人得以窥其秘密。盛唐时从舅舅陆彦远那得到王羲之笔法的张旭,曾经介绍:“自智永禅师过江,楷法随渡。永禅师乃羲、献之孙,得其家法,以授虞世南,虞传陆柬之,陆传子彦远,彦远仆之堂舅,以授余。不然,何以知古人之词云尔。”(《临池诀》)
智永《真草千字文》(宋拓关中本)张旭之后,又出了韩方明这位书法史上非常优秀的书法教育家。韩方明是张旭的“徒孙”,他从张旭的弟子崔邈那里继承了笔法的秘密,教出了有“日本王羲之”之称空海和尚。空海号称“平安三笔”、“五笔和尚”,是日本书坛的领军人物,引领了日本书坛的发展潮流。书法家启功先生说:“羲献深醇旭素狂,流传遗法入扶桑。”
空海《风信帖》作为著名的书法教育家,韩方明的重要贡献是公布了张旭笔法的部分秘密(晋唐笔法缺失的原因之一就是“保密”工作太好了。)王羲之的老师卫夫人在《笔阵图》中说“执笔有七种”,但是她语焉不详,未具体说明。韩方明则将当时社会流行的五种执笔法一一写出来,并分别指明出它们的优缺点。
空海《忽披帖》此外,韩方明还透露了张旭教学体系的主要内容:“永字八法”、“五执笔”、“五势”、“九用”。韩方明说:“清河公虽云传笔法于张旭长史,世之所传得长史法者,惟有得“永”字八法,次有五执笔,已下并未之有前闻者乎。方明传之于清河公,问八法起于隶字之始,后 汉崔子玉历钟、王以下,传授至于永禅师,而至张旭始弘八法, 次演五势,更备九用,则万字无不该于此,墨道之妙,无不由之以成也。“(《授笔要说》)
当年,仰慕张旭大名来求笔法的人很多,不过张旭是不肯轻易将秘诀外泄的!很多向张旭求教笔法的人,都被他教个“永”字敷衍过去。颜真卿为向张旭学习,两次拜师,甚至将官职都辞了当了他的职业学生。尽管这样,张旭最初也并没透露半点秘诀,只是介绍了一些名家字帖的特点供临摹,又带着颜真卿去游山玩水,要他从自然万象中接受启发。但后来虔心求学的颜真卿终于得了真传,并自悟“屋漏痕”等诀窍,成为王羲之后最伟大的书法家。
颜真卿《祭侄文稿》相比较而言,空海比颜真卿幸运得多。他到中国仅两年就学得书法绝技,成为日本最负盛名的书法家。这一方面与空海的悟性有很大关系,另一方面也跟他遇到了韩方明这个名师有很大关系。韩方明并不藏私,将自己领悟的笔法尽心传授,成就了空海的大名,造就了日本书坛的辉煌。
空海当然,在成功的中途中,学生的悟性及天才与老师的教同样重要,颜真卿悟出了“屋漏痕”(怀素称:“吾观夏云多奇峰,辄常效之,其痛快处,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又如壁坼之路,一一自然。”颜真卿谓:“何如屋漏痕?”怀素起而握公手曰:“得之矣
!”)后,攀登上了书法的巅峰。空海同样悟性奇高,且有主见,比如他一直坚持着老师反对的"单苞”执笔,这都是他们成就大的重要原因。颜真卿书法当年胡适想收李敖为弟子时,曾引清朝学者李恕古的话说:“交友以自大其身,求士以求此身之不朽。”虽然老师的名气及成就主要靠自身才干(张旭及韩方明书法上绝非泛泛之辈),但也要借助学生体现出来。能教出王羲之身后最伟大的书法家颜真卿,以及日本书坛最有名的空海,这足以让张旭及韩方明爷俩名垂千古,成为书法史上最伟大的教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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